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陵源游记之九  

一从盘古到如今，

佳境蓬莱何处寻，

免问仙姬询去路，

湘西德夯醉游人。

德夯自然风景区，是武陵源中一棵闪烁着奇光异彩的明珠。它有雄奇秀丽的景点近百个，搜古今之绝妙，凝苗家之深情，堪称武陵源的仙宫。有“步步奇观步步奇，景景神妙景景妙”的美称。

我们一行四人，坐上吉普车，出湘西苗族自治州首府——吉首市，沿川湘公路奔驰，约一个多小时，就到了一个叫新寨的苗村。

苗村掩映在茂密的树林中，远远望去，仿佛是一块碧玉镶嵌在深山谷里，其景色之秀美可以胜过江南的渔米之乡；竹林遮荫，小桥流水，田间牛羊点点，寨后鸡鸭成群，田园景色好迷人。

在苗村，在村干部陪同下，品尝了别具一格的苗家传统菜肴：酸鱼、酸肉。

酸是五味之首，不同于醋，这些菜肴，香喷喷，酸溜溜，闻其味，就令人食欲大开了。

说起苗家善酸的原由，据介绍；苗家世代居住山区僻壤，层峦峻岭之间，道路崎岖，交通闭塞，离城镇又远，加上旧社会统治阶级、官僚资本家对少数民族推行压迫政策，兴大汉族主义，致使民族矛盾尖锐化。对“依岭结茅而居，聚族而处”的苗家，禁律严森，规定“苗不出境，汉不入峒”，汉人入苗寨，就会受到重重刑法。这种政治上受压迫，经济上受封锁，给苗族人民带来极大痛苦和灾难；统治阶级还宣布“买食私盐”。规定“买川盐，不超十斤”，如有私贩，官府责成严拿；官僚奸商相互勾结，贩买食盐，乗机轰枪抬价，造成斗米斤盐，大发横财。

    苗族人民，在漫长的艰苦岁月里，创造了独特的食文化。食物的味道只不过是酸、甜、苦、辣、咸五味，盐属咸味，酸是五味之首，食品配酸就可以吃了。于是，就采春芽、葫葱、竹笋、野菜腌酸来代替盐。以后推广常用食品蔬菜，烹饪时再辅以盐，味道更加可口。

苗家这种特有的酸菜，既可单独炒食，又可作为作料。好贮藏，适应常年食用，深受苗家喜爱。每每上山、砍柴、收割必带，还可以解渴防暑，这就形成了苗家特有的酸菜了。

    站在村口的溪边，方知德夯的苗村位于峡谷深处，是风景区的中心，人们就叫她德夯村。环顾四周群山，山势雄伟，绝壁夹天，山峰在阳光和雾霭的照映中，绿的碧绿，蓝的翠蓝，灰的银灰，各各浓淡有致，层次分明；正像是美人头上的装饰，清秀淡雅。还有那美丽多姿“相依岩”脉脉含情；“驷马峰”昂首奋蹄；“孔雀开屏”惟妙惟肖。

    一位苗家姑娘载着头帕，头颈里挂着雪白的银项圈，背着竹篓，飘然而来，她的神态里带着一种苗乡姑娘的蛮野和稚气。

    “黛帕！”我学着苗语叫了一声。

苗语把姑娘称为黛帕，男青年叫黛催。

姑娘见我们身背照相机，又有村干部陪同，认为并非一般人物，肯定是记者、名人，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向我们含情地微笑着，无半点羞涩。

    “你那银项圈能给我们看看吗？”话一说出口，我心里感到胆怯怯的。

    “可以！”姑娘说着，便大方地摘下银项圈，向我手中一送。

望着她那麻利、大方、和谐的动作，我脸上露出了崇敬的谢意。 

我拿着银项圈一惦量，足有一斤多重，是用一根四棱的银条、两头细中间粗，而且两头分别向相反的方向拧成羊角揪，再弯成园圈，连接处有两道螺丝形的弹簧。

村干部介绍说：“在节日，妇女们还要配上银冠、银花、银钗、银梳、耳环，还有银披肩，与演戏旦角的披肩大体相同，这样打扮起来，胸前闪闪发光，耀眼夺目，令人感到别有风韵。”

姑娘的头帕，我们没敢叫她拆下，只是问了问来历。

说起苗家的头帕，其种类是不少的，有丝帕、青帕、白帕、长花条帕、有印染青底白花帕，还有桃纱花帕等等。最长的有十二米，一般六至八米。其包扎方法是苗族普遍的传统艺术。男女少年长到十二、三岁，就必须学会。

包的方法不求统一，但必须符合构图精巧，脉络清晰，折叠有致平正不偏。男女青年们自己包上头帕去赶场，走亲访友，参加歌会，显得很俊俏、精神，有的把自己的头帕作礼物，送给心中的情人，以表示爱慕之情。

    苗族人为什么喜欢头帕？因为苗族人非常重视头部，认为头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如果谁的头被人随手乱摸，那就是不吉利的、是最大的侮辱。因此，苗族人喜欢在头上包头帕，既是保护头，也是装饰头部的一种艺术。

绚丽多彩，独具民族风格的头帕，是苗族民间文化艺术的结晶，它表现了苗族人民对美好生活的追求和勤劳智慧的象征。

    这位苗族姑娘，见我们对苗家的装饰打扮，饶有兴趣，便微笑着并带有自豪而又神秘的神情，站在一旁。

我脸上堆着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问道：“在你们苗家，有对歌的习俗，敢请黛帕小姐能唱一段听听？”

     这位苗家小姐也真够大方的，不为陌生人而羞涩，她说：“传统的苗家歌很多，有反抗压迫歌，有诉苦歌，婚嫁喜庆歌，情歌，有历史故事歌，歌颂新社会的歌等等。”在苗家，男女老少人人皆歌。歌，是苗族人民舒发感情和内心世界的最好方式，开口即唱，以歌代言。

     我想，在我们汉族，男女谈情说爱，都在晚幽、隅黑之处，说情话窃窃私语，表情意暗渡陈仓。不象苗家男女，是三五一堆，七八个一起，相互对歌，男唱女答，女盘男对，其乐无穷。

    “就唱一段情歌吧！”我说着脸上也有点火辣辣的，心中感到很尴尬，要求是否有点太过分。

韭菜开花细绒绒，

有心情郎不怕穷，

只要两人情意好，

冷水泡茶慢慢浓。

清脆悠扬的情歌，在深山幽谷中回旋，我们面带笑容，满意地听着，回味着。这短短的四句情歌，其含意是多么深刻，具有哲理呀！她道出了青年男女择偶的标准，应该建立在感情基础上，而不是靠优厚的物质条件，只要二人感情深，互敬互爱，艰苦奋斗，勤俭持家，幸福日子就会像冷水泡茶一样，慢慢地富裕起来。

太阳出来照白岩，

白岩脚下桂花开，

先开一朵梁山伯，

后开一朵祝英台。

妹是河边一棵柳，

根深不怕泥土瘦，

吃用穿戴那里来，

成家全凭一双手。

好牛不怕鞭子抽，

好马不用铁笼头，

勤劳致富样样有，

成家立业盖新楼。

    听了这些有问有答、情意真切、妙趣横生的歌曲，不由得给我们带来美好的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