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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说已经是
晚上,爸爸叫哥哥到生产队预支了20斤黄豆,背回来向门后一放,我问:“哥,你在哪里买的黄豆?”
哥说:“今天逢集,一个肉摊也没有,爸爸叫我去生产队预支点黄豆,明天到时集去看看,能不能调换点猪肉回来过年。”
我说:“哥,后天逢颜集,我要去供销社买点计划米、面粉,顺便买点年货,你跟我一块去,帮我背回来,时集就不要去啦!”
到了粮管所,领救济粮的社员们也早早出来排队了,雪后的阵阵寒风,用嘶哑、放肆、粗野的喉咙吼叫着,冻得社员们上下牙不停地磕碰。我一看表,已经快十点钟了,粮管所工作人员还不上班,我透过经营窗口的裂缝向屋内一望,好家伙,他们都在考火取暖、嬉闹。见此情景,一股气愤之火从胸中涌出,我用力嘭嘭敲了两下窗户,谁知窗户插销没扣牢,一阵风,窗户就被吹开了。工作人员一看,竟敢有人把门窗给砸开了,眼睛一瞪,说:“谁!找死呀……”再一看,是一个军人站在窗外,即忙改口说,就开门,就开门。我说,这么冷的天,社员站在外二三个小时,怎么能挺得住?早点开门,把粮食发给他们,省得他们忍饥受冻!
凭军人证明和军用粮票,买了五十斤大米、一袋白面,叫哥、弟背回。然后,我和爸爸走街串巷,一个卖猪肉的摊子没有看见,其它就不用提了。过个年,没有一点肉腥,这年可怎么过?当时我心中非常难过,领着爱人回家过年,竟然吃不到一块猪肉,一条鱼。
回来路上,爸爸不知从什地方买到两只野兔子,我笑笑说:正巧验证老百姓一句俗语,“三十年晚拾只兔子,有它过年,没它也过年,穷得笑豁嘴啦!”
回到家,妈妈一看就有点生气地说:“你看看,福珍有喜在身,哪能吃兔肉,听人说,妇女有喜吃兔子,小孩要得豁嘴呢!”(医术名兔唇)
爱人王福珍说:“妈,不会的,如果害怕,我就不吃,大家吃。”
春节过后,爱人见家中如此困难,显示出最大的爱心,天天要求喝稀饭,说妈妈做的稀饭(杂粮与米)特别好喝。
妈妈眼睛里堆满了泪水说:“孩子,可苦着你啦!来一趟家,整天喝稀饭,今年家里实在没办法为你弄点好吃的。”
爱人说:“没关系,你看,肚子里小孩也挺捣蛋,吃下去就吐出来了,吃好的也浪费掉啦!”
15天的假期一晃而过,我和爱人在家渡过一段最艰苦的日子,走过一段最艰难的路。家乡的艰难处境,在她的印象里,在她的记忆里,在她醒来梦去的眸子里,清晰如昨。在以后的几年中,不管我给家中多大的扶持,帮助,她总是默默认同。爸爸、妈妈每次来苏,她总是以最大爱心,给父母最大的关怀,帮助洗澡、换衣,晚上睡觉前都要冲个热水袋把被窝焐焐热,每天早上都给父亲倒尿壶,乐得爸妈回去后,逢人就说;“养个好儿子,又取了个孝顺儿媳妇,是我家上辈积的德呀!福珍的孝心,活这么大,在俺这地方还没看到过呢!”
临走时,爸爸对我说:“永祥,家乡的情况,你亲眼目睹,家中的困难你也了解,你回到部队每个月须给家里寄100元钱,才能挺过去,不然,就可能饿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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