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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武侠] 碧剑清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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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楠
 楼主|
卢楠 发表于 2012-7-8 04:41:09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七回 剑网暗织

本帖最后由 卢楠 于 2012-7-8 04:42 编辑

  众人定睛一瞧,场中多了个穿青黑长衫的老人,头发银白似雪,披在肩上,脸上却坑坑洼洼,青一块紫一块,奇丑无比。只见他手抚长剑,连声赞道:“好剑好剑!龙泉宝剑果然名不虚传!”众人均未曾瞧清楚他怎么来的,只是一阵清风微动,场中便多了一人,更没有人觉察他何时靠近此地,当真是神不知鬼不觉,众人无不骇然。饶是勿名听力非凡,也丝毫未曾察觉。南宫凌风轻声对勿名道:“苦叔叔,那‘长白丑剑’郭元术来了。”勿名“哦”了一声,也不禁暗暗心惊。
  葛启巫忙抢上前去,磕头便拜:“徒儿拜见师父!”那郭元术“唔”了一声,也不答话,只专心看剑。葛启巫尴尬无比,只得垂手立于一旁。
  赫吕风怪笑道:“郭老儿,你这‘捕风捉影’的轻身功夫是更进一筹了,改日我们再玩玩,如何?”
  郭元术将龙泉宝剑一弹,龙吟怆然,却笑道:“赫老怪,杜老怪,你们当真是要处处要与我捣乱么?我要的东西,你们可是当真都要?”
  杜无昔嘿嘿一笑:“郭老儿要的东西肯定是好东西,我们为何不要?”
  “我就要这把宝剑!”郭元术微微一笑。
  “我们也要!”两人齐呼,甚是急切,一起抢了上去。郭元术却手臂一舒,将宝剑抛向了欧阳占,杜无昔忙折身探手去抓,却听郭元术道:“我不要了。”他忙刹住身形,与赫吕风齐声道:“我们也不要了。”宝剑恰好飞到欧阳占跟前,欧阳占伸手便抓在手中,一时竟茫然失神。
  葛启巫见惯了,只是皱了皱眉头,冯羽和廖蒲音却禁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二怪怒目一瞪,呵斥道:“小家伙,笑甚么!”两人笑容僵住,十分难堪。
  郭元术笑吟吟又道:“我要一个雕花翡翠瓶,里面装着碧绿的丸子。”
  二怪听他描述,知道一定是好东西,急不可支道:“真是好东西啊,我们也要!”心想不对,又齐声问道:“在哪儿?”
  廖蒲音脸色一变,后退一步,左手不自觉的探入怀里。那郭元术单指一转,指向廖蒲音道:“就在他的怀里。”话音未落,二怪已闪电般扑了上去。
  廖蒲音又急又怒,右掌狂挥,幻作千重爪影,乌光熠熠,凌厉之气激荡如狂飙,“千影毒手”名副其实。杜无昔怪笑连连,掌影飘逸,柔然插进爪影里,激水流云般旋转不息,把那爪影撕得残破零落,灵蛇一样缠向廖蒲音的脉门。赫吕风意在夺瓶,不想伤人,便滴溜溜绕到廖蒲音身左侧,左手探出,顺他揣在怀里的手便拿。廖蒲音遭两名顶尖高手合击,如何能抵挡?右手腕一紧,已被杜无昔拿住,如钢箍般疼痛难忍。惊怒之下,右掌翻转猛地张开,同时,未等赫吕风拿到他左手,左手便已从怀里抽出,五指张扬,嘶吼道:“给你拿去罢!”
  二怪以为不费吹灰之力便可夺得翡翠瓶,可他们忽略了廖蒲音除了“毒爪”,还有“丝针”。当下倏见他十指猛张,指间便疾射出五根极细极亮的银针,直刺二怪面门。二怪距廖蒲音不足一尺,几乎贴身,“五毒丝针”又来得突兀,哪能躲避?赫吕风急忙撤掌拂那射到眼前的丝针,杜无昔知道丝针的阴毒,只得松手撤身,挥手便拂。两人均感手掌像被蚊子叮咬了一下,微微痛痒,低头一看,手上扎了几个小红点,知是着了他的道儿,不禁勃然大怒。
  原来那“五毒丝针”系极具柔韧的天蚕丝所制,发出时无声无息,在玄功的灌注下,坚利如针芒,遇撩拨之时,亦能转柔,针头便可翻转叮咬,很是阴毒无比。
  “好你个小王八羔子!拿解药来!”赫吕风欺身怒吼道。
  廖蒲音后退几步,侧身向一丈外的悬崖,左手从怀里掏出那翡翠瓶,高高举起喝道:“谁敢再靠近一步,这解药便到悬崖下寻去!”悬崖高逾十丈,小小翡翠瓶抛下去,如何能寻?
  “你个乌龟王八蛋!”杜无昔破口大骂,“不交出解药,看我不把你撕个粉碎,方解我心头之恨!”
  廖蒲音却不理会他,冷笑着向悬崖退去,想伺机逃走。他暗自得意有此一招,使自己在两个顶尖高手的夹击下依然可以全身而退。郭元术只是淡淡地瞧着他,似乎没有阻止他的打算。忽然,一缕劲风从背后射来,廖蒲音猛然惊觉,晃身喝道:“谁?”随他一声喝出,一团黑影如离弦的箭激射而至,绵密的掌影霎时间将他重重罩住。廖蒲音情急之中右爪击出,丝针激射。哪想来人太快,身形已欺近贴身处,避开毒爪,一掌击在他肘上,劲力无穷,震得他右臂脱臼,身子不由得打了个旋儿,左手一阵酸麻,手中的翡翠瓶便被夺了去;那人另一掌却翻江倒海般的击来,根本不容他有丝毫的喘息机会。廖蒲音自知难以抵挡,慌忙缩身吞腹,卸去那一掌大半的劲力,“嘭”的一声,身子被震出丈许,犹如断线的风筝,飘落到悬崖下了。
  “好个少林‘般若掌’,好个‘平步青云’的轻身功夫!”郭元术不禁击掌赞叹。
  原来攻击廖蒲音的正是勿名。勿名凭着自己超人的听力,仔细分辨场内形势。刚才廖蒲音用“五毒丝针”暗伤二怪,以抛弃解药相要挟,欲借机逃离,这一系列变故均了然于胸,却苦于无法夺得解药。不想那廖蒲音自作聪明,向悬崖退却时,竟将后背朝向勿名,露出空门。勿名大喜,岂能放过这大好机会?当下便提掌凝气,待廖蒲音靠近悬崖时,猛然击出一掌,以激荡的劲风惊动他,引他发话,瞬间便确定他方位。勿名抓住机会,立刻施展“平步青云”的轻身功夫欺近他,以少林“般若掌”迫得他毫无还手之力,轻松夺下了解药。
  这勿名其貌不扬,双目失明,听音辨物竟比用眼看得还要精确,还一连使出少林“般若掌”和“平步青云”两种上乘的武林绝技,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令人叹为观止,众人无不骇然动容。葛启巫心头一凛,心想那老乞丐武功之高,在此除了他师父,恐怕无人能及,今日要捉拿他,绝非易事,当下气便泄了大半,忧虑重重。
  此时,南宫凌风中毒已深,恍恍惚惚。勿名忙打开翡翠瓶,在掌心一控,便倒出几粒碧绿晶莹的丸子来,放到鼻子底下嗅了嗅,才送入南宫凌风口中。那“长白二怪”瞪着那翡翠瓶,想索要解药,却不知如何开口,忽然又念及“千影毒手”制毒使毒,闻名江湖,翡翠瓶中难保不是毒药。当下二人交换一下眼色,只得席地而坐,运功逼住毒气,静观小乞丐的动静再说。
  勿名淡淡道:“赫老怪,杜老怪,这解药你们要还是不要?”
  二怪心存疑虑,只当未闻,闭口不答。勿名冷笑一声,便将翡翠瓶揣入怀中。
  葛启巫见场中个个都是顶尖高手,想出手擒拿勿名二人,又恐二怪阻拦,况且他师父如果真为小乞丐而来,自己莽撞行事,必然遭到责怪;想要离去,又不甘心,因而踌躇不已,只得暂立一旁,静待事态发展,再相机行事。郭元术却凝神望着勿名,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是以,场内场外,一片寂静,静得连彼此之间的呼吸都清晰可闻。
  二怪功力深厚,运功将毒气逼于手臂之下,哪料到那毒端的厉害无比,强压之下,居然还是沿经脉缓缓流动,不一会儿,便觉心口发闷,头晕目眩,二人大骇,而小乞丐又毫无动静,只好继续硬撑,拼命运功逼毒。
  葛启巫见二怪脸色泛青,呼吸沉重,知其中毒非浅,心中大喜:“二怪武功高强,是捉拿钦犯的主要障碍,何不趁二人中毒,除去祸害?至于那瞎子乞丐,刚才被二怪纠缠打斗,自是不会相助于他们的;师父虽然武功最高,但必定师徒一场,不会出手干预,待除去二怪后,再向他禀明缘由,说不定还能说服他出手相助也未可知!”心中盘算半晌,主意已定,便向欧阳占、冯羽二人使使眼色,三人便提着剑缓缓向二怪靠近。
  勿名听得三人向二怪逼去,便知他们的歹毒心意,当下紧握竹棍,忽又想到二怪乖张顽劣,纠缠不休,还疑解药有假,静观风儿生死,便又打消了出手相助的念头,任他三人前去偷袭。
  三人逼近二怪于一丈之内,葛启巫轻叱一声,三人同时发功,三柄利剑卷起狂飙,一齐向二怪刺去。欧阳占对赫吕风的戏耍怀恨在心,使出“风卷残叶”式,剑尖旋转,向赫吕风脑袋剪绞过去。葛启巫江湖人称“闪电剑”,出剑自是去若流电,剑尖颤动着锐利的鸣音,点点剑花忽上忽下,忽左忽右,直取二人胸口。冯羽使的武当“连环夺命剑”,刺向杜无昔的剑亦是华光暴绽,气势夺人。
  二怪正苦苦逼毒,忽闻兵刃破风之声,知道是那葛启巫等人偷袭,怒不可竭。三人只道二怪中毒已深,无法反击,哪知俗话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二怪功力浑厚,只是中毒较深而已,并未濒临死亡。当下只见二怪怪目怒睁,大喝道:“鼠辈找死!”赫吕风来不及拔剑,双足就地一蹭,身子盘升数尺,欧阳占的龙泉宝剑刚刚斩到,“噗”的一声,削去了他右脚的大半鞋底,葛启巫的剑也从一侧点刺而来。赫吕风双足微曲,就势在他剑身上轻轻一点,蜷身腾起,“哐啷”一声,长剑出鞘,喝道:“来而不往非礼也,鼠辈看剑!”半空里身子一摆,剑光如银练般倾泻而出。杜无昔依然怪笑连连,当先躲过葛启巫的快剑,却不惧冯羽的“连环夺命剑”,躬身连晃几晃,照剑影空隙“嗖”的插上去,快如脱兔,手掌直捣冯羽的肋下,左脚“呼”的向上踹出,恰中葛启巫右手腕处。欧阳占一招落空,见赫吕风长剑向头部飞斩过来,罡气如岳,识得厉害,慌忙低头抽身便走,直觉头皮一凉,几绺发丝纷扬飘落,吓得他魂飞魄散。葛启巫武功最强,分袭二怪,得心应手,哪知二怪身中剧毒,反攻威力丝毫未减,惊惧之中左臂一阵剧痛,被赫吕风的剑划上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顿时鲜血淋漓,右手腕却被杜无昔一脚踹得钻心疼痛,剑立脱手,飞出老远。冯羽武功稍逊,被杜无昔一掌印在肋下,吐了口鲜血,面色苍白。三人徒劳无功,骇然退后。
  哪知二怪运气全力御敌,却让那毒气趁机攻入了心脉,当下亦是脸色发黑,气喘如牛,脚步踉跄,冷汗淋漓。葛启巫见状,消去了惊惧,从地上拾起剑,向欧阳占、冯羽喝道:“他们已毒气攻心,今日不除他们,他日必然为患!”说罢,又一齐攻了上去。二怪又惊又怒,想要运功再战,全身筋骨却酥软疼痛,连真气都无法凝聚,眼睁睁见他们攻来,却无丝毫还手之力,不禁骇惧而悲怆:“我命休矣!”只得闭目等死了。
  葛启巫见状,欣喜若狂,没料到耳边一声呵斥:“不要脸的东西!”吓得他浑身一抖,手中的剑便被夺了去,身子一轻,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抛上了半空,忙一个“鹞子翻身”,以“千斤坠”稳稳的落在地上。抬头才发现欧阳占和冯羽亦是飞出老远,狠狠摔在地上,痛得两人鬼哭狼嚎,而三人的剑均已被不知何时欺身过来的郭元术操在了手中。
  原来那郭元术正凝神思索,被兵刃交接声惊醒时,方知自己的徒弟竟当着他的面,做出趁人之危的下流勾当来,很是让他大丢颜面,便出手夺下他们兵刃,将三人一一摔出。可明眼人都看得出,他对自己的徒弟还是手下留情的,而对欧阳占和冯羽却是用了狠劲儿,摔得两人骨骼散架,半天爬不起来。
  郭元术骈指呵斥葛启巫道:“你这丢人现眼的东西!我在这儿,你却做出这等事来!”葛启巫自知理亏,不敢作声,心里却怨恨之极。
  原来这葛启巫进入郭元术门下时,已有家传武艺在身,混迹江湖,只是个三流角色。跟着郭元术习得三分“风雷剑法”后,自以为难逢敌手,加之难忍郭元术的怪脾气,更无法消受“长白二怪”的损人捉弄,便偷偷逃离下山。哪知郭元术并未将他剑法授全,使他在江湖也只能挤身一流高手的行列,剑法却再无法快速精进,只好忍辱回山,以求得到真传。可那郭元术脾气古怪,本就已经不喜他浮躁阴毒的本性,当下便念在他认错的份上,只承认师徒名分,却不再传授他剑法了。葛启巫对此一直怀恨在心,只是畏他武功深不可测,不敢表露丝毫,却渐渐萌发练习别派武功,以期他日向他报复的想法来。由此,才生出后面许多的曲折变故,这是后话,按下暂且不表。
  郭元术见葛启巫仍然磨蹭犹豫,便将剑掷到三人跟前,喝道:“畜生,还呆着干甚么?还不快滚?”
    葛启巫见大势已去,只得拾起兵刃,带众人恨恨而去。
卢楠
 楼主|
卢楠 发表于 2012-10-15 01:23:17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八回 冰露飞香

  那葛启巫趁二怪中毒之际,与欧阳占、冯羽联手偷袭无果,被郭元术摔打呵斥,只得恨恨离去。
  这时,南宫凌风叮咛一声,悠悠醒转。勿名大喜道:“风儿,你可醒了么?”
  南宫凌风虚弱无比,点点头,轻声道:“苦叔叔……风儿没事……让您担心了……”
  二怪正难以继续支撑,见南宫凌风已然醒转,又惊又喜,急忙道:“老叫花子,那解药给我们几粒吧!”
  勿名哼了一声,理也不理。二怪知道曾经为难于他,先前又怀疑解药有假,不肯接受,等南宫凌风醒来方才讨要,很有把南宫凌风当药人的嫌疑,因而才受到勿名的不理不睬。当下又羞又愧又恼,一时竟作声不得。
  南宫凌风见二人面色发黑,冷汗淋漓,便心生怜悯,对勿名道:“苦叔叔,两位前辈也是被争强好胜之心所累,本是无心要为难于我们的,相信历经此次险境,他们也不会再为难于我们了。如果任他们毒发身亡,却应了那些坏人的心意,您就把解药给了他们吧!”
  勿名听了,心思百转,很是感慨道:“风儿,难得你如此宅心仁厚!好,苦叔叔听你的!”转头向二怪道:“赫老怪,杜老怪,你们这般为难于我们,本可不给你们解药,但我风儿仁慈,我就依了他,给你们解药就是!”说罢,从怀里掏出翡翠瓶,抛给了赫吕风。
  二怪急忙服下解药,席地而坐,重新凝聚真气,运功解毒,不一会儿,二怪头冒雾气,脸色由黑转青,由青转白,渐渐才恢复常色。两人睁目长吐一口气,叹道:“好厉害!”忙起身向南宫凌风深深一揖道:“小兄弟真是侠义心肠,先前我们哥儿俩多有得罪,还请多多见谅才是!”
  赫吕风从怀里掏出个鸡蛋大小的石头儿,放到南宫凌风手里道:“小兄弟,这是采至长白山的松花玉,也我们哥儿俩的信物。今后如有需要,你可将它拿到‘玉玲珑’古玩店去,这‘玉玲珑’古玩店在各地许多城镇都有分店,你只需交给店铺老板即可,无论是天涯海角,我们哥儿俩自会赶来,听候差遣!”
  南宫凌风看那玉石,紫光璀璨,温润溜滑,纹理精美,知是宝物,刚要推却,勿名却暗暗示意他收下,只得道:“多谢前辈厚爱!风儿就当是前辈馈赠之物,却不敢做甚么差遣之用的!”
  二怪也不多说,转身向郭元术打个拱道:“郭老怪,今儿咱哥儿俩颜面丢尽,断不敢再和你争夺甚么物什了,我们就此别过!”说罢,转身快步下山而去。
  郭元术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摇摇头,叹口气道:“罢了,又少了些个乐趣。”
  他转而盯着勿名,沉吟了半晌,忽然道:“老叫花子,你可是那七年前失去踪影的‘毒丐’费清免老毒物?”郭元术一向行事邪里邪气,言语之间自然也毫无遮拦。
  勿名闻言一震,却冷冷道:“郭老怪,这下你可走眼了。那费清免可是早就死了的,我名苦思,与那恶人却是丝毫也无瓜葛的。”
  郭元术听他说得凝重,不好继续追究,却道:“老朽那不争气的徒儿指认你们为钦犯,可是真的?”
  勿名嘶嘶冷笑几声道:“穷要饭的都成了钦犯,你那徒儿糊涂,难道你也糊涂不成?”
  郭元术不以为意,却缓缓道出段令他们悲愤欲绝的话来:
  “但是,令老朽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刚才在镇上看见,那侠肝义胆、义薄云天的中原武林盟主南宫无痕,竟也被官府的榜文称为‘闯匪’头目、‘七大恶人’首领,不但纵容‘毒丐’费清免等七个恶人为患武林,还纠结‘闯匪’余部在玉门关外密谋造反,被三万禁军诛杀于玉门关;而且我也耳闻那‘寒玉庄’也在两年前遭血洗,整个山庄化为灰烬,只逃脱了那‘毒丐’费清免和南宫无痕的遗孤南宫凌风,现官府正悬赏黄金万两捉拿二人,不知那官府榜文所说是否属实……”见那勿名和南宫凌风都咬牙切齿,满脸悲愤,便装作未见,继续道:“而江湖传闻,那南宫无痕曾是闯王马前侍卫,那番前往玉门关与闯王余部会合,半路却遭‘嗜血双魔’的拦截,殊死相搏,至今生死未卜;闯王余部亦在玉门关遭禁军围剿,‘搜云婆’傅云雪、‘铁掌仙’詹天奇等均战死,只有那首领陈谦亮夫妇被活捉,囚禁于京城天牢,闯王余部元气大伤,再无重举义旗的可能了。那南宫无痕的武功和为人是老朽生平最为钦佩的,这样的变故让老朽实在痛心!这次下山来,原打算寻得他那遗孤,如果可能,便将我毕生武功倾囊相授,以护他唯一血脉。现在看来,唉……”
  南宫凌风听得泪如泉涌,却不出半点哭泣之声。郭元术叹口气道:“你这般伤心,却是为何?”
  南宫凌风压住悲痛,凛然道:“南宫无痕,英雄中之大英雄,遭奸人谋害诽谤,天下正义之士无不悲痛叹息,岂独我一人?”言罢,又自垂泪。
  勿名闻言心魂震撼,只得搂他入怀,悲怆不已。
  郭元术未曾料到他说出这般话来,呆了半天,方才缓缓道:“小兄弟心性淳厚,聪慧过人,侠肝义胆,正气凛然,真乃可造之材!依我看来,小兄弟资质绝佳,无奈老朽无能,不配为师,当由德武兼备之人为师方可。我们虽无师徒缘分,但终归还是有缘的。”
  说着,他从怀里取出一白瓷瓶道:“这瓶‘冰露碧玉九阳丹’就送与你,当我们的见面礼罢!”
  南宫凌风虽不知这“冰露碧玉九阳丹”为何物,却也不敢轻易接受,忙推却道:“郭老前辈的宝物,风儿岂能平白收受?”
  郭元术微微一笑道:“这哪是甚么宝物?这只是那武痴上官晗穷毕生精力配制的几粒药丸,被老朽偶然得到而已。那上官晗在长白山居住时,曾采长白山上的各类名贵药材为原料,以山巅最高处的千年寒冰融化调制,有几分解百毒、增功力的功效,比那少林‘大还丹’略胜一筹罢了。我是用不着这个的,而你刚被剧毒伤害,用它固本培元是最好不过了。”
  他说得平淡,勿名却听得心惊。要知道这上官晗的“冰露碧玉九阳丹”,早被武林中人传得极其神乎,称服之半粒,可长10年功力;更何况那少林“大还丹”已是武林珍品,只有长老级别的僧人才可以拥有几粒,而一般人是想都不敢想的,郭元术竟称比那少林“大还丹”还胜一筹,可见江湖传闻不虚,这“冰露碧玉九阳丹”真是丹药中的极品了。当下忙欠身道:“在下先替风儿谢过郭老怪的厚爱了!”
  南宫凌风只得收下,放入怀中。
  郭元术掸掸衣袖,怅然道:“小兄弟,你我本一见如故,但老朽这会儿得赴东海逍遥岛约见一位故友,恐一年半载不能回来。五年后的今天,如我们有缘,便在这龙王庙相见,老朽还有几件东西相赠。”
  勿名和南宫凌风又要起身相谢,哪知他长袖一拂,道:“罢了!”人影一闪,如一缕清风飘逝无踪了。
  南宫凌风望着郭元术远去的方向,怔怔出神。勿名道:“风儿,这‘冰露碧玉九阳丹’可是解百毒、增功力的珍品,这郭老怪与你素昧平生,却将这样的宝贝赠与了你,对你可真是厚爱有加的,你可千万别忘了他一片苦心才是。”
  南宫凌风点点头,又问道:“苦叔叔,这药丸真有解百毒、增功力的奇效么?那上官晗又是谁?怎么不曾听你提起过?”
  勿名道:“这上官晗可是个极为神秘的人物,江湖上很少有人见过他,我也是偶尔听人说过,不敢妄断,所以未曾对你提起。那上官晗是一百五十年前出现的武林奇人,传说他年轻时曾痴恋武林第一美女‘红袖刀’楚月琴,楚月琴后来下嫁江南首富陈昌达,上官晗便失心成狂,改外号为‘寂寞剑’,性格也变得尤为孤僻古怪。他失意之下,便隐居长白山,终生以剑相伴,不问世事。他本是武林奇才,加之为情所伤,心冷情绝,毕生心血便耗费在那剑上,终日持剑于长白山峰顶枯坐,终于参破情关,悟得一套冰冷无情的‘冷血摧心剑法’,武功达至登峰造极的境界。‘绝命书生’纪天雷的‘江湖风云榜’将他排名第一,足见他的武功修为之高了。江湖传闻上官晗拥有天下无双的三件宝贝:‘清影剑’、‘冰露碧玉九阳丹’和凝聚他毕生心血的绝世武功秘籍——‘冷血摧心剑谱’。上官晗去世后,三件宝贝也随他消逝无踪,许多武林中人踏遍了长白山,也终无功而返。不想那郭元术从何处得到这‘冰露碧玉九阳丹’,却转赠于你,当真是盖世奇缘了。”
  南宫凌风听了,对那上官晗心生无限同情之心。想他终生以剑为伴,该是多么的凄凉感伤。心念中,掏出那白瓷瓶细瞧,见瓷瓶上描有一幅画,飞雪飘扬里,一腊梅瘦枝斜逸,梅朵点点若血,一绝色女子侧身远望,远处雪山隐约,却是如刀削斧劈一般峭拔,宛若锋利的长剑指向长空,长空里,一只孤雁直冲雪山顶,似要撞碎冷漠的雪山一般。旁边有一首诗题曰:“一痕青丝映梅色,几页丁香空飞雪。孤雁远抛袁家渡,止步回头伴影绝。”这诗和画并不怎么高明,甚至有矛盾和牵强之处,令人很是费解。南宫凌风也懒得去深思,便拔下木塞,一缕幽幽的香气钻进鼻孔,令五脏六腑都为之清爽干净。瓷瓶半倾,一粒晶莹圆润、豌豆大小的碧绿丸子便滚落掌心,顿时,掌心如沐寒冰般凉彻肌肤,香气更加浓郁起来。
  勿名闻到一缕异香,知道便是那“冰露碧玉九阳丹”,道:“风儿,你刚被‘五毒丝针’所伤,虽然服了解药,毒也未必拔尽,你服一粒试试罢。”
  南宫凌风依言将那粒丸子放入口中,那丸子入口即变得柔润软滑,倏的从咽喉滑入腹内,直渗入丹田,“腾”的化为一团暖气,游入七经八脉窜动不息,浑身便如沐朝阳,温暖惬意。南宫凌风道:“苦叔叔,这丸子真是神奇,初入口中又凉又滑,入腹又化成暖气,浑身都舒服呢!您也尝尝吧!”
  勿名笑了笑,道:“这么珍贵的药丸可是随便尝的么?还是好好留着,以防不测罢。”南宫凌风只得将瓷瓶又揣入怀中。
  两人起身,正欲下山,忽然见一个小乞丐在路口探头探脑,看见他们,便飞跑过来,神色慌张的道:“快,快……快救鱼儿!”
  南宫凌风忙道:“鱼儿哥怎么啦?别慌,慢慢说。”
  那小乞丐喘了口气说道:“鱼儿被一帮外地来的叫花子抓走了!”
  “外地来的叫花子?”勿名心一动,忙问道,“他们为何要抓他?”
  小乞丐道:“谁知道啊?你们走后,鱼儿见为难你们的那帮人向这里追来,也急忙往这儿赶,在镇口就遇到了那群叫花子。为首那个胖乎乎的叫花子见到他就叫:‘这不是龙小姐么?怎么也干起你荆叔叔这行来了?你父亲正寻你呢,还不跟我回去?’”
  勿名脱口道:“难道是荆大全?”
  小乞丐不知他说啥,继续道:“鱼儿很奇怪,说:‘我不是甚么龙小姐,你们认错人了!’那姓荆的道:‘你这小姑娘,怎么还这样顽皮?你父亲托我找你呢,碰巧在这里见到你,就跟荆叔叔回去罢。’说完便伸手拉他。鱼儿一见不妙,忙回身就跑,哪知道那姓荆的更快,上前几步就抓住了他,狠狠的说:‘今日遇见我,可由不得你继续在外边胡闹了,必须随荆叔叔回飞龙庄去,免得你父亲担忧牵挂!’鱼儿继续挣扎,那姓荆的就在他身上点了几下,鱼儿就象瘫痪了一样,任他们掳了去。”
  南宫凌风跳了起来:“鱼儿哥哥就这样被掳走了?”
  小乞丐道:“是啊。”
  “他们现在出镇子没有?”南宫凌风异常焦急。他自小居于寒玉庄,习武学文,均由父母和七忠仆教授,极少外出,所以自小便无玩伴。这次和那鱼儿一见如故,同宿一屋檐下,烹烤野兔,分食鸡翅,早把那鱼儿当了亲人一般。如今鱼儿遭掳,他焦急万分,自在情理之中。
  小乞丐忙道:“他们出了镇子,朝北边走了。”
  南宫凌风忙拨腿就跑,边跑边说道:“苦叔叔,风儿得去向那姓荆的道明白鱼儿身份,绝不能让他们把鱼儿胡乱掳了去!”
  勿名急忙站起来道:“风儿别去!小心‘龙虎堂’的人……”哪知南宫凌风一心只想着鱼儿的安危,施展勿名教授他的“平步青云”的轻身功夫,早跑出老远了。勿名顿足,不得不跟着往镇上赶去。
    南宫凌风穿过小镇中心,刚要出镇往北追,没想身后忽然一声怪叫:“好小子,居然送上门来,哪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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