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陵源游记之十一

（上）

出差在外，走街串巷，逛商店，看农贸市场，了解当地产品价格，物价指数，听听群众的言论，对比一下生活水平，也是一种乐趣，更是一位新闻工作者不可缺少的职业习惯。

吉首市政府招待所隔壁，有一条百来米长的小街——小吃街。大部分是卖农民自己淹制、加工制做的土产小吃。每个摊前都围着一大群人，好一派生意兴隆景象。而这些人绝大多数是学生、姑娘们，他们津津有味地吃着自己挑选的食物。

我好奇地挤了过去，想看个究竟。

挤进摊前一看，原来卖的尽是些农民自已淹制的酸菜，主要是红罗卜片儿、叶、茎，也有海带；辣椒酱也是自己培制的，摊主根据购买人的要求，将购物品蘸着辣椒酱，调和后卖出。

按理说，这些东西，是最最平常的家常菜了。

然而，家常菜，这么吸引人，其中必有奥妙？看着他们吃得津津有味，辣得不可开交，嘴里不住地“嘶啦！嘶啦！”地吸气，估计味道一定不错，他们说，别看东西是一样的，品味各有不同，你吃的时就知道了。我低下头去对着那些产品闻闻，好家伙，一股诱人酸香辣味儿一下钻到了舌头根，嘴里不停地生着涎水。

   “这东西怎么卖法？”我问一位中年摊主。

   “萝卜一毛钱二片。”滩主人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我买一毛钱好啦！”说着，在衣兜里取出二毛给他。

摊主人看看我，是嫌我买得少？还是想看看是否是本地人？不得而知，仍用老办法，用竹筷检了二片酸萝卜，在早已调制好的辣椒酱上翻了几个身，萝卜片顿时由白色变成了酱红色，放在小碗里，送到我的手上。

平时，我还是喜欢吃辣的，在同事和家中算是出类拔萃。这次到江西、湖南转一圈，到饭店用餐，算是见了世面，人家那吃辣水平堪称一流。对比之下，我还能称得上淡辣偏上水平，见这二片薄薄小小萝卜片儿，也没放在眼里，那知道我将萝卜片往嘴里一送，“哇！乖乖！”这哪里是酸辣萝卜片，简直是一枚正在燃烧的火炭，刚接触嘴唇，就被麻辣得火燎火燎的，我不干示弱，又敞开嘴唇，用牙轻轻地咬了一小口，真是不得了，舌头被辣得直淌水，也不住地往嘴里嘶啦！嘶啦吸着凉气，其它一些辣味再也不敢问律了。

梦小姐可算得上吃辣的佼佼者，一口气吃了二十多片，还说不够过瘾。又买了一包带回宾馆。我说：“梦小姐是苏州人，温文尔雅，喜甜忌辣，何时练出这一口好功夫！”

    她只是嘶啦嘶啦地吸气，心满意足地笑笑，顾不及回答我提的问题了。

白沙同志通过一段时间接触，和我们感情上也逐步接近了，说话也热情、自由了许多，诙谐地对我说道：“你老蒋，喜欢吃辣而怕辣，我们湖南人，吃辣，就怕不辣。梦小姐已经入乡随俗啦！现在是吃辣，辣不怕了。”

夜幕降临，皓月当空，吉首这个山城，月夜静悄悄，大街上很少看到有汽车和行人来往，路灯像星辰似的吊在夜空中，把整个街道打扮得非常壮丽，座座楼房，商店都关了门，灰色的水泥建筑站在街道两旁，显得特别庄严。

白沙同志说：“吉首市电视台邀请我们去咖啡馆叙话，联谊友情，未及预先通报，就领你们前往，很抱歉！”

“主人如此盛情，恭敬不如从命。”我和陈君客气地说。

这是个颇有现代意识，不太豪华的咖啡馆，有三个房间一个大厅，我们就坐在最左面的套间里。套间有一个三人旧沙发，四只老式单人靠背椅，中间一张小圆桌。在朦胧、柔和的灯光下，显得古老而陈旧。好在老板热情，谈笑风生，宾宾有礼，送茶敬烟。

一阵寒暄之后，才知这次聚会是庆祝梦雨小姐生日而举办的，窘得我们不知如何是好。梦小姐打破了尴尬，笑盈盈地说，不知道者乃无罪，今日正巧是“三国四方”人士聚首，庆祝我的生日，又是在旅行中，能够结识江苏，湖南，吉首同仁，其意义远非一点礼物可比。承蒙吉首电视台老邱操办，为我生日增辉，感谢大家光临。

“来，唱一首祝生日歌吧！”大家一齐说道。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Happy  birthday  to  you  happy  birthday  to  you  happy  birthday  to  you  happy birthday  to  you

深沉宏亮、悠扬的祝生日歌，男女同唱，那声音美如夏夜湖面上的一阵清风，缠绵悱恻，优美动人。给人们留下长远的记忆，兴高采烈的梦小姐脸上不断地露出深深的笑靥。她说，我要特别感谢蒋大哥用英语唱祝生日歌！这是改革开放以来，我第一次品尝到的温馨。

闲话间，我问起白沙和梦小姐，“这次出来，是纯旅游观光，还是有其它任务？”

“前天在索溪峪采访一结束，就带梦小姐出来游山玩水了，在张家界又遇见了你们。”白沙同志介绍说。

“唉呀！，那天晚上我们也住在索溪峪呢！怪不得我们只见宾馆灯火辉煌，就是住不进去么？”

我接着问道：“采访什么主题？”

白沙说：“就是那位中央委员，你办事，我放心”的人，他曾在湖南当过省委书记，在群众中还是颇有声望的。他既然来到湖南，我们搞新闻的，总想在他身上挖掘点什么！

   一位消失多年的中国历史人物，曾经是毛主席指定接班的人物，在文革后期，为粉碎“四人帮”立过功，又在革命历史时期犯了错误而消声若迹的人。

    “他现在身体好吗？”我问白沙道。

“目前身体很健康，满面红光，身材还是那样魁梧硕壮，浓眉下深藏着一对炯灼的眼睛，从那里面饱含着无边的慈爱，宽大的嘴角上，浮着意味深长的微笑，头发和很少的胡须都已灰白了。我们在他身边说了不少话，问了一些问题，他一句也不说，也不回答问题。”

白沙话还没说完，我们心里都有些不解？用疑惑的眼神望着白沙，“难道一句话也不愿说。”

白沙说：“是的，他不说话，问多了，就背一段毛主席诗词。”

    我失姣杨君失柳，杨柳青杨直上重宵九，

    问讯吴刚何所有，吴刚捧出桂花酒。

白沙说，因为他不愿意交谈，也就作罢，最后我还是问到：“华老还有什么事要办么？”他摇摇头道：

隔岸红尘忙似火，当轩直嶂冷如冰，

烹茶童子休相问，报导门前是衲僧。

听了他吟唐朝乾康的诗，觉得他决意逃避现实，远离红尘，像出家人一样的心境了。

大家听了白沙的一番介绍，我们心里产生着凄楚悲切之感。吉首电视台老邱一看，觉得气氛太沉闷，便说道：“我来说说苗家风情，介绍介绍吉首市面貌吧！” 

好！好！大家一致赞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