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随笔 热度 2
忆是故人来
立冬，大概已经过了一周。
在今天这场寒雨和病过一场后，我才意识到，冬天来了。
并非对季节的愚钝，少年人总是莽撞的认为心中燃着的火足以用单衣对抗这多变的天气。
今天中午走在回宿舍的路上，不自觉裹紧衣服的那刻，秋，就这么走了。人生有几秋，人生又有几愁。心上的秋，可不就是个愁。
究竟是对秋的不舍，还是不对冬抱有希望，我说不清。
我遇到一个人，在这个秋天。
他像夏花的绚烂，像秋叶的温柔，像冬雪的孤傲．．．．．．为什么不像春呢，因为春天还没有来。
天，阴沉沉的。
温暖的冬，萧瑟的秋。我仍沉迷于此，不知从何写起。
漫天金黄的落叶凋落，她飘下，路过我的窗前，我微笑。落到地上，竟成了剔透的雪。我会把你们都扫走吗，我想，大抵是不会的。
雨，滴在手上，寒意穿透血液。淅淅沥沥，下的很密。
明天过后。
明天过后，枫叶被一扫而空，雪失去了形状，雨变成了空气。留在这里的，只有干了的墨痕，和你的微笑。
杨辞，你还记得我吗。
不知时间过了多久，春秋不停的走着。我们能抓住的东西，太少了。像你钟爱的雪，我喜欢的雨，无论来时猛烈亦或轻柔，无论曾经在我们心中掀起多大的波澜。
我们像，我们是多情的人。
看着窗外渴求宁静的天地，远山，小雨，柔雾，还有自由。但我只能听到不安的聒噪，厌烦无比。
记忆中的杨辞，对家庭有着无限的憧憬。爱人，温暖的家，养一只小猫。这么多年，不知他是否还是那副少年模样。他是否为此牺牲了自由。算我多虑了，他或许，本不在意那所谓的自由。毕竟，世界上的一切，都需要代价偿还。
．．．．．．
两点半，咖啡厅，我匆匆赶来。
“哎哟我们陈小姐，您这一路可辛苦。”
不出意外，我又迟到了。
熟悉的调侃，熟悉的语气。恍惚间回到了高三我们互相拌嘴的日子，不过现在，我不能再给他一拳了。有点可惜。
“可不敢可不敢，再次见到您是我的荣幸。”我微微一笑。
和十年前相比，他貌似头发更少了。还是喜欢穿着老气横秋的大衣。只是不再像以前一样随意，身上散发着洗衣液的味道，整洁了许多。
“你这假发不便宜吧？”我一眼看穿他堆积的精致。
“您真是好眼力”他假笑，“但是不好意思，这是真的”
看着他一脸认真的模样，我没忍住笑出了声。
“哎哟，您快省省吧，高中头发也没这么多，还是说．．．．．．您这是逆生长了？”
他忍着笑，眼底的无语都快把我吞了。
“得了得了，这可是真头发制作的，价格不菲。”
我仰在座椅靠背，笑得开怀。咖啡细腻的拉花静静的躺在对话之间，被秋天的阳光晒的温热。
他去年冬天结了婚，新娘温柔漂亮，是他喜欢的。
一切似乎与他年少时所想的一样，他做到了。很幸福。
“你呢，还在等什么？”他最了解我的脾性。
究竟是什么值得你这样做？他在问，我也在问。
“我这人缘浅，你知道的，痛苦已经不能再摆动我了”
他盯着我，深邃的眼眸我已记不清看到过几次。他在疯狂思考，然后以我能接受并且不会骂他的方式来说教我。
“你依然恐惧．．．无爱者对被爱的恐惧。一切都是有代价的，你不能因为害怕就不去做。这么多年光长头发了你？”
是的，我留起了长发。
他好像同时批斗了现在的我和曾经年少轻狂的我。他心里最后一丝情绪终于倾泻而出。
每当他看出我细微的不悦，便会陷入死寂般的沉默。我燃起一支烟，盯着窗外发呆，任由回忆倾泻。时间带走了一切，却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改变。
风餐露宿的鸟儿，终于飞进臆想的象牙塔，让自己努力奔向毁灭。
或许这次，我真的该听他的了。
杨辞的脸逐渐扭曲，周围的一切以奇异的色彩变动着。
“陈笙，陈笙！”他的声音变得陌生，不知要从多远唤回我。
“别睡了，老师来了”同桌用胳膊撞着我。
我用力揉着眼睛，头痛欲裂。抬头看向数码日历，2014年11月13日，17:06 距离高考还有206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