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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皮的手机突然处于失联状态,妈妈不禁有些忧心忡忡。
其实在新兵班,皮皮的手机就一直处于失联、复联的状态,有时妈妈一个电话或短信过去,两三天以后的晚上或中午,皮皮的一个短信或电话方才过来。虽然通信很别扭,通信的内容也大抵是妈妈问孩子怎么样,适应部队生活吗?孩子答我很好,一切都好这样的电报体。但亲人间毕竟处于有联系的状态。
正所谓“儿行千里母担忧”,又有说“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眼下不打仗,连远方的战火也都只是偶有所闻,依稀可辨,和平与发展已经成为当今整个世界的主题。但我国邮政依然保留了义务兵的三角形邮戳。盖上那个邮戳的书信向来是免费的,只是人们已经用得少了,特别在城里。
世界已然悄无声息地进入了信息时代,我们已经长久地不写信。就连暗香浮动的情书,也已然成为了稀罕品,但人们的通信需求不降反升。只要自己有孩子在军营,父母就忍不住随时想拨通手机,哪怕孩子就在离自己10来公里远的地方。
爸爸说,通信失联,可能意味着部队有什么动作,并向妈妈解析,一旦国家有事,现役军人首先会接到提前结束休假返回部队的号令。作为军属能够直接有感的就是暂时跟孩子失去联系。
妈妈问:“如若这种情况,那该怎么办呢?”
爸爸说:“别急,看新闻吧。”
果然,两天以后,电视发布了我军某军区应届国防生大规模军政训练开始的新闻。电视上,克隆人一般的国防生英姿飒爽的队列一晃而过,在面对军旗宣誓的队伍中,妈妈怎么也找不到自己自己孩子的影子。
而此时,一辆辆墨绿色的军车,已经载着皮皮们开赴离城更远,地处山地的一个电子对抗部队。在这里,人民解放军将用40天左右的时间,使这些经历了大学4年准军事化生活和训练的国防生迅速完成义务兵通常需要三个月甚至更长的强化训练,从而实现从老百姓到军人的嬗变。
在这个完全与外界隔离和封闭的基地,皮皮见到了同军种、跟自己同期毕业的国防生们,大概有5、600人吧,分配到西藏的小锐也回来了。老乡、同学外加一个屋檐下共同生活了4年的弟兄再次聚首,自然是分外亲热。很快,这支全部由预备军官组成的武装力量又被按正式的建制编成了班、排、连、营。挂学员肩章的国防生们再次站回队列,成为了普通一兵。皮皮和小锐刚好编在一个连队,就住楼上楼下。
时值盛夏,这种强化训练的艰辛父母只能依靠推测和想象。尤感心痛的永远是妈妈。于是在一个月后的军营开放日,父母拉上爷爷、奶奶还有身为陆军大校的姑姑,刚好坐满一车,再次探营。
同样的行路难,同样的一波三折,最后还是根据远远望见的半山腰上密如蛛网的雷达天线,一行人才好不容易找到那个军事基地。一路上,看见不少为人父母者,有的开车、有的搭便车、有的步行,拎着水果、食品,带着相似的心境,走着同样的山路。
爱子心切,人皆有之。
个把月没见,身高一米八几的皮皮晒黑了、长结实了、紧凑了,但显得更瘦了。在警卫室,皮皮甚至给爷爷奶奶展示了自己的肱二头肌和三角肌。妈妈也伸手摸了摸、捏了捏,感那里硬得像石头。空军上尉指导员请示上级后,委婉地拒绝了陆军大校姑姑带孩子下山一家人一起吃个午饭的请求。
上尉微笑着说:“首长,领导有指示,封闭强训期间,就是司令员本人来也不能准假。”大校颌首表示理解和赞赏。
然后连长、指导员建议皮皮带家人到基地转转、看看,说这里地处花果山上,风景还是不错的。
妈妈心疼儿子,悄悄去军人服务社买来了方便饭。尽管爸爸认为那盒饭其实毫无营养价值,但妈妈说一定要亲眼看孩子吃上一顿才放心。于是皮皮穿着暂新的裤线笔直的常服裤子,一屁股坐在布满青苔的台阶上,三下五除二,狼吞虎咽地将妈妈刚刚泡好的方便饭吃了个精光。妈妈露出了会心地微笑说:“皮皮,加油!下次回家妈妈给你做好吃的,做一桌子你爱吃的东西哈!”
姑姑说:“好皮皮,这才两三个月,已经有些兵味儿了哈!”
然后下山,妈妈瞅见镇上有家看上去不错的饭馆,忙叫爸爸停车,然后飞奔过去买了三只油烫鹅和一大块牛肉。一众人开车返回时,哨兵说,学员们已经开始午睡,不能见人,东西他们一定负责转交。
爸爸说:“我可以想象,今天晚上,皮皮他们的寝室中会再次爆发出压低了嗓门的欢呼。而且一定会比上次更响亮!”
千语小妖: 真不容易啊!若风写得好生动啊,以至于我刚刚偷偷地想象了一下那样的场景,然后问了偷偷喜欢着的那个男人:你以前是不是也那么苦过的啊……
静寞芷言: ”梅花香自苦寒来“只有有坚定意志的人才能在经历风雨之后,体味到这种沁人心脾的芬芳。
shanghaitao: 我观察和思考过新兵连的训练,最后的感悟是,在某种意义上军人就得是机器人,一切都得听命令,否则战场上谁都有自己的主张,仗就没法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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