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班的故事》开头的部分……

热度 2已有 453 次阅读2011-4-16 16:11 |系统分类:感悟人生|

                                                                                    楔子
   
 
    笔者离开学校,已经快十二年了。校园,是我梦里常去的地方。像个孩子,把他最爱的玩具,遗失在他玩耍过的沙滩上。他兴高采烈的跑出好远好远,才发现她丢了,他回到曾经玩儿过的地方,焦急的寻找着…
    校园,对我们所有过来人,意味着什么?她是我们生命中最美好的清春之花曾怒放过的花园,她是永远散发着青春气息的殿堂。我常常自问,自己的那个时代,和十年后我妹妹所处的同样的时期,环境的变化是那么巨大,我们在同样年龄所感受到的,还是一样的、或是相似的吗?花园,他的结构再变化,也是次要的,花才是主题;环境再无常,也阻止不住生命之花的怒放!
   “青春是一个短暂的美梦,一旦醒来,她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不,我知道,她从来没有离去,她,一直都在那里等着我;在我内心最深的地方…那是用生命中最美好的花季谱写的最动人的乐章,最美的画卷……
    我回头了,再也无意于“茫茫前程”。我要回到曾经的花园。哪怕一路荆棘,我也一定要找到那片被遗落的花瓣……

   11年3月15日
 
                                                                              引子
 
 
    再过一个礼拜就收暑假了,和所有其他学校一样,“靖北市实验中学”也将迎来新的学年。
    走进学校朝南敞开着的伸缩闸门,前面矗立着六层高的主教学楼。校门的东西两侧,是两栋七层高的副教学楼。进校门往前直走不出三十步,教学楼下,是一个圆形的大花坛;种着各色花卉。
    八月中旬的太阳已经不那么毒辣,暑期就快结束了。下午三点刚过,校门外平时繁华的含光路,这会儿行人和来回车辆都不多,站在花坛边,只听得街上偶有汽车“呼”的一声开过去。抬起头来,望着主教学楼的阳面,透过一排排明亮的窗玻璃,可以清楚地看到一间间空荡荡的教室。教学楼贴的白瓷砖反射着阳光,有些刺人眼。再望向楼顶的天空:大块大块的云朵,好像是从楼顶爬出来的,他们被轻轻的北风催赶着,懒洋洋的向南飘去。太阳不时被云遮住,大地忽明忽暗。校园里很静,鲜有人声,就算相隔老远,也能恍惚听清谈话的人在讲些什么。校园西边界墙边上,是一排九颗高大的垂柳,柳叶在阳光下更显得翠生生的,风乍一紧,柳枝就像忽被拂动的少女的长发,随风披散着飘然起舞,柳叶沙沙作响…
 
     

 

东教学楼墙上的“宣传栏”前,学校的门卫高世才大叔正站在凳子上,往收拾干净了的宣传栏里刷白乳胶。他要把教务处马主任刚给他的“学校简章”贴上去。这张塑料帖子明显刚印出来不久,还留着刺鼻的甲苯香味。老高小心翼翼的抚平帖子的最后一个角,擦擦汗,从凳子上下来,边欣赏自己的“劳动成果”边照着帖子上能认得的字念道:“靖北市…实验中学……什么地154亩……是市教育局……直什么中学……有教职工…253人…其中…”这就念不下去了。他摇摇头,转过总带着笑容的脸走开了。论起来,自己在同村年纪相仿的人里,认得的字就算不少的了。这还是年轻时跟在他家搭伙的“北京知青”小章学的呢。他对小章拿起钢笔就在纸上“下笔如飞”;还能把报纸上没看过的社论;或没读过的“大字报”,一口气顺顺溜溜不带一点结巴念完的本事感到惊讶:“这才是当先生的料啊!”,小章同样惊讶于他们的“高队长”干活的“麻利劲儿”;生龙活虎的在基建工地上拉一天土,回来放下勒勒车还“该干嘛干嘛”,而自己和其他知青们已经开始哭天喊娘,浑身疼的挺在炕上动也动不得了。小章感叹道:“这才是本色的劳动人民啊!”

把东西收拾回靠东楼的门房;老高拿着凳子走到对面阴凉的西楼墙下,放凳子坐下,从衣袋里掏出小舅子给他的手机;开了机,带着一贯挂在脸上的微笑,开始低头研究了。这是款黑色的直板机,机子的电池盖上还贴着侄女珊珊的大头贴。小舅子四娃买了新手机,就把这个也没用多久;“还带照相”的给他了,说:“现代社会,没手机还行?卡我都买好了,姐夫你就拿着吧!以后联系也方便呀……”

年年都这样,放了暑假学校里还闹不清:开学就要升入初三、高三的娃娃们补课;再择校的家长们天天往来跑。离开学不几天了,这才消停了。老高没事就拿出手机看看,可除了给也在这学校工作---教语文的二儿子壮壮(他现在正在家帮他妈干农活)打了几个电话外,他的手机就一直消停着。“要这东西有啥用!”老高想:“多久没见老伴儿了,想了;可又不能天天给壮壮打电话呀…”他晓得这两天地里也忙,老伴儿没空给他打电话,他把手机凉了三天也没在意,今早从抽屉里拿出来一看,都自动关机了。

老高家的窑箍在山上,往场院边上一站,五百多口人的高家峁村十之八九就在眼底了。儿时,一早起来他就跑到院边的崖畔上,朝住在山下的栓儿家喊:“栓儿?!栓儿?!”栓儿听见叫他,一轱辘就跑出来了…他跑下去和栓儿寻伙觅伴的玩去了。直到中午,他妈妈站在他喊栓儿的地方喊他回来:“你给爷爷一天就往外边死!”的骂声,全庄人都听得见。“手机真是个好东西啊…”老高想:“有了它,走多远喊栓儿,他都能听见!”

村支书说他家是“舆论的制高点”,村里的“宣传部”一直设在他家。住在家的小章“不是块受苦的料”,有回拉土实在累得呛不住了,他竟扔下勒勒车,一屁股坐在地上嚎起来了…本来,按小章的劳动量,只能给他个“半勤”;可高队长还是给了他“全勤”。高队长和村支书商量说:“这后生好嘴才,就让他去宣传部读主席的‘最高指示’去吧!”从此,“重要社论”和“毛主席的最高指示”就从设在世才家的两个大喇叭里传出来;在全村回响。借此,村支部还获得了乡上“优秀宣传单位”的称号。支书带着大红花,和崭新的大“毛主席像章”乐呵呵的从乡上回来了,自此也不在乎那时有时无的半个勤了。

在接受了两年“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后,小章终于回城了。他感念于高队长对他的照顾,回去后还常常写信给他。老高握着手机,却呆呆的回想起了这些往事:“小章读的嗓子都快哑了,还撑着,不过总比到地里受苦强,还是有文化的人好!”老高想:“只要念‘最高指示’,就不用种地了。”

“凭嘴皮子吃饭的,啥时候都比受苦的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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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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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评论 评论 (2 个评论)

回复 杜雪峰2009 2011-4-17 02:45
很有趣的故事
回复 卓祥运 2011-4-17 05:40
拜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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