古州伊佳的《雪域南国》虽只展开了15节,但作者将后期的发展分上下两篇作了简介,给人还是有完整的观感。看后,我理解古先生的这部小说是一气写下来,仍是初稿,也就是说,他完成了艰难的从0到1的过程。
整个小说就是循着一条主线,讲述的是4个北方的年轻人(3男1女)在改革开放的初期,走投无路,不得不投奔他乡,在南方的清江市,开始了他们的创业历程,小说铺展了一幅改革开放背景下商海逐浪、人性博弈的画卷,作者用主人翁连旭与旭日集团的兴衰,串联起官场、商场、家庭的多重纠葛,最终在
“雪域” 与 “南国” 的意象对照中,完成对 “成功” 与 “归途” 的深刻叩问。
小说的叙事节奏紧扣旭日集团的
“生命周期”,形成了一条 “崛起 — 鼎盛 — 危机 — 瓦解 — 回归” 的完整闭环,且每一段落都与“地域空间”深度绑定,故事既有商业运行的张力,又有命运沉浮的细腻。
故事的核心舞台 “清江”会让人不由自主地想到深圳,它是改革开放后经济活力的缩影。连旭创业过程一开始就展现了人性的两面,对朋友真诚,对商人狡诈,从背叛牟妮娜开始,到拉拢彭家建厂、吞并高迪建筑公司、拿下柳荫区住宅开发权,每一步都透着
“开拓进取” 的野心 ,他懂借力,靠原梦拿倒闭工厂、靠远姗搭银行关系、靠雷羽拿低价土地,也善用手段,敲诈高迪迫使其联营、“卖楼花” 加速资金流转。
当旭日集团达到鼎盛,“扩张”
的代价开始显现:内部,武斌吸毒暴露人性弱点,宁萌因 “求子” 与连旭决裂出走;外部,雷羽遭纪委调查,高迪伺机报复,徐舟、武斌因 “眼红” 提出分家。连旭的应对方式,暴露了他
“商人本质” 的两面性 —— 他能巧妙设局端掉贩毒团伙(帮卓越立功),也能帮远姗 “嫁祸职员” 掩盖炒股丑闻;能支持分家(表面大度,实则符合 “防人之心” 的算计),也能提前转移资产(落户香港、移民加拿大)。
小说最具冲击力的情节,是旭日公司从小到大的迅速崛起,又迅速拆分的的跌宕起伏过程。
迅速崛起后的“拆分”, 并非商业战略,而是 “不可抗拒力” 下的自保,既体现了商业帝国的脆弱性,也揭露了“利益联结”的本质 —— 当风险来临,昔日盟友终将各自为战。
尾声的 “加拿大维多利亚小镇”(雪域象征),与前文的
“清江” 形成强烈反差:没有商战的尔虞我诈,没有官场的勾心斗角,只有白雪覆盖的农场、蹒跚学步的孩子、教堂的悠悠钟声。连旭站在凉台上唱 “朔风吹,林涛吼”,既是对东北故乡的回望,也是对
“南国” 奋斗岁月的告别。他曾追求 “如日中天” 的事业,最终却在 “种麦子、养牛羊” 的平淡中找到安宁;宁萌曾为 “生儿子” 远走他乡,最终也在家庭的温暖中放下执念。
这种 “回归” 并非 “失败后的逃避”,而是对
“成功定义” 的重构:小说没有让连旭成为 “商业传奇”,也没有让他陷入 “牢狱悲剧”,而是让他带着 “五年刑期” 和 “驱逐出境” 的印记,回归最朴素的生活 ——
这恰恰是小说的深刻之处:它承认商业奋斗的价值,却也戳破 “成功即财富权力” 的迷思,最终指向 “人性本真” 的归宿。
《雪域南国》展现出了厚重的时代质感与深刻的人性思考。它以连旭的命运为线,串联起商海的波诡云谲、官场的权力博弈、家庭的温情与矛盾,最终在
“雪域” 的纯净中,为 “何为成功”“何为归途” 给出了温柔的答案 —— 当繁华落幕,喧嚣散尽,人终究要回到内心的 “雪域”,那里有最朴素的生活,也有最本真的幸福。这种“于繁华中见平淡,于博弈中见人性”
的书写,让小说超越了普通的商业叙事,成为一部映照时代、叩问心灵的作品。
因为我认为是初稿,其中的错别字与不通的句子,算不上我提的意见,作者自会在成稿前纠正这些问题。但我仍想提一个建议,小说的全部情节与逻辑稍显急促,作者应从容下来后,潜心补足。比如,连旭初出茅庐,他的英俊潇洒在感情出现问题的牟妮娜面前是有诱惑力的,而连旭与宁萌的关系又不允许连旭与牟妮娜产生感情,这自然可以产生裂痕,不至于让连旭背叛牟妮娜显得突兀。至于,连旭最终与牟妮娜的合作,也可让牟妮娜对他的好感来圆场。这是我个人的见解,作者可斟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