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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灵异] 尘嚣时代之死亡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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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楠
 楼主|
卢楠 发表于 2012-11-12 01:46:01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二章 心惊肉跳

  周弘把车开回了公安局,坐在车里半天没动。一来是等刘远华的电话,二来是理理纷乱的思绪。
  手机响了,刘远华在电话里语气十分阴冷:“周弘,跟踪你的车直接开回了市公安局!你好自为之吧……”
  他脑子里一片杂乱,人如坠冰窖。他在车里不知道呆了多久,等他慢慢冷静下来,车窗外已经是夜色迷茫。他刚想下车,却看见蔡天雷匆匆从办公大楼里走出来。蔡天雷一眼看见了他的车,愣了一下,又回头看了看办公大楼,犹豫了好半天才出了机关大门。
  周弘在车里看着蔡天雷的神情和举动,觉得蔡天雷似乎在留意他,甚至可能在研究他。他忽然有种不好的感觉,那就是自己好象被人从阴暗中提了出来,突然曝晒在了烈日底下!
  职业习惯让他喜欢呆在阴暗里,看烈日下芸芸众生的种种表演,那样会让他以猎人的姿态,感受自己无比强大的力量。现在忽然自己被揪了出来,四周阴暗的角落里到处都是猎人的枪口,这让他恐惧和无所适从,第一次感受到自己成为猎物后的沮丧和绝望。
  他失魂落魄地下了车,漫无目的的走上大街上。他从不喜欢怀念过去,现在却忽然强烈地怀念过去的意气风发,怀念过去的显赫荣誉。怀念美好,意味着正在堕落,他满心伤感和空虚。
  他招了辆的士,往“春水小筑”去了,也许在那里,他能找到暂时的慰藉和宁静。
  在菲儿房间门口,他歪着头看那个崭新的门牌,并没有觉得它有多么不同,只是那几个普通的数字组合在一起,让他感觉极度的别扭和窒闷。
  他掏出钥匙打开了门,客厅里黑黢黢的,没有一丝灯光,但菲儿身上特有的体香还是扑面而来。他的意识和全身的每个器官,都莫名地开始兴奋。在周弘的记忆里,菲儿身上那种幽香是他从未闻到过的,像百合,又像玫瑰,带着暧昧和诱惑,让他浑身的骨骼都闻香酥软。
  “菲儿这么早就睡了?”他很奇怪。
  他蹑手蹑脚地走进客厅,看见菲儿的卧室门虚掩着,隐隐透出粉红的灯光。这灯光也很暧昧,每每与她在这样的灯光下云雨,总让他欲仙欲死。
  正要迈步向菲儿卧室去,忽然,耳边响起了轻微的笃笃声,像用木槌敲打着泥地,又像人穿着木屐在来回走动。这声音越来越清晰,似乎就在眼前,却看不见是什么东西发出的。
  他全身的寒毛都立了起来,那声音就像敲在他心上,一下一下,扯得他的心都要脱落了一般。
  忽然,那笃笃声停了下来,吱地一声轻响却在身后响起,他浑身一个哆嗦。转过身来,身后的电视屏幕慢慢由暗变亮,满屏的雪花嘶嘶地跳着。他弯腰盯着电视屏幕,遥控板就在屏幕前,他不知道它是怎么打开的。屏幕里的雪花开始扭曲,扭成一条条黑白相间的曲纹。这些曲纹渐渐交融,交融成一幅模糊的画面:
  画面背景是一个阴暗的房间,墙壁爬满了班驳的污渍,一扇窗户几乎要掉落下来了,白色的光线从那里穿进来,投在地板上成一个扭曲的方框。这时,笃笃声重新响了起来。他惊恐地张大嘴巴,他看见一个白衣女人披散着头发,踏着拖鞋,低着头从一侧走了过来,这笃笃声正好合着她死气沉沉的脚步。他看见那女人手里拉着根麻绳,一具尸体被她缓缓地拉了过来,拉进了白光的方框里,笃笃声嘎然而止。
  他浑身颤抖起来,那尸体不是别人,竟然是他周弘!他软塌塌的脖子被麻绳套着,眼珠子都脱落了出来,嘴巴张得大大的,蛆虫在嘴里蠕动。那女人蹲下身来,从地上拿起个铁槌,向他的脸狠狠敲了下去!
  “笃——”
  周弘觉得自己的脸一阵剧痛,恐怖的叫声被阻在了吼管里,怎么也冲不出口来。他使劲儿捏着自己的喉咙,要把这声音挤出来。
  “笃笃——”那女人继续敲打他的脸。一下,眼珠子被敲碎了;再一下,鼻子被敲扁了,再一下,面皮都剥落开来……忽然,她加快了速度,“笃笃笃笃——”他的脸被敲得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周弘双手捏着喉咙,身子随着画面上女人的敲打而抽搐。
  忽然,那女人停了下来,缓缓抬起头向他看来,天哪,是菲儿!她的脸全是纵横交错的伤口,渗着猩红的鲜血,她瞪着眼睛,慢慢张大了嘴巴,嘴巴上下左右拼命地扩张,到最后,整个脸被那嘴巴挤占了,白森森的牙齿沾着鲜血。那血盆大口忽然冲出了电视屏幕,喀嚓一声向他的头咬来……
  “啊——”喉咙里的声音终于被挤了出来,在整个屋子里回荡着。
  “弘哥,你怎么了?”
  忽然,屋子里亮起了雪亮的灯光,他躬着腰,捏着喉咙转过身来,菲儿穿着黑色丝质蕾丝睡衣站在面前,眼里又悸怕,又疑惑。
  猛然看见菲儿,周弘本能地后退了几步,跌坐在沙发上。这时,电视屏幕上什么都没了,只有密密麻麻的雪花在跳动。
  菲儿看见周弘脸色苍白,满头冷汗,十分痛苦难受的样子,这是她从来没有看见过的。她走过去,心疼抱着他的头。
  周弘被她抱着的时候,浑身掠过一阵颤栗。脸贴在她温软而富有弹性的胸脯,他渐渐平息了下来。他犹豫着双手慢慢地抱上她的腰,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他明白,刚才是自己的幻觉,是从未有过的让他几乎崩溃的幻觉。闻着熟悉的诱人体香,触摸着熟悉的柔滑肌肤,他强壮的身体里重新燃起了雄性的欲望。
  他站起来,低头看着菲儿。那是一张极具诱惑力的脸,柳眉凤眼,红唇皓齿,顾盼之间风流无边,颦笑之中妩媚至极。体格天生风骚,丰乳美臀,蛮腰长腿。她每每被他触摸,便瘫软如面团,缠绵如胶漆,让他欲罢不能,宛如升天一般迷醉!
  男人就如此奇怪,在心理受到强烈冲击后,在女人的身体面前越发气势磅礴!周弘这次感觉与以往完全不同,他显得极其粗鲁,更像是在虐待,将菲儿全身都捏得青一块紫一块的。菲儿也显得与以往不同,她心甘情愿被他强势“欺凌”,反应比哪次都要剧烈。两人在波峰浪谷里冲撞,直至粉身碎骨……
  完事后,看着菲儿浑身的紫块儿,周弘有些羞愧,有些心疼。菲儿则还沉浸在刚才的激情里。她醉意朦胧地摸着他的下巴,满脸红晕地撒娇地说:“弘哥,没想到你这么坏……”
  周弘心里涌起一丝负罪感:这么几年来,是他把一个花季少女变成了现在这样的女人;而这个女人从初夜开始,就把自己一生都交给了他。他能给她什么?没有夫妻名份,也没有做母亲的资格,更没有一个真正的家。难道就这么让她不明不白地跟一辈子?
  在胡思乱想中,他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笃笃笃……”
  不知过了多久,周弘又被那声音惊醒了。他一骨碌爬起来,手往旁边摸了摸,旁边空空如也,菲儿不知道去了哪里。
  “笃笃笃……”声音是从客厅传来的。他下了床,蹑手蹑脚地来到卧室门口,从门缝里向外望去,眼前的景象让他再次陷入恐怖之中:
  只见客厅里电视屏幕开着,白亮的雪花跳动着,菲儿身着黑色睡衣,披散着头发,手里提着把菜刀,在客厅里来来回回木然地走着,脚下的拖鞋发出木木的笃笃声。忽然,她停下来,挥动着菜刀在空中胡乱砍几下,又木木地来回走,再停下来砍几下,再走……
  他看得心惊肉跳,手脚都酥软了。
  菲儿在电视屏幕前忽然停住了,她对着屏幕把菜刀高高地举起来,嘴里嘶嚎一声:“你去死吧——”屏幕里倏然伸出一只腐烂得皮开肉绽的手,一把抓住了菲儿的小腿,使劲儿往屏幕里拖。菲儿摔倒在地上,惊恐地尖叫着,被那手慢慢地拖进屏幕里,只剩下头还在卡在外面。“救救我——”菲儿仰起头向他呼救,美丽的脸开始剥落着皮肉,变得非常恐怖难看。他吓得赶紧把门关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外面菲儿的呼救声停止了,他慢慢将门拉开条缝看出去,电视屏幕上又出现了那间破旧的房间,菲儿披头散发地拉着他的尸体走着,再用铁槌拼命砸着他的脸……
  他双手捏着喉咙拼命嘶吼着。
  “你怎么了,弘哥?”他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菲儿还是穿着黑色睡衣,惊恐地看着他。
  菲儿又心疼地抱着他的头。他平息下来,又燃起强烈的欲望,两人再次欲仙欲死。接着他又睡过去,再次看见菲儿被拖进屏幕里,再次看见自己的尸体被菲儿槌打。然后再次惊醒,再次和菲儿疯狂云雨……
这个晚上,周弘在现实与梦幻中穿梭,最后都不知道自己究竟身在何处了……
卢楠
 楼主|
卢楠 发表于 2012-11-17 00:21:19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三章 袖里藏刀

  残冬的早晨,阳光薄薄地涂在风云大厦峻拔的身躯上。
  刘远华坐在靠窗的转椅里,望着下面鳞次栉比的高楼和车水马龙的街道,十分惬意。这片繁华的街区是在他的手下以最快的速度建设起来的,做了十多年的副区长,十多年工业经济的蓬勃发展,无不凝聚了他大量的心血。因此,他有空就要来到这全市最高楼——风云大厦的顶层休闲观景套房里住一宿,细细体味这种成就感和自豪感。
  这时,有人轻轻敲门。
  “进来吧。”刘远华头也不回,继续看窗外。
  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走了进来。他大约40多岁,浓眉大眼,目光中透着阴鸷之气。
  “大哥,区公安分局的蔡天雷也在跟踪调查周弘。”那男子说。
  “哦?”刘远华忽然兴趣浓厚,“是区公安分局的?”
  “是的。”
  “这个人什么背景?”
  “是市纪委副书记蔡震龙的儿子。”
  “是吗?”刘远华转过身来,兴趣盎然,“你给我说说这个人。”
  “蔡天雷28岁,7年前从警校毕业后分配到区分局刑警大队,是周弘一手带出来的得力干将。他办案能力很强,思维敏捷,多次协助周弘破获许多大案要案。”
  “被这样的手下盯上,周弘这次不死也得脱层皮了。”刘远华叹了口气。
  “是不是需要警告蔡天雷一下,让他停止对周弘的调查?”男子问。
  刘远华摆摆手说:“周弘是保不住了,市公安局插手后,他就完了,还在乎一个蔡天雷?我在想,这个周弘是个定时炸弹,迟早会爆炸,怎么才能让他炸不到我这里才是当务之急。”
  “那是不是要像白斌那样的处理方法?”
  “白斌的情况特殊,周弘不一样,这小子精得很。不过,我安排在周弘身边的棋子现在已经动起来了,再加上个蔡天雷,事情很可能会向我们希望的方向发展。”刘远华得意地说,“我们现在需要做的,是给他们三个人传递不同的信息,引导着他们走。”
  “是。”
  刘远华叹了口气说:“黄富贵是大笨蛋,白斌是色胆包天,周弘是怜香惜玉,到头来,个个都栽在女色手里。连莫桂瑶这样的人都知道,这个美人计在任何时候都好用,并且效果特佳。‘英雄难过美人关’是一点都不假,简直就是真理!”
  他挥挥手说:“去吧,好好办事。”
  那人走到门边,刘远华忽然叫住了他:“你等等,那个滨河小区自杀的家伙怎么知道那么多事情?还用日记写了下来?”
  “这个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据心理专家分析,他是患了重度的抑郁症和妄想症,日记上的内容大多是他妄想的。”
  “妄想?”刘远华满脸狐疑,“一个人通过妄想,都能把这些错综复杂的事情想得那么清楚,连细节都精准无误,你说给猪听,猪他都不会相信的。”
  “大哥,关于日记的问题您就大可不必放在心上。一来日记中没有任何内容指向您,二来周弘已经让分局心理研究室的教授出了权威分析报告,这日记就是妄想的,不足为指证任何人的证据。”
  “嗯,我倒不是担心这日记会指证谁,我是担心这么隐秘的内幕是如何被泄露出去的,这才最可怕!”刘远华盯了那男子一眼。
  那男子打了个寒噤:“大哥请放心,我路扬蒙您照顾一家老小,自来只知道忠心于您,绝无二心!”
  刘远华见他言辞恳切,便说:“我又不是怀疑你,你去吧。”
  那男子应了声,转身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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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弘在这个清晨里醒来,分绣花窗帘已经拉开,温暖的阳光透过乳白色窗纱,投在窗前青花瓷瓶里的百合花瓣上。
  他起身下了床,伸伸腰,感觉全身都酸痛无比,却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他几乎都不记得昨晚的恐怖和狂欲了。
  卧室门开了,菲儿笑盈盈地站在门口说:“弘哥,该吃早饭了。”
  吃着早餐,周弘发现菲儿的洁白的手腕上有几处瘀青,问道:“菲儿,你的手怎么了?”
  她抬起手腕看了看,脸唰地变得绯红,她垂着眉,无比娇羞:“讨厌,自己做的事情还来问我……”
  他愣了愣,才依稀记起昨晚对她的粗鲁。看看她桃花般娇艳的脸,米黄色的大衣敞开着,黑色蕾丝的睡衣里隐约可见的雪白的胸脯,他竟然再次燃烧起欲望来。他让菲儿坐到他怀里,说看看她身上的瘀青。等她一坐到他大腿上,立刻将她抱了起来,径直往卧室冲去。
  直到他浑身几乎虚脱,他才放过了菲儿。他自己都弄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如此过度地纵欲,他还是第一次。
  他精神萎靡地从“春风小筑”出来,感觉连走路都十分疲惫。招了辆的士回分局,居然在车上睡着了,司机叫了好几次他才醒过来,才知道早到分局门口了。
  他打起精神进到办公室,才猛然记得今天要开滨河小区命案分析会,忙慌慌张张地将桌子上的材料整理了一下,急急忙忙往会议室赶。
  会议室里,高局长、王教授和专案组成员早就坐在会议桌旁了。在大家的目光中,周弘很不自在地在高局长旁边坐下来。
  高局长清清嗓子说:“今天的这个案情分析会,主要是针对滨河小区命案的诸多疑点展开讨论。这个案子主要是影响大,上面也盯得紧,你们不紧张,我还紧张得不得了。希望大家拿出点效率来,将这个案子尽快弄个水落石出。下面请专案组组长周队长介绍一下案情和进展情况。”
  周弘知道高局长在隐晦地批评他,心里很不是滋味儿。他想了想,说:“这个案子综合来看,其实并不复杂,我们大家争论的焦点都集中在是自杀还是他杀这个问题上。认为是自杀的,主要是从现场勘查结果来看,死者是被自家客厅的吊灯砸死的,现场并无其他人员进入的痕迹,也没有物品被翻弄和财物丢失的痕迹;虽然防盗门有被踹过的痕迹,但通过比对门上的鞋印,我们在死者家里找到了完全吻合的运动鞋。认为是他杀的,主要是从蔡天雷同志接到的神秘电话来判断的,也有同志也疑惑,死者为什么要踹坏自己的门再自杀?死者的日记中透露的也可能有人要谋杀他。从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应该可以肯定地说,死者是自杀的。下面大家可以听一听心理研究室的王教授的研究结果。”
  王教授戴上眼镜,看了看手中的报告说:“我对本案已有的侦察材料和死者的日记进行了详细的研究,这是我们心理研究室出具的报告。”
  他把报告递给了高局长,继续说:“根据各种材料看来,死者是患有重度的抑郁症和系统妄想症,而抑郁症是妄想症的诱因。抑郁症大家都懂,我也不多说。妄想症就是思维变态的一种主要表现,是一种在病理基础上产生的歪曲的信念、病态的推理和判断。病人对此坚信不疑,无法说服,也不能以亲身体验和经历加以纠正。就本案来说,死者直到死的前一天明明一直在公司上班,从前任女朋友死后,他也没有另外的女朋友,而日记里却大量记述了他和另一个根本就不存在的女朋友被追杀、拼命逃亡等情节,显然这是死者妄想出来的,而其中的灵异、替身之说,我想大家都不会相信。为什么他会产生这些妄想呢?主要是因为他的女朋友离开他而跟了个大款,后来又被谋杀了,这对他的精神造成了强大的刺激,因此他才会妄想出自己和另一个女朋友一起遭到别人追杀、拼命逃亡的情节来。当妄想症达到极至的时候,病人就会做出跟踪、骚扰、袭击、绑架、谋杀等犯罪行为,甚至自杀。所以死者在他妄想中的‘女朋友’死后,万念俱灰,走上了自杀的道路就不足为奇了。至于死者为什么要在自杀前踹坏自己的门,这是妄想症患者特有的反常行为,因为他妄想自己是被人破门而入杀害的,自己踹坏门,就是为了证明这个妄想的真实性。”
  大家都听得一愣一愣的,都觉得不可思议。
  “为什么他日记中记述的那些死亡事件都是我们这里近几年发生的命案呢?而且事件之间的逻辑都比较严密?”蔡天雷问。
  王教授说:“这很好解释。死者患的是系统妄想症,这种妄想症的特点就是他的妄想不是片断式的,而是系统的,完整的,有着较强逻辑推理的。我们从死者的电脑中发现,死者从网络上收集了大量的关于这些事件的报道,死者根据这些报道用妄想进行逻辑推理,当然就比较严密了。”
  蔡天雷很不甘心:“那我接到的神秘电话和0748这个神秘号码又如何解释?”
  王教授犹豫了一下才说:“据你们调查,当天凌晨2点到3点,并没有任何电话打入110值班电话。也就是说,就是说……这样说吧,妄想症也有轻微的,很多人都有轻微的妄想症,只是症状不明显罢了。”
  “你……”蔡天雷大怒,“王教授言下之意是我也患了妄想症?”
  王教授摊摊手,没说话。蔡天雷还要继续质问,高局长打断了他。
  高局长说:“大家针对王教授的观点,看还有没有其他看法?”
  大家都说没有。
  高局长说:“王教授的研究报告我刚才仔细看了,很有科学性,很实事求是,依据也很充分。我觉得大家就不要再继续为那些表面上的东西争论了,要看到问题的实质,才不会让自己的逻辑推理误入歧途。这个案子我看可以结了。周弘,你马上写出结案报告交上来。”
  “好,我今天一定把结案报告拿出来。”周弘有些兴奋。
    蔡天雷盯着周弘制服上的第二颗纽扣,想说什么,却最终没能说出来。
卢楠
 楼主|
卢楠 发表于 2012-11-24 20:13:13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四章 温柔武器

  窗外的天空灰蒙蒙的,寒雨飘飘洒洒,把这个冬季拖进了最寒冷的尾声里。
  菲儿在自家的客厅里坐着发呆,手里握着张有些泛黄的照片,照片上,三个女孩子笑得很甜美。她低头看着照片,手微微颤抖着,她眼前浮现起三个小女孩在草地上追逐玩耍的身影,最大的不过十四五岁,最小的才八九岁的样子。
  ……
  “婷婷姐,雪儿姐,我抓住你们了!”最小的那个女孩拽着两个大女孩的裙子兴奋地叫着,三人一起跌到草地上。
  婷婷喘着气说:“菲儿,你怎么比兔子还跑得快啊?我跑不动了……”
  “菲儿,你不是属猪吗?怎么比我这属狗的还跑得还快……”雪儿拍着胸脯,大口大口喘着气。
  “你才属猪呢!我就属兔子!”菲儿气呼呼地说。她特讨厌肥嘟嘟、苯头笨脑的猪,自己怎么能属猪呢?
  “切……”雪儿撇撇嘴,“还属兔子呢!兔子有你这么能吃?小心你成个大胖猪!”
  “你才是个大胖猪!我是兔子,是兔子!是兔子!是兔子……”菲儿大声嚷着,难过得都要哭了。自己真成个大胖猪,多难看哪!
  “好了好了!你们别闹啦!”婷婷说,“每个人的属相都是动物,难不成每个人都长成跟动物一样?菲儿,别听雪儿姐姐胡说。再说了,属猪多好啊,要吃有吃,要睡也睡得舒坦,多有福气啊!”
  菲儿一听,破涕为笑。
  ……
  在瓢泼大雨的深夜里,婷婷背着菲儿,雪儿拽着婷婷在小巷里奔跑着。菲儿不小心把干妈最喜欢的翡翠白菜摔碎了。婷婷知道,这次菲儿要受最残酷的家法折磨了,一咬呀,三人偷偷逃出了干妈的别墅。
  可是,要逃到哪里,怎么逃,三人都没主意。最要命的是,逃出来的时候忘记偷点钱带在身上。三人在偌大一个城市里盲无目的地跑着,天真地想着,只要离干妈的别墅远远的,干妈就找不到她们。她们没想到,她们的行踪早被丐帮的人盯上了,一群凶神恶煞的大汉在一个桥洞里抓住了她们,五花大绑地押回了别墅。
  在别墅地下室里,打手们用沾了盐水的鞭子,将她们抽得皮开肉绽、死去活来。干妈点着香烟,神情阴毒地瞧着她们。
  “我辛辛苦苦把你们喂养大,供你们念书,希望你们有出息,能给干妈挣面子!你们倒好,屁股一拍就跑了!你们的良心都喂狗了?”干妈在她们面前来回走动,脸色铁青,“你们以为这样就能逃脱我的手掌心?你们就是逃到天涯海角我都能抓到你们!说,你们还逃不逃?”她厉声喝道。
  “我们再也不敢了……”三人哭着说。
  “我说过,背叛我的人是没有好下场的,把阿福带上来!”她挥挥手。
  别墅看门的阿福被人拖了进来,他头发蓬乱,衣衫破碎,满脸满身都是血口子,显然是遭受了残酷的折磨。
  他一下子跪到干妈脚前哀求道:“帮主,我没看住小姐们,我知道错了,请帮主饶命哪!”
  “阿福,我问你,你以前就是个臭要饭的,是我莫桂瑶瞧得起你,才让你来看门。你倒好,让三个小孩子来去自如,你给我看的什么门?喂条狼狗都比你尽职,我还不如废了你!”
  “帮主啊,三位小姐是从后面的围墙跑的,我哪里知道啊!我,我真是冤枉啊!”阿福浑身颤栗着说。
  “还敢嘴硬!给我废了他!”干妈像个魔鬼一样嚎叫着。
  一个大汉手起刀落,在阿福的惨叫声里,他的脚筋手筋被尽数挑断,晕死过去。三个女孩被吓得面色惨白,浑身如筛康一样。
  干妈冷冷地踢了阿福一脚,说:“明天给他发个破盆子,让他给我要饭去!”
  阿福被拖了下去,她转头看着瑟瑟发抖的三个孩子,冷笑道:“你们看见了,这就是背叛我的下场!说,是谁弄坏了我的翡翠白菜!说!”
  雪儿和菲儿早吓破了胆,一个字都不敢说。婷婷虽然也害怕,但她明白,自己是姐姐,这样的事情她不担,难道让只有九岁的菲儿妹妹来担么?
  婷婷咬着牙说:“是我……干妈,你要惩罚就惩罚我吧,和两个妹妹没有关系……”
  “好啊!你越大还越长本事了你!”干妈狠狠抽了她两巴掌,打得她眼冒金花,两颊都红肿了起来,嘴角都涌出了鲜血。
  干妈牙齿咬得咯咯直响:“你以为干妈就不敢废了你!来人哪,给我废了她!”
  那个拿刀的大汉应了一声,走上来将婷婷从木桩上解了下来,一脚将她压在地上就要挑她的脚筋。
  “慢!”干妈旁边的白斌急忙喝止了大汉,转头对干妈说,“莫姐,小孩子犯点错误惩罚一下就行了。这么多年你辛苦栽培她们,就这么一下就废了,也太不合算了吧?”
  干妈气呼呼地掐灭了烟头:“她作为大姐,不但毁了价值上万的宝贝,还怂恿妹妹们逃跑,她胆子也太大了吧?”
  “她也不是故意要毁那东西,再说了,你这家法这么严,小孩子一时害怕逃跑,也是正常的嘛!现在不是都找回来了吗?我相信,有了这次,她们谁都不敢再跑了。婷婷,你还敢再跑吗?”他问被压在地下吓得魂儿都没了的婷婷。
  婷婷颤抖着嗓音说:“干妈,婷婷再也不敢了……”
  干妈沉默了半天才说:“好吧,今天看在斌哥的面子上,我也不废你。但是,我要罚你关十天的禁闭,让你好好长长记性!”
  ……
  身边的姐妹在长到15岁的时候,一个一个都被人带走了,据说是去夜总会当三陪小姐的。菲儿15岁的时候,特别害怕被人带走。那时,只有婷婷和雪儿过了15岁没被送走,婷婷那时大学快毕业了,雪儿还在念高中,菲儿正念初中。婷婷和雪儿每次回来,菲儿都要抱着两个姐姐哭。
  婷婷安慰她说:“别担心,干妈不是继续让你在念书吗?凡是继续念书的,就不会被送走的。你在家的时候多听话,多讨干妈喜欢就是了。”
  在她们看来,姐妹里数她们姐妹三个最聪明伶俐,干妈对她们也是最好的了,一定会留着她们给她养老送终的。
  到了十九岁的时候,她和雪儿都没能考上大学。而这时,婷婷都大学毕业两年了,并且在巨龙集团公司上班。菲儿和雪儿最喜欢婷婷,婷婷也偶尔给她们买点漂亮的衣服,她们很羡慕婷婷,却不妒忌她。她们担心的是自己会被干妈怎么处置。
  有一天,婷婷一回来就关在屋子里大哭。菲儿和雪儿开门进去看她,她抱着两个妹妹哭得像个泪人儿。
  婷婷说,她们姐妹三人的命运就像浮萍,比那些姐妹也好不了哪里去,让她们俩小心提防干妈。
  后来她们才知道,干妈逼着婷婷和自己男朋友分手,让她跟比自己大30多岁的巨龙公司的总经理黄富贵,还趁她喝醉后,让黄富贵强暴了她!
  在担惊受怕的日子里,雪儿被白斌开着小车亲自接走了。临走的时候,她和菲儿在屋里抱头痛哭。
  雪儿说:“妹妹啊,姐姐要走了,没人能照顾你了……你要小心哪……”
  看着雪儿上了车,菲儿心都碎了。从小习惯了被两个姐姐护着,如今没了她们,她几乎都绝望了。
  从此,婷婷没有再回来过,雪儿偶尔回来,也是浑身伤痕累累,雪儿含泪和她说着白斌的变态虐待,让她不寒而栗。
  终于有一天晚上,菲儿被婷婷开着车接走了。菲儿以为自己要被送去夜总会了,上了车就呜呜地哭着。婷婷铁青着脸,一句话都不说。半路上,婷婷忽然把车了停下来。
  婷婷咬咬牙说:“菲儿,你逃吧,逃得越远越好!”
  菲儿一听,止住了哭泣,又惊又喜:“真的?姐姐你放我走?”
  婷婷点点头说:“姐姐马上送你去机场,离开这个人间地狱!”说完掉转车头,向机场驶去。
  机场候机厅里,两人躲在角落里焦急地等待登机。
  “婷婷姐,你和我一起走吧!”菲儿哀求道。
  “你别管姐姐,姐姐这里有离不开的爱人,我不能走。等到时机成熟,我还要报仇!”婷婷眼睛里喷着怒火,她叮嘱道:“到了杭州,你马上要离开那里,随便到其他什么地方,一定不要呆在杭州,知道了吗?”
  菲儿含泪点点头。
  婷婷又给了她一张银行卡说:“我给你准备了20万,到了安全的地方住下来,再找个厂打工。千万要记住,不要给我们任何一个人打电话,就当忘了我们!下辈子我们再做姐妹!”
  “姐姐——”菲儿抱着婷婷大哭起来。
  可是,就在婷婷送进入剪票口的时候,白斌亲自带着使几个打手将她们团团围住了。
  这次她们没有被送到干妈的别墅里,而是被带到了白斌的秘密歌厅里。在那里,婷婷遭受了更加非人的折磨,白斌当着众多打手的面将婷婷的衣服剥了个精光,用烟头烧她的大腿,用木棍戳她的下身……
  菲儿的心在流血,为了她,婷婷才遭受了这样残忍的折磨。在那一刻,她在心里就深深地埋下了仇恨的种子。
  她选择了和两个姐姐完全不一样的报复手段。她顺从了白斌的占有,也顺从了刘远华的玩弄,并且按照白斌的安排,用**拿下了周弘,还用猪血伪装了她和周弘的“初夜”,用楚楚可怜和日益纯熟的床上本领,将周弘牢牢控制在手中。
  白天,她知道周弘不会来,常主动约来白斌,在床上让他死去活来。虽然刘远华奸狡巨猾,与她只是蜻蜓点水般地有过几回,过后就不再找她了。但她却成了刘远华安在周弘身边的棋子,由他的手下——德美建筑公司总经理路扬单线联系,而路扬却在她的引诱下应声落马……她明白,自己仅有的武器就是这娇媚的身体,而男人却很少戒备这种武器。这些男人虽然对她都迷恋不已,但因为知道她是周弘的人,都互不声张,居然彼此之间都毫不知情。在和他们的周旋里,她伪装的单纯懵懂让他们渐渐失去了防范心理,许多内幕就是在床上被她一一掌握的。
  她明白,这些人组成的是一个非常庞大的利益集团,这个利益集团的幕后老板就是刘远华,而她所掌握的内情还仅仅只是冰山一角。
  菲儿叹了口气,泪水滴落在照片上。两个可怜的姐姐都在挣扎和抗争中香销玉殒,虽然她们也让这个利益集团遭受了一定的打击,但仅仅伤及皮毛,并未触及筋骨。她也知道,这个利益集团最核心的秘密掌握在路扬手上,包括路扬一手操控的毒品交易和洗钱行为。但这个路扬十分狡猾,在菲儿面前居然滴水不漏。
  现在,他们准备丢弃周弘这个卒子了,如果她不能再有更进一步的进展的话,接下来要丢命的很可能就是她了。
    她的眼睛里闪着冷酷的光芒……
卢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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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楠 发表于 2012-12-8 20:06:41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五章 闻香下马

  蔡天雷很不甘心。滨河小区命案如此匆匆了结,大出他意料之外。但他目前所掌握的东西很少,不足以翻案,更不足以让周弘伏法,所以他忍了。
  他借了辆朋友的车,开始深入调查周弘。他知道周弘已经开始提防了,决定另辟奚径,从林菲儿身上下手。
  他刚要出办公楼,技术科的向风神情怪异地将他拉进了技术科办公室。
  “什么事啊,这么神神秘秘的?”他心不在焉地问。
  “嘘——”向风忙关上门,示意他小声点,然后正色地问,“天雷,我们是不是兄弟?”
  他一愣:“当然是啊!怎么了你?怪怪的……”
  向风苦着脸说:“我破解了马峰的QQ密码。”
  “知道,这是你的强项。”他索然无味。
  “可是,”向风有些不安,“我发现了他和一个叫菲儿的网友的聊天记录很让人震惊……”
  他差点跳起来:“谁?你说和谁?”
  向风诧异地说:“菲儿啊,怎么了?”
  他拉起向风就往办公桌边跑:“快,让我看看。”
  在马峰的手提电脑里,他看见了马峰以“枯心草”这个昵称,和那个叫“菲儿”的网友两年来的所有聊天记录。在聊天记录里,那个叫“菲儿”的网友向马峰讲述了许多离奇的事件,包括莫桂瑶的丐帮、婷婷的死亡、白斌的恶行、雪儿的告发、雪儿和白斌的死亡……无不讲得细致入微!
  蔡天雷吓了一跳,原来马峰日记里的许多内容,都源自这个“菲儿”,“菲儿”才是知情人!按照“菲儿”在聊天中透露出来的本意,是让马峰帮她整理这些犯罪证据,到必要的时候作为致命武器使用。可是,这个“菲儿”万万没想到,马峰因为女朋友死亡的刺激,被她这些信息再次刺激后,竟然步入严重的妄想之中而无法自拔,进而自杀身亡!
  蔡天雷看得惊心动魄,冷汗淋漓。原来,“杀死”马峰的不是周弘,也不是别人,却是一个从未与马峰见过面的叫“菲儿”网友!可是,那个现场发现的那枚警察制服的纽扣,还有那个神秘的电话内容和诡异的号码,似乎又暗示事情并非自杀那么简单。难道真如王教授所说,自己也患有轻微的妄想症?他百思不得其解,但也只有暂时放下不想。
  蔡天雷磨破了嘴皮子,才让向风同意他拷贝了聊天记录。
  向风有些害怕地说:“天雷,你别害我呀!这里涉及到我们周队,我是不知道怎么办才找你的……”
  他边把U盘塞进公文包里,边对向风说:“这个你暂时别往周队那里报,如果事实不是这样,周队怎么想你?这样好了,我暗中调查一下,等查实了再说。”
  向风无可奈何地勉强应了。
  蔡天雷把自己关在书房里,用了半天时间来细读聊天记录。“菲儿”在聊天中所提到的那些命案细节,再次印证了马峰妄想的真实性,而这些命案蔡天雷都曾参与了侦破,但所谓的侦破,却与这些内幕大相径庭,这让他又羞愧,又心惊。
  他马上想到,这个“菲儿”是什么人?怎么知晓如此多的内幕?这个“菲儿”与“春水新筑”的那个林菲儿是名字上的巧合呢,还是同一个人?
  他看看手表,才下午4点多,就给向风打了个电话:“向风,你能不能想想办法,监测那个叫‘菲儿’的QQ号登录的IP地址?”
  “我的兄弟,你饶了我吧,我做不到的!”向风有些想溜号儿。
  他冷笑几声说:“兄弟,我这是在帮你耶!你不会现在就把这些交给周队吧?”
  “我不交了行么?我删了这些聊天记录总可以吧?我当什么都没看见!”向风有些激动。
  “你以为删了就没事了?我这里不是拷贝了吗?我可以证明你销毁了重要证据!”
  “你……你威胁我?没想到我当你兄弟,你却……”
  听向风有些恼怒,他忙说:“你别生气呀,我不是那意思。我是说,这个菲儿搜集他们的证据也不是一两天了,难保她哪天不跳出来指证。那个时候,她就会提到这些聊天记录,上面再一追查,不就到你这儿了?”
  “你,你别吓唬我……”向风的口气有些软了。
  “还有,全天下又不止你向风一个人懂网络监测,我也可以找其他人来做的。”
  “好吧,我试试。但前提是她登录QQ我才能监测得到的。”
  “好,我等你好消息!”他很得意。
  “天雷,你这天打雷劈的白眼狼!”向风狠狠骂了一句就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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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美建筑公司是全市最大的房地产开发商,其雄厚的资金实力、丰富的土地储备,使其他开发商难以望其项背。公司宏伟气派的德美大厦就雄踞在最繁华的宏盛路。路扬的办公室就在大楼的第20层。
  此时,路扬办公室的休息室里,坐着个妩媚娇艳的美人儿,她是林菲儿,她是接到路扬电话才赶过来的。通常他们见面并不在路扬的办公室,而一旦到这里来,便是老板刘远华有新指示了。
  “菲儿,来,喝杯我亲自用正宗进口的牙买加咖啡豆为你磨制的咖啡。”路扬微笑端着两杯咖啡进来,心情很是不错。
  菲儿有些羞涩地说:“劳烦路哥哥亲自磨制,菲儿哪儿敢当啊?”
  看着眼前这风情万种的美人,闻着熟悉而独特的幽香,一声软绵绵的“路哥哥”叫得他骨头都要酥了。他定定神,将杯子搁在茶几上,挨着菲儿坐下,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菲儿,最近……还好吧?”
  看着他涩涩的眼神,菲儿明白,他是在探周弘到她那里的情况。她故作忧郁地说:“我能好到哪里去啊?只不过要时时逢迎自己不喜欢的男人……”
  她红着脸又有些痛苦地说:“这段时间,他特别能……就昨天,他还折腾了一整夜……我,我都……”说着眼圈一红,就要掉泪了。
  她感觉到路扬的手剧烈颤抖起来,显然是被菲儿的话刺激得厉害。她抹了抹眼泪,偷眼看了看他,见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心中的愤怒到了极点。不过,他咬咬牙,腮帮的肌肉抽搐了几下,他又慢慢平静了下来。
  他端起杯子递给菲儿,温言道:“不提这些烦心事了,喝咖啡吧。”
  菲儿接过咖啡,眼神忧伤地看着他:“你难道……一点儿都不……在乎我……”
  他不敢触及那令他心碎的眼神,只得狠狠喝了口咖啡,再重重地搁在茶几上,一句话也不说。菲儿搁下杯子,知趣地低着头,不再言语。
  好半天,他才长长地出了口气,说:“菲儿,这样的日子不会太久了。老板吩咐下来,和他完全切割!”他做了个切断的手势。
  菲儿倒抽一口冷气:“要杀他?”
  “不是要杀他,是要让他自己了断。”他从口袋里掏出个瓶子,“这是**‘摧心丸’,可以让人产生恐怖幻觉,并逐渐精神崩溃。你给他悄悄下了,两到三天一次,一次一粒。”说完递给菲儿。
  菲儿手一抖没接,却眼圈儿又一红,眼泪就掉下来了。
  路扬有些不忍,在他看来,给和自己朝夕相处五六年的男人下药,这会让像她这么柔弱单纯的女孩子无法接受的。
  他说:“你放心吧,这药无色无味无残留,绝不会连累到你的。再说了,这是老板的意思,不能不办。况且他那么强……壮,不一定会精神崩溃的。”
  她泪眼婆娑地抬起头来:“虽然我对他没有感情,但是……他对我不差……我怎么可以……这样对他……”其实,在这些男人中,她最喜欢的还是周弘,因为周弘是真的怜爱她,疼她。现在突然之间要给他下药,她心底的那份情感就冒了出来,说着说着,竟然大哭起来。
  看着如带雨梨花的美人,路扬心里百感交集:一方面,菲儿对自己相处多年的男人,尽管不爱他,却也不愿意伤害他,足以看出她多么善良淳朴;另一方面,路扬这么多年忍受着自己心爱的女人被其他男人霸占着,而自己心爱的女人现在却在为那个男人落泪,心里又恨不得马上将他送上黄泉路!在如此矛盾的心情里,他起身出了休息室,他要让菲儿自己冷静下来,自己做出选择。
  当他走出休息室后,菲儿擦了擦眼泪,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玻璃瓶,里面装了些粉末状物体。她打开瓶子,把小拇指伸进去用指甲一勾,挑了些在指甲缝里,再伸进路扬的杯子里搅了搅。她把瓶子收好后,又低头抹着眼泪。
  一会儿,路扬进来了。见她还在抹眼泪,便搂着她的腰,让她靠在怀里:“菲儿,别难过了。想想我们以后能长相厮守,我供养你一辈子,你还顾忌什么呢?”
  菲儿抬头望着他好半天,才勉强点了点头,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路扬有些兴奋,也端起咖啡,猛喝了一口,他似乎已经看见周弘的末日了,笑了笑,再一口把剩下的咖啡喝了个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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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下午下班的时候,周弘就想到了菲儿,立刻就克制不住自己心底翻腾的欲望。他在大街上徘徊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招了辆出租车,直奔“春水新筑”去了。
  这天晚上,周弘依然重复着昨天的恐惧和疯狂,一会儿恐怖尖叫,一会儿欲仙欲死,直至自己精疲力竭才罢手。
  看着他疲惫憔悴的脸,菲儿忽然有些歉疚,有些不舍。她后悔自己把那秘药在他身上实验,每次看他被幻觉弄得恐怖异常,这份歉疚就更深一份。她希望那药性快快退去,别再继续折磨他了。
  她穿了衣服下了床,从包里掏出那玻璃瓶子来瞧着。这是白斌几年前托他江湖上的朋友让江湖术士配制的秘药,主药是这粉末,辅药却是几瓶特制的香水,叫做“闻香下马”,原本是要对付刘远华的。后来白斌却被菲儿弄得神魂颠倒,反倒舍不得让菲儿去向刘远华投怀送抱了,这事也就罢了,但药却在菲儿手上。这药的奇特之处在于它必须和这种特制的香水合用,才能产生药效。如果男人服了这药,不闻到那香水味,就与常人无异,倘若闻到那香水味,就立刻情欲翻腾,不能自制,所以得名为“闻香下马”。因这香水是独一无二的,所以,服了药的男人就只为使用这香水的女人而倾倒了。
  这几年来,菲儿因喜欢那香水味道,所以一直在用,这主药却一直藏在隐秘之处,没想到现在却派上了用场,用来对付那狡猾的路扬是再好不过了。原本想在周弘身上实验一下,却没料道它如此悍猛,大大出乎她的预料。
    她瞧着手里的药瓶,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她知道,自己留在路扬记忆里的体香,就会像一根无形的绳子把他乖乖地牵到自己的床上来的……
卢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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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楠 发表于 2013-2-12 12:43:15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六章 情何以堪

  “春水小筑”小区大门对面是一个公交车候车棚,一个30多岁的男子撑着把伞在这里等了半天了,似乎他要乘坐的公交车一直都没来,所以他一直在等,眼睛却紧紧盯着小区大门。
  这人就是蔡天雷,他在这里等着那个林菲儿出来。在户籍科的档案里,蔡天雷曾见到过这个林菲儿的照片,照片上是一张美丽纯洁的笑脸,甚至还带着一丝稚嫩和娇弱。他无法想象,这么一个稚气未脱的少女,会沦为非常俗气的“二奶”。
  这时,手机铃声响了,他一看是向风,心里一阵惊喜。
  向风显得有些抱怨:“喂,天雷,你怎么搞的,打你几次电话都不接?”
  “是吗?对不起啦,可能是我开车的时候没听见吧。”他忙解释道,“你找我是不是有结果了?”
  “那当然!”向风有些得意,“半小时前,她登录了QQ,虽然只有几分钟就下了,但我还是查到了她登录的IP地址。”
  “向风,你真不愧是网络监测专家,我蔡天雷佩服得五体投地!”他不忘先拍拍向风的马屁,然后才问,“IP地址是多少?”
  电话里,向风沉吟着:“我在想,我该不该把这个IP地址给你……”
  蔡天雷气得想骂娘,但他知道向风是在故意气他,只好忍着火气说:“得了,我的好兄弟,你就别卖关子了,快点告诉我吧!”
  “你也有着急的时候啊,你这个白眼狼!”向风狠狠地骂道。
  蔡天雷火气嗖地一声就窜了上来,刚想破口大骂,向风却开始念起了数字来。他怔了下,才意识到这是在告诉IP地址了,急忙从口袋里掏本子和笔,一时间弄得手忙脚乱。心里除了暗骂向风抽风外,只得乖乖地再问一次,才记录了下来。
  就在他掏笔记本的时候,一个风姿绰约的女子从小区里出来了,招了辆的士,在蔡天雷眼皮子底下一溜烟走了,他却丝毫不觉。
  记完IP地址,他很兴奋。瞧了瞧小区大门,他觉得再这样等下去也不是办法,就开上车向电信局去了。
  当电信局互联网中心的人员将IP地址输入查询,蔡天雷看到,显示出的用户住址是“翠云区春水小筑小区第5栋第2单元608号”,这不正是林菲儿的住所么?他兴奋得差点跳起来,连声道谢后,就匆匆下楼,穿过营业厅,往玻璃门走去。
  当他的手搭上玻璃门左边把手的时候,一只白净纤巧的手也搭上了右边的把手,鼻息间袭来一阵奇特的幽香。一扭头,看见一个绝美女子,对他微微笑了笑。那笑容像百合初绽,将那缕清馨秀丽的温柔弱弱送来,令人心驰神往,心旌摇曳。
  那女子见他发愣,低眉一笑,推开门娉娉婷婷出门而去。
  蔡天雷发愣一来是被她的惊世绝色所震撼,二来却是颇觉那眉眼脸蛋十分眼熟,一时竟忘了在哪里见过。
  “林菲儿!”他突然在心里大呼一声,忙追出去,看见她坐上了辆出租车。他急忙钻进自己车里,向她走的方向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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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扬处理完了手头的几个文件,便煮了杯咖啡,坐到休息室里慢慢品。
  休息室里似乎还残留着菲儿特有的幽香,路扬深深地吸了口气,眼前就浮现出菲儿那千娇百媚的模样体态,甚至想到了她玉体横呈的情景,禁不住情欲喷张,浑身酥痒难耐。他站起来,在休息室里烦躁地走来走去,努力让自己不再想那些让他销魂的情景。可是越克制,那股躁动的情欲越发汹涌澎湃,不可收拾。最后,他不得不拿起了电话。
  “喂,路哥哥啊……”电话里传来菲儿那要命的软语莺歌。
  他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说:“菲儿啊,你现在在哪里?”
  “我刚去缴了明年的宽带费用,现在正坐出租车回家呢。怎么了,路哥哥找我有事?”电话里菲儿的声音带着淡淡的喜悦,在他听来,无疑是诱惑的鼓励。
  “我想见见你……”他冲口而出。
  电话那头沉吟了一下:“现在呀?我都到小区门口了……”
  “你回家等着,我马上过来!”他收起电话就奔出了办公室。
  男人就这么奇怪,荷尔蒙往往指导着行动,就是悬崖,他也敢往下跳。路扬就这么一路狂奔,为的就是一个让他神魂颠倒的女人,连他自己都很吃惊。
  在小区门口,他看见一辆出租车正停在那里,车门打开,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车上下来,那不正是菲儿吗?他急忙将车胡乱停在了路边,跑过去喊:“菲儿!”
  菲儿转身一看是他,有些吃惊也有些羞涩:“路哥哥,你这么快啊!”
  他有些扭捏,说:“我这里过来比你从电信局过来要近得多嘛!”
  菲儿莞尔一笑,主动把手穿进他的胳膊里,一起向小区内走去。他们谁也没注意,不远处的一辆小车里,一个镜头对准他们不停地拍摄着。
  刚进房门,满屋的幽香更加刺激了他。他冲动地一把抱起她,疯一样向卧室里冲去!
  那天,路扬觉得自己似乎有倾泄不完的激情,直到窗外天色渐晚,两人才跟死过一回一样,互相搂抱着沉沉欲睡。
  这时,菲儿却强打起精神,轻轻摇了摇他说:“路哥哥,天晚了耶……”
  路扬一个激灵,一骨碌坐起来,才发现天色慢慢暗了下来。他明白菲儿的意思,那就是周弘快过来了,心里一阵堵得慌。他边穿衣服,边瞧着床上慵懒娇媚的女人,心里越发恨得厉害。想到自己只要一离开这温柔乡,另一个男人就会像他一样躺进来,心里的滋味别提有多憋闷了。
  他有些发狠地说:“我真想马上就做了他!”
  菲儿又是一脸的凄楚,他只好心疼不已地闭口不说。
  匆忙出了门,钻进了自己的小车里,他紧张的心才平息下来——幸好没遇到周弘。他懒懒地靠在椅子上,回味着刚才的激情温存,心里涌起的是欲罢不能又无可奈何的苦闷。
  这时,一辆出租车在小区门口停了,周弘从车上下来了。路扬脑子嗡地一声,他浑身颤抖着,他几乎要掀开车门,扑上去给他痛痛快快的一刀了。他拼命忍耐,直到他进了小区大门,才拿起手机拨通了菲儿的手机。
  “他来了……”他咬着牙说,“你今天必须给他下药,你听见没有?!”不等菲儿说话,啪地一声关了手机,将头靠在了方向盘上,久久抬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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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弘打开房门,立刻觉得屋子里有些不对劲儿,却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劲儿。这时,菲儿穿着淡红的睡衣迎了上来,轻轻靠在他胸口,有些幽怨地说:“弘哥,怎么才来啊……”
  他一愣,低头看了看她的脸,那俏丽的脸上有隐隐的泪痕。他心疼地问:“怎么了,菲儿?”
  菲儿摇摇头,半晌才抬起头来,幽幽地说:“没什么,菲儿就是有些想你……”说着眼圈儿一红。
  他轻轻抚摩着她柔滑的头发说:“傻菲儿,我这不是来了么?”
  两人偎依着坐到沙发上。周弘有些奇怪的是,今天见了菲儿,虽然也有些冲动,但没有了前两天的按捺不住。
  菲儿闻着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道,心里有说不出的宁静。
  好一会儿,菲儿才直起身来说:“弘哥,还没吃晚饭吧?菲儿去做几个小菜。”
  周弘想了想,也起身说:“好,我也来搭个手。”
  两人洗的洗菜,切的切菜,在锅碗瓢盆的交响中,两人都恍惚置身于夫妻家庭的浪漫生活气息里。
  晚餐做好了,周弘坐下忽然问有没有酒。菲儿便从酒柜里拿出来一瓶茅台和两个小小的酒杯,给他和自己各斟了一小杯。
  菲儿说:“弘哥,菲儿知道你海量,但菲儿今天只允许你喝三杯。”
  “为什么?”他不解。
  菲儿温柔地说:“菲儿知道弘哥长年奔波在外,饮食很无规律,因此患有慢性胃炎。喝酒伤胃,何况你还有胃病?所以,今天菲儿只能让弘哥喝三杯。”
  他愣住了。自己的确患有慢性胃炎,但从未向菲儿提起过的。他忽然想流泪,自己这个老毛病,连家人都不曾过问。近20年风风雨雨的刑警生涯,他习惯了坚强,习惯了不被女人呵护,可如今面对菲儿的温柔关怀,他这个堂堂七尺男儿竟泫然欲泣。
  “菲儿,我……”
  菲儿红着眼圈儿打断他的话说:“弘哥,什么都别说了。菲儿只希望弘哥一辈子平安健康!”说着仰头喝干了酒。
  他忍着汹涌的泪泉,也喝干了杯中的酒。
  菲儿又斟上酒,端起来说:“这杯酒,菲儿恳求弘哥,不管以后我们会怎么样,你要多记起菲儿的好……”说着,含泪喝下了酒。
  周弘呆住了,感觉菲儿今天说话有些异常。但想到他们之间如此不明不白的,谁能知道今后是什么样子?想到这里,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仰头也喝了。
  “这第三杯酒,菲儿恳请弘哥做个明白人,别被人牵着鼻子走……”不等周弘说话,就把酒喝完了。
  菲儿的这句话,让周弘一震,话虽简单,却似乎意味深长。这时,酒精的作用已经让菲儿满脸绯红,醉眼朦胧。她摇晃着站起来说:“弘哥,菲儿好象,好象醉了……菲儿去睡了……”说着踉跄着走进了卧室里。而周弘却还呆在桌子前,仔细体味着菲儿的话。想到伤感处,心里如打翻的五味瓶,滋味无法言说,哪里还记得菲儿的叮嘱,又倒上酒,一杯接一杯喝了起来。
    忽听卧室里传来异样的声音,忙跑进去一看,菲儿扑在床上,正呜呜地痛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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