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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晓晓,在常州打工,听说儿子丢了,急忙赶回家来了。儿媳常香玉在常熟也回来了。
第二天清晨,东方出现了瑰丽的朝霞,村子里屋顶上飘着缕缕炊烟,空气中弥漫着轻纱似的薄雾。一会儿,红日冉冉上升,给沂河、沟堤洒上了一层金辉。程卫国一家四口人坐上头班公交车,直奔湖东镇。
湖东镇,位于沭阳县城东北角,改革开放后,苏北人民奔不康,富裕了,一幢幢新盖的红瓦红砖的住宅,掩映在茂密的绿树丛中,那宽阔的街道,大街两旁的商店,超市,百货公司,林廊满目,人们来来往往,是个风物秀美的小镇。
程卫国一家人,急急忙忙,高高兴兴赶到了鲍春年家,鲍春年并不像以前那么热情了,脸色像月光一样,使人感到一股冷意。
胡紫凤迫不及待地说:“他大表哥,孩子昨天不小心丢掉了,110帮查找,总算是自己人拾到了。我昨天跟你打了电话,打了声招呼,也证实了,你看香玉,晓晓都从南方赶来啦!亲自上门向你致谢!我们是来领孩子的。”
“辛苦了,辛苦了!其实,你们也不必这样着急。”鲍春年淡淡地说。
“孩子丢了,哪能不着急!幸亏在你这里,不然,我们日子都没法过啦!”程卫国急得红着脸说。
“噢!他大表哥,孩子呢,有二天多没见,可把我给想死了!”胡紫凤急切地说道。
“孩子!”
“对,孩子!”
“孩子发烧,他奶奶抱去医院打点滴了,不在家。”
胡紫凤一听,好像语气有点不大对劲。纠正说:“是表姑奶抱去的,对吧,真该谢谢!”
“不,是亲奶奶呀!”
“亲奶奶,全家人一听傻了眼。”
程卫国急得额上青筋暴得有小指头那么粗,说道:“他大表哥,孩子是我昨天骑摩托车去县城看病,半路上丢掉的,你可不能拾到就说是自己的。孩子可不是东西呀!”
程晓晓心像一盆火在燃烧,但他还是心平气和地说:“大表哥,孩子是不是你昨天在路上检到的?”程晓晓问道。
“是的,是在路上检到的呀!这孩子,过年时,在你家喝酒,我还见到过,抱过呢!”
“那就对了,他可是俺的孙子呀!”胡紫凤说。
“在你家是你孙子,现在不在你家了!”鲍春年说话有点不客气了。
“什么!你再说一遍。”程卫国全力控制满腔怒火。
再说一篇又能怎样:“告许你,孩子原先在你家可以说是你们的孙子,现在不在你家了。”
“我们领孩子去县城看病,途中不小心丢掉了,就算给你拾到家,也不能说是你的孩子呀!”
“我拾到了孩子,为何不能说是自己的?”
“称他表姑奶是亲奶奶也不对头?让人家听了笑话,这可不能随便叫的。”
“我抱回来了,就应当改口啦!这是天意。”鲍春年说。
“改口!哪能就这么随便?拾到了人家的孩子就说是你的孩子。不能这么简单吧!”胡紫凤说。
程晓晓接着说:“不要说是人,孩子,就是金钱,物品拾到也应当归还原主。这是做人最起码的道德。”
程卫国望望儿媳妇常香玉:“我孙子是我儿媳妇亲生的,是我家的孙子,镇,村上人哪一个不知道,还有医院接生证,你可不能说是你的就是你的。”
“可我没有说孩子不是常香玉生的呀!就是她生的,也并不能说明是你的孙子呀!”
“你这是什么话,你在颠倒黑白?我们是法制社会,你一手遮不了天。”程卫国越说越有点气愤。
“不要太激动,是你的总归是你的。不是你的也不能耍癞。”鲍春年说。
“那是当然。小孩子生下来,我们就在一起,养活他三四年,全村人都可证明,这是不争事实。”
“这个,没有人能否认。”
“哪你还不尽快把孩子抱出来,交给我们!”
“哪你为什么不问问香玉,这孩子是跟谁生的。”
“你说的话也太无聊了,难道我儿媳妇能跟别人生个孩子!”
“这个……难说。”
“难说……你不能这样血口喷人,伤了和气。”程卫国和胡紫凤气得面孔发紫。
常香玉坐在那低着头,脸有时白有时红,她心里交错着许多复杂的情绪,她和他(鲍春来)柔情蜜意,在一起生命里充满了幸福,做女人的快乐,虽然是偷偷的,也得到爱的结晶,这怎么能忘掉呢,又怎么能说出去呢!在她心灵深处的过去和将来是两个相反的互不相容的矛盾,而这个矛盾,现在在心中存放着,混淆着,无法表达。所以,她一直没有讲话。
程卫国说:“没想到你是个无癞,无耻之徒,那时候,真不该到你家里来。走,咱们到派出所讲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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