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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
8、7日
老祝主动邀请我去钓鱼,让我觉得很惊奇。平日里,他深居简出,独来独往,如同一位避世绝尘的隐士。他常常去钓鱼,并达到了废寝忘食的程度,在我看来,已经进入了忘我的境界。他买一些猪肉放进塑料袋里,挂在板栅栏上,让它变质发臭,引来绿豆蝇来产卵,培养出蛆虫来钓鱼。猪肉舍不得吃,用来干这个,是不是太忘我了?
他这人有些古板,不过在吃鱼方面还是可以的。他每每钓鱼回来,我可以分得一杯羹。吃人家的嘴短,这时候再论人家短长就有些不合乎情理了。这次邀请是在给咱面子,可不能把这面子当成鞋垫子。
我随着他来到前二道沟的沟里。这里有一方池塘,从旁边堆积的土方来看,是人工挖掘的。只是年头有些久远了,野草丛生,覆盖了池面,实际的面积也被掩盖了许多。池子里生长着一丛一丛的蒲草,蒲棒还绿嫩着,还看不出一丁点红意来。水面上被绿藻一类的浮游植物所占领,如同一层绿纱,让人看不清水里的内容。我正在迷茫之中,却见他轻描淡写地把鱼钩抛出,准确都落到几米开外的水里。我随着鱼钩的落入,才发现那里的水面有一小块清亮,远远看去,倒像是一张标靶纸上的十环的位置。他这般熟练地投入,不经过长时间抛投练习,是不可能达到的。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已经起钩了。我以为是要调整一下,谁知,那鱼钩上已然挂着一条银光闪闪,活蹦乱跳的鱼儿了。
我着实吃惊不小,他这般如此轻松的获取,却透着一股熟谙此道的老成,我不禁肃然起敬。他钓上来的鱼是柳根子鱼,是非常普通却又不普通的鱼。普通是因为在山里的水域很常见,不常见却是对水质要求很高,稍有污染便不能存活。山里的溪流与山外的大河是通联的,每每雨季来临时,河水上涨,鱼儿便溯流而上。这池子与溪流相通,有鱼儿钻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不正常的是这些鱼儿们,来到这里就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这里食物很多,它们照单全收不说,连林蛙籽都不放过。这也让林蛙养殖者深恶痛绝,每当放养林蛙籽之前,都要清理一下池子,把这些鱼都消灭干净。尽管这样,还是屡禁不绝。这个池子应该是养殖者放弃的,从池子里的植被和鱼的数量就可以看出来。
钓了一会儿,老祝便向我喊:看看身边有没有蚂蚱,抓几只来!这口气是命令式的,不容置疑。我忙去草地里寻找,抓蚂蚱?干什么?是当鱼饵吗?草丛里的蚂蚱很多,随便蹚两下,就见蚂蚱们四散奔逃。我随手捉到两只,就快速送到他的手里。他迅速把蚂蚱挂到鱼钩上,抛到水里,一会儿就甩上来一条。他非常沉稳,调整一下又抛下去,然后又喊:还得去抓!
天哪!他邀请的真正用意原来在这里!还好,草丛里的蚂蚱很多,捉起来应该不是问题。我以为这蚂蚱好捉,其实不然。几只蚂蚱被捉走后,引起了蚂蚱们的警觉。我们没来这里之前,这里是一派祥和之声。蚂蚱们大腿和翅膀拉响的声音,非常美妙的。然而它们一旦被惊动了,便似乎屏住呼吸,紧紧地盯住我,在我刚刚要做出动作时,伸展开两条后腿,用力一蹬,同时再借助两个小小的翅膀,就能飞出去好远。最可恶的是那没有翅膀的,它竟然会三级跳远,两条后腿连续发力,便让我在草地上连滚带爬,狼狈不堪。我尽管这样拼,也供应不上老祝的鱼钩。
他不得不放下鱼竿,也和我一起捕捉蚂蚱了。当我俩同时捂住一只时,他轻轻说了这样一句话:哥俩儿捉蚂蚱——对五“捂”。这是一句有关扑克的歇后语,他在这时候说出来,却觉得十分的幽默。我哈哈大笑,最后躺倒在草地上。山野宁静,天空湛蓝,笑声传出去很远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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