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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值清明,阳光煦暖,周边环境还是以灰暗为主色调,没有许多变化。房前杨树枝条疏密,空落落的,只有麻雀聚来,才显出生机。一切还都被一层硬壳裹着,紧绷绷的。每天清晨的一场霜冻,就是这层硬壳,白茫茫一片,却已不再浓重,野地里的黑土还是渐渐地露出来。
在东菜园查看,踩在土垄上有松软的感觉,可以掂量着种些菠菜、苦苣之类的小菜,它们都比较耐寒。用耙子平整土地时,发现几丛小根蒜和几棵婆婆丁。小根蒜露着红红的缨儿,婆婆丁则伸展开三四片叶子,亦是泛着红。我的手在晨风的刺激下,也透着红意,在寒冷面前,所作出的反应是相通的。不过,它们的根茎还是白白净净的,纤细而娇嫩的样子,让我联想到妻在瓦缸里所培育的绿豆芽。菜窖里的陈年蔬菜已味同嚼蜡,让人懒得想起。妻的辛苦让我这些日子口感新鲜,肚腹间盘桓着一股清气,每天受用非凡。眼前这一撮野菜,一定会是另一种新鲜,这个“野”是天然的味道,这样的味道会更纯净。这撮野菜只是少一些,无法满足口感的需要。我的思绪便在这撮野菜上追索起来。
记得在西山山脚的大地边,有许多小根蒜和婆婆丁。小时候蒯着小筐,冒着瑟瑟寒风,在那里挖了好久,也没有铺满筐底。也许是年幼的原因吧,在坚硬的土地里挖菜,对于我来说是一种煎熬。回家路上碰到同班女同学,惊奇万分的同时,命令我领她返回去。她的话
那片大地已经不复存在了。这里已经种植了一片沙冷杉树苗。一棵棵塔型的树体,树尖如锥,向上钻取着自己的空间。这雏形的森林被一排铁蒺藜围成的栅栏划分开。栅栏里草木茂盛,栅栏外蹄印密布,几乎连石头都被踏烂。这里被寄予厚望,是牛羊们追求的终极目标。围着铁蒺藜转来转去,使它们成为磨道上的苦力。
这里已经找不到野菜的踪迹了。优势草种的数量增长迅速,把野菜的生存空间全部侵占。站在当年的庄稼地里,瞭望天境却感到万般嵯峨,而真的站在庄稼地里,哪里有这样的感觉?当年的锄草的锄头,区分着田野的分界线,汗滴禾下土的日子里,没有哪一天的汗水停止过,看不住的野草一直蔓延到心里,脑子里,神经里。一个年代一个生长价值,树苗的培育又代表着新一代的思想更新。在这葱茏间生长着的新理念,正在和这个春天一起到来。
在这里挖不到野菜,也许别处还有,穿过树丛看去,还有哪一块土地在等待着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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