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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乡在水一方,在烟雾缭绕的地方
今天又是一年一度的农历四月初八,昨夜一个同学发来信息,问我回不回去看四月八,我告诉同学说要上班,回不去了。四月八只是苗族人的传统节日,不是国家法定假日,如果不逢周末是回不去的。我只能默默地回味去年的四月八,即使眼睛到不了,心却可以抵达。遥望家乡的四月八,遥祝四月八盛会胜利举行。
“四月八,耙泥巴”这是儿时的一句童谣。童年时代,每年的四月八,都会下着雨,赶山江,赶四月八都是走路,那时交通工具少,生活条件差,坐车的始终不多,所以赶集裤脚都会沾满泥巴。这只是其一,其二四月多雨,正是犁田的时节,我们家乡地靠云贵高原,海拔较高,气候稍冷,一般插秧都在四月底五月初。靠天吃饭的旱田就等下雨犁田,“四月八,耙泥巴”也有这一层意思。生活在湖湘边陲,靠云贵高原,属高山地区。条件之艰苦,田地多数得不到正常灌溉,靠天吃饭的旱田居多,时常就盼着天下雨,半夜三更打着火把犁田。
记得小时候父亲和爷爷就是这样,半夜打雷下雨,他们就披着蓑衣,戴着斗笠,打着火把,扛着犁耙,赶着牛去犁田。“四月八,耙泥巴”第二层意思指的是苗族人民不畏艰苦与天斗,与地斗的那股战天斗地的精神。只要老天肯下雨,咱半夜也去犁田,不然的话雨过了,田里的水也将消失殆尽,只有趁着雨夜犁了,田里才会蓄水。生活在缺水山区的苗族人,都是从老天手里抢饭吃。风调雨顺之年,田地多的还能有一口饱饭吃,碰到风不调,雨不顺之年,饭也吃不上。
千工坪有着一马平川的土地,美中不足的是缺水,六十年代以前,千工坪只有三分之一是田,剩下三分之二是旱地。基本都是种高粱,六月三伏天,除了给高粱地锄草还是锄草。当时非常流行一句话:有女莫嫁岩板井,六月锄草晒掉皮。很是悲催,很多老人家听到女儿要嫁岩板井,都极力反对,特别是媒人,若是说岩板井的亲准被轰出门去,免谈。六十年代末,当代领导率领群众将旱地开成了一丘丘良田,七十年代修了一条南水北调的龙潭河水渠,由于工程浩大,八十年代修达千工坪。龙潭河水渠就像一条龙一样翻山越岭,从远方向千工坪蜿蜒而来,为苗区人民输送着股股清流,千工坪这千亩良田终于有水灌溉了。国家政府还给各村修筑蓄水池,彻底解决了生活用水问题。
夏季大热天,我们邀上伙伴在水渠里用石头压着树枝,提高水位,就在水渠里游泳。那条水渠不仅仅为那千亩良田输送股股清流,还给为我们的童年输送了无穷的欢乐。生在缺水的山村里,龙潭河水渠里的水便是我们儿时的乐园,在渠里打水仗。泳游累了,就在渠边上放泥巴炮,或者去灌木丛中像“英雄”那样赤手空拳打狗屎蜂,最后英雄没当成,却被蜂子蜇得满头包包。
因为龙潭河,千工坪那千亩旱地变成了良田;因为龙潭河,我们童年的生活才那样的丰富多彩。虽然良田千亩,可人口多,能分得好田的还是不多,每家每户都会占着二分之一,或者三分之一的旱田。直到弟弟和弟媳外出打工,剩下父母二人劳力少,又带着孙子,才抛下了所有的旱田。
如今外出打工的人越来越多,条件越来越好,回乡创业的人也很多,商铺越来越多,经济繁荣。赶集都是车来车去,没有人走路,国家政策越来越好,村村寨寨通柏油路,“四月八,耙泥巴”,还真的耙不上泥巴咯。我可以想象得到,四月八这一天,从早上开始,横穿在千工坪土地的凤腊公路上,大车小车源源不断的来回奔驰着,迎客送往。
山江镇马鞍山的跳花坪一定像去年那样人山人海,举行着隆重壮观的活动,苗族银饰和盛装搭配得一定那么的协调,妥帖。我虽然回不去,眼睛到不了,心却可以抵达。那是我梦萦魂牵的家乡,梦萦魂牵的苗族盛会,我只能远远的遥望,遥望家乡!她在水一方,在山的那一方,鸟语花香,烟雾缭绕的地方!
2017-05-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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