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乡的列车,风驰电掣,窗外麦苗快速后退的错觉让人晕眩酸涩
老屋后山沙子土里的冬青树离我已经老远老远,被拉得比风还长
草地上的蒲公英白茸茸一片,风邀请她跳舞,她们踩着缤纷的节奏,开始越走越远
我闭上眼睛,不管不顾地倒头就睡,任屋外的狗去吠叫,月光放轻了步子在门外等待天明
星星们在阳台上谈起了恋爱,把相互相信的誓言藏进蜗牛的壳里
痛苦就像一只灵雀,这次它一路的追寻只怕也要成为远远的等待
等待,等待,似乎只有等待才有可能填满生命这个虚无之杯,在我们无物可填的时候
死亡的光明填它不满,爱情的欢悲也填它不满,上古玄女神秘的传说也填不满
是我们离开得太久的缘故,遥远的国度站立在母亲的思念地里召唤,把故乡的云吹得悠悠荡荡
那是一串弯弯长长的轮回密码,我们回来了又要出走,出走了又要回来,像身体的炎症反反复复发作着
心海无来由的湿润,漫上一层到眼睛,是相忘给了我们最初的自由,你的转身依旧很美
当拥有太多之后,少了也便成了失去,就让失去了的一直失去好了,保持失去时绝无仅有的美好姿态
渐渐习惯了走远的事物,在漆黑中,脚下的支撑与故乡的田间小道一样牢固安全、亘古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