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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灵异] 尘嚣时代之死亡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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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嚣时代之死亡号码

发表于 2012-5-7 23:39:06 来自 恐怖灵异 阅读模式 正序浏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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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桩诡异命案引发的离奇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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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楠
 楼主|
卢楠 发表于 2013-4-29 00:33:38 显示全部楼层

下卷 第一章 祸起萧墙

本帖最后由 卢楠 于 2013-4-29 00:35 编辑

  5年后。
  春夏之交,H市新开发区。
  深夜了,一弯新月挂在天空。朦胧的月色映照着一幢尚未竣工的高楼,一个叫花子拖着疲惫的身躯来到大楼二层,那里有他简陋的窝。
  那个窝是用他从垃圾堆里捡来的塑料编制布搭起来的,木材是现成的,到处都是;后来再捡一些烂棉被、烂床单铺上,跟那些城里人居家过日子没什么两样。
  他呆在这里都好几年了,这座楼还是当初那个样子,几乎都无人问津了。他希望永远都这样,让他舒舒服服地住下去。
  他刚在窝里躺下,忽然听见有一阵汽车马达声。他蹑手蹑脚地来到脚手架旁,透过安全网之间的空隙向外一看,只见一辆小车在外边的公路上停了下来,从上面下来一个人。他惊得张大了嘴巴,那是个女人,非常漂亮的一个女人。
  那女人身材丰满匀称,身着黑色皮衣、皮裤,裸露的肌肤在月光下显得十分白净。他咽了咽口水,贪婪地看着她诱人的身体。
  那女人却在木材间来回走动,不时弯腰往木材堆里瞧,似乎在寻找什么。
  就在那女人弯腰寻找的时候,他看见远处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地扑过来,在离那女人10米左右的距离停了下来,躲在一堆木材后面。这时,他看清楚了,那人穿着件破破烂烂的风衣,头上戴着帽子,看不到他的脸。
  过了一会儿,那人开始四下张望,当他抬头看这幢建筑的时候,月光正好照在他的脸上。叫花子终于看清了他的脸:那是一张令人恐怖的脸,脸色乌黑,满脸坑坑洼洼,像是腐烂得厉害,似乎嘴唇都没有了,可以看到白利利的牙齿,连下巴骨也白森森地露了出来!
  叫花子吓得肝胆破碎,惊叫一声昏厥过去。
  楼外两人被这声惊叫吓了一跳,那人却如大鹏一样窜起来,向那女人扑了去。
  那女人听得风声,知道被人袭击,双脚蹬地,姿态优美地飘落在另一堆木材上。那人扑了个空,却将那堆腐烂了的木材震得四下纷飞!
  “‘黑狼’,你终于来了……”那女人冷笑道。
  那个叫“黑狼”的一怔,厉声喝道:“你是谁?来这里干什么?”
  那女人仰起美丽的脸,凌然道:“‘黑狼’,我就是来拿你要找的东西!”
  “要和我抢?得看你有多大能耐!”“黑狼”对她不屑一顾,话音刚落,他手一翻,手里多了支消音手 枪。只见枪口火舌一吐,一颗子弹射向了女人的心脏。
  那女人哈哈一笑,将那纤纤玉手伸出来,屈指一弹,只听当的一声,子弹被她弹得嗖的一声射向“黑狼”,从他额头洞穿而过。“黑狼”大吃一惊,正要惊呼,那女人却腾空向她扑来,白皙手掌张开了,手心是闪着绿光的几个数字:0748!手掌闪电般印在了他的胸前,却那一掌轻飘飘的,毫无着力感。
  “黑狼”惊诧地低下头看自己的胸口,却见那几个绿荧荧的数字嵌在腐烂的肌肉上,再倏地陷了进去。他啊的一声惨叫,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指着那女人说:“你,你究竟是谁?为什么给我下咒?”
  那女人咬牙切齿地说:“‘黑狼’,你不配知道我是谁!你今后得乖乖听我的,否则,我就让你永远进不了地府的大门!”
  说罢,一掌将旁边的一堆木材击了个粉碎,再弯腰在木屑里捡起一部手机,钻进小车里扬长而去!
  “黑狼”呆立在那里,嘴里喃喃道:“林菲儿,林菲儿!怎么会是她?难道她也是鬼?”
   ==============================================================================
  H市机场。
  一架波音747客机滑落在机场跑道上,缓缓滑行一段距离后停了下来。机上的乘客依次走出了机舱,向出机场出口走去。
  人群里有个20多岁的青年男子用手机接了个电话,便神色慌张,提着旅行包匆匆向出口走去。出口外挤着一大群前来接机的人,那男子望着人群,目露怯意,专往人群旁边挤,像在躲避什么。
  出口里外的人群一下子就交汇在了一起,有的人相互寒暄着,有的焦急地往外挤,场面变得有些混乱。足足10分钟,人群才渐渐散去。
  这时,一个机场保安发现出口旁边的墙角里蜷缩着一个男子,忙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问:“先生,您是不是生病了?”
  见那人没理会,就扳过他的身子,却吓得保安面如土色。那人头耷拉着,软软地倒在地上,胸口被子弹穿了个洞,正汩汩地冒着鲜血。
  保安忙哆嗦着拿起对讲机,结结巴巴向机场派出所报案。
  =============================================================
  机场派出所,刑侦科办公室。
  向风坐在电脑前,忙着写半年工作总结。他是4年前调机场派出所的,周弘和蔡天雷的死给他太大的刺激,一个是他尊敬的领导,一个是他最好的朋友,两个人就不明不白地死在他眼前,案情至今都没有弄清楚。他曾试图把案情弄清楚,却被领导告知不能介入。他灰心失望,申请调离分局,来到了机场派出所任刑侦科科长。
  一阵震耳的电话铃响了,他拿起电话,才知道机场出口出了命案。命案发生在机场是很少有的,他急忙招呼科室的几个同事,一起跑出了办公室。
  到了机场出口,向风吩咐手下迅速用警戒带隔离围观群众,再用相机对现场拍照。拍完照,他自己则戴上手套走到死者面前。
  死者大约二十七八岁,身穿牛仔休闲套装。按当时人群拥挤的情况来看,死者应该是近距离被射杀的,但创口不大,可见凶手使用的是带消音器的手 枪。从作案手法来看,一枪击中心脏,干净利落,应是职业杀手所为。
  向风皱着眉头,感觉这作案手法似曾相识,却又想不起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见过。
  ====================================================================
  德美大厦,地下室。
  一个身穿黑色紧身皮衣皮裤、高帮皮靴的性感女子,手指夹着香烟,背对门口望着墙上的关公神位。一个30多岁的男子战战兢兢地低着头站在门口。
  那女子缓缓转过身走上前来,一双丹凤眼寒气逼人:“‘剪刀手’在你眼前就不明不白地死了?旅行包也丢了,你连杀手是谁都没看见?”
  那男子浑身发抖:“夫人,当时人太多,杀手可能用的是带消音器的手 枪,我的确没看见杀手……”
  那女子扬起纤细的手,啪啪几声脆响,那男子脸上霎时间出现了红红的几个手指印儿:“养着你是干什么吃的?这么点儿事情都办不好!留着你这废物有什么用?”
  男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颤抖着嗓音说:“夫人息怒……我一定把旅行包找回来,将功补过……”
  女子将脚一抬,尖尖的高跟重重地踏在男子肩膀上,男子咬着牙不敢吭声。女子冷冷地说:“你怎么找回旅行包?说不定那模板现在就装在别人的印炒机上,找旅行包有屁用?!”
  男子哑口无言,肩膀上渗出了血迹,额头上冒出了密密的冷汗。女子放下脚,半晌才说:“我可以放过你,但……”
  男子喜出望外,刚要叩谢,却听门外一个声音笑道:“菲儿,你怎么还是这么心慈手软哪?”男子一听瘫软在地。
  从门口走进来一个年近50岁的男子,身后跟着几个黑衣男子。他微笑着走到菲儿面前,拍了拍她的脸蛋说:“菲儿,带人不是这么带的,必须赏罚分明才行的!”
  菲儿撅着嘴说:“路哥哥,菲儿才入门道,你又不多教教我!”
  “行,我今天就教你如何惩罚犯了错误的废物!”路扬还是满脸微笑地看着菲儿美丽的脸。
  “路总,饶命哪……”那男子将头叩得砰砰响。
  路扬转过身,脸色霎时间变得阴毒无比,他厉声喝道:“跟了我这么多年,你连站都不会了吗?!”
  男子闻声撅着屁股爬了起来,将身子僵硬地挺着,脸色惨白。
  “我告诉过你们多少次,外出办事要慎之又慎,对周围的每个人都要留意,你们都听进去了吗?!”路扬指点着身边的每个人,声音不大,却让人脊背上冷飕飕的,“这么大的买卖,两千万哪,就这么啪嚓一下,没了!我拿大堆大堆的钞票养着你们,就是让你们这么给我败家的吗?!”
  路扬拉长了尾音,话音未落,却见他右手飞快地在男子眼前一划,男子双手捂着眼睛,像鬼哭一样嚎叫起来,大滴大滴的鲜血从他指缝里涌了出来。而路扬的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把明晃晃的匕首,锋利的刀刃上还滴着鲜血。
  其他人赶紧低下头,不敢看他一眼。
  路扬在男子衣服上擦着匕首上的血迹,冷冰冰地说:“眼睛看不到敌人,留着又有什么用?”
  菲儿脸色一白,眼里透着微微的悸意。
  =============================================================
  机场派出所,会议室。
  会议室里灯火通明,所长吴越正召开重大案情分析会。
  “死者名叫周军,男,28岁,纷彩美发室首席美发师,外号‘剪刀手’。5月13日9点在深圳登机,下午1点32分在我市机场下机,大约1点50分在机场出口被杀。死者是被7.62mm消音手 枪近距离射杀的,凶手作案手法干净利落,应是训练有素的职业杀手所为。从机场了解到,死者携带有一个蓝色旅行包,但现场没有发现旅行包,极可能凶手的目标就是这个旅行包。另外,从死者身上的手机的通话记录来看,死者曾在下机后接听过一个电话,这个电话是……”说到这里,向风脸色有些难看。
  “什么电话?”吴越听得正入神,见向风神情古怪地停住,就奇怪地问。
  “是一个根本就不存在的电话号码,0748……”
  会议室里骚动起来。关于这个诡异的电话号码,大家都有所耳闻,当它真的出现在他们所辖范围的命案里时,大家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吴越皱着眉头念了几遍这个奇怪的电话号码,突然问向风:“据说你以前所在的翠云区的好几桩命案都曾出现过这个奇怪的电话号码,你可不可以简单说说?”
  向风的脸一阵抽搐,这是他最不愿意谈论的话题。他沉默了一会儿才说:“5年前,一个叫马峰的男子死在自己的家里,据专家说,他是患了重度的妄想症,在他的日记里就记述了这个奇怪的电话号码,说接到这个电话的人就是接到了死亡通知……我的两个战友……就是周弘队长和蔡天雷,他们死后,在他们的手机通话信息里都发现了这个电话号码……”
  向风的脸色一阵苍白。他记得周弘和蔡天雷出事后,证据保管室的老张曾对他说,那天早上,老张送孙子上学后,来分局有些早,打开保管室门就听见一个电话铃声响个不停,一查看是马峰的手机在响(没有人知道那手机其实是周弘复制的),上面显示的竟然是蔡天雷的手机号码。老张很奇怪,就接了,却听到蔡天雷被同行们乱枪射死的整个过程。后来,那手机因滨河小区命案已结,被按正常程序销毁了,“死亡号码”也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记忆。没想到,5年后这个“死亡号码”重现,是不是意味着又一场血腥杀戮的来临?
  众人听得心里直冒寒气,对于牵扯这个“死亡号码”的命案,谁敢继续侦办?
  ========================================================================
  H市市郊,松鹤岗。
  无边的夜色里,一辆宝马车驶到松鹤岗的标示牌旁停了下来。一个穿着破烂的黑色风衣的男子从松柏林里走出来,手里拎着个蓝色的旅行包,正是那个“黑狼”。车门打开了,从车上下来个穿黑色皮衣、皮裤的女子,正是妩媚性感的林菲儿。
  “黑狼”走到车旁,用手遮在脸上,挡住白亮的车灯光,将蓝色旅行包递给了林菲儿,却见那褴褛的袖口外是一只腐烂得几乎能见到骨头的手。
  林菲儿打开旅行包看了看,又从车上提出一个密码箱递给那男子:“这是你要的1000万,记住,即使要整容,也要省着点儿花!”
  说完,头也不回地钻进车里。
  那人嘶着嗓子说:“你应该替我把咒符取了,把号码还给我!”
  “还给你?那你把周弘还给我!”林菲儿恨声道。
  没等那人说话,宝马车咆哮着飞驰而去。
  那人提着密码箱,摇摇晃晃地向松柏林深出走去,嘴里模模糊糊地骂着什么,身上的风衣一片一片地掉落下来。
    林菲儿在一片稻田旁将车停了下来,看看四周无人,便打开旅行包,取出两块长方形的金属板,冷笑着使劲儿一捏,两块金属板便像豆腐渣一样散落在旅行包里。如果有人看见一个女子竟能将如此坚硬的合金板捏成碎渣,不惊得眼珠子都掉出来才怪。她将旅行包拉上,随手抛在了稻田里。
卢楠
 楼主|
卢楠 发表于 2013-4-17 21:04:59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十一章 血色朝阳(上卷完)

本帖最后由 卢楠 于 2013-4-17 21:06 编辑

  当天边的云缝里露出了第一缕曙光,周弘在已经在刺骨的寒冷和剧烈的疼痛中,度过了他今生最紧张而又漫长的冬夜。
  在这个冬夜里,周弘身上的两处枪伤不断发作,在寒冷的夜风里更是难以忍受,浑身冷得直打哆嗦;高度的紧张状态让他很快变得极度疲劳,曾经一度昏昏欲睡,而往往只要眼皮一打架,他就会一个激灵猛醒过来,将手 枪高高举起……
  当这缕曙光撕开云缝投在他身上的时候,他已然精神抖擞了。敌人经过一个晚上的养精蓄锐,接下来的殊死较量将是十分残酷的。他取下弹夹,仔细查看剩余弹量,再吃力地靠着墙站起来,活动活动几乎麻木的手脚。他望了望楼顶出口的钢筋水泥顶部,伸手抓住顶部一角,纵身上到了出口顶部,在上面半蹲着,侧耳倾听楼下的响动。
  当暗红的朝阳露出一线的时候,楼下传来了细微的脚步声,虽然很轻很轻,却被他听得真切。他将手 枪举起来,对准了出口前的空地。那脚步声在顶楼的梯间口开始犹豫不决,而周弘此时却显得很轻松,仿佛看见了敌人一个翻滚冲上来,陡然暴露在他的枪口之下。
  脚步声在梯间口犹豫了半晌,忽然,脚步声急促地响起来,显然“黑狼”失去了耐心,要硬冲上来了。果然,一团黑影从出口里疾射出来。周弘快速将枪口锁定那黑影,刚要扣动扳机时,他马上意识到上当了,那黑影咚地一声掉在地上,却是“黑狼”的风衣包着块砖头而已。
  周弘急忙撤回枪口。几乎同时,又一个黑影紧从出口处弹出来,在地上一触,便如弹簧般跳起两米多高。这时,周弘看清楚了,就是“黑狼”那张缠满绷带的脸和那双阴毒的眼睛,那支带消音器的黑洞洞的枪口已指向了出口顶上的周弘。那一瞬间,周弘才明白,“黑狼”用风衣加砖头作诱饵,再从周弘的动作挟带的风声和加快的呼吸声里,准确地判断出了他的方位。
  就在这一刻,周弘看见“黑狼”的枪口里冒出了一星火光,而自己的手 枪也同时响了。“黑狼”的额头被灼热的子弹旋出了一个洞,鲜血像喷泉一样喷了出来,涂在地上,还嘶嘶地冒着热气。而周弘自己的右胸也如被利剑绞着洞穿,浑身的痛觉都被拉扯得像要撕裂一般,他颓然单膝跪在了地上,神情痛苦而古怪地低头看着大股的鲜血从胸膛里涌出来。
  这时,口袋里的两部手机都响了,他哆嗦着手吃力地伸进口袋里,掏出了自己的手机,还是那个阴魂不散的“0748”!他惨然一笑,按下了接听键,将手机颤抖着放到耳边:
  “嗵嗵嗵”,手机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周队!周队!你在哪里?”
  就在这时,楼下真的响起一串脚步声,一会儿就到了楼顶出口,他听出来了,是蔡天雷的声音:“周队!周队!你在哪里?”
  接着,蔡天雷猫着身子从出口里冲上了楼顶,用枪指着地上还在微微抽搐的“黑狼”。
  蔡天雷怎么会找到这里来了呢?原来,昨天晚上他从小区里追出来,并未看见周弘,却见几个保安面色惊慌,其中一个正在用手机报警。上前一询问,才知道刚才有一个满脸缠着绷带的人用带消音器的手 枪向周弘射击。蔡天雷大惊,知道是路扬的手下“黑狼”追杀过来了,忙问清楚了他们走的方向后追了上去。但是,蔡天雷在丁字路口却选择了向右,一路紧追都没看见周弘的越野车,才知道自己追错了方向。从丁字路口无论向左向右都要途经许多岔路口,周弘究竟去了哪个方向,他已经无法弄清楚了。那时,街上警车呼啸,蔡天雷不得不专拣小支路迂回往那个丁字路口返回。他明白,只有重新向丁字路口左边追下去,才可能有一点希望找到周弘。他耗费了足足四五个小时才折回了丁字路口,时间已是凌晨3点多了。这时街上的警车渐渐稀少,蔡天雷沿左边的大街追了过去。在每个岔路口,他都不得不做艰难的选择,往往是走了一段又不得不重新折回。眼看天色将明,他将车停在路边,仔细把这片城市的道路想了一遍。忽然,那条通向新开发区的道路让他的思路豁然清晰起来,周弘一定选择了这条道路,因为那里偏僻,适合与敌人周旋。他沿这条道路追过去,果然看见两辆撞在一起的车子,其中一辆正是周弘的越野车。这时,天色已经大亮,朝阳都已经露出了半边脸了。他刚下车,便听见旁边的楼顶上传来一声枪响,忙拔出枪飞快往楼上冲,冲上楼顶时,才看见“黑狼”额头中弹倒在地上。
  蔡天雷蓦然转身,便看见了出口顶上的周弘。只见周弘浑身哆嗦着单膝跪在地上,浑身都被鲜血染红,他右手用手 枪拄着地,左手却拿着手机听着,神情古怪之极。
  蔡天雷急忙跑过去,边跑边焦急地喊:“周队,你受伤了,我来帮你!”
  周弘听着蔡天雷说着和手机里一模一样的话,将手 枪颤巍巍地举起来对准他,哑着嗓子说:“你站住!不许过来!”
  蔡天雷愣住了,含着泪说:“周队,我知道你当初是被人陷害才不得不为他们做事的。可是你一直也在收集他们的犯罪证据,这个我可以替你作证!现在我们手里就有他们制毒贩毒的证据,我们一起去举报他们,你一定会被从宽处理的……”
  周弘惨然一笑,艰难地说:“小蔡,你不明白……我周弘走到这一步,很清楚自己……犯的什么罪,你不必多说了……只可惜我一世英名,却落得……被人……臭骂……”
  他潸然泪下,硬撑着站起来:“小蔡……我拜托你……一件事情……”忽然,周弘听到手机里传来嘎吱嘎吱刺耳的声音,扭头向旁边看去。
  蔡天雷顺着他目光看去,和周弘相隔约30米的地方矗立着一座塔吊,塔吊上一个人影都没有。正诧异,忽然,那吊臂慢慢扭动起来,上面摇摇晃晃地吊着一个巨大的铁斗。吊臂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巨大力量扭动着,连基座的钢条都扭曲得变形了,嘎吱嘎吱的声音异常刺耳。两人被眼前的情景惊得张大了嘴巴。
  周弘听见手机里吊臂扭动的声音变成了急速旋转的轰鸣声,哐啷一声巨响,便听见自己凄厉的惨叫声久久回荡!
  周弘眼珠突兀,嘴角抽搐,刚要条件反射地跳下出口顶躲避,脚却如生根了一般无法动弹。这时,可怕的一幕发生了:那吊臂倏然像风车一样轰隆隆地飞快地旋转起来,吊臂上的铁斗舞了个大大的圆圈,哐啷一声击在周弘的腰上,周弘惨叫一声,整个人都被巨大的冲击力砸得飞到了半空中,再像短线的风筝一样坠下楼去!
  周弘在半空中模糊听见手里的手机又响了,他瞥见屏幕上显示的是菲儿的手机号码。他凄然一笑,身体便重重地砸在了一堆木材上,兜里马峰的手机蹦了出去,坠落在木材缝里去了。
  这时,朝阳完全跳出了云层,将它柔和的阳光涂在周弘英武的脸上。他大口大口吐着鲜血,听着手里的手机反复响着的铃声:
  “……
  能不能为你再跳一支舞
  我是你千百年前放生的白狐
  你看衣袂飘飘
  衣袂飘飘
  海誓山盟都化做虚无
  能不能为你再跳一支舞
  只为你临别时的那一次回顾
  你看衣袂飘飘
  衣袂飘飘
  天长地久都化做虚无
  ……”
  他眼角里涌出一串泪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眼睛缓缓地闭上了……
  蔡天雷毛骨悚然地看着渐渐恢复原样的塔吊和那吊臂上晃悠悠的铁斗,人几乎要瘫软了。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惊惶地扑到楼顶边,看着周弘在木材堆上痛苦地抽搐,他泪如泉涌!他提着手 枪,跌跌撞撞地冲下楼去,颤抖着抱起周弘哽咽着喊:“周队,你为什么不听我的劝告去自首呢?你,你这是何苦啊!”想到7年来周弘对他如兄长般的关怀和教导,想到7年来他们如亲密战友一样并肩作战,他放声大哭,哭这个曾经的铁血男儿,哭自己失去曾经风雨同舟的兄长!
  过了好半天,蔡天雷才稍微平息下来。他缓缓放下周弘已渐冰冷的身体,擦擦眼泪,从周弘手里抽出他紧紧握住的手机。当查看手机里的通话信息时,蔡天雷的心一阵惊悸,一阵痛楚,上面的未接电话是林菲儿打来的,而紧接着已接听的电话竟然是那个恐怖的“0748”!他身体一阵摇晃,差点从木材堆上掉了下来:这个诡异的号码,它到底要干什么?
  蔡天雷恍恍惚惚地从木材堆上下来,走到了塔吊脚下,仰头看着那并无扭曲痕迹的塔身和那依然微微晃动的铁斗,简直不敢相信是它杀死了周弘!他对着塔基的钢柱狠狠踢了几脚,却只是闷闷几声回响。这时,警笛声从远处传来,警察正往这里赶来了。然而此时,蔡天雷的手机响了,他掏出一看:0748!这恐怖的死神竟突然降临在了他的面前!
  蔡天雷看见身边的塔吊开始拼命地扭曲,四周的建筑开始剧烈地摇晃,如血的阳光在地面上四处奔涌,耳边全是刺耳的摩擦声和轰鸣声。他血红着眼睛,将枪口四下瞄准,又不知道要瞄向谁!他似乎感觉到它就在附近,就在他身边,龇牙咧嘴地向他虎视耽耽!
  十多辆警车冲到了蔡天雷身后30多米外停下,几十个警察将枪口对准了蔡天雷:“放下武器!”
  大家吃惊地看到,蔡天雷将手 枪指着空空的墙角嘶声吼道:“你给我滚出来!”等了半天不见人出来。就在这时,他忽然一扭身,枪口一调,向身后的警察瞄了过来!
  “不要开枪……”向风看见蔡天雷表情诡异,目光恍惚,急忙大声喊道。
  可是,几十支枪同时响了,蔡天雷轰然倒在了地上,全身被打成了筛子,鲜血染红了身下的土地。他木然望着满天如血的朝霞,喃喃道:“你……是……谁……”
  朝阳如血,将这个寒冷的冬晨晕染成心碎的哀伤……
卢楠
 楼主|
卢楠 发表于 2013-4-8 23:27:01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十章 死神再现

本帖最后由 卢楠 于 2013-4-8 23:28 编辑

  蔡天雷被周弘推出了车门,听见山下喊声又渐渐逼近,只好钻进自己的小车,往市区狂奔而去。

  刚进市区,他的手机就响了,是向风打来的。电话里,向风十分紧张和慌乱:“天雷,你在搞什么鬼呀!现在全市警察都在抓捕你和周队……高局长都下命令了,说你们手中有武器,是危险人物,如果拒捕,可以当场击毙……你和周队怎么会跑去德美新欣制药厂杀人了?你们……”

  蔡天雷合上了手机,心里却十分震惊:路扬动作好快,警方的反应也快,快得令人难以置信!按时间来算,恐怕警方现在连现场都还没有出,情况都没有核实,居然就对他们展开了追捕!还有,路扬居然可以在转眼之间调动全市的警力来追捕他们,这招借刀杀人的计谋无疑十分恶毒,这份超人的能量也不得不让人惊叹!他本想直接向高局长汇报情况,可转眼一想,没有他的批准和上报,全市警察是不可能对他们进行全面搜捕的,说不定高局长也是德美手中的棋子。想到这里,蔡天雷陷入了恐惧之中,身边的人,还有可以信赖的吗?

  他想了想,决定给周弘打个电话,提醒他警方已经开始追捕他们了。可是周弘的电话老是忙,根本就打不进去。他掉转车头,向“春水小筑”方向开去。

  当周弘绕到楼房背后去搜索在客厅偷袭他的人时,蔡天雷刚好从小区大门进来,直接乘电梯来到了5楼。在0748号房门前,他惊讶地发现,门牌掉在了地上,而门敞开着,菲儿呆呆地坐在门内,地板上有一滩鲜血。

  他脑袋嗡的一声响:出事了!忙掏出手 枪冲进客厅,将每个房间都搜查了一遍,没发现有人,才走到菲儿面前蹲下来。

  “你是林菲儿吧?”他问。

  菲儿眼神空洞洞的看着旁边,表情木然,似乎没听见他的问话。

  他掏出警官证说:“我是周弘的同事蔡天雷,周弘现在很危险,你必须告诉我他去哪里了,迟了他就没命了!”

  她慢慢转过头来,看了看他的警官证,眼睛里流下了两行泪水:“你……就是蔡警官?”

  他点点头。她哽咽着说:“你告诉我,是谁要杀弘哥?”

  “是德美公司的路扬。现在所有的警察都在追捕周弘,如果他拒捕,会被当场击毙的!所以,你必须告诉我,周弘他去了哪里!”他焦急地说。

  “路扬,原来是他……”她眼里透出怨毒的神情。

  他急得团团转:“林菲儿,你快告诉我周弘去了哪里!”

  她望着地上的鲜血,哭着说:“刚才有人要杀他,他追出去了……”

  他没等她说完就冲出了门去。

  ===============================================================================================

  小区地下车库里,周弘借着其他车身的掩护向自己的车靠近。当他猫着身子贴在了自己车的左侧尾部时,他深吸了一口气,猛地拉开车门,将手 枪指向车内,在确信车内没有异常后,才猫着身子来到驾驶室旁,打开车门坐到驾驶室里。这时,他的手机响了,吓了他一跳。

  掏出手机一看,他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正是那个他以前都以为不可能存在的电话号码:0748!这个被认为是马峰妄想出来的电话号码,如今就真实地打入了他的手机!这个在马峰日记里代表死神之吻的电话号码,就这么赫然出现在他眼前!他的手不由自主地哆嗦起来,难道真如马峰日记里写的那样,它是来通知他死亡过程的?这时,他还听到了另一个手机铃声,似乎就在他的车内!他头皮一炸,将手 枪在车内环指一周,最后,他才听清楚,铃声是从他车内的杂物箱里传出来的。

  他记起来了,车虽然是借的朋友的车,但马峰的手机却被他放在了杂物箱里!原来,他在移交证物的时候,用一款同样的手机,复制了马峰手机里的所有信息,将马峰的手机掉了包,并一直带在身边做继续研究的。

  他被从未有过的恐惧感紧紧包围起来,如果他猜得没错,杂物箱里的手机此刻显示的正是他的手机号码!他颤抖着打开杂物箱,啪的一声,箱盖弹了起来,那部手机就躺在里面,屏幕上闪着绿幽幽的光,显得十分诡异。他伸手抓起了手机,手抖得更加厉害了,他壮起胆子将手机拿到面前一看,手机上显示的正是他的手机号码!

  手机咚的一声掉在了脚下,依然咿咿呀呀地叫着,他却如抽了魂一样,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忽然,他泪如泉涌,他猛然明白,黄富贵为什么会在被带进仓库的时候显得那么恐惧,为什么白斌会在看守所接了个电话就要求周弘给他机会出去,并且眼神里是如上刑场的悲怆……原来,他们都一样接到了死亡通知!周弘明白,自己的生命走到尽头了,自己曾经的满腔热血,就会在这几天抛洒在这个喧嚣城市的某个角落里了!

  他擦擦眼泪,弯腰捡起马峰的手机,将它和自己的手机并排放在仪表台上,然后发动了汽车。出了车库,他望了望菲儿房间的窗户,狠狠心,将车开出了小区大门。

  在斜入马路的时候,他忽然从后视镜里看见一个穿黑色风衣、戴黑色帽子的人低头快步向他走来。他看见那人插在口袋里的手取了出来,手里竟然是把带消音器的手 枪。他吃了一惊,脚下油门一踩,车呼地冲了出去,一颗子弹射在了车门上,发出当的一声脆响。他从后视镜里看见那人满脸缠着绷带,一瘸一拐地向旁边一辆车跑去。周弘咬着牙,黑着脸,脚下又是一脚油门。这时,那辆小车已经从后面飞快地向他追来。

  周弘知道这个人就是今天出现在制药厂的路扬的手下“黑狼”,也是刚才在菲儿房间里偷袭他的人。这个“黑狼”身手敏捷,是个难应付的角色,但他并不害怕,自己也是警校八七届毕业生的枪械、格斗、越野三项全能冠军,对付这样的人还是绰绰有余,他只是不想在这闹市区和“黑狼”进行较量,否则,引来大批警察对他自己也不是好事情。看那车紧追不舍,他冷笑了一下,在丁字路口向左一转,向郊区驶去。

  仪表台上的两部手机都安静了下来,可隔了几秒种,又重新响了起来。他无暇理会,只将油门踩到极限,风一样向前飞奔。

  两辆车一前一后风驰电掣地渐渐驶离了闹市区,进入了正在开发建设的新区,路开始坎坷不平,两边出现的是一幢幢未完工的高楼和一座座高大的塔吊。这时,“黑狼”开始探出头来向他射击,子弹不停地射在车壳上,周弘却毫不理会,在手机铃声里地继续大油门狂奔。忽然,他的车熄火了,怎么打火都无法重新启动马达。他急忙刹住车,抓起仪表台上已经安静了的手机,打开车门滚到了路边一堆木材后面。后面那辆车来不及刹车,哐的一声撞上了他的车。

  借着微弱的月光,他将枪口死死对着那辆车的车门,车门开了,一个黑影一闪,他的枪几乎同时就响了,“黑狼”痛叫了一声就没了声息,地上也不见人影。他暗骂了一声,转身借着一堆堆木材向一座未完工的高楼移动过去,他要把“黑狼”引到楼房里,利用有利地形将他击杀。

  闪进楼房底层的水泥柱子后面,他用自己在警校练就的超强夜视能力迅速找到了楼梯口,再悄无声息地窜上了二楼。这一楼尚未砌墙体,太开阔了。正犹豫时,他看见外面脚手架上人影一闪,忙举枪瞄准,“黑狼”却飞快地翻上了三楼。他无声无息地继续往上跑,可每到一层楼总比“黑狼”慢了半拍,心里不得不佩服“黑狼”的本事。他知道“黑狼”是想借脚手架比他更快一步到达顶楼,再向下反制他。于是不再打算在脚手架上将“黑狼”击毙,只一个劲儿往上冲,因为最顶上的几层脚手架已经拆除,“黑狼”不可能继续徒手向上攀登。

  一口气冲上了楼顶,周弘在楼顶出口处贴着墙壁蹲下来,屏息静等“黑狼”自己送上门来。果然,他听见了“黑狼”微弱的喘息声越来越近了,忽听咚的一声响,他的枪响了,一颗子弹却擦着他的头皮飞过。他急忙闪回墙后,才明白刚才那声音是“黑狼”扔的砖头发出的,更是不得不佩服“黑狼”的机警和狡诈。一时间,两人互相忌惮,在黑暗里谁也不敢动。

  这时,他感觉到自己的右臂和左肩的伤口开始剧烈疼痛起来,经过简单包扎的伤口又开始出血了。而从“黑狼”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声里知道他这个时候也不好过,因为周弘至少击中了他两次,受伤也是不轻的。两人对峙了一会儿,“黑狼”终于忍不住了,一步一步往楼下退去。周弘听他脚步声渐渐下去,才将紧张的神经暂时松弛下来,咬牙将包扎伤口的布带再紧了紧。

  望着天空模糊的月影,周弘眼前闪现的是菲儿的泪眼,他不知道自己能否活着走下这幢高楼,但死亡通知已经发来,也许这里就是他生命的终点。他忽然后悔今天对菲儿那么冷漠无情,即使她真给他下了药,那也是被逼的吧,路扬可能一直都控制着她,想想路扬的手段,她一个弱女子又怎么能撑得住?

他掏出手机,含着泪忍着剧痛向菲儿发了条短信:“菲儿:也许就在这几天,我将离开这个我已经厌倦了的世界。我不害怕,死亡对于我来说,是一种最好的解脱,所以你也不必为我悲伤。这个世界没有我可以留恋的东西了,只有你让我无法割舍。希望没有我的日子,你好好保重自己,坚强地活下去。如果有来生的话,请让我早些遇见你,那样,我就可以在你耳边说出那句今生最想说的话:我爱你……”
卢楠
 楼主|
卢楠 发表于 2013-4-3 00:10:15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九章 步步惊魂

  说时迟,那时快。周弘急忙撤手,那剪刀当地一声绞上了他的手 枪,震得他虎口发麻,剪刀却在枪筒上飞快地旋转绞动着,发出刺耳的吱吱声;而后边的剪刀已破空而至,离他胸口仅有一寸的距离了。

  却听砰砰两声枪响,方厂长后脑勺中弹,扑通一声栽倒在地上,气绝身亡;而射到他胸口的剪刀亦应声弹了出去,擦着一个警卫的头皮飞过,嗵地一声深深地刺进了围墙边的一棵槐树树干上,尾部还剧烈地颤动着。原来,周弘的手 枪被剪刀绞动得几乎脱手,手指便扣动了扳机,当场击中了方厂长;而击开他胸前剪刀的子弹却是从右边的仓库通道里射出的。周弘急忙趁机蹲下身来,心中暗暗心惊,一边向仓库通道里望去,却发现蔡天雷蹲在通道里,借通道壁向警卫射击。

  这时,路扬已是暴跳如雷,“黑狼”端起微型冲锋枪,和20多个警卫一起向周弘和蔡天雷射击。霎时间枪声大作,子弹击在车身上,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周弘躬着身子拉开车门,嗖地已声窜了上去,蹲在椅子前面扭动了钥匙。越野车发出一声怒吼,在原地打了个旋儿,掉头向通道口冲去,几个没反应过来的工人和警卫被撞得飞了出去。

  蔡天雷正凝神射击,忽然见越野车嘎地一声横在了通道口,车门被打开了,周弘示意他上车。蔡天雷一个前滚翻到了车门边,猫腰便窜进了车里。

  周弘蹲在椅子前的空隙里将油门一踩,方向盘一旋,车子呼啦一声又来了个神龙摆尾,把冲上来的几个人撞了出去,就咆哮着向大门冲去,子弹嗖嗖地不断飞来,将四周的车窗打得像筛子一样。

  路扬脸色铁青地看着手下乱作一团。他身边的“黑狼”一个箭步窜上来,一跺脚,飞身落到了车顶上,倒提着微型冲锋枪使劲砸向挡风玻璃;“剪刀手”却向旁边一个腾越,落到车的右侧,再跳起来,半空中一扬手,一把金剪刀噗地一声扎在了周弘右臂上。周弘只是皱了下眉头,继续开车向大门闯去。

  这时,“黑狼”哐啷一声砸碎了挡风玻璃,将枪口伸了进来。蔡天雷眼疾手快,对着枪筒就是一枪,震得那枪筒反弹回去,对着天空就是一梭子弹。周弘立刻踩下刹车,“黑狼”稳不住身形,砰地一声摔在车头,又骨碌骨碌地滚到了车前面。周弘再下一脚油门,车怒吼着向“黑狼”轧去。“黑狼”眼看不妙,抱头往旁一滚,车身贴着他屁股冲出了大门。

  周弘稍微直起身子看前方道路,子弹从后车窗不断飞来,贴着耳边飞过。他毫不在意,脚下不断加油,车一会儿就冲上了半坡,身后的喊声和枪声也逐渐稀少了。

  蔡天雷直起身子坐到椅子上,看看周弘手臂上的剪刀,再看看他毫无表情的脸,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

  车上了岔路口,蔡天雷鼓起勇气说:“周队,你自首吧。”

  周弘猛地踩下刹车,蔡天雷措手不及,胸部撞到了前面的杂物箱上。周弘黑着脸说:“下去!我们不是一路人!”

  蔡天雷还想说什么,周弘伸手打开了蔡天雷旁边的车门,一掌将蔡天雷推了出去,再重重地关上门,扬长而去。

  ==============================================================================================

  林菲儿这一个整天都没出去,呆在屋子里发呆。

  周弘昨天很意外地没来她这里,她有些担心,今天上午打电话过去他也不接。她敏感地意识到,周弘要么是出事了,要么是对她产生了怀疑,这两种情况都是她不愿意看到的。而从昨天早餐时候的情景来看,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对她产生了怀疑。

  想到自己为了复仇,这么多年来一直对几个男人引诱逢迎,虚情假意得自己都麻木了,眼看着自己掌握了越来越多的内幕和证据,就差路扬的德美公司制毒贩毒的证据了,这是她和两个姐姐多年来做梦都想得到的!可是,现在到了要用周弘的性命来换取路扬更彻底的信任时,她为何这般心碎和不舍?

  其实,也是这个时候,她才真正明白自己是爱上周弘了。以前只觉得周弘英武而不乏温柔,粗犷而不乏细腻,和他在一起有被温柔呵护的感觉,有激情而羞涩的情感浪潮,她以为那仅仅是从生理需求而产生出的感觉而已,与爱情却是毫不相干的,因为他们之间不可能产生爱情这样的东西。然而,爱情,它确实就这么来了,毫无征兆,毫无思想准备,虽然这种爱注定毫无结果,可它已经像毒品一样蚀入了她的骨髓!她不知道这爱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是从他为她第一次笨拙地梳理头发,还是他在病床旁为她洒下的男儿泪水?是他出差时日日准时的问候,还是他亲手为她点亮的生日蜡烛?……这么多年来和他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都在记忆里深深埋着。

  她哭了,为自己浮萍般的命运,为自己无奈而心碎的爱情!

  正在她自怨自哀的时候,传来一阵轻微的敲门声。她吃了一惊:“难道那个路扬又来了?”忙定定神,拢拢头发,凄然一笑,不得不强打起精神去开门。

  打开门,门口赫然站着的是周弘,他脸色苍白,左手紧紧捂着右臂,手指缝里隐隐渗出血迹来。她急忙扶着他到沙发上坐下,从卧室里找出了医药箱。当她卷起他的袖子时,她惊呆了。那是一个桃核大小的伤口,似乎是被锋利的刀子剜去了一块儿肉一般,伤口很深,不停地向外涌着鲜血。她找来一条布带将他的手臂扎紧,再颤抖着手用酒精为他清洗伤口,一边哽咽着问:“怎么弄成这样啊……”没听见他回答,抬头看了看他的脸,只见他咬着牙,毫无表情地盯着茶几,看都不看她一眼。她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啪嗒啪嗒地滴在他手臂上。他浑身哆嗦了一下,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她的泪水。

  伤口包扎好了,她抹了抹泪水说:“弘哥,你的伤口很深,我送你去医院吧。”

  他慢慢放下袖子,语气生硬地说:“不用了,我马上要走的。”说罢就站了起来,头也不回地向门口走去。

  菲儿呆住了,看着他走到门口,终于控制不住自己,丢下医药箱,跑过去抱住他,放声大哭起来:“弘哥,别丢下菲儿……”

  周弘浑身一震,木木地站着,心里像刀割一样痛。他含着泪说:“我走的是条不归路,你怎么可以和我同路?”

  菲儿抱得更紧了:“菲儿不管,就是刀山火海,菲儿也要跟你在一起……”

  他转过身来,爱怜地望着她:“傻菲儿,男人玩的是真刀真枪,你不该掺和进来的!”

  她仰起头,勇敢地望着他:“菲儿是弘哥爱人,菲儿要和爱人共赴艰险……”

  他颤抖着抹去她脸上的泪水,痛苦地说:“你那么在乎我,又为什么要给我下药?还是做我的敌人吧,那样你才可能生存下去的……”

  忽然,一声轻微的响声让周弘警觉起来,他一把将菲儿拽到了身后,拔出手 枪对着客厅。这时,天色已经暗下来,客厅里十分昏暗,周弘示意菲儿开门出去。菲儿蹲在地上,哆嗦着手去拉门把手。就在这时,一个黑影从屏风后面窜出来,砰砰两声,周弘连开了两枪。那黑影闷哼一声,滚到了旁边的屋子里,这时,周弘的肩膀也一阵灼痛,显然对方使用了消音手 枪,他的肩膀也中弹了。他忍着剧痛窜到旁边的房门边,贴着墙壁,猛然按下墙壁上的开关,屋子里顿时被灯光照得雪亮。他扑倒在门前,向屋子里又是连发两枪。这时,他看见屋子里窗户上人影一闪,忙爬起来追上去向窗户外一看,一个黑影已经沿着水泥雨棚板闪进了右边的拐角里,窗台上只留下几点血迹。

  他转身就穿过客厅,跑进另一间卧室,打开窗户一看,哪里还有人影?却见一边的墙壁上有条粗大的下水管道,知道那人沿管道逃跑了。

  他来到客厅,蹲下身来,对门边瑟瑟发抖的菲儿说:“菲儿,你看见了吧?现在不知道有多少人要你的弘哥的脑袋,你还敢跟着我吗?”

  没等菲儿回答,他把自己胸前的第二颗纽扣扯了下来,放到她冰冷的手里,看着她惊恐万状的眼睛说:“菲儿,弘哥从没要求你干过什么,现在弘哥只托付你一件事情,帮我保管好这枚纽扣,我处理完一些事情后就回来取。如果我回不来了,你就把它交给我们分局的蔡天雷吧!”说完,他拉开门冲了出去。

  就在他拉开门的时候,一个东西掉了下来,在他脚边打了几个旋儿才停下来。定睛一看,竟然是上边的门牌。瞧着那“0748”几个隐隐透着血色的字样,周弘心里一阵发毛。

  挨着的几户人家听见枪声,都悄悄从门缝里探出头来张望。周弘将警官证一亮,嘶吼道:“警察办案,各家各户关好门窗,好好呆在屋里!”吓得几个脑袋一下就缩了回去。

  周弘乘坐电梯来到底楼,便有几个保安跑过来,神情紧张地盯着他手里的枪。周弘只得再次亮出警官证:“警察办案,请不要妨碍警务!”保安几个都傻了眼,他们不明白这个做建材生意的怎么一下变成警官了。

    周弘围着大楼转了一圈也没见那黑影,知道他已经跑了,就收起手 枪,望了望菲儿房间的窗户,转身向小区地下停车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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