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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武侠] 碧剑清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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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楠
 楼主|
卢楠 发表于 2012-11-12 01:50:17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四回 泪痕沾绣衣(上)

  那葛启巫易容成乞丐模样,以为无人能够识破。现在猛然闻听有人喝破他的真实身份,骇然回头,却看见是那在古门镇从他手下逃脱的小乞丐,大喜过望,也不顾继续捉拿骆玉宗,转身向南宫凌风扑来,口中骂道:“臭叫花子,当日被你逃脱,今日再容不得你嚣张!”
  在场开封坛的丐帮弟子闻听他口中骂出“臭叫花子”,一阵哗然。那葛启巫惊喜之余,忘了自己假扮的乞丐身份,张口骂去,却犯了丐帮大忌,惹了众怒。有丐帮弟子当即向荆大全喊道:“这些人根本不是丐帮中人,坛主小心有诈!”
  符华笙等人见一小小乞丐当众喝破葛启巫的身份,一时震惊慌乱,不知如何应对。而龙震南早瞧那几个乞丐武功路数非同常人,心里觉得蹊跷,南宫凌风一言将他点醒,方才瞧出眼前竟然是锦衣卫叛逆葛启巫等人,心头升起无尽的寒气来。回想南宫凌风赶来飞龙庄向他报送的讯息,方才明白南宫凌风所言不虚,是自己错怪他了。在他心思百转的时候,那葛启巫已向南宫凌风攻出了好几掌了。
  葛启巫曾在古门镇见过南宫凌风战冯羽等人,知道他武功平常,功力尚浅,自己赤手空拳,数招便可将他擒拿。没料到南宫凌风将剑一抖,华光吐绽,开招便是“残月剑法”的精妙招式“秋月寒江”,向他双手绞来。葛启巫大吃一惊,急忙缩手,哪里来得及,手臂被南宫凌风刺了个正着,血流如注。他负痛后跃,南宫凌风一招得手,哪能容他走走脱?又一招“月明风清”,将他全身罩定,逼得他连连后退。
  众人见一少年乞丐,便将那成名已久的“闪电剑”葛启巫杀得手忙脚乱,狼狈不堪,大感惊奇。葛启巫却是有苦难言,自己轻敌冒进,失了先机,又无兵器在手,也吃亏不小,赤手空拳,焉能抵挡那南宫无痕穷毕生修为创下的“残月剑法”?当下顾不得再假扮乞丐,气急败坏地冲符华笙等人狂叫道:“此人乃朝廷钦犯南宫凌风,还有这些明朝余孽悉数在此,还不快给我拿下?”
  符华笙等人闻听,方才醒悟过来,一齐向龙震南等人扑来。龙震南哈哈狂笑道:“无耻鼠辈!装神弄鬼,欲盖弥彰,尽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看剑!”将一柄青锋剑幻出万道寒光,向符华笙几个卷去。龙震南早年与云游四方的武当长老风乙道长有段奇遇,得他亲授武当最上乘剑法“太乙乾坤剑法”,加之他40年的内功修为,几招便将符华笙几个杀得只有招架之功。杨一营也率剩余的十余个护院、家丁杀将过去。胡一青则仗剑紧紧护住鱼儿,两只眼睛却盯着周围清兵,防他们突然袭击。那些剩余的护院、家丁不是普通武林中人,却是当年成王麾下的武林精英,个个武艺超群,现在没了刚才的利箭牵制,便将自己毕生修为施展开来。符华笙等人虽假扮丐帮护法、长老,哪有丐帮护法、长老的绝世武功?被这些高手围攻,顷刻便显力拙难支。
  捉拿骆玉宗和荆大全的正是“西域五怪”和“霹雳手”崔丹青,见葛启巫形势危急,符华笙等人又力拙难支,只得留下崔丹青对付荆大全,多卢对付骆玉宗,其余四人也加入了战团。开封坛的丐帮弟子却呼啦一声围住了崔丹青和多卢,厮杀开来。
  那尼隆未曾带上自己的独门兵器,便从地上捡了支竹棍,向南宫凌风攻来。尼隆的“青云剑法”源自中原,招数精妙辛辣,内功精纯,以竹棍代剑,威力也非同小可。他竹棍一刺过来,南宫凌风便觉有股强大的吸引力,将他的剑身粘了过去,心中一惊,忙撤剑一式“风花雪月”,护定门户,守中带攻。葛启巫这才得以喘气,他恼羞成怒,也顾不得什么江湖规矩,捡起一支竹棍,展开“风雷剑法”与尼隆联手向南宫凌风进攻。
  南宫凌风骤然倍感吃力,“残月剑法”虽然精妙,可毕竟自己功力尚浅,实战经验缺乏,只能发挥出剑法一成的威力,而尼隆又专用“粘”字诀,试图震落他的剑,这般耗内力的打法更让他无法应付,再加上葛启巫闪电般的快剑,一时之间令他险象环生。见两支竹棍左右向他夹击而来,他咬咬牙,使出“皓月千里”一式。这是“残月剑法”中最为精妙的一式,隐藏数种变化,可瞬间同时攻击数个敌人,讲究的是一气呵成,行如流水。南宫凌风使出这式,打算的是以攻为守,企图扭转劣势。殊不知那尼隆知他功力浅,竟不理会剑式的虚实变幻,只将内力运足十成,凝注于竹棍上,缓缓切进剑光之中。只听一声闷响,南宫凌风的剑被他粘上一拖,剑光立敛,后半式竟然无法施展,而葛启巫的竹棍却倏地戳到了他胸前。鱼儿在一旁瞧得惊心动魄,忍不住惊呼道:“风儿小心!”
  龙震南离南宫凌风最近,听得鱼儿惊呼,扭头看见南宫凌风情势危急,顾不得与他父辈的恩怨,腾身扑来,一招“乾坤斗转”,剑尖劲气如芒,向葛启巫和尼隆分刺过去。葛启巫和尼隆相互配合,眼见南宫凌风已无还手之力,顷刻便可手到擒来,心中大喜。忽听一阵刺耳金鸣,龙震南的剑却从一旁疾刺而至。两人知道厉害,忙撤棍跳开,躲过这致命一击。
  龙震南寒着脸道:“葛贼,你也算是江湖成名人物,以大凌小,以多欺少,丢尽了我等武林中人的脸面!”葛启巫冷哼一声道:“龙震南,休得呈口舌之能!你窝藏明朝余孽和朝廷钦犯,犯下了滔天大罪!常言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还是趁早归降朝廷,免得落得个株连九族,满门抄斩的下场!”龙震南将长剑一横,喝道:“汉奸叛逆,死到临头还如此猖狂!老夫就凭这三尺青锋,今日便取你项上人头!”说罢,就要再扑上去。
  葛启巫奸笑道:“且慢,龙震南,本座先让你瞧一个人!”说罢打了个唿哨,那符华生等人便跃后退开。荆大全和骆玉宗脱离战斗,也急忙退到众人群中,防敌人再次各个击破。这时,清军便呼啦一声闪出个通道,却见一妖艳女子,提着个五花大绑的人走了进来。那妖艳女子不是别人,却是那“千变狐仙”路月姬。南宫凌风定睛一看,被路月姬挟持的人十六七岁,衣衫褴褛,满头青丝披散着,见到龙震南就哭喊道:“父亲救我!”正是去丐帮开封分坛报信的影儿!南宫凌风和龙震南大惊,同时抢上去,要夺下影儿。那路月姬将手中的一支铁莲花对准影儿的脸,脆叱道:“住手!否则,这女娃娃可要变麻脸婆了!”
  龙震南和南宫凌风都识得那朵铁莲花,那是路月姬的独门兵器,唤做“芙蓉烟雨”,系纯钢打制,收拢如莲花含苞,可点穴打穴,张开如莲花怒放,打开机括,锋利如刀的花瓣旋转可以伤敌,最厉害的是莲蓬里的千百根喂毒钢针,激射出来,如茫茫烟雨,伤人于须臾之间,令人防不胜防。如果她打开莲花,不但影儿一张脸会被绞烂,喂毒钢针更会让她中毒丧命。两人急忙刹住身形。龙震南怒不可竭:“路月姬,你拿一孩子要挟我龙某,算什么本事?”
卢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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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楠 发表于 2012-11-10 11:18:44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三回 残月锋芒毕现(下)

  众兵勇见一个小乞丐突然扑进群中,剑法精妙,连伤数人,都吃惊不已,顾不得再向胡一青等人发箭,持铁弓将他围住厮杀。南宫凌风经古门镇与冯羽等人过招,知道自己功力尚浅,不能和这些臂力强大的兵勇硬碰,脚下便展开游龙身法,手中施展“残月剑法”,竟将那群兵勇杀得阵脚大乱。
  胡一青猛然见南宫凌风施展出了绝顶轻功,又持剑攻入兵勇群中,剑法精妙无比,将兵勇阵脚攻乱,心中又惊又喜,忙和众人快速退入了大门。杨一营和徐勇均是身经百战的悍将,退入大门后,立刻便切入兵勇群中,手中配剑宛如蛟龙出海,将那百十兵勇杀得落花流水。众兵勇被他们切入群中,敌我交错,根本就无法施放利箭,形势便急转直下。
  龙震南见擒拿孔有德无望,便仗剑绞杀兵勇。失去利箭优势的兵勇如何能抵挡?一时惨叫四起,无数兵勇顷刻间做了剑下鬼。忽听一声号角,那些兵勇呼啦一声向后退却,阵脚丝毫不乱,显然是训练有素。龙震南明白,一旦被他们拉开距离,那利箭便会再次齐射。不等他们稳住阵脚,他早已腾身切入群中,剑光闪耀,兵勇便成片倒下。一时间,双方呈胶着状态,兵勇不能拉弓射箭,龙震南也不能轻易突围。龙震南眼见那些兵勇毫不惧死,杀倒一片,另一群又冲上来,而胡一青等人退入庄中,生死未卜,心里便开始焦躁起来。
  正苦想突围办法时,忽闻外围传来一阵阵呐喊声,清军阵脚开始动乱起来。不一会儿,那清军被冲开了一道缺口,冲进来的却是一群叫花子,领头的正是荆大全。荆大全奋力击杀身边的兵勇,一边高声喊道:“龙庄主,公子可安好?”龙震南精神大振,几个纵身便到了他身边:“荆老弟,你来得正好!影儿不是到你那里报信去了么?她现在在何处?”荆大全一愣,道:“小弟一早便探得这孔贼率‘神箭营’往飞龙庄来了,知道是对庄主和公子不利,就率手下抄小路赶来了,路上也不曾碰到小姐,是不是走错过了?”龙震南顿足道:“影儿恐怕是出事了!暂且只得不管她了,榔儿和胡将军他们退到庄里去了,你拖住这帮满贼,我且进庄去看看!”荆大全道:“这里就交给小弟,你快快去救公子!”
  龙震南挥舞着长剑,刺倒面前几个兵勇,纵身向大门扑去。刚进大门,便见许多兵勇围着胡一青等人厮杀,还有无数兵勇不断从围墙上翻越而入,加入战团。再瞧那胡一青等人,见那风儿手舞利剑,身法轻盈灵巧,剑法精妙绝伦,不禁大吃一惊。再细瞧他那剑法招式,竟然是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残月剑法”,心中骇然。龙震南箭一般冲过去,唰唰几剑刺倒几个兵勇,却向南宫凌风怒喝道:“好小子,闯贼派你前来我飞龙庄,意欲何为?那南宫无痕是你什么人?”
  胡一青、徐勇和杨一营闻听此言,大惊失色。原来,当年闯王李自成起事,贴身便有五名武艺高强的侍卫随他出生入死,驰骋疆场,威名远播,被称做“铁血五侍卫”。而南宫无痕便是“铁血五侍卫”之首,身兼中原武林盟主的身份,在与明军的战斗中杀敌无数,令无数明将闻风丧胆。当年何腾蛟率龙镶、胡一青、徐勇和杨一营,听令于成王,与闯王部队不知经历过多少次恶战,与那“铁血五侍卫”自是互相知晓根底,如今猛然听龙震南喝出南宫无痕的名字来,心中自然震惊不已。
  南宫凌风被龙震南识破身份,也吃了一惊,方才后悔不已,早应该想到自己冒险施展“残月剑法”,必然会被他识破。原来,他从龙震南等人的对话中,已经知晓这龙震南与胡一青等人都是成王旧部,与父亲南宫无痕曾是死对头,有着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那胡一青、徐勇和杨一营是行伍出生,不是武林中人,擅长的是行军打仗,自然识不破“残月剑法”,可龙震南却不同,他可是纵横江湖多年武林高手,焉能不识这“残月剑法”?
  南宫凌风只好边杀敌边道:“我南宫凌风本无意要欺瞒龙庄主,但我身负血海深仇,为躲避清朝鹰犬的耳目,不得不隐姓埋名。此次进庄,确为报信而来,绝无任何敌意!”龙震南听他说得恳切,虽然将信将疑,但大敌当前,只好暂时作罢,专心杀敌。忽听几声号角,那些兵勇一听号角声,全都返身退却,一个个又翻墙跳了出去。不一会儿,庄内便无一个兵勇了。众人正纳闷,大门外却传来荆大全的怒吼声。龙震南忙带领众人跃出大门,却看见兵勇们都退出了好几丈远,依旧团团围住飞龙庄,不知何时却来了几个乞丐首脑打扮的人,带着十来个乞丐,正对荆大全厉声责问。
  南宫凌风识得那几个乞丐正是丐帮四大护法和四大长老,更知道他们是葛启巫的人易容装扮的,便心知那荆大全恐怕要遭暗算,心里着急,却又不知如何将那些护法、长老的身份说破。龙震南等人见是丐帮中人,知道不好插手,而孔有德的“神箭营”又围得水泄不通,一时也无法突围,只得在一旁静观事态变化。
  只听那金戴远厉声斥责道:“荆坛主,前几日,丐帮总坛向你连传三道‘青竹令’,令你不得再与朝廷对抗,你为何不听?”荆大全凛然道:“满贼强占我大明河山,杀我大明百姓,凡有血性的汉子,无不奋起反抗!我丐帮理当秉承肖帮主遗志,驱除鞑虏,还我河山,岂能苟且偷安,做满贼奴隶?”金戴远毫无表情,语气却变得更加严厉:“总坛的决定,是我们四大护法和四大长老一起商议后做出的,如今你违抗命令,依照帮规,理应对你实施惩戒!骆护法,你是帮中执法,依照帮规,你看该如何处置荆坛主?”
  骆玉宗拄着拐杖,听金戴远如此一说,脸色有些难看,他冷冷道:“肖帮主在世时,曾对我们几个嘱咐过,一旦他退位,荆坛主即是新任帮主。如今帮主已然被奸贼谋害,荆坛主理应继任帮主之位!既然荆坛主就是新帮主,总坛做出的任何决定,都应经过他同意才能生效!因此,依我看来,荆坛主并未违反帮规,何来处置一说?”金戴远大怒,喝道:“骆玉宗,四大护法和四大长老均在此,仅仅你一人反对却是无用!来人哪,将骆玉宗、荆大全这两个丐帮叛逆给我拿下!”
  金戴远身后几个乞丐闻声冲上来,便要捉拿骆玉宗和荆大全。两人大怒,奋起反击。只见那骆玉宗将拐杖挥舞起来,点、挑、刺、劈、砸,招式凌厉,劲气激荡,武功甚是不凡。擒拿他的三人更是武功高强,虽然赤手空拳,却将骆玉宗逼得连连后退。荆大全武功也不弱,称手的武器就是一根青竹,使的却是少林棍法,亦是虎虎生风,气势磅礴。但捉拿他的三人均是高手,一交手便落入下风。开封分坛的那些丐帮弟子一阵骚动,但慑于护法和长老的威严,只得暗中不平。
南宫凌风一瞧那六人的武功招式,便识得是在圣寿塔出现的葛启巫等人,当下焦急万分。情急之下,冲上前去,剑指葛启巫喝道:“葛启巫,你这满贼鹰犬,你混进丐帮,意欲何为?”
卢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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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楠 发表于 2012-11-10 11:17:31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三回 残月锋芒毕现(上)

  南宫凌风被龙震南铁钳般大手扼得几乎喘不过气来,又惊又怕,心想:“我前脚进来飞龙庄,那孔有德的‘神箭营’后脚就跟来了,被龙震南误认做清廷鹰犬,恐怕我是百口莫辩了!”又想到那汉奸孔有德的“神箭营”非同小可,被他盯上,这“飞龙庄”难逃厄运,不禁又为大家的安危担忧。心念转折之中,竟忘了替自己申辩。
  原来,那孔有德本是明朝参将,于崇祯四年在登州吴桥发动叛乱,自称都元帅,史称“吴桥兵变”。被崇祯派兵镇压后,投降了皇太极,受封为恭顺王。清军入关后,他追随多铎镇压农民起义和剿灭明朝余部。此人为人凶狠残暴,杀人如麻,仅在“嘉定三屠”中死于他手下的民众就达数万之多,天下人无不痛恨唾骂,恨不能寝之皮,食之肉。孔有德为了加快剿灭农民起义和明朝残余部众,亲自挑选了万名武艺高强,臂力惊人的勇士,组建了臭名昭著的“神箭营”,由他亲自都辖。那“神箭营”一律配制巨大铁弓,三尺长箭,箭柄有锋利铁钩,射进人体,可将五脏六腑绞扯出来,令人顷刻毙命,端的恶毒无比。大凡“神箭营”出动,所到之处,便是尸骨如山,血流成河。勿名曾向他讲述江湖人物事迹,也曾讲述天下抗清英雄和忤逆叛贼,这孔有德的根底便是南宫凌风所知晓的。
  龙震南见他依然神情恍惚,更加认定他便是清廷暗探,勃然大怒:“好个朝廷鹰犬,险些被你的虚言假意蒙骗了去!我龙某今天就要了你这狗命!”说罢,一掌向他天灵盖拍落。鱼儿大惊,一把抱住南宫凌风的头颤声道:“父亲,求你别伤害风儿小弟!”龙震南眼看一掌就要拍中鱼儿后背,急忙撤掌。此时,庄外四周传来一阵震耳的呐喊声,紧接着,从大门涌进来百十个劲装兵勇,一个个手执巨弓,弯弓搭箭,对准厅上众人。众人一声怒吼,持兵器哗啦啦一字排开,护在龙震南和鱼儿前面。龙震南顾不得继续向南宫凌风问罪,松开手,一把将鱼儿拉到身边护着。
  这时,从大门走进来一个40多岁的魁梧汉子,刀眉三角眼,山羊胡须,腰悬一宝剑,神情甚是飞扬跋扈,不可一世。胡将军一见到他,怒发冲冠,将配剑遥指他怒斥道:“孔贼,你背祖忘义,投靠满贼,残害百姓,还有何脸面苟活于世?”孔有德环视一周,哈哈狂笑道:“胡一青,徐勇,杨一营,何腾蛟手下三位悍将今日可都到齐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啊!哈哈哈……看在你我都曾同朝为将的份上,孔某大开杀戒前可要奉劝诸位几句,那明朝气数已尽,再追随那何腾蛟负隅顽抗又有何用?何不就此归顺我大清,本王可保尔等高官厚禄,一辈子享尽荣华富贵!”那英武汉子呸了一声喝道:“无耻奸贼,你坏事做尽,还敢在此信口雌黄!终有一天,我杨一营要将你生吞活剥,方解我心头之恨!”孔有德脸色阴毒道:“既然尔等如此冥顽不化,休怪本王手下无情!还有你这龙镶,隐姓埋名十二年,替那成王抚养遗孤,你若能将那两个孽种交出来,本王念你一生忠义,可饶你不死!”
  龙震南勃然大怒,将鱼儿交到胡一清身边,低声道:“等下我和家丁将孔贼拖住,三位将军尽快带榔儿冲出去,不必管我!”然后,他从一家丁手中抢下一把剑,腾身向孔有德扑去,嘴里骂道:“恶贼,龙某今天要将你碎尸万断!”徐勇和杨一营也仗剑率众护院、家丁一起从厅堂上扑了出去。
  龙震南身形奇快,剑气如虹,眨眼间就扑到孔有德面前不足一丈远。孔有德吃了一惊,忙缩头回避。此时,那百十兵勇利箭齐发,利箭如飞蝗般挟着凌厉的劲气向众人射来。龙震南身形被迫凝滞,手中剑舞得密不透风,将射来的利箭一一拨挡开去。家丁中有几个武功较弱,拨挡了几只利箭,便觉力不从心,被继续射来的利箭穿胸而亡。南宫凌风跟在后边,忙拾起一柄剑,仗剑紧紧护在鱼儿一侧。那胡一青见他小小年纪,面对强敌,毫无惧色,还仗剑护友,便消除了对他的怀疑,低声道:“小兄弟,你跟在我身后,万万不可强冲!”南宫凌风点点头。
  众人随着龙震南,一面拨挡利箭,一面继续往外冲。那些兵勇见众人逼近,只得边放箭边往后撤,不一会儿,众人就冲出了大门。抬头一看,众人均感心头发寒。原来,孔有德已骑在马上,率兵勇将庄子围得水泄不通,兵勇少说也有数千人马,个个弯弓搭箭等着他们。龙震南一见不妙,忙回头大喊:“胡将军,快快退回庄内!”话音未落,兵勇们已万箭齐发。龙震南见情势危急,口中一声虎吼,一个旱地拔葱,腾越起丈余高,躲过利箭,像大鹏般向孔有德扑去。他心里清楚,要想突围,惟有制住孔有德才有一线希望。孔有德未曾料到他悍勇如斯,吃惊之下,龙震南那利剑闪着寒光,已刺到了他头上不足半尺!孔有德急忙撩剑格挡,只听哐啷一声巨响,孔有德被他强大的劲力震得虎口开裂,身形晃了晃,几乎跌落马下。孔有德吓得破了胆,慌忙之中,策马回走。“孔贼哪里走?”龙震南大喝一声,左手变爪,向他腰带拿去,要将他提下马来。旁边一兵勇恐孔有德有失,将那铁弓轮起向龙震南砸来。龙震南右手将剑一摆,一剑将那铁弓挑开,左手变掌,噗的一声将那兵勇震得横飞出去。就在这瞬间,孔有德已退入了军中,四周兵勇却围上来,用手里的铁弓向龙震南攻来。龙震南心里暗叫“可惜”,不得不凝神应对四周兵勇。
  胡一青这边情势却是危机重重。无数的利箭让众人苦不堪言,利箭劲力强大,拨挡之中,手臂渐渐酸麻。刚刚退到门口,又有四五个家丁中箭身亡。忽然,门内又传来一阵呐喊,无数利箭却从门**出。原来,许多兵勇攀越围墙,从庄内对众人展开了夹击。
  胡一青和鱼儿、南宫凌风本被护在最后,现在则猛然暴露在利箭之下。鱼儿不懂武功,被飞来利箭吓得脸色苍白,胡一青大惊失色,忙将鱼儿扯到身后,用手中配剑舞动着护住全身。南宫凌风眼见无数利箭飞来,无法拨挡,危急时刻,忽然想起刚才龙震南的做法,便一跺脚,嗖地一声蹿上了半空,那利箭便从脚下掠过。他半空中身形一折,便站到了围墙之上。他看见围墙内百十兵勇正弯弓向门外发箭,便顾不得勿名关于“任何时候不得使用‘残月剑法’”的叮嘱,挥起手中钢剑,扑到围墙内兵勇群中,捻起“残月剑”诀,将剑法施展开来。虽然他功力尚浅,但“残月剑法”精妙无比,被他施展开来,竟也剑气霍霍,威力惊人,几下便刺倒了数名兵勇。
卢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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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楠 发表于 2012-11-8 00:25:43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二回 金羽血痕浓

  南宫凌风猛然听见这熟悉的声音,大吃一惊,细细再将他上下看了个遍,眼前的少年竟是被荆大全误掳去了的鱼儿,不禁欣喜若狂,仿佛梦中一般:“鱼儿哥哥,可算找着你了!”言罢,无尽的思念与酸甜苦辣一齐涌上心头,便与那鱼儿抱头大哭起来。两人本是孤苦无依之人,在这炎凉尘世里萍水相逢,相互关爱,早就在心里种下了兄弟般的情谊。如今离别重逢,胜似亲人团聚,叫他们如何不悲喜交加,泪如雨下?
  两人正抱头哭泣,忽闻耳边一声咳嗽,方才记起那龙震南还在一侧。南宫凌风忙收了眼泪,拉着鱼儿再次看了看,又回头瞧了瞧一旁略微惊讶的龙震南,小声道:“听说你是被那叫花子荆大全掳到这飞龙庄来的,他们没难为你罢?”转头又朗声对龙震南道:“龙庄主,这是在下寻找多日的挚友,叫做鱼儿,只因那荆大全两眼昏花,却把他当做贵庄的千金,胡乱掳了来。庄主明察秋毫,万万不可为难于他!”鱼儿拽了拽他衣角,转身却向龙震南道:“父亲,这就是我常向你提起的风儿。”又对南宫凌风道:“风儿小弟,他就是我失散多年的父亲龙震南。”南宫凌风猛然听他叫龙震南父亲,震惊不已,指着龙震南问鱼儿道:“他,他当真是你父亲?”
  龙震南也有些吃惊,将南宫凌风又细细打量一番道:“你就是在那古门镇与榔儿同睡龙王庙的风儿?这么说来,你到我飞龙庄,并不是奉荆坛主之命,倒是专为寻找我榔儿而来的?”南宫凌风忙拱手道:“方才假借荆坛主之名,进得飞龙庄,实非情不得已,冒犯之处还请庄主海涵。”龙震南叹道:“你与榔儿仅萍水相逢,竟千里迢迢为寻他而来!小兄弟真乃重情重义之大丈夫,龙某无胜感激钦佩!”说罢向他微微鞠躬致谢。南宫凌风慌忙回礼道:“龙庄主言重了,风儿一心牵挂鱼儿哥哥安危,行为卤莽唐突,实在汗颜!”龙震南微微一笑,问道:“风儿小兄弟,你既然从未到过开封,又是如何寻到这里来的?”南宫凌风便把自己如何追赶荆大全,如何听得葛启巫的惊天阴谋,如何前来报信等等情形一一道来,只是把那救影儿等情节省略了去,不敢提及。
  龙震南闻听,异常惊骇,倒抽口冷气道:“葛启巫这朝廷鹰犬,竟然控制了整个丐帮。照此说来,荆坛主现在已是凶相环生,若不及时通知他,恐怕他会中了那厮的圈套,遭遇不测的!”南宫凌风忙道:“龙庄主不必担心,我那影儿哥哥早去报信了。”
  “影儿?”龙震南和鱼儿一起惊呼起来。龙震南离座起身,显得犹为激动:“风儿小兄弟,刚才你说的影儿是谁?”南宫凌风这才知道自己说漏了嘴,只好道:“他是我新近认识的一个哥哥。”龙震南追问道:“你说的这个影儿可是十六岁左右年纪,模样和榔儿几乎不差分毫的?”见南宫凌风疑惑,就指了指鱼儿,示意鱼儿就是榔儿。南宫凌风一个激灵,才猛然醒悟过来,结结巴巴:“他是和鱼儿哥哥一个模样,我开始还误以为他就是鱼儿哥哥呢?难道,难道他是……”龙震南长吁了口气,对南宫凌风道:“你说的那个影儿,就是我那顽劣女儿,榔儿的妹妹。她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南宫凌风却是听得惊骇莫明,他没料到影儿竟然是女儿身,更没想到她就是龙震南的女儿,甚至还是鱼儿的妹妹!他将前后情形细细一想,才觉自己早应该猜到她是龙震南的女儿,只是自己一味想着解救鱼儿,忽略了许多细节,再加上她女扮男装,一时竟被她蒙骗了去。正理着头脑里那些凌乱不堪的思绪,龙震南早已叫来家丁,吩咐他多带些人手,到丐帮分坛将影儿寻回来,顺便请那荆大全也过来一趟,有要事相商。
  这时,忽有家丁来报:“胡将军他们到了。”龙震南便吩咐鱼儿道:“榔儿,爹马上要见几个重要客人,你带风儿小兄弟去花园里玩罢。”两人早想找个地方,把满肚子的话说出来,如今得他吩咐,两人大喜,便携了手出了客厅。刚出客厅门,便迎面见到家丁引着三个汉子走了过来。走在前面的汉子高大魁梧,浓眉入鬓,铜铃大眼,满脸络腮胡子,一身威武之气。第二个汉子瘦长白皙,眉目之间隐阴隐透着阴冷之气,一看便知是城府极深,精于算计之人。第三个眉如利剑,鼻若悬胆,一双丹凤眼神采奕奕,显得最是英武洒脱。南宫凌风与三人擦肩而过,也不以为意,只顾和鱼儿说着话。在花园里,鱼儿将这几天的离奇遭遇告诉了南宫凌风。
  原来,龙震南原名龙镶,生有一对龙凤胎儿女,唤做龙榔和龙婉影。十二年前为躲避战乱,在从陕西逃往江苏途中,遭到了一个极为厉害的仇家追杀,混乱之中走失了儿子龙榔,从此便下落不明。为了寻找龙榔,龙镶便在开封落了脚,易名龙震南。十二年来,龙震南曾派人四下寻找龙榔,均无结果。几个月前,女儿龙婉影因一件小事,遭到龙震南斥责,便负气离家出走,一走就是几个月。龙震南曾托好友荆大全全力找寻,最后竟在古门镇将鱼儿误当做龙婉影掳了回来。龙震南一见到鱼儿,大吃一惊,命人除去他上衣,看他腰间果然有个紫红色胎记,才知道荆大全虽然未能找回女儿,却把他失散十二年的儿子给找回来了。
  南宫凌风听得像传奇故事一般,疑惑道:“你果真是龙震南的儿子?你还记得当年的那些事情么?”鱼儿道:“当年我在逃跑的时候,不小心坠到了一个山沟里。醒来的时候,脑子有些糊涂,对以前的事情记得有些模糊了。所以,我不知道自己是谁,在和那些叫花子一起乞讨时,他们说我动作溜滑,跟鱼儿一样,就都叫我鱼儿了。荆坛主那天抓了我,送到这里来,父亲将许多事情和我说了,我才慢慢记起了以前的事情来的。”
  南宫凌风见他换下褴褛的衣衫后,显得神采俊朗,与以前的鱼儿判若两人,心里不禁感叹命运弄人。正要说些感叹的话,却听得半空中一声刺耳的尖啸,两人抬头一看,只见半空中射起一道金线,那金线到了高点,又折转回来,呼啸着射入了飞龙庄内。两人大惊,又听得庄内人声四起,忙一起向内客厅奔去。
  刚踏入天井,便见龙震南和那三个汉子正脸色凝重的站在天井里,他们面前的地上,插着支金羽箭,箭柄上套着个指拇大小的血色骷髅。这时,随着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九个汉子执各种兵器涌进天井里来,看到地上的金羽箭,个个脸色都变得十分苍白。
  龙震南弯腰去拔那金羽箭,九人当中那手持铁扇的中年汉子忙抢前一步道:“庄主,万万不可徒手拔这金羽箭,谨防有毒!”龙震南苦笑了一下道:“他‘血骷髅’在江湖中也是响当当的角色,既然能以金羽箭向我示威,岂会在这上面使诈?”
  南宫凌风听他嘴里说出“血骷髅”这个名号,吃惊不已。勿名曾向他讲述过这个诡秘莫测的杀手,称江湖上谁都不知道他年纪多大,长什么模样,因为他只为接单杀人时才会出现,而看见过他的人至今都没有一个能活下来。他杀人之前,都会以一枝套血色骷髅哨子的金羽箭示威,通知被杀之人遣散身边家眷朋友,单独受死。不管接到金羽箭的人是否潜逃,总会在三个时辰之内,叫他命丧黄泉,所以只有这金羽箭倒是许多人见过。因此,江湖上流传着这样一句话:“一朝见金羽,三更赴黄泉”。
  龙震南将那金羽箭拔出,端详了半晌,神情怆然的对那络腮胡汉子道:“胡将军,那‘血骷髅’十二年前就曾想取我龙某性命,被龙某侥幸逃脱。如今他再次寻上门来,恐怕龙某今日难逃一死。龙某死不足惜,只是这榔儿和影儿,要拜托三位将军带到何将军那里再做打算罢!”说罢,便要下跪叩头。
  那胡将军听得动容,忙一手扶住他,大义凛然道:“龙庄主不必如此多礼!龙庄主十二年来悉心照顾小姐,又寻回了公子,立下了盖世奇功!何将军此次命我们前来,正是要带公子和小姐去长沙的,我胡某将誓死护送,绝不出半点意外!只是,只是这‘血骷髅’十几年来阴魂不散,他当真为了钱财,替那曹贼卖命,连汉奸贼子都要做么?”
  鱼儿听他们说话,明白了父亲要将他们兄妹俩送走,自己独自面对仇敌,跑上去,抱住龙震南的腰,大哭道:“父亲,榔儿死都要和你在一起!”他孤苦飘零十二年,如今刚和父亲团聚,却要面临生离死别,叫他如何不伤痛欲绝?龙震南目沁热泪,抚摩着他的头,哑声道:“榔儿,你和妹妹还有大事要做,绝不能意气用事。快随三位将军去罢,若是你和你妹妹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如何对得起王爷,如何对得起天下大明的子民?”听他说的话有些弦外之音,南宫凌风心头一震,心想:“听他口气,这鱼儿的身份恐怕没有那么简单的。”当下对鱼儿的真实身份又多了份怀疑。
  众人似乎都明白龙震南的话,都面容戚然。那持铁扇的汉子忍不住道:“庄主,那‘血骷髅’真有什么三头六臂么?我们兄弟九个誓与庄主共生死,和那‘血骷髅’拼了,也许还有一线生机!”龙震南脸色一寒,厉声道:“你等尽管做好护送公子和小姐的差事,休得分心他顾!”那汉子羞愧低头,不敢再言。鱼儿却不懂个中缘由,还死死抱着龙震南哭着。
  龙震南脸色铁青,正待呵斥,忽听前厅有人呼喊,脸色大变,忙率先穿过厅堂,来到前厅上,见那被他派去丐帮分坛的家丁满身鲜血,踉踉跄跄地从大门口奔进来,嘶哑着嗓子喊:“庄主,快,快救小姐……”话音未落,就咕咚一声栽倒在天井里。那铁扇汉子忙奔过去弯腰拉起他急切道:“你快说,小姐怎么了?她现在在哪里?”可那家丁早已气绝身亡了。见他后背插着一枝长箭,箭身满是钩刺,那汉子大惊道:“是‘神箭营’!”
  话音刚落,便听几声凄厉的呼啸,几枝带钩刺的长箭带着强大的劲力从门外疾射而来。那铁扇汉子将铁扇一挥,闪电般点向来箭,只听得当当几声震耳的鸣音,那几支长箭震得他虎口发麻,长箭却余力无穷,继续向厅上射来。龙震南怒吼一声,身形晃动,只见他手掌挥动,便将那钩刺箭齐齐操在了手中,啪啪几声,箭便断成无数截,叮叮当当掉落在地上,而他的手却丝毫无损。众人见他内力如此深厚,无不暗暗佩服。
    龙震南忽然一转身,大手闪电般扼住了南宫凌风的脖子。南宫凌风听说影儿出了事,心里正焦灼担忧,猛然被龙震南锁住咽喉,竟然忘记了反抗。众人大惊失色,鱼儿更是惊骇不已,颤抖着声音道:“父亲,你,你抓风儿做什么?”龙震南见向南宫凌风神情恍惚,以为他做贼心虚,便怒喝道:“你这清廷鹰犬,是不是你把那贼子孔有德引来的?”
卢楠
 楼主|
卢楠 发表于 2012-11-3 18:28:31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一回 飞龙传讯(下)

  葛启巫沉吟片刻道:“这荆大全竟如此憎恶我大清么,连护法和长老的命令都可以不听?”崔丹青忧心忡忡道:“荆大全自小追随肖残阳,秉承了肖残阳的顽固思想,肖残阳对他亦是厚爱有加,将他破格晋为九袋弟子,虽未入列长老,却也与长老没有甚么分别,在帮中地位也极高。肖残阳曾有意立他为帮主继承人,肖残阳一死,在丐帮众弟子眼里,他就是那尚未即位的帮主。在这样的情势下,他定会以继承肖帮主的抗清遗志为由拒绝听从长老命令的。”
  葛启巫脸色阴毒道:“如此看来,这荆大全是朝廷收服丐帮的绊脚石,不制服他,焉能成事?所以,本座只得让三大护法和四大长老同时出马,软硬兼施,务必迫他就范!”崔丹青道:“倘若他不肯就范又如何?”葛启巫沉吟半晌,叹口气道:“倘若他不识时务,顽抗到底,本座只得让护法和长老除了他,弄成丐帮清除叛逆的假象,然后再重新派遣坛主打理开封分坛即可。本座这次邀崔兄前来,就是做了最坏的打算,到时若要除去荆大全,得拜托崔兄全力对付龙震南才是。”
  崔丹青一愣,随即哈哈大笑道:“原来葛统领早就做好打算了。那龙震南为人机警,武功也甚是了得,加上手下人才济济,却是难对付的主儿!不过凑巧的是,他有宝贝恰好落在了在下手上,不怕他束手就范。”葛启巫诧异道:“哦?崔兄料事如神,竟然早已准备了对付他的法子?”崔丹青凑近他耳朵神秘的耳语半晌,葛启巫听罢哈哈大笑道:“真天助我也!那一切就拜托崔兄了!事成之后,本座定向摄政王禀报崔兄的功绩,让朝廷好好赏赐你便是!”崔丹青十分惶恐,卑媚道:“在下一定不负朝廷厚恩,尽力协助葛统领完成使命!”葛启巫又是一阵得意的狂笑:“那崔兄和我们就分头行事去罢。”便领着众人下得塔来。崔丹青向东北方向去了,葛启巫一行径直朝西北而去。
  待到众人去远,却从塔前那棵老槐树干里钻出两个人来,正是南宫凌风和影儿。原来南宫凌风听到葛启巫提到“腥七煞”,方知母亲和众忠仆是被清廷所谋害,而凶手“腥七煞”已经解散,他日若要寻仇,应是难上加难了。想到这些,心中悲愤不已,手中便将那枯枝折断了。没料到那葛启巫听觉灵敏,即刻闻声扑出。情急之下,影儿拉他滑下槐树,见几人合抱大的树干竟然有个大窟窿,两人便躲进了中空的树干里了。那葛启巫那知个中缘由?绕塔一周都未曾看见他们。两人躲在树干里,却将那帮贼人的话听了个清楚,等到众人远去,两人才从树干里钻了出来。
  南宫凌风心中还想着报仇之事,脸色很是难看。影儿诧异道:“风儿怎么了?脸色为何这般难看?”南宫凌风一愣,忙道:“没什么,可能是刚才被吓的罢。”影儿也不追问,却道:“这帮贼人实在可恨,竟要对荆坛主和龙庄主下手,我们应把这消息及时报给他们才好。”
  南宫凌风本恼那荆大全胡乱绑了鱼儿,但葛启巫要对付荆大全却是关乎丐帮前途的大事,断不能让清廷得手,况且去丐帮分坛或者飞龙庄,说不定还能解救鱼儿,于是便道:“好,我与大哥一道通知他们去。”影儿瞧出他心事,笑着道:“这样罢,事情紧急,我们得分头去通知方能来得及。你就去那飞龙庄罢,我去丐帮分坛,顺便也打听打听你那鱼儿哥哥的下落。”鱼儿是被误认为龙震南的女儿才被掳走的,此刻最有可能是被送到了飞龙庄,影儿的意见正中他下怀,他点了点头,和影儿一道向开封方向奔去。
  两人施展轻功,风驰电掣,到开封城南薰门外时,已是天色微明,而城门依然紧闭。影儿见他望着城门皱眉,便笑着道:“风儿,你是想进城去么?”南宫凌风点点头。影儿眨着清澈的大眼睛笑道:“进城去干啥?难不成你要将那消息报开封府衙去?我告诉你,飞龙庄不在开封城里的,而是在那南边的朱仙镇上呢!”当下便向他详细说明了路线,最后道:“其实,你到了镇上,只要向人打听,没有人不知道飞龙庄的。还有一点你要切记,千万不要和庄里人说遇见我了,记住了吗?”
  “为什么不能说遇见你了?你和飞龙庄的人原本就很熟吗?还是你和那飞龙庄有什么过节……”南宫凌风异常奇怪,忍不住迸出了一连串问题来。
  “不能说就不能说,哪来那么多废话?”影儿眼睛一瞪,假装嗔怒道,“你自去办正事来着,别的话万万不可胡说。还有,报了消息就离开,切不可逗留,径直去那岳王庙等我便是了。千万要记住,不可多说一句话,不可多逗留一刻,否则,引火烧身可怪不得我!”嘴里说着,眼里却流露出依依不舍之情。
  南宫凌风当他着恼,哪里觉察他异样的神情?当下也不再多问,心里暗想:“我可不光是去报消息的,我还要打听鱼儿哥哥的下落,怎么可能不多说一句话?那飞龙庄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我怕什么?”于是嘴里应了,和影儿匆匆分手,向那朱仙镇奔去。
  朱仙镇自唐宋以来,是一直是水陆交通要道和商埠之地,开封唯一的水陆转运码头,往来商贾云集,车水马龙,甚是热闹。一路上,南宫凌风见到的都是步履匆匆的商人,他们均已剃发易服,在这战火依然不断的日子里,不得不为了生计辛苦奔波。
  忽然,迎面冲来一队清兵,南宫凌风避之不及,忙垂头站到道旁,心里却怦怦一阵乱跳,生怕被抓了去,强迫剃发和易服。那队清兵从他面前过去,瞧都没瞧他一眼。南宫凌风这下才明白,自己一身乞丐打扮,清兵是断不会抓他去的。试想,倘若强迫乞丐们剃了发,那乞丐衣食尚且难保,何来心思梳理辫子?倘若强迫乞丐们易服,他们又何来钱财添置满服?还不一样衣衫褴褛,蓬头诟面。当下,他便松了口气,再不担心和那清兵朝面,只拖着竹棍,大步向镇里走去。
  依照影儿的指点,南宫凌风在那东镇找到了飞龙庄。只见那飞龙庄高墙深宅,青瓦飞檐,气派大得惊人。朱漆大门上,“飞龙庄”几个大字苍劲雄健,力拔山岳;大门两旁是两只青石狮子,甚是威严肃穆。
  正待上前叩门,门却咿呀一声开了,出来个家丁模样的人来。那人猛一看见南宫凌风,愣了下,问道:“小兄弟可是来自丐帮开封分坛?”南宫凌风忙点头道:“正是,荆坛主让在下前来拜见龙庄主,有要事相告!”那人大喜道:“庄主正让我去请你们荆坛主呢,没想到你就来了,省的我去跑路了。小兄弟快快请进!”
  南宫凌风随了他进得大门,一路穿堂过户,径直来到内客厅的天井里。那家丁道:“小兄弟在此稍候片刻,我这就进去禀报庄主。”家丁进去片刻后,便出来道:“小兄弟,我家庄主在里面候着呢,快进去罢。”
  进得客厅,便见那上边坐着一老一小两个衣冠鲜华的男子。老的约摸60多岁,面容白净,双目炯炯,威严中透着慈祥,一看便知是内家高手,内力精湛,想必他就是飞龙庄庄主龙震南了;那少年十六七岁,眉眼略微清秀,皮肤却显得黝黑,一双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南宫凌风,面露惊诧之色。
南宫凌风忙向那年老男子拱手道:“在下冷若风见过龙庄主。”那个少年听他说话,大喜过望,离座跑过来,拉着他的手,声音颤抖着道:“风儿小弟,果然是你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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