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叠溪地震86周年]昔日

热度 3已有 198 次阅读2019-8-31 23:08 |系统分类:短篇小说| 少年, 成长, 纪实, 历史

故事开始于八十六年前的夏天。

1933年8月26日清晨,岷江河畔,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独自在河边徘徊,身上布满了沉重的伤痕。他向四周望去,古镇早已成为断壁残垣;混浊的流水中,堆满了树枝和泥土,还有不少残缺的瓦砾。两旁的青山垮塌了大半,山体露出一块块狰狞的岩石。数不胜数的废墟旁,不少人静静地躺在木板上,遍体鳞伤的躯体,毫无生机的灵魂,仿佛预示着这片土地的衰落和消亡。少年无可奈何地叹息着,低吟着,一拐一拐地缓慢地行走着。

回想起昨天下午发生的那一幕,少年仍然心有余悸。叠溪,一个拥有数百年历史的古老的小镇,在那一刹那,瞬间从地图上抹去,消失在人们的视野。

生航,这个十二三岁的少年,因为昨日下午的那场浩劫,失去了自己的亲人,自己的伙伴,也失去了自己的家。昨天,叠溪城要为城隍庙里的城隍老爷“穿衣”,不少人都前往城中心看热闹,其中也包括他的父母,他的不少小伙伴。可是谁也不曾知道,那一走,就永远回不来了。昏黄的天空下,少年忍不住眼泪汪汪。他想起临走时,父母对他说的话:“如果城里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爸爸妈妈一定给你带回家。”可是如今,这些甜言蜜语,早已成为永久的纪念。想到这里,少年再一次叹息着,哽咽着。

当初,生航还一次次抱怨,自己为什么在和小伙伴追逐打闹的时候受了伤,以至于不能和父母一起去城里看热闹。他知道,很多小伙伴都去了,就他没去。他想和小伙伴聊聊天,玩玩游戏,想和他们一起品尝那些可口的小吃。可是,生病的他,只能躺在家里的床上,安静休息。然而,正因为这份运气,生航侥幸逃过一劫,奇迹般在末日浩劫中活了下来。

少年徘徊在河边,萧瑟的山风,穿透了他悲痛的内心。他想要唱些什么,说些什么,却又无能为力。虽然,唱山歌是叠溪人生活中的一部分,可是,此时此刻,面对着满山的荒凉和毁败,生航也无法控制自己的心情,不停地流泪。他想起昔日美好的时光,想起昔日无忧无虑的生活,内心的悲痛更加深了。

1933年初春,叠溪镇和往常一样,万物逐渐复苏。岷江边的野草生了根,田园边的野菜发了芽,山间的野花逐渐开放了,五颜六色,为寂静的大山增添了几份生机。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那一年,叠溪的春天来的很早,往年3月末,4月初才到的春日,那一年3月初就到了,整整提前了约一个月。叠溪人都说:今年的春天来得可早!

和往常一样,生航和他的朋友们,在山谷间嬉戏着,追逐着。两旁各种各样的野花和野草,见证着他们精彩的年少时光。大山深处有一个岩洞,当地人称曰“偷牛洞”。也不知道这名字是怎么来的,叠溪人就这么称呼它。叠溪镇附近被高山包围,拥有许许多多大小不一的洞穴,“偷牛洞”仅仅是其中一个。洞穴分散地展布于大山深处,就好像一个又一个迷宫。没有人知道它们的由来。村民们只知道,在这片肥沃的土地,在这片险峻的大山,曾经有“漩口红灯照牛眠,牛眠沟有万顷田;莲花芯里开莲花,地动山摇到今朝”的古老传说。

一次,生航和小伙伴们在野外玩闹,入夜后很晚才归家。返家途中,他们忽然听见,不远处好像有潺潺流水之声。好奇的少年开始寻找声音的来源。他们东找找,西找找,最后停在了一个幽深的山洞前。这就是当地人称曰的“偷牛洞”。少年们借助手中的火把,小心翼翼地靠近洞口。在仔细聆听后,他们发觉,水声来自深深的山洞中。四下一片静,寂静的有些神秘。除了流水的潺潺之声,就再也没有什么了。由于夜深人静,少年们不敢擅自闯入洞穴,他们只好放弃进一步探索,各自回家。但是,他们的心中,一直收藏着这个秘密,这个属于少年之间特殊的秘密。

那一年,叠溪的天气显得有些反常。不仅春天来得早,夏天也来得早。四月末五月初,小镇的夏天就到了。山间的野果逐渐熟了,散发出一阵阵诱人的芳香,只是这种气味显得有些过分,有些奇特,有些迷人。山坡上的野草异常茂盛,一眼望去,看不见远处的草房。春去夏来,生航依然尽情玩乐着。一个多月前,那件他与伙伴间夜寻水声的乐趣之事,他已然有些淡忘了。

有一天,生航的爷爷从田间劳作回来,表情有些惊慌。家里人问他发生了什么?他回答说:“不知怎么回事,很多村民说,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山那边的‘偷牛洞’,还有诸多洞穴,总会发出潺潺的流水声。近来,随着气温逐渐升高,水流声愈加明显。关键是这水流声,并不‘单纯’,细听后,感觉这种声音不仅仅来源于洞穴深处的暗河,还来自山体内部,来自于大山深处……”生航一听,心里骤然想起了,前不久他与小伙伴们夜寻水声那件事。他站在一旁,不安地晃来晃去,眼巴巴地望着家人,仿佛想要表达什么。但是,很快他又止住了。因为他不想被父母责备,不想让父母担心,更不想胡言乱语,惹是生非。

此后的无数个日日夜夜,山洞里的淙淙流水,成为众多叠溪人讨论的话题。

五月,天气逐渐热了。某一个闷热的午后,大山的那头,黑压压的乌云聚集着,仿佛一座巨大的黑墙。灰白色的山雾不停变换着,给人一种恐惧之感。不远处传来阵阵雷声,就好像大车经过,如此沉闷,连续不断。不久,一场急雨降落,豆大的雨点敲击着地面,却也无法缓解空气中异常的炽热。这场雨只持续了不到半个小时,便戛然而止。村民们无奈地摇摇头:对于已经几个月很少下雨的叠溪镇,这场雨,并未缓解持久的干旱。整日的巨阳之下,山间的植被有些枯萎了。可是,尽管天干物燥,山洞里的流水之声,仍未断绝。村里的老人说:叠溪镇每年都可能有旱季,只是今年这干旱,来得又早又猛,实在很奇怪。

几天后,有一个农民,从山的北边来到叠溪寻求帮助。据他说,几天前,北边的另一个小城:松潘,降下如鸡蛋大小的冰雹,许多庄稼被砸坏,无数房屋被冰雹砸得破烂不堪,有人在这场雹灾中受重伤……自从那场雹暴后,松潘人民的生活变得十分艰难:粮食供给不足,缺乏医疗救护设施,缺少必要的生活必需品……人们仿佛度日如年。至此,这事态,似乎又更重了。

六月,叠溪的天气似乎更加异常。也许,前一秒还艳阳高照,风平浪静;下一秒,一团团黑云翻滚着;呼啸的狂风,仿佛要撕碎这里的一切,呼天抢地地驱散飞禽走兽,大量树木被拦腰折断;猛烈的骤雨,毫不留情地泻向大地,不少农田转眼被暴雨淹没。村民们议论着,这变化无常的天气,却也不觉得有多大事,因为夏季,山区多对流雨也是常事。而且,对于干旱了许久的叠溪镇,这一场场急雨,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这里的旱情。村民们抓住“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暴雨,蓄水的蓄水,除草的除草,他们的脸上,有了久违的笑容。村民们相信,即使今年收成不好,来年也会有好收成。

只是,谁也意想不到,这变化无常的天气,这接二连三的不同寻常的怪事,是大自然给予万物的强烈警示。

某一天正午,一个村民去叠溪镇东边的凉水井打水。无意之间,他听见水井深处传来阵阵“怪声”,如黄牛鸣叫。村民们听说了这件事,纷纷来到井边。据村中的长者说,这是地股牛的叫声。然而,有的人不以为然:地壳深处,哪有什么所谓的“地股牛”?生航和众多人一样,在水井周围思索着,议论着。少年虽然涉世未深,可是,年少的他也拥有自己的想法。少年默默地站在人群旁,目光眺望远方,沉思着。联系到前不久山谷洞穴的潺潺水声,再想到近来持久的干旱,以及近日频繁的暴雨,少年觉得,这其中或许有什么蹊跷。但他始终保守着这个秘密,这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仅仅几天后,更加反常的事情发生了。凉水井的“怪声”,越来越明显,且频率越来越高,尤其是每天下午,人们总能听到水井深处传来阵阵鸣叫,声如黄牛。这种可怕的声音,给予了村民压抑之感。很快,这口井的井水,基本上干涸了。人们说:“就是那头地股牛,喝光了里面的水。”可是,愈来愈多的异象,挑战着人们对于自然现象的传统认知。

七月,正是天气最热的时候。不少亲朋好友,从山前的小县城,回到叠溪避暑。根据他们的话,最近一个多月,离叠溪镇不远的县城:汶川,理县,茂县……都出现了类似的情况:大地深处传来可怕的声音,就好像打雷一样;变化无常的天气,让人捉摸不透。只是,人们依旧没有引起重视,认为这只是地下的神牛在鸣叫,认为山区天气多变也算正常。没有多少人站出来,大声指出其他同伴的错误,一个也没有。空气中,悲伤的气息愈演愈烈。空阔的山谷里,回荡着一种奇特的声音,沉睡的森林呢喃着。

“沉默呵,沉默呵,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不久,大地深处的恐怖之声更加频繁,而且变幻莫测。时而如雷鸣一般,响彻云霄;时而如大车压过路面,发出的隆隆之声;时而如飞弹炸裂,发出的巨大轰鸣之声……不少村民对此疑惑不解:“这几个月,这‘地股牛’的叫声,也太频发,太诡异了吧!”不少老人表示,他们在叠溪生活了数十年,从来没有遇见这种情况。

很快,小镇里的动物也出现了不正常的行为。被关在笼里的鸡鸭,拼命地扇动着翅膀,头部用力地伸展着,仿佛想要逃脱束缚的天空;看守大门的猫狗,悲哀地鸣叫着,眼神有些慌乱,有些害怕;大山深处的野猪,每到半夜三更,就会发出极其凄惨的叫声,让人觉得十分恐怖。村民们都说:“反了,反了,这世界要出事了!”

年幼的生航,自然也害怕这些动物诡异的叫声。每逢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就蜷缩在薄薄的被子里,捂着耳朵,悄悄睡去。空阔的山谷回荡着动物们反常的叫声,整个大山寂静的可怕。

八月上旬的某一天,叠溪的天气,极度闷热。知了在干枯的树枝上疲惫的嘶叫着,仿佛宣告着炙热和烦躁。山间的农田里,大片大片庄稼,如霜打的茄子般——蔫了。叠溪人个个摇摇头,难解其由:今年的天气,怎么会如此干旱?往年也不带这样的啊!不远村的山峰,升起了滚滚浓烟。傍晚时分,夕阳落下,西方的天空,异常亮丽,宛若一片橘红色的大海。一条条红黄相间的光带,犹如一块巨大的手掌,按在天空。大半边橘黄色的天空,显露出鲜血一般的生气,让人觉得十分惊艳。不少村民晚饭后看见此景象,成群结队地来到山头观景。他们说:叠溪镇多少年没有这样的风景了。今年天灾不断,这算是老天爷给我们的礼物吧。

次日凌晨,一声声巨大的咆哮声,惊醒了镇上的居民。漆黑的夜幕下,一大群从深山而来的野兽群,齐刷刷地向远方前进着,宛若饥饿的狼群。不少农田,被这群野兽无情践踏,只剩下残缺的枝叶,在深黑的夜幕下低声哭泣。众人惊慌地望着兽群远去,无奈地叹口气,说:“今年到底怎么了?为什么怪事不断发生……”

灾难发生的前几天,大地诡异的怪声还在持续,动物们仍然声嘶力竭地惨叫着。大山深处,苦竹早已绽开了花。高山的那头,时常有黑漆漆的乌云压在山顶,就像一个巨大的黑色的魔盖,深深压抑着这里的万物。深夜,大地深处时不时传来隆隆之音,好似地壳的喘气之声。

一天晚上,生航和他的小伙伴一如既往地做着游戏。忽然,西边的天空闪了好几下。起初,生航他们以为是闪电。于是,小伙伴们迅速跑回了家。等到他们跑进屋内,却仍然未能听见雷声,只有大山深处的低鸣之声,断断续续延续着。然而,这种光亮一直闪烁着。白色的亮光,瞬间将黑夜变为黎明,照亮了大半边天。借助着这明亮的光,人们才发现,天空中几乎没有一丝云。可是,隆隆的低沉的响声不断持续着。很多人说:这是上帝给予我们的强烈指示,是上帝送给我们的话语。但是,生航始终不相信。因为他觉得,这种声音来自大山深处,来自大地,而不是遥远的天空。

随后的几个夜晚,白色亮光,总是会在叠溪附近现身。人们对此觉得十分诧异。村里的老人望着那片白生生的天空,说:“这是‘天门开’。”生航站在一旁,有些愕然了:难道大山深处的村民,就只能用“迷信”和“传言”,解决问题吗?

1933年8月25日清晨,叠溪的天空,多了一团黑色的云雾。这种云雾翻涌着,挣扎着,仿佛起伏的巨浪。闷热的空气,让人觉得有些无所适从;压抑的天空,让人觉得有些害怕。不远处,成群结队的蛤蟆正在远行,宛若一条庞大的列队。生航看着前行的蛤蟆群,联想到这几个月以来接二连三的“怪事”,心里不禁打了个寒战。他看了看黑压压的天空,又一次沉思着。他想:这世界,究竟要发生什么?

午后,生航的父母吃过午饭,拿好行李,出门了。生航和他的哥哥,在家里休息。低沉的乌云仍未散去,山谷间弥漫着一种阴森的气息;放眼望去,远处的山峰被埋没在一片片黑压压的云雾中,仿佛暗示着什么。

突然,地壳深处传来一阵又一阵可怕的声音,好像千军万马过桥一般,如此沉闷,如此浑厚;又像隆隆的雷声,持续良久。生航还没有反应过来,地面已经开始抖动。刚开始还只是急促而微小的颤动,伴随着一阵更加恐怖的声音,大地瞬间剧烈震动,房屋如天旋地转般摇晃着。生航虽然还是个小小少年,但是,他也知道不好了。这时,他的哥哥一下子冲进来,抓着他就往门外冲。灰尘、瓦片从房梁上‘哗啦啦’往下落,房屋里的东西杂乱无章地乱动着。兄弟俩刚刚冲到门外,老屋的外墙就垮塌了大半。没过多久,整个房屋直接坐下来,乱七八糟的碎块漫天飞舞。不远处的大山早已劈开一道道深深的裂口,大块大块的岩石径直往山谷里落。山间的土路,早已被强烈的震动,撕成一块块残缺的碎片;岷江河道中,早已积满了断木和泥土。整个叠溪镇,转眼间变成断壁残垣,昔日风景不复存在。

震动刚刚结束,就有几个村民从巨石阵里爬了出来,脸上布满了灰尘。据他们说,整个叠溪古城面目全非,大半个城镇直接塌到了山谷中,很多人都没能跑出来。听到这里,生航的心猛地一紧,他一下子牵挂起他的父母和小伙伴来。可是,直到灾难发生后几天,他也没有从其他村民中,得到父母的消息。

生航悲哀地思考着:或许,父母早已长眠于巨石之下了吧。

灾害发生后几天,由几位专家和医护人员组成的一支救援队,进入了叠溪镇。幸存的村民闻讯后,迅速会见了他们。从他们的口中,村民们才得知,几天前的下午,也就是1933年8月25日15时50分,四川阿坝州茂县叠溪镇附近(北纬32.0度,东经103.7度)发生7.5级地震。至此,几个月以来,叠溪镇出现的种种怪象,终于有了结果。

据相关统计,这场大地震,茂县的死难者人数为6865人,加上汶川、都江堰、松潘等外围地区的死难者,总数接近7000人。震后第45天,即1933年10月9日,因震区连续降雨,白腊寨公棚地震湖崩溃,江水猛增。傍晚,高160多米的叠溪坝崩溃,积水倾湖而出,夹带泥沙巨石,沿江而下,江中浪头高达20丈许,吼声震天,10里之外皆闻。沿江村镇、田园一扫而光,数万亩农田庄稼被毁。人畜逃避不及者,尽被卷人水中,又有2500多人丧生于此。这是中国地震史上罕见的次生水灾。

地震发生后数个月,幸存下来的村民,在消失的叠溪镇附近,发现了一串高原堰塞湖。青山环抱中,湖岸翠草丛生,湖水碧波荡漾。湍急的水流,飞溅的浪花,好似颗颗珍珠闪跃。每逢日出或日落,带状的水面洒满金色的阳光,大自然的壮丽风景,令人无比沉醉。湖岸旁的怪石丛林,一次次警示着人们,这份美丽背后,所付出的沉痛代价。为了铭记这段鲜为人知的历史,村民们称它为“叠溪海子”。叠溪,一个曾被地动山摇毁灭的小城。灾难降临的那一刻,一场地震掩埋了一座城,折断了一条江,带走了成千上万人的生命,但同时也留下一份补偿。大自然,既是毁灭者,又是创造者。

时光,如同飞速奔驰的列车。记忆中的伤痛,因为流逝的时光,逐渐被填平。转眼间,距离那场大地震,已经过去80年。只是有多少后人,还能够记得,数十年前,大地沉重的话语。

2013年8月的某一天,游客们正站在景区的观景台远眺。远处是棱角分明的高山,脚下是波光湛蓝的大海子。不远处,一名老人独自安静地站着。

“那里就是叠溪古城,1933年叠溪大地震后,堰塞湖溃坝形成了我们眼前看到的10余个海子,这是其中之一……”导游一手挥舞着旗帜,一手指着远处的山体,向游客讲述着叠溪海子的由来。这位老人,仍是保持之前的姿势,倚在栏杆一角,闷不作声地看着游客们拍照,再看着他们独自远去。这位安静的老人,就是当年那个十二三岁的少年:生航。

时光,带走了他青春的脸庞,带走了他的朝气与活力,却带不走他的沉稳与坚定。他的目光,依旧充满期盼,依旧充满力量。事后,他告诉同行的好友:“(叠溪)地震那年,叠溪老城遭得最凶,活下来的没多少。这几年前前后后‘走’(去世)了几个,活到我这个年纪的,估计只有我了。”

言罢,老人的眼神里多了份孤独,多了些忧伤,多了些沉思。

六年前的汶川地震,叠溪镇也遭受了不小的损失。地震发生时,大地如同波浪一般起伏。群山不停摇摆着,巨石不断从山坡上滑落。在持久而激烈的震动中,房屋被撕开了不少裂缝,盘山公路被地震震出了许多裂痕。由于几十年前,叠溪有发生大地震的历史,当时不少人认为,叠溪附近又发生了强烈地震。地震发生后一个小时,村民们才从收音机推送的新闻中得知:2008年5月12日14时28分,在四川省阿坝州汶川县附近(北纬31.0度,东经103.4度)发生7.8级地震(后修正为8.0级),震中距离叠溪镇约150千米。

汶川地震那年,叠溪地震的幸存者,就有好几个,因为各种原因,离开了世界。今年(2013年)4月的芦山地震,又勾起了镇里不少老人的回忆与铭记。尽管这次地震的震动强度已大不如前几次,可是,那种熟悉的感觉,依旧历历在目。不少老人望着年轻人,说:“真羡慕你们这一代青年,拥有如此良好的生活环境,重大事件传播速度如此之快。要知道,叠溪地震那年,地震后几天,我们才从救援队口中,得知地震的消息。时至今日,地震发生后十几分钟,就有相关速报消息了……”

如今,距离叠溪地震发生已经80年,昔日沉重的伤口,也在时光的历练中,逐渐缝合。这篇故事到这里,也基本接近尾声。昔日的古城虽已消失,可是还有这些为数不多的亲历者(幸存者),告诉我们:铭记历史,珍惜所有,敬畏自然,热爱生命。人与自然,应该和谐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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