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华北橘的皈依(4)》

已有 107 次阅读2016-7-30 20:05 |个人分类:小说|系统分类:长篇连载| 都市, 奇遇, 天主教, 安全局, 穿越

 华北橘的皈依(4

 

                       邢 沅

 

 

    第二天十点多钟,华北橘来到海河畔古老的三岔河口,传说哪吒闹海的地方,但古迹已不在,高耸入云的摩天轮转得她头晕,加上苍蝇一般烧香算命的托儿、骗子围剿,华北橘匆忙买了张门票逃进了天津名刹大悲禅院。华北橘既不信佛,也不烧香,新修建的假古董更没心绪去看,也就是浏览浏览天津名家书写的牌匾消磨时间。华北橘不时地回头,总觉得身后有不三不四的跟踪者,定睛一看,只是香客、游人。大悲院的名家牌匾以刘炳森的多,孙其峰、孙伯翔、余明善、龚望、赵伯光、哈佩的都有。在华北橘看,以王襄[1]的别具一格。华北橘正看着,突然有三个自称大悲院的志愿者将她带进一间小庙屋,屋里供着不知道什么菩萨,一人说今日正是菩萨生日有缘,另两个马上递过粗粗的一捆香烛。华北橘知道碰上了骗子,脱身就往外跑。慌乱中误打误撞闯进一座偏院,刚一进院,大门吱呀一声就关上了。华北橘回身敲门,忽然身后有人喊:“群众演员上妆”,不由分说,被一群人拥着换上了一身旗装。“两把头”和“花盆儿鞋”[2]别人都不适应,可华北橘穿着合合适适,满舒挺,就好像本来就是自己的衣服,她自己也奇怪。这时“咔哒”一声,“打板的”[3]报:《大清龙旗下的十字架》,第十三场,十三镜,十五阿哥王府银安殿。原来是在拍电影。

    水银灯齐明,天上飘下片片雪花,但那雪片落在手上并不融化,原来是一片一片的海棠花瓣。华北橘向四周一望,多么熟悉的海棠院、曲折玲珑的回廊,这不是后海儿时的故居吗?突然晴空霹雳般的呼喊:“将叛教钦犯拿下!”御林校尉将皈依天主教的十五阿哥推上囚车的时候,十五阿哥的眼角轻轻地对她一瞥,华北橘如大梦初醒,正待扑上前,不料身边的群众一拥而上。福晋、侧福晋[4]早已扑在囚车上死死拽着十五阿哥的衣襟。华北橘忽然觉的自己与十五阿哥算什么呢?除非已经入宫的十三表妹,可我是华北橘呀!御林军却全然不顾,皮鞭棍棒齐下,打得众人血肉模糊,囚车军队扬长而去。银安殿前哭倒了人群一片,哭声响天动地,华北橘自然难免。这时华北橘忽然一惊,觉得有人在身后拉她的手。一回头,那血肉模糊的“家眷”作了个“嘘”的手势,用眼示意离开,并偷偷地拉她抽身出场。华北橘紧盯那人的脸,但血肉模糊无法辨认。那人把她带到一个隐蔽的小角门,压低嗓门儿说了声:“入教。西开教堂。”声音沙哑、透露着沧桑,又仿佛有一点儿熟悉。没待华北橘琢磨,那“家眷”一把把她推出了门,只是临松手的那一刻华北橘紧紧抓了一下。华北橘感觉到那手的粗粝、仿佛被灼烧过一般,但有一种神奇的触感,似乎有一股电流穿过神经直刺她的心脏!是儿子吗?是维维!?不可能。维维不会这么轻易就出现在自己面前。她想伸手拉住儿子,她心里确认那是维维。但随着水银灯骤灭,黑暗吞噬了一切,幻象消失,黑暗的波浪一圈一圈地涌起直归于零。然后是一波一波白色的浪,轻轻地、淡淡地抚摸着她,像十五阿哥的手。

    华北橘躺在病床上,望着白色的天花板,她记不得这是第几次住院了。大夫说她不能受一点儿刺激,必须静养。就在医院静养期间,华北橘接到一封来自美国的哀启电报:

    敬启者

    慈母许华君玉,今蒙恩归主。临终清舒自明,嘱身后一切财产悉捐教会,指明专门资助华府来美无助青年。手不离之信物分赠家人,橘姐份已由亲属带回。

                                    丧主哀启

   

    华北橘感慨万分,突然问大夫:“是不是信教就会好些?”

    大夫有点儿愕然,但也司空见惯,说:“也许。有些病人有过那样的经历。不过,主要是你要把心中的压力释放出来。没有了压力,病才会好。再有,一定一定不要上网了。”大夫再三叮嘱。

    华北橘出院后在家养了一阵儿,就是平静不下来,一辈子一幕一幕老是在心里过电影。她虽出生在一个旗人家庭,但从小到大受的是共产党的教育,培养的是马列主义唯物史观,直到返城大学毕业留校当老师,还加入了共产党,她觉得自己跟一个基督徒根本划不到一处去。可是现在,一连串的“奇遇”让她不知不觉地和天主发生联系、或者说遭遇,而且越来越“欲罢不能”,宿命、恐惧和一丝无奈中偷生的“希望”,让她再一次来到西开教堂。

    西开教堂依然像往日一样高大巍峨而又世俗不堪,丝毫让她感觉不到一点儿的庄严。她走进大堂,努力让自己归于基督信仰。她紧闭双眼低头向主祈祷,她甚至不由自主地走向告解亭前。这时,一个黑衣神甫随她身后进入告解亭打开了小窗。

    “我不是教徒。也能做告解吗?”

    “按说不能。没关系。金铎神甫临走前有吩咐。上帝从不阻拦任何一个向他敞开心扉的人。”

    “你是?”

    “我是和金铎做交换学者的美国神甫。”

    “不信仰基督的人也能入教吗?”

    “不可能让所有教徒都有纯正的基督信仰。”

    “我还是个党员。”

    “所以我们更需要你。”

     华北橘心里一惊:“为什么?”

    “把你藏在心底里的话说出来,让主的意志行于世,让主的天国行于世。”黑衣告解神甫将头凑在小窗口紧贴华北橘耳边小声说:

    “把那个秘密向世界公布。”

    华北橘如五雷轰顶,最基本的常识——阶级斗争——是她此时的第一感觉。同时她惊异这人怎么会了解她的内心秘密?

    “加入基督大家庭就能实现你的一切梦想。”黑衣告解神甫紧跟着说。

    “我的梦想?”

    “你不是一直在做一个梦吗?”

    华北橘想起了十五阿哥,想起了儿子维维,她的心起了一丝丝的犹豫。突然,她眼前掠过侯刚说的“‘五毛’黑衣人”,她的心紧缩成一团,欲望和恐惧博弈,幻象和现实交替,华北橘几乎要崩溃。眼前又一次的决择对她来说举足轻重,仿佛处身地狱与天堂的悬崖前,让她不知所措。企盼和欲望催促她战抖着轻轻地问:“入教才能见到他吗?”华北橘扒着窗口问:“不能先见一面吗?只要能见面我一定入教。”她紧跟着说。

    “上帝的意志,不是我们能猜的。但这个窗口,随时为你开着。”

 

    华北橘不知怎样回到了柏树村36号老宅子里,坐在书桌前默默地看着墙上挂的照片。一张是她和老伴儿在马蹄湖周恩来总理纪念碑前的合影,一张是儿子维维高中毕业时在校园里茂密的老铃铛树[5]下青春飞扬的身影,仿佛满树的铃铛果都充满了他的笑声。华北橘轻轻地吟起她给小维维经常唱得朝鲜小调《道拉基》:

    道拉基,道拉基,道拉基,

    白白的桔梗哟长满山野……

 

    这是华北橘最喜欢的歌,她常开玩笑说自己根本就是荒野里的小桔梗,从来没敢尊享屈子赞美的《橘颂》。就在这一刻,她马上想起了大悲院血肉模糊的“家眷”,她越想否定,心里的确认越坚定,那一定是维维。华北橘想,自己一辈子从没为孩子做什么,就是任他像别的孩子一样自己成长,谁料会有这样的结果。华北橘鼻子一酸,悔恨得心肝五脏都快呕出来了。她决定不顾一切,只要能见到维维,什么都不在乎。

    第二天,华北橘避开弥撒时间,趁大中午没人的时候来到西开教堂,她以为跟踪她的警探该吃午饭了,就会放过她。华北橘太天真了。无产阶级公安干警会那么蠢吗?华北橘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眼里。华北橘进了西开教堂,黑衣告解神甫立刻钻进告解亭。

    华北橘跪在小窗前说:“我愿皈依天主。请给我受洗吧。”

    “不必着急,你应该先向天主表示你的忠心。”

    “我该怎样做?”

    “把你遭遇说出来,让天主知道,让全世界都知道。”

    “我……那只是猜测,只是我头脑中的想象呀。”

    “天主已经把他的神示展现给你了,还犹豫什么?信友!”

    北橘不知怎样回答,她问:“我该怎么称呼你?”

    “叫我蒙泰尼里神甫,我的教名。”

    华北橘想了一下,作为一个公民、一个党员,蒙泰尼里神甫的要求让她害怕,她最后说:“蒙泰尼里神甫,我想我不能成为一个真正的基督徒,因为我连自己也骗不了。我不知道你说的神示是不是真的,虽然我一千个一万个希望有真实的消息,哪怕就像我在梦中也不敢相信的那样,可是我还是不能,不能说那些不真实的东西。”此时华北橘格外清醒。

    “假如那些都是真的,你会怎么办?”

    “不知道。我想,我会凭良知去做。”

    “为了我们,上帝把他的儿子送上了十字架。愿上帝保佑。”

    黑衣告解神甫欲关窗,受到强烈刺激的华北橘一把拦住恳求:“让我见见维维。我知道他活着。求求你,蒙泰尼里神甫!”

    “不能再冒这个险了。”蒙泰尼里神甫说。

    华北橘的思维出奇地敏捷,就是说维维活着!她不顾一切地扑在窗上战抖着、小声却是坚定地乞求:

    “让我见我儿子!让我见见儿子!”

    “我们不能再冒险了。为了他的安全,还有您的承受能力。”

    华北橘只知道被拒绝,至于原因她搞不清,但“我们”两字的威力无异于一颗原子弹炸出一个“蘑菇圈”,圈里面是“蒙泰尼里们的‘我们’”,外面是另一个“侯刚们的‘我们’”在虎视眈眈地敌视着“他们”。但最使她心疼的是蒙泰尼里神甫“蘑菇圈”里的“我们”中,有她心爱的儿子、她的维维呀!

    告解亭的小窗关上了,不知是暂时还是永远,但华北橘知道,这是一个迈不过的坎儿,是她必须面对而又无法决择的难题。

    华北橘扭头出了西开教堂,拼命赶到大悲院,但搜遍了大大小小院落,摄影组早已人去楼空没留下丝毫踪影。华北橘拖着沉重的脚步从大悲院归来,仿佛灵魂已被蒙泰尼里神甫收走,遗留下的空空躯壳只是她在人间的羁跘。她无力地迈上36号老宅的台阶,花花早已迎上来:“华奶奶,你好累啊!这是怎么啦?”说着把她搀进屋,扶她在梨木太师椅上坐下,给她端了一杯茶。

    华北橘说:“你在等我?”

    花花有点不好意思,说:“我哥等你。”

    似在意料之中,华北橘说:“请他过来吧。”

    侯刚进来,华北橘并未起身,只是向旁边一把矮凳示意让他坐下,而不是像往常,把自己坐的梨木太师椅让出来给侯刚坐。大概侯刚也感觉出这变化,但他并不介意,却也没在矮凳就坐。他站在华北橘身旁拿出一本刚寄来还没打封的邮件说:“金铎神甫从国外寄给您的书。我顺手给您带来了。”

    “你,顺手?没问题吧?”华北橘的心情很不好,话里的话侯刚也听的很清楚,但他只是坦白地说:

    “他寄给你的是一本英文原版的《牛虻》。”

    “《牛虻》?”华北橘对安全局的检查不以为怪,奇怪的是金铎为什么要从国外给她寄一本《牛虻》?“蒙泰尼里!”华北橘脱口而出,她立即想起《牛虻》中那个出卖了自己亲生儿子、革命者亚瑟的蒙泰尼里大主教,心中猛一刺痛。

    侯刚看在眼里但并不接茬,却大侃起他十五岁时初读《牛虻》的感受,说:“那时候同学们都看,说罗素都说它是最激动人心的英文小说,可我似懂非懂。蒙泰尼里……”

    “是的,蒙泰尼里神甫。”华北橘打断了侯刚,因为她似乎也感到西开教堂里的蒙泰尼里神甫和远在梵蒂冈的金铎的蹊跷。她直截了当地问侯刚:“你都掌握什么?要我怎么样?”

    短暂的空白,华北橘和侯刚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但思想交锋白刃相接。华北橘知道一切都在安全局掌控之中,侯刚也清楚华北橘不会轻易“合作”。

    “维维在哪里?让我见他。”华北橘开出对蒙泰尼里神甫一样的条件。

    “维维?”侯刚坐到矮凳上极力掩铈自己的吃惊尽量平静地说:“您见到维维了?”

    华北橘不知道侯刚的底,但似乎他们还有未知的牌。华北橘紧紧追问:“把你知道的维维的一切告诉我好吗?我求求你!”华北橘苦苦哀求:“侯刚,我一辈子没这样求过人。看在你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好孩子,帮帮我,告诉我吧!”华北橘浑身战抖、老泪纵横。

    侯刚看不下去,走过来将茶杯递到她手中诚恳地说:“华奶奶,没有维维的消息。他一直在失踪人员名单中,没有发现过他的踪迹。我知道就这些。但是国内外敌对势力始终把这件事当作闹事的稻草,他们企图利用你的原因就在于此。”

    华北橘心想,如果安全局不掌握维维的情况,也许对他来说会安全一点。另一方面,要想了解真相看来只有蒙泰尼里神甫一条线索了。该怎么办?

    侯刚看华北橘心不在焉,拿起桌上的《牛虻》对华北橘说:“金铎神甫特地从国外给您寄来一本《牛虻》一定有他的用意,您说是不是?”

    “你到底要我做什么?”

    “我们应该和合作,粉碎敌人的阴谋。”

    华北橘感觉就像一本谍战小说发生在自己身边,而且自己将变成一个“双面间谍”,这怎么可能?

    “这是党交给您的重任,这不也是我们每一个人应尽的责任吗。”

    华北橘用手揉了揉太阳穴,她不知该怎么回答。“党的任务”“责任”,对每一个中国人的份量绝对是非国人所能想象的。

    “西开的那个外国神甫很可疑,他以交换学者身份入境没有一点破绽,但他的背景我们并不清楚。很有可能是个披着宗教外衣的美国特务。”侯刚慢慢说。

    “那为你们什么不把他抓起来?”

    “很复杂。这涉及方方面面,尤其宗教问题最棘手。”

     华北橘耳边响起韩湘霓的话“有了宗教、政治**这两顶帽子,咱们就力量大啦”,但华北橘想的确是另一个方面,如果,如果维维牵扯进这里面危险就大了!华北橘不敢想象,她深知政治斗争后果的惨烈,无论如何不能让维维再一次“死去”!

    华北橘仰头向后躺在太师椅后背闭上了眼,任凭激浪冲刷着脑海,一言不发。侯刚知趣地悄悄走了。

    桌上座钟的钟摆来回当当地敲响,但在华北橘听来好像在反复地吟唱:

    道拉基,道拉基,道拉基,

    道拉基,道拉基,道拉基……

    儿子!儿子!华北橘的脑海里无论如何抹不去维维的影子。华北橘告诫自己,不能再去见蒙泰尼里,不能把侯刚们引向儿子的踪迹。可自己又怎么能甘心放弃刚刚找到的有关儿子的唯一一点儿线索?她战抖、悲伤、哭泣,小小的心脏怎么能盛得下这巨大的压迫!时间一段一段地空白。窗外滂沱的大雨冲天而下,砸得屋瓦啪啪作响。老槐树挺不住暴雨冲刷,弯着的腰更加弯曲。一个衰老的身影在雨中踽踽前行,门卫躲进警卫室,大道上空无一人。走出八里台,穿过电台道,华北橘不知不觉来到西开教堂的院前。巍峨的教堂隔着雨幕更显得冷漠严峻。华北橘双手拉着冰冷的铁栏,勉强站立,湿透了的身子已经没有什么感觉,但心里一再一遍一遍地告诫自己:不能来。不能来。她想马上离开,可身不由己,两只脚纹丝不动,那是一个母亲的愿望,本能的选择。暴雨毫不留情地摧残着风烛残年的老人,像是上帝的手亲自为她受洗。华北橘突然背诵起毛主席语录:

    你们应该经风雨见世面。

    与天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

    我们的同志,在困难的时候要看到光明,要提高我们的勇气。

    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

    华北橘已经没有一丝气力,当年那些强大的口号已经再也不能支撑这个衰老的躯体。华北橘知道自己的最后时刻快到了,但不知道迎接她的是马克思还是天主基督。但确实有一双坚强的臂膀搂住了她,让她感到最后的皈依。

    一阵轻柔似耳语的歌声响起:

    道拉基,道拉基,道拉基,

    白白的桔梗哟长满山野。

    哎嗨哟,哎嗨哟,哎嗨哟,

    你呀叫我多难过……

    华北橘强睁开眼,她认不出那人是谁,金铎?蒙泰尼里?维维?她不知道,但她坚决地推开,大喊:“快走开!”那人将她抱得更紧,隔着神袍他胸前的十字架印在华北橘心上——如意云卷头。

    那人欲张口,华北橘用手捂住了他的嘴,用尽最后气力说:

    “亚瑟,快走!”

 暴雨骤停,春风和煦,阳光明媚,树叶、草尖、柳条筐里新采集的桔梗上的露珠儿,都辉耀着太阳的光。山野里,节日彩妆的朝鲜族青年男女欢歌载舞。少年个个都像十五阿哥,圆盘大脸,犹如十五满月,头戴清式礼帽,顶上扎着长长的五色彩练,得意地摇头晃脑,像一只只彩蝶。窄袖长裙的少女,皆如十三表妹身手矫健敲击着长鼓,彩裙摇曳如在华贵宫廷。万里蓝天,像峻青的草原,白云舒卷,一会儿像巨大的白鸽,一会儿像如意一般,柳筐里的小桔梗哪里知道?白云苍狗,宇宙深邃。只有宇宙之外的上帝知道,比宇宙更深邃的,是人心。这时,欢乐的少年男女们唱起了古老的《桔梗谣》:

           道拉基,道拉基,道拉基,

            白白的桔梗哟长满山野。

            只要采上一两棵,

            就可以装满我的小菜筐。

            哎嗨哟,哎嗨哟,哎嗨哟,

            多么美丽哟,多么可爱!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与真实人物、地名、事件相同皆为偶合,切勿对号入座。)

 

                                    201681日初稿于白杨楼石臼室

 

 


 

                                    201681日初稿于白杨楼石臼室

 

 


 


[1]王襄 (1876.12.31--1965.1.31),祖籍浙江绍兴,世居天津现代金石学家、甲骨学家。长期从事金石学、甲骨学研究,为中国的金石、甲骨学研究,特别是对殷墟甲骨文发现保护与研究做出了巨大贡献。

[2] “两把头”和“花盆鞋”是清代旗人的典型装束。

[3] 电影开拍时,先由场记打响“场记板”(sla te)俗称“打板”。

[4] 清朝王府称夫人、侧夫人为“福晋”“侧福晋”,其实就是汉语“夫人”的译音。

[5] 即英国梧桐,为美桐与法桐杂交,树上结球状果实,俗称“铃铛树”。南大这一棵老铃铛树,是早年从南京移植而来,原栽在佟楼干部俱乐部院内,后又移植南大,成了一道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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