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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灵异] 尘嚣时代之死亡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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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楠
 楼主|
卢楠 发表于 2012-5-27 20:25:10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一章 神秘歌厅

本帖最后由 卢楠 于 2012-5-27 20:27 编辑


  “周队,这是我关于滨河小区命案相关情况的报告。”周弘耳边忽然响起一个声音,让他本能地迅速合上手里的日记本。可能是他的反应有些异常,脸色也有些难看,让办公桌前的蔡天雷满眼疑惑。
  周弘定了定神,说:“哦,小蔡啊,报告写好了?给我看看。”他接过报告快速扫瞄了一遍,觉得报告里似乎遗漏了什么。
  他沉吟了半晌,才问:“小蔡,你的报告比较全面地说明了当时的情况。只是,只是关于那个0748的号码,你和小向去调查了没有?”
  蔡天雷愣了一下:“我和向警官查看了值班电话,没有被植入录音的痕迹;我们又去电信部门调阅了通话信息,显示在当天凌晨2点到3点间,没有任何电话打入值班电话。这些我都写在报告里了。”
  “哦……”周弘再瞄了瞄报告,里面的确写了关于神秘电话0748的相关情况。在下属面前这样疏忽地看报告他还是第一次,他有些尴尬。他想了想,问道:“据现场勘查,命案发生后你是第一个到的现场,你看看这张照片。”他从卷宗里取出一张照片递给蔡天雷。
  蔡天雷接过来一看,是血泊里那个纽扣被他取走后留下的空白。他看了看照片,又看了看周弘制服上的第二颗纽扣,那脱掉的纽扣已经补了上去。他故作不知内情地说:“从照片来看,应该是这个地方原本有个圆形的东西,是纽扣、硬币或者其他什么东西。”他故意将“纽扣”二字加重了语气。
  周弘看见蔡天雷的眼睛里有一种熟悉的光芒闪过,那是以前在办案中找到新突破口时他眼睛里特有的光芒。周弘手里的签字笔轻轻点着桌面:“那你到现场的时候有没有在这个位置看见这样的东西?”
  “我到现场的时候,只是查看了犯罪嫌疑人是否还在现场,以及受害人是否已经死亡,然后就给你打了电话,现场勘查和取证应该交由现场调查组来做,这个规定我很清楚的。”蔡天雷神色平静地说。
  “哦……”周弘心里虽然疑点重重,但蔡天雷的话也是滴水不漏,只好说,“就这样吧。”
  蔡天雷点点头,看了看周弘面前的几本日记本,才转身出了门。
  这时,一阵呼啦啦的北风拉扯着窗帘,扑进来一股浓烈的寒流,让周弘打了个寒噤。
  他目光落到了眼前的日记本上,脸色十分阴沉。虽然只读了部分,虽然日记里的语言也过于荒诞,但它对黄富贵的死亡的记述不可谓不精准,连细节都不差分毫,仿佛他马峰就在现场亲眼目睹一般,这让他十分震惊!他明白这几本日记意味着什么,他暗自庆幸在日记本进入物证保管室后,自己在第一时间提取了出来,否则,它将会牵动多少敏感的神经。他点燃一支香烟,在萦绕的蓝色烟雾里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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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警20多年的周弘在警界是有一定威望的,以办案雷厉风行、铁面无私著称。他一直都有自己的原则:公司或企业老板不深交,黑帮头目不往来,礼物或礼金不收受。其实,周弘早就清楚白斌的涉黑性质,虽然一直没有确凿的证据。因此,对于白斌,周弘一直处于戒备状态,对他多次发出的宴会邀请都一一拒绝。让他没想到的是,白斌居然通过刘远华副区长,绕个弯子让他破了自己的规矩。
  他记得那是5年前的一天下午,刘远华给他打了个电话。电话里,刘远华显得非常热情:“周老弟啊,听说你都升正队长了,怎么也不告诉老哥我呀,是不是把老哥给忘了?!”周弘和刘远华是世交,刘远华也一直对周弘关照有加,只是周弘升队长后工作更加繁忙,和他之间的交往比以前少了很多。
  周弘忙说:“老领导这么说我可担当不起啊!这不是手里堆积案子太多了嘛,都忙得不知道东南西北了,所以才向老领导您汇报少了,实在是惭愧,惭愧!”
  刘远华哈哈一笑:“你小子也开始学会跟我打太极了啊!老弟,今天晚上我在帝豪宾馆有个饭局,都是几个朋友。有个朋友说很想认识你呀,你赏不赏光啊?”
  “老领导的饭局,我一定参加,一定参加!”周弘没往其他地方想,一口就答应了。
  “好,老弟果然爽快,就这么说定了,晚上不见不散!”
  晚上,当周弘踏进豪华包间时,一眼就看见白斌坐在刘远华的身边,正亲密地交谈着。周弘愣了愣,刘远华看见了他,离座后热情地迎过来,紧紧地握住他的手说:“哈哈,周老弟果然是越来越意气风发了!”
  周弘陪笑道:“老领导您可是越来越精神了啊!”
  这时,白斌也跟了过来。刘远华拍拍白斌的肩膀说:“白总,我来给你介绍。这就是我们区公安分局的虎将、刑警大队队长周弘!”
  白斌满脸堆笑地伸出手:“久仰周队长的威名,一直无缘相见,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
  碍于刘远华的面子,周弘只得和他握握手。客套道:“白总年轻有为,幸会幸会!”
  三人客套一番后落座。刘远华再将同桌的其他几个人一一介绍,大多都是本市财大气粗的企业老总,其中还有黄富贵。
  那顿晚餐周弘吃得很不是滋味,虽然只是与白斌同桌吃饭,周弘心里也很别扭。所以周弘只象征性地喝了一小杯酒,刘远华却和他们推杯换盏,喝得满脸通红。
  吃完晚餐,其他几个老总都告辞了,周弘也向刘远华告辞,刘远华却拉住他,有些醉意朦胧地说:“老弟,你可不能走。我们哥俩这么久都没在一起了,等会老哥请你喝杯茶,聊聊天啊!”
  周弘无奈,只好跟着刘远华坐上了白斌的奔驰小车。刘远华显得兴致高昂,吩咐白斌道:“也不去喝什么茶了,去你那个歌厅去两嗓子怎么样?!”
  白斌说:“那当然好!”不等周弘说话,掉转车头就向建民路方向行去。
  车行到建民路,从一条小巷拐了进去。这是一条不太宽的水泥路,路外面是条浅浅的小溪。车一直行驶到一道围墙的铁门前才停住。白斌按了按喇叭,铁门里面有人探头张望了一下,门便被打开了,车开进去,向下直接进到了一个车库里。 
  如此神秘的地方让周弘意识到此行的复杂性,但现在想要抽身已无可能。周弘自恃智勇双全,因而无所畏惧,他倒想看看这神秘的歌舞厅到底藏着什么玩意儿!
  他们顺着车库里面的电梯上了三楼,电梯门一打开,眼前的景象还是让周弘吃了一惊:一个流光异彩的拱形门,两排衣着时尚性感的靓丽女子在门两边一字排开,一起向他们鞠躬道:“欢迎光临!”声音甜腻得很。走过拱形门,便看见粉红地毯铺就的走道两边是一间间华丽的包房,里面都静悄悄的,显然没有其他客人。
  白斌边走边说:“两位领导请放心,这里从不对外开放,临街的歌舞厅和这里是隔开的,没有人会来打扰。”
  周弘没想到这歌舞厅如此隐秘,如此隐秘就肯定有不可告人的东西。周弘冷笑着没说话,他倒要看看这个白斌要玩什么花样。
  进入到一间宽敞的包房,刘远华热情招呼周弘坐到他身边,再搭着周弘的肩膀说:“老弟,老哥知道你是工作狂,工作之余,还是要懂得放松自己。吼几嗓子,跳跳舞,就是最好的放松方法嘛!你说是不是?”周弘点头称是,心中却对这个老领导有些反感了。
  白斌对跟进来的一个妖娆的中年女子吩咐道:“凤姐,我的这两位生意上的朋友来唱唱歌,你马上去安排一下。”
  那凤姐出去片刻后,服务生就端进来一个大果盘,两瓶法国Petrus红酒。白斌熟练地打开酒瓶,斟在一字排开的高脚杯子里。
  他挨着顺序将杯子递给了刘远华和周弘,再端起杯子说:“两位领导,我白斌无德无能,却能在乌河市壮大发展,全靠仰仗的是您们的支持和照顾,本人无胜感激,仅以这杯薄酒,聊表敬意!”说完便一饮而尽。
  刘远华哈哈一笑道:“白总还是这么客气。在我们市的酒店业中,白总是做得最好的,对我市第三产业的发展也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应该是我这个主抓工业的副区长敬你一杯才是!”
  白斌忙摆摆手道:“刘区长这么说就让我汗颜了!”
  刘远华又是哈哈一笑,仰头便干了,周弘也只得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白斌轻轻地拍拍手,包房门开了,进来了三位绝色女子,一位直接坐到了白斌身边,温柔地挽住了他的胳膊。白斌对剩下的两位女子说:“这是我的两位朋友:张哥和王哥,你们好好陪两位哥哥喝喝酒,唱唱歌。”
  两位女子齐声回答道:“是,白总。”便微微勾着头坐到了刘远华和周弘的身边。
  刘远华和那女子轻声交谈着,不一会儿两人就猜拳喝酒地热闹起来。周弘身边忽然坐了这么个香气扑鼻、花容月貌的少女,觉得很是不自在。
  那女子微红着脸,柔声说:“王哥,我们唱歌吧。”对这个称呼,周弘居然一下子没反应过来,那女子便离座到了电脑前,一口气点了好几首歌。
  音乐声响起来了,是那首老歌《心雨》。当那女子把麦克风递到他面前时,周弘有些歉意地说:“对不起,我五音不全,不会唱歌的,要唱你自己唱吧。”
  那女子愣了愣才缓缓坐下,眼睛瞟向白斌,浑身掠过了一丝战栗,满眼充满了怯意。周弘回头,看见白斌正用凶狠的目光瞧着她,见周弘看过来,忙对周弘笑了笑,转头继续和他身边的女子摇色子。看着眼前这噤若寒蝉的女子,周弘明白了,她是带着“任务”来的。
  周弘对她笑了笑,说:“我虽然五音不全,但也可以试一下。你去点那个《精忠报国》来唱唱。”《精忠报国》的音乐响起,他接过麦克风就开唱。其实周弘是刑警队出名的“歌唱家”,这首《精忠报国》唱得是字正腔圆,令人荡气回肠。在满场喝彩中,周弘喝下了那女子敬上的一杯红酒。
     这杯红酒下肚后,周弘渐渐觉得自己浑身燥热,脑袋开始晕忽忽的。他知道自己的酒量,这两杯红酒怎么可能让他有如此醉意呢?这时,那女子用柔软的手臂缠上了他的脖子,面若桃花,莺歌燕语,吹气如兰,他的心竟然被眼前这美丽女子挑逗得忽悠悠地荡了起来,无法自持……
卢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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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楠 发表于 2012-5-24 00:27:12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章 杀机再现


  疼痛,疼痛,除了疼痛还是疼痛。马峰看见自己的躯体被一个披头散发的人用锈迹斑斑的锯子切割着,边锯还边哼着不知名儿的歌。她将他的一只腿锯了下来,血肉模糊里,白森森的股骨清晰可见。她从嘴里伸出长长的血红的舌头,舔舐着不断渗出的鲜血。他抽搐着恐怖地大叫起来,她回过头来,咧开沾满鲜血的嘴巴嘎嘎地笑起来——正是那个恶魔莫桂瑶!他对这个恶魔破口大骂,她却摇晃着长满蛆虫的身子走到他面前,狂笑着将锯子对准了他的颈子,吱吱地锯了起来。他的骂声在切割声里断断续续,直到她拎起他的脑袋,他嘴里还不停地骂着!她恶毒地大叫一声:“去死吧!”将他的头抛进了狼群里。一只身高丈许的灰狼,张开血盆大口,喀嚓一声咬中了他的脑袋,痛得他惨叫凄厉……
  马峰浑身颤抖着从噩梦里苏醒,眼前晃动的却是白衣白褂,鼻息间是浓烈的福尔马林的气息。他知道自己这是在医院了。雪儿在旁边抹着眼泪,见他醒来,搂着他的脖子哭得更加伤心。任凭雪儿搂着他哭泣,他却死死盯着天花板,脑子里苦想的却是那个诡异的死亡通知。
  忽然,他的灵感被微微触动了,忙拍了拍雪儿的肩膀说:“好了雪儿,别哭了。我有事情要问你。”
  雪儿直起身子,两眼都哭得红肿了。马峰见她那楚楚可怜的样子,忍不住伸出手,爱怜地抹去她眼角的泪水:“别哭了啊,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她点点头,勉强才收住了眼泪。
  马峰想了想,问道:“你说婷婷在几天前接到一个奇怪的电话,是个什么样的电话?你能说得更具体些吗?”
  雪儿努力回想了一会儿才说:“我记得婷婷那天打电话给我是晚上的时候,她显得十分恐惧和慌乱。她说,她那天和黄富贵从度假村回来的时候,在滨河路塞了车。在塞车的时候,一个奇怪的电话打到了她的手机上,她一接,却听见手机里传来她和黄富贵在帝豪宾馆房间里争吵的声音。她说,让她恐惧的是,电话里,黄富贵最后竟然用刀子杀了她……”雪儿说着,不禁自己也毛骨悚然,因为婷婷最后是真的死在帝豪宾馆的房间里,浑身被水果刀捅了无数个窟窿。
  马峰明白了,婷婷和他是同时接听到同样的死亡通知的。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恐怖情绪,无力地问:“婷婷,有没有说,打给她的电话号码是多少?”
  “她好象提到了,说号码很奇怪。是……是……”雪儿努力回忆着,最后她一字一字把那诡异无比的号码念了出来,“0,7,4,8……”
  马峰呀地惊叫一声,浑身都冒出了冷汗——0748,这不正是莫桂瑶在松鹤岗的坟墓的编号吗???马峰想不明白:明明是他在接听婷婷的电话,怎么婷婷那边却是来自0748这个号码的呼叫呢?是不是他的手机在作祟?他回想起自己的手机在莫桂瑶死去的现场丢失,却被已经埋葬在松鹤岗的莫桂瑶送还了他,并且手机的开机动画都被换成了她的传令符!他越想越恐怖,急忙从裤兜里掏出手机就要往地板上砸!
  雪儿吃了一惊,忙抓住他的手,抢过手机,惊异地问:“马峰,你怎么了?好好的为什么要摔手机?”
  马峰心有余悸地说:“雪儿,这手机被你那干妈做了手脚,它现在是被你干妈操纵的杀人工具,是它发给婷婷那个死亡通知的!”
  “啊?”雪儿如遭火灼一样缩回了手,手机重重地摔在地上,蹦弹了几下,不但丝毫未损,而且还响起了清脆的铃声。雪儿被突然响起的铃声吓得直哆嗦,马峰却翻身下床,一把捞起手机,紧张地盯着手机屏幕。那是一个陌生的手机号码,雪儿凑过来一看,异常吃惊地说:“这,这不是黄富贵的手机号码吗?他不是正在潜逃吗?怎么会给你……”
  马峰一听是黄富贵的手机号码,残酷地笑了笑,重重地按下了接听键,慢慢地将手机移到耳边。果然,电话里传来的是许多人的脚步声,其中,一个人的声音很耳熟:“黄富贵,这里是不是你的药品仓库?”
  “是的……”黄富贵的声音很是沮丧。
  “小蔡,把门撬开看看!”哦,正是那个周队的声音。接着就听见铁棍撬锁的声音,哐啷一声,门打开了。周队说:“走吧黄富贵,去参观参观你这个仓库吧!”
  黄富贵哆嗦着嗓音说:“我不去!我不去……他……他要在这里杀我……”
  “少找些荒唐的借口啊!进去!”有人吆喝着推了他一把,踉踉跄跄的脚步声开始有了回音,显然是进了仓库。
  “求求你们让我出去,求求你们……”黄富贵的声音里充满了恐惧。
  “小蔡,你们仔细查看这些药品,看看有没有问题!”周队大声吩咐着。仓库里便响起纸箱挪动的声音,玻璃瓶碰撞的声音。
  忽然响起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一个人大声喝道:“黄富贵,你还想跑?给我老实点!”
  “黄富贵,你心虚什么呀?老实交代,你这里是不是藏了什么不可见人的东西?”周队冷笑着问。
  “周队长,这个仓库里,真的什么都没有啊……求求你们……让我出去……”黄富贵恐惧得连声音都带着哭腔。
  “大家仔细搜,任何一个角落都不要放过!”黄富贵的反常显然让周队更加怀疑,忽然他大声喊,“那里箱子垒得太高,你们小心点!”
  话音刚落,就听见乒乒乓乓几声巨响,黄富贵凄厉的惨叫声久久回荡……
  马峰听得十分惬意,他将手机放到雪儿耳边说:“你听听。”雪儿的耳朵里倏然窜进来一声凄厉的惨叫,一个人镇定地大声说:“快叫救护车!快叫救护车!”然后却低声咕哝道:“白斌啊白斌,你小子这招也太毒了!”电话就在这个时候断了。
  雪儿被电话里的声音惊得呆若木鸡,好半天才回过神来:“马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马峰笑得有些诡异:“这是对黄富贵的死亡通知!”
    他仰头盯着天花板,恶狠狠地说:“黄富贵,你死定了!”
卢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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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楠 发表于 2012-5-20 00:37:09 显示全部楼层

第九章 兑现死亡

本帖最后由 卢楠 于 2012-5-20 01:00 编辑

  在那个昏暗的废弃厂房里,马峰度过了最难熬的两天。
  两天来,不但要整天闻着叫花子身上散发出的恶臭,还要忍受虱子叮咬的瘙痒和痛苦。这还不算什么,最让他无法忍受的是每餐送来的饭菜。每到饭点的时候,就会听见外面有汽车开来的声音;不一会儿,就有人打开铁门,将两个塑料桶搁在门口。这时,那群叫花子就抓起碗扑上去,一人盛一碗饭,再舀上些菜,大吃起来。等到叫花子们都抢过了,马峰才过去瞧瞧。只见一个塑料桶里装着米饭,另一个塑料桶里是稀糊糊的菜,里面什么都有:肉丝、回锅肉、白菜、茄子、海带……一看就知道是宴席上的残羹剩饭!马峰心里一阵作呕,哪里还有食欲?
  这样苦捱了一天,饿得他头晕眼花。
  晚上的时候,铁门忽然开了,那个20来岁的小伙子走进来,将一个一次性饭盒搁在他面前说:“周队知道你吃不惯那些剩菜剩饭,特意吩咐为你准备的,你吃吧。”说完返身出门,铁门又被锁上了。
  马峰打开饭盒,白白的米饭上盖着份青椒肉丝,还散发着热气。马峰将一次性筷子掰开,就狼吞虎咽吃了起来,他的确是饿坏了。吃着吃着,他的眼泪如泉涌,啪嗒啪嗒地滴进了饭盒里——想不到自己孤傲清高,如今却落得个受人施舍的境地,怎么不让他又悲又恨?第二天,每餐都会给马峰送来盒饭,马峰也顾不得是不是施舍,木然将肚子填饱了事。
  第三天中午的时候,都过饭点一个多小时了,却没见送饭的人来。一个叫花子实在忍不住了,走上前把铁门擂得咚咚响:“喂,为什么不送饭来了?想饿死我们啊?”没想到铁门被他一擂,居然开了。他双手把铁门完全推开,大伙儿一拥而出。原来,看守他们的人早把铁门上的锁打开后离开了。叫花子们很是失落,叫骂声不断。
  马峰迎着暖和的阳光,心里涌出的滋味很难言说。他将自己撕得破烂的衣服整理了一下,用手理了理头发,便走上厂房前的土公路,沿公路往前走。
  “喂,小兄弟!等一等!”那个老叫花子叫住他,把钱包和手表交到他手上,“这些东西还是还给你,我们这些叫花子拿去也没什么用,反而容易被人当强盗抓。”
  马峰接过来,什么也没说,掉头就走。
  马峰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离主城究竟有多远。走了2个多小时,脚下还是土公路,没有一辆车经过。他在心里直骂那个周队,还不如干脆把自己弄到塔克拉玛沙漠去得了。再走了2个多小时,才踏上了水泥公路。他精疲力尽地坐在路边的护栏上,看着来往的车辆发呆。
  好不容易搭了个好心的货运车司机的顺风车,司机告诉他,这里离主城还有80多公里路呢!气得马峰在心里又狠狠地诅咒那个周队。司机将他捎到了高速路出口,他还不得不步行近两公里路,才坐上了回翠云区的公交车。刚拣了个靠窗的座位坐下,手机响了。
  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他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接了:“喂,请问你找谁呀?”
  没想到电话那头传来的是雪儿焦急的声音:“马峰,你可吓死我了……”话没说完,就低声啜泣起来。“这两天怎么也打不通你的电话,我以为……他们没把你怎么样吧?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了你……”她哭得很伤心。
  马峰听着她关切焦急的话语,他被她浓浓的牵挂深深感动了,这几天的憋屈和怨恨顷刻间消散殆尽。他哑着嗓子说:“雪儿,你不用担心我,我很好。前两天在市郊呆着,那里没手机信号,所以你打不通电话的。”
  电话那头,雪儿还在哭泣,好半天才说:“你现在在哪里?我想见你……”
  马峰沉默了,心有些疼痛。这两天,他满脑子都是雪儿的影子,他渴望再次见到她,可又害怕见到她,他明白,再和她来往,带给她的伤害可能就是致命的。
  雪儿听他沉默不语,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她带着哭腔说:“马峰,不管你怎么想,我,我一定要见你一面……有好多话……都还没和你说……就当是最后一次见面……好吗……”
  马峰听着她的软语哀求,只好说:“好吧,下午6点,我在那个酒吧等你。”
  坐在上次和雪儿喝酒的酒吧里,马峰有恍如隔世的伤感。雪儿像一尘不染的仙子一样坐在他对面,俏丽的脸上还泪痕隐隐。
  马峰不想触及那些沉重的话题,便问:“你怎么有我的手机号码啊?”
  雪儿愣了愣,有些羞涩地说:“那天晚上……我从你手机上弄来的……”
  马峰直骂自己笨蛋,一个问话就引向了那个最不应该触及的话题。他尴尬地搔搔头,干咳几声说:“他……没难为你吧……”
  她摇摇头,满脸都是忧伤和哀愁。两人都沉默了,很长很长的沉默。这时,舞台上的乐队开始了演唱,一个小个子的女孩,用略带沙哑的嗓音,唱起了那首《听海》:
  “写信告诉我今天海是什么颜色
  夜夜陪着你的海心情又如何
  灰色是不想说,蓝色是犹豫
  而漂洎的你狂浪的心停在哪里
  写信告诉我今夜你想梦什么
  梦里梦外的我是不是都让你无从选择
  我就一颗心,整夜都不了眼睛
  为何你明明动了情却又不靠近
  听海哭的声音
  疼惜着谁又被伤了心却还不清醒
  一定不是我至少我很冷静
  可是泪水就连泪水也都不相信
  听海哭的声音
  这片海也未免也太多情悲泣到天明
  写封信给我就当最后约定
  说你在离开我的时候是怎样的心情
  ……”
  雪儿在歌声中开始流泪,如带雨的梨花般惹人心碎。马峰知道她的眼泪的含义,心里也不免凄然。他默默地递给她面巾纸,看她的泪湿透了一张张面巾纸,不知说什么才好。
  她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苦笑了一下。那丝苦笑,含了多少无奈,多少辛酸呵!她幽幽地说:“命运总是这么捉弄人……我们都逃不脱命运的摆布……婷婷也一样……”
  马峰一震,她一提到婷婷,这两天萦绕在他脑海里的疑团又涌上心头。正要开口问她,她却摆手阻止了他:“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今天就是来告诉你许多事情的真相的。”
  “其实……”她在迟疑中似乎在选择合适的语句,“我和婷婷,都认识10多年了……那时我们都只有三四岁的年纪,都是无家可归的流浪儿……后来,我们被干妈收养了,一直跟在干妈身边……干妈收养了许多流浪儿,对我和婷婷是最好的。她送我们上学,婷婷聪明,学习成绩好,考上了大学,而我只上到了高中。”她自嘲地笑了笑。
  马峰这才真正知道婷婷的身世,才明白她为什么总不带他去见她的家人,也明白了她为什么嘴里偶尔提到了“干妈”,却马上又岔开了。
  雪儿继续说:“那些日子是我们最快乐的时光。可是,当她认识你并爱上你之后,麻烦就接二连三地来了。首先是干妈的强烈反对,我从没见过干妈这么凶地对婷婷,甚至连残忍的家法都用上了……”她的脸上掠过了一丝恐惧,“可是,婷婷死了心要跟你,干妈也无可奈何。原以为干妈就此罢手了,没想到,她,她却在黄富贵的酒席上灌醉了婷婷,还默许黄富贵,糟蹋了她……”
  “啊——”马峰的喉咙里滚动着低沉的哀号,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他挥舞着拳头吼道,“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周围的人都被他反常的举动惊动,都看着他窃窃私语。
  雪儿流着泪说:“你知道吗?干妈并不是真的对我们好,我们都是她手中的棋子。婷婷就是专门用来对付黄富贵的啊!这在我们十多岁的时候就已经预谋好了的!而我……”她垂下头,“就是专门用来对付白斌的……可她万万没想到,白斌连婷婷……都一起霸占了……”
  “你们的干妈是谁?她在哪里??快告诉我!!!”马峰血红着眼睛低吼着。
  “她……”雪儿的眼神里既有快意,又有怨恨,她咬牙说,“她死了!在假扮卖酸辣粉的小贩跟踪你的时候,被人用砖头砸死了!哈哈哈……”她笑得十分凄惨,笑得泪雨滂沱。
  “是她……”马峰面色死灰,浑身如虚脱一般,他喃喃道,“是她……是她……哈哈哈……”他也大笑起来,声音如狼嗥一样骇人。
  雪儿被他的反应弄得莫名其妙,怔怔地看着他近乎癫狂的表情。马峰仰头喝下满满一杯酒,凄然一笑:“我,我对不起婷婷……我对不起她……我不该责怪她……不该……”说着,又仰头喝下了一杯酒。
  “马峰,婷婷知道你对她好……她从来都没有放弃爱你!可是马峰,你知道吗?”雪儿泪水涟涟,“你的婷婷死了!昨天在帝豪宾馆被黄富贵害死了啊!”
  马峰手里的杯子啪地一声摔碎在地上,他用双手支撑自己快要摔倒的身体,傻笑着说:“你说什么?雪儿,你开什么玩笑?你在骗我……”
  雪儿咬咬嘴唇,泪眼凄楚:“几天前,婷婷就打电话告诉我,说,说她接到了一个奇怪的电话,预示黄富贵要杀她……我以为她神经过敏,没想到……她真的被黄富贵害死了……”她趴在桌子上呜呜大哭起来。
  婷婷真的死了?难道那个奇怪的预示死亡的电话,真的就是对婷婷的死亡通知吗?自己怎么就一味嫉恨,没有引起警觉?马峰心被捅碎了,他蜷缩着身子痛苦地呻吟着,一股辛辣味冲到了嘴里,再从嘴角渗出来,是一丝丝刺目的猩红!
  雪儿吓得赶紧抱住了他:“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旁边的人开始围上来,七嘴八舌地询问。
  马峰挣扎着站起来,艰难地说:“雪儿……我们走吧……”
雪儿赶紧放了几张百元钞票在服务生的酒盘里,转身扶着马峰向门外走去。刚走出门口,马峰就哇地一声,吐了一大滩鲜血,再一头栽倒在地,失却了知觉。

点评

太长了,没时间看完。  发表于 2012-7-10 15:47
卢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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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楠 发表于 2012-5-18 18:00:25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八章 丐帮惊魂

  车行了大约半个小时才停下来。马峰听见一个男子的声音:“阿斌,又是谁惹上你了?”
  后备箱打开了,斌哥指着蜷缩成一团的马峰说:“就这小子!他妈的敢动我的东西!”
  一个身着西装的国字脸的中年男子凑下来,仔细看了看马峰,说:“阿斌,你这不是让我为难吗?一看也不是那些小杂碎一样的人,你叫我怎么处理?”
  “周队长——,”斌哥的声音有些阴沉,“你让我办事的时候,我阿斌可从来没说过二话,怎么我的事情到你这里就为难了?”
  那个周队长摆摆手说:“得了,阿斌,你说怎么弄?”
  斌哥沉吟了片刻,才说:“原本老子是要做了他的。不过,看在婷婷份上,饶他不死,给他点教训就行了。喏,车钥匙给你,弄完后把车还我。”
  哐地一声,后备箱又关上了,小车重新开动起来。一路上,马峰脑子里转了很多转,却无法知道这个周队长将如何教训他。不过从这个周队长的打扮和气质上看,他应该是权力机关的人,说不定就是什么公安局的人。这样胡思乱想着,车行了不知多长时间才停了下来。
  后备箱被再次打开了,周队长将他拖出来:“小子,站好了,站好了。”
  马峰腿脚又酸又麻,靠着车门才勉强站稳。周队长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翻,嘴里嘟囔着:“惹谁不好,惹这个阿斌!”他拍拍马峰的脸,又弹了弹塞在马峰嘴里的内裤说:“你小子该长点记性了,这个阿斌,今后少惹为好,听见没有?瞧你这德性,女人的内裤,没那么好吃的!”
  他转身扯着嗓子喊:“小蔡——”
  马峰这才看清楚,这里似乎是一个废弃的工厂,周队长就是冲着那废弃的厂房在喊。厂房边有人应了声,便见一个30来岁的青年跑了过来,显得十分精干。那个小蔡问:“周队,这个时候还到这里来,什么事啊?”
  周队长指了指马峰说:“逮了个小杂碎,也在这里关几天得了。”说完,又凑到小蔡耳边嘀咕了几句。
  小蔡点了点头说:“周队放心,我知道怎么处理。”
  “好了,就这样啊!”周队长扬扬下巴,示意小蔡把马峰弄走。
  小蔡上来一手抓住马峰的锁骨,一手提着他反绑着的手,任凭马峰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马峰被带到那个废弃厂房的铁门前,一个20多岁的小伙子打开了锁,小蔡将马峰的手松绑,没等马峰反应过来,一把将他推了进去,铁门也哐啷一声就关上了。
  马峰被摔了嘴啃泥,他挣扎着爬起来,将塞在嘴里的内裤扯了出来,冲过去使劲儿擂铁门,一边愤怒地吼道:“你们放我出去!你们这是非法拘禁,我要控告你们!”
  外面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你就好好呆着吧,在这里就算喊破了天也没人理你。”
  “小伙子,不要白费力气了,安心在这里呆几天吧。”忽然身后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他吃了一惊,转过身,借着昏暗的白炽灯光,眼前是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叫花子。老叫花子身后,竟然坐着十来个叫花子!
  见马峰目瞪口呆的样子,老叫花子咧开嘴嘶嘶地笑了,那笑声让人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小伙子,很奇怪吧?我们这群叫花子在这里都呆两天了,说是有个什么官要来视察,怕我们丢人,就把我们关到这里来了。哈哈,不过也好,在这里管吃管喝,我还不想走了呢!”
  看着眼前这群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叫花子,难闻的气味儿熏得他几乎呕吐,浑身上下都也开始瘙痒无比。天啊,他们居然把他同一群叫花子关在一起!
  马峰下意识地后退了好几步,与他们拉开了距离,才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心里涌起无尽的悲凉。垂下头,他才发现自己手里还捏着雪儿的内裤,刚要扔出去,忽然又觉得将雪儿的内裤扔在这里,对雪儿也是一种侮辱。他想了想,就将那内裤揣进了衣兜里。他闭上眼睛,靠着墙,脑海里萦绕的是雪儿纯美的笑脸和哀伤的眼泪。
  正暗自伤感,忽然觉得手被人抓住了。睁眼一看,十几个叫花子不知什么时候都悄悄围了过来,其中一个十来岁的小叫花子正抓住他的手,要抢他手腕上的手表。
  马峰把手臂使劲儿一抡,怒吼道:“你们想干什么?啊?都离我远点!”那小叫花子就被抡了个仰面朝天,其他的叫花子都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
  可是,仅仅过了几秒钟,这些叫花子又再次慢慢地向他围了过来。是啊,像他这样西装革履的打扮,谁都知道他身上一定有不少值钱的东西,比如现金、手表、手机等等,一旦进入这些挣扎在饥饿线上的人群里,无异于羊入狼群。马峰背靠着墙,屈膝塌身,双拳紧握,拉开了搏斗的架势。双方对峙了十多秒钟,那个领头的年轻叫花子一摆头,这群叫花子如饿狼般扑了上来。马峰手脚并用,将几个叫花子撂翻在地,无奈三拳难敌四手,不过几个回合,马峰便被摁倒在地,抢的抢手表,掏的掏钱包,任凭马峰如何叫骂都枉然。
  等到这群叫花子散开,马峰趴在地上筋疲力尽,衣服被撕得破破烂烂,脸上、头上全是尘土,十分狼狈!他慢慢爬起来靠着墙坐下,看那些欣喜若狂地将他手表、钱包、手机不停鼓捣的叫花子,又羞又气,又无可奈何。最是那个鼓捣他手机的叫花子最让他厌恨,那叫花子拿着他手机就是一阵狂摁,如果无意中删除了手机中的电话号码,他的损失是不可估量的。
  就在此时,一阵激越的音乐骤然响起,那叫花子吓得手一抖,手机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只有马峰明白,那是他设置的关机铃声,只有手机被违规操作的时候,它才会自动关机的。旁边一个独臂的小叫花子将手机捡了起来,摁了两下却没反应;他把手机像使劲儿甩了甩,也没有动静。气急之下,将手机在大腿上用力地敲打,看得马峰心疼不已。忽然,一串优美的钢琴曲响了起来,那小叫花子高兴得手舞足蹈。当他把眼睛凑近手机屏幕时,他发出了一声令人恐怖的尖叫,他把手机摔到地上,蹲下身,双手抱着头,浑身瑟瑟不已。所有鼓捣“战利品”的叫花子都安静了下来,眼睛都盯向地上的手机。
  正在马峰倍感惊异的时候,那个老叫花子把手机捡了起来,当他看到手机屏幕的时候,也是浑身战栗:“帮主……天啊……是帮主……”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极度的恐惧。他哆嗦着走到马峰面前,哑着嗓子问:“你,你见过我们帮主了?这怎么可能?她不是死了吗?”
  马峰被弄得莫名其妙:“什么帮主啊?你说的我一点儿都不明白。”
  老叫花子指着手机屏幕说:“这就是我们帮主传召我们叫花子的画儿啊!”
  马峰接过手机一看,也傻了眼:手机屏幕上是一幅GIF图片,一个美丽的少女头像被头顶渗出的鲜血逐渐染红,到最后,血红消退,只剩下一具恐怖的骷髅,那骷髅嘴巴一张,忽地扑了起来,像要咬断你的喉管一样……马峰也浑身掠过一阵战栗,如此恐怖变态的图画,怎么就变成了他手机的开机动画了?
  “这,这帮主真是,真是阴魂不散啊!”老叫花子仰头长叹。
  马峰奇怪地追问道:“你们还真有个什么帮主吗?你们帮主究竟是谁呀?”
  老叫花子神情古怪地看着他,确信他没有说谎,才慢慢道出了这个神秘莫测的丐帮的惊天内幕:
  原来这现代社会的丐帮的存在,已经有十多年了。据说当初创立丐帮的是帮主的哥哥,他把那些浪迹城市的流浪儿收留下来,一人发个破碗,强迫他们四处乞讨,而乞讨来的钱每天都要如数上缴,哪怕一分一角都不得私吞,而这些沦为乞丐的流浪儿每天却只有一碗汤、半个馒头维系生命。后来,帮主的哥哥在一次车祸中死去,帮主就掌握了丐帮大权,正式建立丐帮,自称为帮主。
  帮主虽然那时只是个30出头的女人,心却毒如蛇蝎、手段比她哥哥残忍何止百倍。她发现以前的乞讨模式已经无法博得人们的同情,乞讨收入也大不如从前,于是她将年纪小的流浪儿用布带把手脚反复捆绑,直到长成畸形(和以前女人缠小脚的原理差不多);或者用棍棒将流浪儿的手脚殴打残废;最后竟干脆用电锯把手脚锯断。就是用这样令人发指的残忍手段,她制造了大量的畸形和残疾的乞丐,让这些乞丐均匀分布在城市各个角落乞讨,为她积聚源源不断的钱财。为了牢牢控制每个乞丐,她豢养了众多打手跟踪监视,一旦发现乞丐有不轨行为,将面临残酷的帮规惩罚:鞭刑、杖刑、火刑等等,无所不用其极。帮主为了扩大地盘,扩充帮众,她开始跨城市经营。每到一个城市,她都要派打手将原有的乞丐聚拢收编,再重复同样的制造手段建立庞大的残疾乞丐队伍。就这样,丐帮的势力迅速壮大起来,许多城市都设有丐帮分舵,都有帮主亲手培植的分舵主牢牢把持。
  最能体现帮主丧心病狂的是她对女流浪儿的方法。出于对自身安全的考虑,帮主一般都不见旗下的任何一个乞丐,对乞丐的传令也是通过手下,用特殊的手机画面作为信号来召唤和差遣。但是对女流浪儿,帮主却要一一过目,那些眉清目秀的就会被挑选出来留在身边,由她亲自调教。她们通常都被安排在帮主的别墅里兼做佣人的差使,穿的、吃的也不错。等到她们到了十五六岁的年龄,就会被送到那些夜总会、澡堂去,被迫做上了“三陪女”。
  就这样,帮主靠着无数的乞丐,聚敛了千万钱财。然而,她也许是知道自己作恶多端,害怕遭到报应或公安机关的打击,虽然腰缠万贯,却不得不从事低下的工作来隐藏身份:或摆上个旧书摊,或卖几碗酸辣粉,或挎着个木箱擦皮鞋……竟也能瞒天过海,平安度过了这十多年。
  ……
  老叫花子的讲述,听得马峰暗自心惊:想不到天下真有这神秘莫测的丐帮,更想不到丐帮的头目竟然是如此残暴的恶魔!
  “那你说你们的帮主死了又是怎么回事呢?”马峰追问道。
  老叫花子想了想说:“这个消息是我在垃圾桶捡到的一张报纸上看见的,虽然我识字不多,但是也能读懂个大概。时间我记不太清楚了,反正是前不久,报纸上说她是在卖酸辣粉的时候,被人用砖头砸死了……”
  马峰浑身一震:“你怎么知道那个人就是你们帮主?你又没见过她。”
  老叫花子神秘一笑,“你不知道,连他们都不知道”他指了指身后那些叫花子,“我最早不是在这里的,十多年前我见过她。报纸上的照片我一看就认出来了。”
    马峰目瞪口呆:天哪,那个卖酸辣粉的妇女竟然是恶毒残暴的丐帮帮主!
卢楠
 楼主|
卢楠 发表于 2012-5-14 23:08:06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七章 疯狂禽兽

  下班后,马峰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去。家如空壳,少了婷婷后,除了寂寞还是寂寞。他失魂落魄地沿着街道走,漫无目的。
  忽听嘎吱一声,一辆小车几乎擦着他的衣服停在了他身边。车窗慢慢摇了下来,一个戴墨镜的女孩探出头来,冲他喊:“喂,你去哪儿啊?”
  马峰有些莫名其妙地望着她,心里说:“你谁啊?我又不认识你!”嘴里却没说出来。
  那女孩笑了笑,摘下墨镜,脸颊微红,却神情得意地望着她,那眼神好象在说:“你看看我是谁?”
  一股热血轰地一声窜上了马峰的脑袋,那不正是那晚和他疯狂缠绵的女孩吗?他下意识地倒退几步,简直无法相信这是真的,一个浪迹酒吧的风尘女子,竟然开着一辆奥迪A6停在了他身边,竟然还不顾羞涩地向他打招呼!
  那女孩见他这般神情,反而更加得意:“哈哈哈,没想到吧?还愣着像木头干什么?快上车啊!”
  马峰犹豫了片刻,还是拉开车门,坐进了副驾驶位。他不知道自己出于什么样的心理上车的,是她的神秘吸引了他,还是对那晚旖旎春色的留恋和期待?
  她用墨镜脚轻轻触在她柔润的唇上,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似乎在欣赏自己的猎物。马峰感觉有些不自在,嚅嚅道:“……那天……是我不好……我……”
  “哈哈哈……”她又大笑起来,笑得花枝乱颤,笑得他更加无地自容。忽然,她的笑容立刻收敛,脸色变得冷若冰霜。她把墨镜戴上,嘟囔了一句:“瞧你那熊样儿!”脚下油门一踩,车忽地飚射出去,弄得他差点撞了挡风玻璃。
  一路上,她始终绷着好看的脸,一句话也不说。马峰心里直忐忑,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你这是去哪里啊?”
  她毫无表情地说:“去了就知道了。”
  看她那不容分说的神情,马峰也只好闭嘴了。
  车在街道上飞快地行驶,虽然有些超速,但她技术纯熟,开得还算是平稳。车渐渐驶离了主城区,进入了市郊的别墅区。在别墅区转了好几个弯,才驶进了一个白色的栅栏门。眼前是一幢蓝色琉璃瓦的别墅,很漂亮,很气派。
  她打开大门走了进去,马峰却有些迟疑。她回头说:“放心吧,这里就我一个人住。”
  马峰随着她走进大门,便如步入了富丽堂皇的宫殿一般,豪华的装饰和陈设难以描述,直看得他眼花缭乱,恍如梦境。
  她将狐毛领的米黄色大衣脱下来,挂在衣架上,只着一件黑白相间方格的紧身毛衣和粉色丝袜,衬托出她苗条玲珑的身段,散发出浓烈的青春气息。马峰不敢多看,脑海里老浮现出那晚拥在怀里的柔软的身体,他觉得自己这些想法有些下流。
  “喂,你叫什么名字啊?”她忽然回过头来问。
  他愣了一下,是啊,虽然他们有过那么亲密的接触,却互相不知姓名。他润了润喉咙说:“我叫马峰。”
  “马峰?”她将他上下打量一翻,撇撇嘴说,“不像!”
  “啊?”马峰没听清楚,刚想追问,她已经掉头往餐厅走去,边走边说:“还没吃晚饭吧?过来一起吃吧。”
  走过去一看,红褐色桃心木的餐桌上,摆着几样精致的菜品,银色不锈钢红酒架上搁着两瓶法国Petrus红酒。她取下一瓶打开,斟入两只水晶杯里,示意马峰品尝。马峰轻轻呷了一口,却没觉着这名贵的红酒有何特别之处。搁下杯子,却看见她用迷离的眼神看着他。
  “马——峰——”她用柔软的声音将音调拉得很长,眼里闪着疑惑,“你怎么就不问问我的名字?在你们男人心目中,女人就这么毫无份量?”
  马峰又一愣,是啊,怎么就没想到要问问她的名字?他歉然道:“对不起,对于像你这样漂亮的女孩子,我实在不敢冒昧……”
  她冷笑一声说:“虚伪!原以为你和其他男人不一样,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她的尖酸刻薄让他无地自容。说实在的,那晚的确是当她风尘女子了,是仅仅能够唤醒他欲望的风尘女子。可现在看来他错了。
  见他手足无措的窘态,她莞尔一笑:“算了,也不难为你。我叫雪儿,大家都这么叫的。”
  “雪儿……很美的名字啊!”马峰看着她淡黄色灯光下美丽无瑕的脸,由衷地说。
  她仔细端详着他的脸,半晌才说:“你很帅,这张脸也很精致,线条柔中带刚,很有男人味儿的。”她说的时候表情很自然,就像在品评一件艺术品一样直白。见他忸怩的神情,她又开心地笑了起来,有些顽皮的意味。
  在她的笑声里,马峰反而轻松了下来,也仔细端详着她的脸说:“你也很美啊,是那种略带忧郁的美,是那种不食人间烟火、超凡脱俗的美,是让人一见都无法忘怀的美!”
  “是吗?”她用白皙纤细的手捏着钢匙在青花瓷的汤碗里轻轻搅拌着,淡淡的喜悦在眉宇间荡漾。俄尔,她扬了扬睫毛问:“你对你的那个……那个婷婷,真那么痴情?她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孩子?”
  他的手一抖,钢匙撞在了碗壁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他垂下头,心里一阵剧痛。他抬起头来,伤感地说:“她……她是我的青春……她让我的青春……都枯萎了……”
  她走过来,轻轻搂着他的头,长长地叹了口气。头靠在她的怀里,芬芳的体香是那么熟悉,他站起来,颤栗着搂住她柔软的腰肢,痛苦不堪地看着她的脸:“雪儿……对不起,你太像她了……那天……我是把你当做她了,才……”
  她用手轻轻捂住他的嘴,长长的睫毛抖动着,泪珠在眼眶里滚动:“别说了,我都知道……你在我耳边喊的,都是她的名字……”
  他轻轻拿开她的手,缓缓将唇印向她的红唇。她闭上眼睛,将柔软的嘴唇迎合上来,嘴唇胶合在一起,情欲的火焰在两个青春的身体里再次熊熊燃烧起来。
  就在他们如胶似漆的时候,忽然耳边响起了轻轻一声咳嗽。雪儿浑身掠过一阵剧烈的战栗,一把推开了马峰。马峰的腰撞在桌子边上,差点没摔倒。这时,他看见一个30多岁的剽悍的男人,站在餐厅门口,阴冷地瞧着他们。
  “斌哥……”雪儿显得非常恐惧和慌乱,脸苍白如纸,“斌哥……是,是你……回来了……”
  那个斌哥将手中的车钥匙啪地一声扔在餐桌上,摇晃着脑袋,看着他们,嘿嘿笑了几声:“怎么?打扰你们了?你们继续,继续,就当我是空气啊!”
  雪儿扑上去,搂住他的脖子,语无伦次地说:“斌哥,别生气……我和他……什么都没发生的……你要相信我……”
  斌哥漠然扳开她的手,一把推开她,径直向马峰走来。马峰大致明白了事情的原由,却不害怕,挺了挺腰,等待他暴风骤雨般的拳头。斌哥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懒洋洋地说:“行啊,你这小白脸,连我斌哥的马子都敢泡哈!”
  “不是,斌哥,这不关雪儿的事,你听我解释……”
  没等马峰说完,斌哥挥起拳头,闪电般击在了他的太阳穴上。他眼前一黑,咕咚一声摔在地上,脑子里嗡嗡作响。他使劲儿摇了摇眩晕的头,挣扎着想站起来,斌哥又一连几脚踢在他的腰上,痛得他昏厥了过去。
  等马峰醒来,他已经被带到了一间卧室,绑在了一把椅子上,雪儿坐在床边哭泣,那个斌哥却双手叉腰站在他面前。看样子,雪儿并没有挨打,马峰绷着的心才稍稍放松了些。
  斌哥见他醒过来,伸手一把捏住他的下巴,恶狠狠地吼道:“臭小子,你他妈的知道我是谁吗?连我的女人都敢碰,你是不是活腻了啊!”
  马峰咬着牙一声不吭,因为他知道,对于这类人,你再说多少话都没用的。
  斌哥见他这般倔强的神情,哈哈一笑:“看不出你小子还算个男人,怪不得雪儿这么喜欢你!”又转向雪儿,翘起大拇指:“雪儿,你真有眼光哈!”说着,冷不防又是一个勾拳击来。马峰感觉自己的下巴都脱落了一般,鼻子里涌出的鲜血一串串落在地板上。这时,马峰看见雪儿浑身颤抖得更加厉害了。
  斌哥怒气冲冲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像头被激怒的豹子。忽然,他一把拉起雪儿,表情淫邪地对马峰说:“小子,你无非是看中了雪儿的身子,迷上她淫荡的床上功夫。老子今天也让你看看我们的床上功夫!”说罢,就将雪儿扑倒在床上。
  雪儿尖叫一声,一边挣扎,一边哀求:“斌哥,我求求你别这样……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
  马峰怒不可竭,嘶吼道:“斌哥,你他妈的是不是男人?有什么冲我来,别只会欺负女人!”
  斌哥闻声从床上跃起,像恶狼一样冲过来,啪啪就是几个耳光,扇得马峰两眼直冒金星,他嚎叫着:“你给我闭嘴!老子这个时候不想听见你狗一样乱叫!”说完又扑到床上。
  马峰艰难地撑起脑袋,冷笑道:“斌哥,你也就这个本事,欺负女人!”
  斌哥再次冲过来,手里提着雪儿粉色的蕾丝内裤,他红着眼,一手捏着马峰的下巴,一手把那内裤使劲塞进他嘴里!再给了他几个嘴巴:“看你还叫不叫!”
  接下来的场景,让马峰终身难忘。那个禽兽一样的男人,在他面前将雪儿折磨得死去活来。他的心如把刀子在反复绞动,痛得他无以复加。等到那个禽兽折腾完的时候,马峰已是冷汗淋漓,浑身如虚脱一般。
  在雪儿嘤嘤地哭泣里,那个禽兽穿着个短裤走过来,拍拍他的脸淫笑着说:“怎么样?精彩吧?哈哈哈……你等着,我给你找个好去处!”他拿起手机,拨了个号码,毫无表情地说:“喂,周队长吗?我是阿斌。你们这会儿不是在收拾垃圾吗?我这里发现了一个垃圾,你马上来收拾啊。你就到我歌舞厅的楼下等着吧。”
  雪儿衣衫不整地冲过来,搂住斌哥的腰,哀求道:“斌哥,求求你放过他!真的不关他的事啊!”
  斌哥甩开雪儿,表情极其冷酷:“你是应该知道的,碰我斌哥的东西是什么下场!”
  雪儿泪眼婆娑地说:“斌哥,你就放过他吧!你知道吗?你才是真正抢了他的女人啊!”
  “什么?”斌哥呆了呆,一把拎起雪儿,一字一字地说,“你说什么?我抢他的女人?真是笑话!”
  雪儿呜呜地哭着说:“你知道吗?婷婷就是他女朋友啊!”
  斌哥僵住了,脸一阵抽搐。而雪儿的话让马峰如遭五雷轰顶,天啊,难道黄富贵说的都是真的?难道婷婷不但跟了个黄富贵,还当真跟了这样一个禽兽??他被气得两眼冒火,被堵住的嘴里咕咕地涌动着怒吼。
  斌哥走过来,掂起马峰的下巴,干笑几声说:“马——峰——,是吧?哈哈哈,婷婷的男朋友,就这副德性?”转而又咬牙切齿地说:“你小子是不是报仇来了?”
  “不是的,他根本就不知道你是谁!”雪儿哀哀道。
  斌哥一言不发地穿好衣服,又解开把马峰绑在椅子上的绳子,却不给他的手松绑。然后,架着马峰就出了卧室,向楼下走去。雪儿追出来,一遍遍哀求斌哥。
在别墅门口,斌哥显得极其不耐烦了,回头对雪儿说:“你烦不烦啊!看在婷婷的份上,我饶他不死!”说完,将马峰拖到一辆奔驰小车旁,把他胡乱塞进了后备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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