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  市长的日子

      结婚典礼刚刚结束，客人就开始入席吃饭，只见玉凤拉了英子来到外面说：“咱们俩到你家坐会。你瞧这里人乱哄哄的，我也累了该歇会儿。”英子以为这是真的便和她来到自己家里。一进门玉凤就把门关上让英子站着，她也站在她面前冷笑了一声喝道：“英子，跪下！”玉凤很严肃。英子道：“玉凤姐，你今天怎么啦？像个法官似的，我犯了什么法？”玉凤道：“你们几个日日鬼鬼！究竟是怎么回事，还不快老实交待？可让我们虚惊了一场！英子，你真坏，可把我吓坏了！我的魂儿现在还没回来呢。你得救救我！要不我就快要死了！快说究竟是怎么回事？……”英子自然明白，她笑道：“玉凤姐，今天一点儿也不象个大姐姐的样子，一进门就是老实交待，原来是要审我？我怎么啦？难道我今天扮演的角色不好吗？你还要让我怎做你才满意呢？”玉凤道：“好！好！就是太好了。差点儿没把我们吓死！别啰嗦，快说是怎么回事吧！”这时英子才明白她是为这事才把她叫出来。她们俩人刚刚吃过饭，这会也不觉得饿，而且这件事也不是三两句话能说得清楚的，于是就和玉凤来到自己屋里。英子给她倒了杯水说：“玉凤姐，你先喝口水，我也有点渴，席上连茶水都没有，村里都这样，吃完饭到自己家里再喝……”玉凤一边喝水一边催她道：“不说这些，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以为你今天一定会大闹一场。我心里害怕极了，没有想到你会是这个样子。说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只见英子笑道：“你单知道审我，怎么不去问问吴波和吴俊两个人呢！都是他们兄弟两个出的坏主意，说是要给老人们一个惊喜。”接着她就把第一次发现吴波和宋春在一快她气得她死去活来，喜生又是怎样安慰她，那天晚上吴俊从广州打来电话向她求婚，后来又从广州回来给她买了衣服，结果她就同意嫁给吴俊等语给玉凤说了，玉凤这才明白。她问：“这么说吴俊追你的时间也长了，难道大家都没发现么？”英子道：“这当然不能让人发现，这件事我们做得很密秘，连你我们也保密。要不还叫惊喜吗？”玉凤笑道：“怪不得那天在乡政府我问你结婚不结婚的话你说：‘这辈子非吴波不嫁’原来那时你们的‘共守同盟’就已经定好了，你们几个鬼东西连我都敢骗！好吧不说了，今天，我不回去，一定要把这件事告诉党书记，让他也高兴高兴。要不他还不知是怎么回事，心里胡乱猜疑。如果让他知道你还是他家的儿媳妇，他和胡娜一定高兴得一夜都睡不着觉。这是件好事，一定让他高兴高兴。别说他们高兴，连我心里都喜欢得了不得。你不知道这几天我心里老有一块石头压着，现在这块石头终于落下了。我这就去告诉他……”这时只见英子急忙道：“玉凤姐，你先别急嘛，这会急急忙忙地去当一件正经事去说，他一定会问：‘这是谁给你说的？’你怎么说呢？”玉凤道：“那还用问，我就说你说的，怎么不行吗？”英子更急了道：“看，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玉凤姐千万不能说是我告诉你的，你这么一说他们一定怀疑这些都是我的主意，其实不是。这是他那两个坏儿子的馊主意，我一点儿也不知道，千万别拉扯上我！”玉凤看着她笑道：“你这会才知道害羞。你是怕你那个未来的公公知道这主意是你出的对你脸上不光彩是吗？这会你才知道害羞。当初你不是也同意了吗，肯定你也在他们的协议上签了字。”玉凤一说只见英子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她拉着玉凤的手说：“玉凤姐，求求你，你就那样说，别拉扯我，都是他那两个坏儿子的主意。”玉凤笑道：“知道了。有其父必有其子！喜生应该遭这个罪！”英子不解，问：“姐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党头书记不好吗？”玉凤笑道：“英子，你现在已经是他的儿媳妇问这些干嘛。你现在知道心疼他了！”

   玉凤正在审问英子，英子的脸一下子就红了，求她给党书记在说这件事的时候不要把她也拉扯上，忽然玉凤口袋里的手机响了。她打开一听是喜生打来的。电话里说：“刚刚接到乡长的电话，市里最近要对新农村建设进行一次全面检查。尤其是和谐、和睦、团结、友爱要充分、具体、典型。乡党委让我们好好准备一下。”喜生又接着说：“玉凤，这次检查一定要重视。市里已经把我们三个村当做一个典型来抓。你们村一定会让领导刮目相看，好好准备吧。别让领导失望。玉凤，这次你们村一定要受到领导的表彰。如果能这样你的前途就会更加光辉灿烂。我祝贺你！”玉凤笑道：“知道了。我很快就到你那里去。我还有好话要对你说呢！”喜生听了笑着问：“是吗？那你赶快来。英子的情绪怎么样？她哭吗？”玉凤说：“她不但不哭还非常喜欢！”说完就急急忙忙地要走。临走英子还是拉住她叮咛道：“玉凤姐，还是那句话，千万别拉扯上我……”玉凤回头笑道：“我知道了，我的姑奶奶，我们英子的脸皮薄，不愿意让她未来的公公知道他的儿媳妇原来也是这件事的共谋……可是你也不想想你那公公并不是傻子，难道他就不想你不参与今天能有这样好的表现吗？”英子笑道：“我不管他怎么想，我只要他知道这馊主意不是我出的，是他那两个不要脸的儿子就够了。”说完玉凤急急忙忙地走了。玉凤来到喜生家里把今天的好事对喜生说了，家里人都十分高兴。他们再也不担心了。今天真是双喜临门，就连梦娇、梦兰也抢着听这件新闻。此话暂且不提。

   读者先生：刚才提到市委要对下面的新农村工作进行一次全面检查，李市长当然是要来的。在这里又要提到他了。最近他的生活情况突然发生了变化。在这里必须给大家交待一下。

   原来李市长经过俱乐部的案子以后一直提心吊胆了半年。他觉得自己失职了，愧对党、愧对张力书记。现在一切都过去了，外面真的风平浪静，他心里也安然了。为了给自己政绩增添一点色彩，从现在开始他就要抓一两件实实在在的工作。除了市里安排的几个大项目以外，他计划抓一下新农村建设工作。听说东官乡的陈庄、赵村、李庄在这方面很有特色，所以才决定到下面去考察。刚才喜生接到的那个电话虽是乡长打来的，其实也是这次工作的部署安排。不过，市长家里最近发生了一些事情。因为他和明镜越来越亲密，他很喜欢她。他现在真的离不开她。他没有一天不想她的。现在大权在握，也有了钱，他提出要和妻子离婚。这件事在家里引起了一场不小风波。这个风波我不想用语言来叙述，觉得用诗的形式来表达更合适。读者请看：

一天，市长回到他本不愿意回的家庭。

来到了和他生活了二十年妻子的身边。

他看到将近四十岁妻子的憔悴，

脸上失去了那青春的光辉，

没有光泽，失去娇嫩，斑斑驳驳，

同时还摇摇欲坠。

这些都是多年来的风风雨雨，

在生活的操劳上留下的烙印。

她是一个善良的女人，

在生活上对自己知暖知温。

他心里感到十分内疚和惭愧，

没有任何理由向她提出离婚。

他即使鼓足了万分的勇气，

离婚这两个字总觉得无法出唇。

可是外面那些野花的香味，

无时不敲打着他的心扉。

还有她那无限的娇美，

不能不使他鼓足勇气。

跳呀！我亲爱的，

面前即是条深沟——离婚，

我也要提出。

即使与虎狼同眠——离婚，

这两个字也要出唇。

可它不是，

她是你亲爱的明镜在向你招手。

自古以来君子爱美，天经地义，

如今的花花世界更让人心醉！

啊！天伦呀！传统的美德，

请你远远地滚开！

圣人的教诲，人间的习俗，

也给我让路！

我要拥抱我的爱，我的小草，

多年的情感啊也要忘怀！

我们两人虽然丰果累累，

这些只能做为我们以后生活的回味。

淑贞啊！

我现在心里胆怯得很，

我这样做你心里一定非常愤恨，

可是我真的抵抗不了那野花儿的香味。

她好象磁铁一样，

常常把我吸到她的身边。

她的阳光让我感到十分温暖，

就如同那刚出地面的小草，

生长在春天。

她的美丽就如天上的仙女，

月宫里的嫦娥也无法与她媲美。

所以我只好对你说：

对不起。

请你不要难为我，

我们离婚。

淑贞抬起头看了看自己的夫君，

天也昏地也暗头疼发晕。

忍不住眼中的泪珠儿直往下滚，

泣无声，哽如噎抽搐难忍。

回想起大学时的美好时光，

又憧憬，又爱怜，留恋难忘。

他从来就聪明成绩优良，

在学校是她的学习榜样。

他的人也长得非常漂亮，

曾经让许多姑娘如痴如狂，

他爱出风头也有才干，

但傲气十足也是他的缺点。

爱情的火焰已经点燃，

他身上的一切都变成了优点。

他俩浪漫的日子也十分罕见，

甜蜜的时光就那么短暂。

今天他的要求并不过分，

淑贞似乎早有预感。

他的仕途十分坦荡，

提升的速度也让她吃惊。

自己只不过是一名中学老师，

勤勤苦苦、默默无闻，

只有奉献。

他的前途光辉灿烂，

仕途的道路还很远很远。

他是凤凰，自己只不过是一只可怜的小鸟。

鹍鹏展翅燕雀岂敢追赶。

为什么他忘了当年的情感，

哦！她明白了，

他现在地位不同了，

权也大了，也有钱了，

也许是当初的爱情遮挡不住如今的憔悴，

更是那路边花儿的香味，

让他陶醉。

他忘了二十年的风风雨雨，

爱情的火焰已被冷雨浇灭！

从此以后也可怜了我那聪明的孩子。

她知道她动摇不了他那离婚的决心，

在离婚协议书上，

果断地签了字，也按上自己鲜红的手印。

虽然她眼眶里饱含着辛酸的眼泪！

分别的离恨更让她愁肠断寸。

在那即将分别的短暂钟点里，

痴心的婆娘还要叮嘱他几句：

外面的野花虽然芳香，

也要提防草中的毒蛇把你咬伤。

党旗下的宣誓要牢牢记住，

为人民服务切记廉洁从政。

仕途的道路十分艰难，

更要提防小人的暗箭。

我的家虽不怎么温暖，

到了数九腊月也能避寒。

柜子里还有几件高档衣服，

如果需要你就回来去取。

外面的饭菜如果不香，

你打个电话，

我就给你去下厨房。

冬春四季衣服注意添换，

头疼感冒不要忘了去进医院。

野花既然睡在你的身边，

想那不要脸的不能不管。

羊有跪乳之恩，鸦有反哺之意，

我想你不会忘记你那女儿，

名叫甜甜。

你的母亲曾经是我的婆婆，

现在七十多岁无人照管，

好吧，你就让她留在我的身边，

就让我来尽这个义务。

夫君，

你还有什么要求，

尽管提出来吧，

只要你能安心工作，

为人民服务，

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去做。

今后你的航船飘在海上，

不管遇到怎样的风浪，

回来吧！

我的家永远是你避风的港湾。

   就这样李朋飞离开他的妻子。这时王明镜正在他们刚买的别墅里等他。她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李市长一进门她就迎了上去问：“怎么样，谈好了吗？”李市长很快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离婚协议书笑喜喜地交到王明镜手里，王明镜一看脸就象开了花一样。她搂着他脖子笑道：“老李，你真行！”李市长笑道：“任何条件都没有。”这时王明镜给他倒了杯水，李市长一边喝一边夸奖说：“明镜，我那淑贞可是个好女人。她今天一点儿也没有难为我，还对我说了许多好话，要不是她年龄比你大，在娇艳上不如你，我还真舍不得和她离婚！”明镜见他夸她心里很不高兴。“算了吧，现在哪里还用得上这种人。”明镜说：“贤惠顶个屁！这才是傻子呢！李朋飞，你说我们今后的日子如何过？我那个书呆子你尽管放心。他只会整天伺候他那个主子，整天工作，埋头做事，根本不想现在的日子如何过，把我一个人撂在家里，我现在快成了寡妇了。在我的生活里没有春天，没有花儿，没有野草，天空没有云彩……老李，我的青春很快就过去了。我不能让它就这样白白流逝。我要拥抱你，让我们快乐起来，让我们把福享尽，让我们把上帝赐予我们的爱情尽情地消受吧！”明镜比他小十岁，她有旺盛的精力来陪伴他。李市长也很满意。他现在把老妻忘得干干净净。他看着自己面前妖滴滴的美人，亭亭玉立，有如一朵美丽的鲜花。他虽然比她大了一些，但是他很有精力，身体很健康。他和明镜在一块感到非常快乐。这种快乐他的老妻已经给不了他了。因为淑贞没有她这么漂亮，而且明镜比她会享受，会快乐。他呢，最欣赏的就是她这一点。

    他觉得自己努力工作不就是为了这些吗？现在他有权了，钱也有了，还有房子，还有美人……自己还需什么呢？剩下的就是把工作搞好。如果把工作搞不好，把手中的权力丢了那什么都完了。所以他对明镜说：“过几天我就要去东官乡考察，你也去。”一提起东官乡明镜就急了。她问：“为什么去东官乡不去别的地方？”朋飞道：“这是张书记的指示，到时候他也去。让你们电视台多派几个人。”明镜问：“去哪几个村？”朋飞道：“陈庄、赵村、李庄。完了以后还要在乡政府开个会。”明镜一听更急了。她看着市长非常不高兴地说：“老李，我亲爱的，难道你不知道陈庄的喜生和他的儿子，还有那忘恩负义的宋春都是我的仇人，我的爸爸就死在他们手里吗？我现在正恨不得杀了他们！”朋飞看着自己的小美人气得脸都变了色便笑道：“明镜，我的亲人！我希望你别提这件事好吗？一想起这件事我就心惊肉跳。关于证据的事险些把我的命搭在里头。你可把我害苦了！我求求你不要再去想它。你爸爸已经死了，人死不能复生，你就把他忘掉吧！现在一切都过去了，风也停了，浪也静了，你也不要再去惹他们，惹了也未必会赢，到时候把我们的好日子也搅和了。明镜人生在世能有几天好日子，让我们快乐吧！别让这些美好的时光白白地从我们身边溜过……”这一席话说得明镜哑口无言。她觉得朋飞的话也对。这样斗下去有什么意思呢，还不如快快乐乐地生活吧。她说：“不过，我不去，你派别人去吧。”李市长摸着她的小脸蛋笑道：“宝贝，我答应你，仇人总是不能见面的。”

   没过几天张书记、李市长在县委书记和县长的陪同下来到了东官乡。在陈庄调研时李市长果然看到喜生、宋春和他的儿子吴波。这就是明镜的仇人，当然也是他感到很不愉快的人。在场的只有李市长心里明白，另一个就是王明镜的爱人曹明。这时他只是暗暗地看着李市长，只有他明白他心里现在想什么。在汇报、考察文艺节目汇演的过程中，陈庄的事迹尽管很突出，很动人，博得了张书记等人阵阵喝彩和掌声。但李市长的心情依然很沉重。有时他不由得想到别的事情上去了。他觉得喜生和他们村的人很奇怪，大家的眼睛似乎都在盯着他，他们好象看出了他心里隐藏的那些个神秘的“小东西”。这时他忽然想到明镜，想到他丢失的那个证据……陈庄的人的确让他感到害怕。尤其是喜生，一个小小的农村支部书记把一个村搞得如此和谐和睦，团结友爱。这些光辉让他的形象的影子变得又高又大，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在陈庄他简直就是受罪。到了李庄他的心情才比较快活一些。下午考察团一行在乡政府吃了饭就来到赵村。

    玉凤因为做了大量的准备工作，村里的巷道打扫得十分整洁，村委会大楼刚刚建成，各种设施都是刚买的，新安装上去的。环境优美、绿树成荫，花草艳丽，蜂蝶飞舞。她的汇报也十分精彩，群众文艺活动也搞得十分活跃，宋春歌声、梦姣等人的演奏，大家欢歌笑语，让调查团一行大饱眼福。这时李市长的心情十分好。尤其是他看到支部书记玉凤的表现大吃一惊。他把她和明镜做了一番比较，她比她更年轻，更漂亮，更风流，更加光彩照人。她今年才二十五岁。李市长不由得兴奋起来，仿佛受到什么刺激，象喝了兴奋剂似的活跃起来。他还不时地插话，亲切地和玉凤交谈，问村里一些情况……尤其是他还想知道玉凤本身一些情况，比如年龄啦，学历啦，家庭情况啦……但在众目睽睽之下无法开口。玉凤呢见李市长眼光火辣辣地不免激动起来。觉得自己两个脸蛋都发热了。她看得出来他的眼光为什么热辣辣地。女人对这种眼光很敏感，尤其是象玉凤这样感情丰富的女人。在总结会上张书记对这三个村的工作做了充分肯定。不过他回过头来又问乡长道：“你们这三个村的工作有点相似，象一个模子里搞出来的。”乡长笑道：“张书记，你说得很对，李庄、赵庄都是跟陈庄学的。玉凤和才旺都是喜生的学生。”张书记笑道：“很好。你们全乡都要向陈庄学习。洗脚盆这个项目很好。这个项目还要很好地研究，扩大和谐和睦团结友爱活动范围，创新和谐思想理念。这些都很重要。”接着又说：“玉凤的精神更可佳，她能拿出三十万元资金投入到自己家乡建设上去，把钱让大家去享受，让别人去享受，这种精神实在难能可贵。这样的人难道不值得表扬吗？”张书记说到这里，李市长看了玉凤一眼高兴地插话道：“记者同志们！拿起你手中的笔，这么好的典型到哪里去找呢？电视台的同志要重点报导，我们一定要让这三个村的和谐之花在全市开放起来。这三个村就是我们大家学习的榜样。你们也可以到这里参观学习。”

   从此以后陈庄、赵村、李庄的名字就频频出现在报纸上、电视台上。喜生、玉凤、才旺差不多经常有记者采访，领导谈话。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谁不想让自己出名。玉凤本来就喜欢高高在上，占高枝儿走在人前头让万人瞻仰，这下有盼头了。从李市长热辣辣的眼光里，从张书记表扬和赞赏声里她觉得有希望了。所以，她要抓紧这个机会努力工作。这会她的劲头非常足。晚上有时兴奋得睡不着觉。有一天她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驾驶着飞机在天上飞，在万里清空翱翔，……梦见自己变成一个很重要单位的领导，在会议上布置工作发号施令，梦见自己是国家公务员，每月挣不少的工资……更奇怪的是她还梦见她和李市长手挽着手正走进婚姻的殿堂……她和他走着走着忽然面前有条深沟，李市长奋不顾身地跳了下去，他扯住自己也要让她往下跳。这时才旺赶上来紧紧地抱着她哭道：“玉凤！你不能跟着跳下去，你本来就是我的人。你瞧，我是爱你的……”接着喜生也赶上来帮才旺拉着她……李市长跳下去摔死了，她得救了……

   玉凤从梦中醒来非常害怕。可是她也觉得非常奇怪。后来一想常听人说：做梦是反意的，坏事经常是好事。照这个理推断自己如果能和李市长结合将会是一件前途无量的好事了。想到这儿玉凤反而喜欢起来。

    后来玉凤的身影不断地出现在李市长的办公室里，又从他的办公室里转到他的家里。她这样跑来跑去就是想让李市长关心自己，提拔自己。她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这个机会一定不能错过。当然这个家不是市长和明镜住的那个别墅而是一个很不错的小楼里。这是他专门为玉凤秘密安排的。在这个小楼里玉凤知道李市长刚刚和妻子离了婚，现在还没有成家。李市长也知道玉凤没有嫁人，现在正急着找对象……玉凤年轻貌美，光彩照人，让他把明镜忘得干干净净。现在他只想着她，再没有别人。玉凤心里也明白，只要李市长能给她转成国家公务员安排一个领导干部的工作，嫁给他又何尝不可呢？现在她把才旺忘得干干净净，再也不想他了。李市长也想，如果能用一个单位的领导职务换来一个又年轻又漂亮的小美人来做自己的妻子，这又何尝不可呢？而且这个职务又不要自己花钱，对于他来说太简单了。她今年才二十五岁，还是一个黄花闺女。不像明镜虽然漂亮但她已结是结过婚的人，再好也是残花败柳。虽然这些话他们两人都不愿意说出口，但谁的心里都很明白。于是李市长回家的次数就多了，玉凤在这个小楼里住的时间也就长了。玉凤住在这里很舒服，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

    就在李市长和玉凤亲密接触的日子里，王明镜家的战争暴发了。

 原来王明镜的男人曹明在家里寻找自己衣服的时候忽然发现一个旧雨鞋里塞一个塑料包，里面原是一盘小录像带。这个录像带正是喜生他们送给张书记的那个俱乐部的犯罪证据。这个资料的发现让他明白了一切。他急忙把它藏起来。他想以后会有用处的。

    明镜这几天情绪非常不好。因为李市长总不见她的面。她一个人呆在别墅里真没有意思，所以就回来了。她知道自己经常不回家曹明会有意见。可是有意见又能怎么样呢，她嫁给了他这么一个书呆子已经够窝囊的。而且李市长已经离婚了，如果曹明能答应和她离婚，这是她求之不得的。她怕什么呢，今天和他离婚明天就嫁给市长，李朋飞哪一点不比他强，不比他在上……曹明见她回来便冷笑道：“你今天怎么想起回家来了？你心里还有这个家吗？”明镜本来心情就不好，见曹明这样冷言冷语更生气了。她瞪着两只眼睛看着他气得说：“曹明？你想怎么着？难道你就这么讨厌我吗?我们过不到一块那就离吧，我不稀罕你，不就是一个市委书记的秘书吗，有什么了不起！”曹明听了笑道：“你今天终于把话说出来了。朋飞和他老婆刚离了婚你就提出和我离。好吧，我成全你，我不会难为你……可是我们夫妻一场在分别之前我还要告诉你几句，希望你在人生道路上注意点。做人一定要光明正大，做一个有益于社会的人，有益于人民的人。不要以为自己有几个臭钱就可以为所欲为。女人要守妇道，尊重男人。你偶尔犯一两次错误知错就改我可以原谅你，我可以忍耐，可这是忍耐你知道吗？但你不能永远这样下去……这个家我留给你，我走了……”说完气昂昂地出了门。

   明镜又孤独了。她历来就忍受不了生活上的寂寞。她在屋里走来走去。她看见柜子翻得乱七八糟。心想：他在找什么呢？她看见那双旧雨鞋从柜子底下拉了出来急忙拿起一看，里面的东西不见了。她害怕了。她知道这件事关系到她和李市长的生命。她吓得倒在地上了……她急忙给李市长打电话，这些天他一直在玉凤那里根本就不接她的电话，早就关机了。她急忙给曹明打，曹明拿着证据把录像带往张书记桌子上一放说：“张书记，那盘丢失的录像带我终于找到了。”张书记吃惊地问：“它不是被窃贼盗走了怎么又回来了？你是怎么找到的？”曹明觉得很惭愧。他说：“张书记，对不起！这盘录像带是在我家里找到的。张书记听了更吃惊！他说：“这怎么可能。难到你妻子是盗贼？”曹明说：“她虽然不是盗贼，但比盗贼还险恶。我想，她是为了救她的爸爸从市长家里偷走了这盘录像带。市长知道证据丢失自然会想到是她拿走的。”张书记奇怪的问：“如果朋飞知道是她拿的就应该从她手里要回来呀？”曹明道：“这就是事情复杂的原因。请你想想，朋飞家突然发生偷盗证据丢失。后来朋飞和他妻子离了婚。明镜也要和我断绝夫妻关系。你觉得这些现像都是偶然的吗？我认为明镜为了救她的爸爸才去偷那盘录像带。朋飞一定收受了我妻巨额贿赂还享受到她的温存所以不再追究这件事。他们两人还计划结婚，所以合伙共同策划了家里失盗案。意图很明显就是不让我们破案保护她的爸爸。明镜的弟弟又是公安处刑侦大队的队长。他们三人演这样一出戏是没有问题的。”“那么明镜为什么又要和你离婚呢？”曹明笑道：“因为我只是一个秘书。朋飞是市长。他比我更有权利，更能够帮助她！”张力书记听了笑道：“曹明，你今天这样做是明智之举。你做得很好。我没有看错你。今后无论做什么事都要对得起党，对得起人民。对得起祖国对你的培养。你放心。我一定让明镜回到你的身边。”这时明镜发疯似的跑到市委，曹明正在和张书记谈话，拒绝见她。曹明把那个录像带交给了张书记。明镜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她后悔不该和曹明闹翻脸。一直好几天曹明都没回家。她到别墅来过几次也不见李市长的面……她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

   又过了些日子，明镜在单位里听人说：李市长调回省里了。因为收受贿乱用职权等罪被撤职，已送司法机关。现在市里日常工作由代市长曹明主持，听说曹明很快就成为市长了。明镜哭着回到家里，还是不见曹明，只见桌子上放着一个纸条，上面写着：

明镜同志：

   离婚协议书上我已签了字，下午三点我们到法院办理离婚手续。

曹明

   下午两点曹明回到家里，明镜哭得跟泪人似的。她跪在地上求道：“曹明，看在我们夫妻一场的情份上，我求求你救救我吧！我错了，我不该那样对你，我对不起你，你怎么打我骂我都行，可你千万要救我，你不能不要我……我要和你在一起，永远永远，我再也不干那些对不起你的事……”

   不一会工夫，市公安局人员就来到家里，说是要带明镜接受调查。明镜吓得把曹明的腿抱住就是不走。曹明只好对她说：“明镜，不要这样，你跟他们走吧，他们不会把你怎么样。可是你要老老实实交待你所犯的一切罪恶。只有这样我才能救你。不要怕，我们不是还没有离婚么，咱们还是夫妻……”明镜听了这才跟着他们走了。

    再说玉凤在小楼里几天不见李朋飞的面，心里也疑惑了。她打他的电话根本就打不通。她在街上转悠忽然听说李市长被双规了，她吓得哭着跑回家里。她想起了那天晚上的梦，她想：别人的梦是反意，而自己的梦怎么就成了真的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