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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日总是祭雨绵绵,和着凭吊的沉重,生生成就一幅“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的清明上坟图来。
这一季清明前夕,不待雷呼电引,温度便骤然降了下来,不知什么时候就下起了雨,淋淋沥沥的雨丝如泪光般透出一种苍凉,让人添几分“凄风苦雨”的感慨。
自古来,清明逢雨总让人有更多“断魂”的哀伤。清明日,人们揣着虔心,不避风雨来到墓地,或祭奠始祖,或拜谒英烈。藉清明之雨洗涤所有凡尘,去和先人亲近,与亡灵沟通,以求得庇佑。由点点滴滴的雨声,领悟到“前尘往事成云烟,消散在彼此眼前”的苍凉,生出“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的感触。更有壮怀激烈之士在引发对先人的怀思故念之时还引出了几多忧国忧民的博大愫怀,当年陆放翁就以“忽闻雨掠篷窗过,犹作当时铁马看”的爱国激情吟诵出“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的刻骨忧患。古时的清明雨虽也是春雨,却多被渲染成了“离人心上秋”的情愁。
而今清明时节,缅怀先人的同时,人们更多的是珍惜现时的快乐。春雨润物无声,唤醒万物,清明雨如同一份情感叩响心扉,让人多的是“感动”和“感恩”。而“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的遐想,更让人愿意将三春灵雨与爱情、甜蜜、繁花硕果结合在一起。
春雨催花发,春花奉伊人。昨日还只是蓓蕾,一夜春雨,今日便鲜花绽放,不日将结出小小的果实,就有一种“五风十雨升平世”的感受。见状,则爱者以拥,忧者以喜,困者以豁。而花奉伊人,乐意尤为。
所以,“清明时节雨纷纷”,而今的“行人”大多已不再为之“断魂”,清明雨原本就可以看作是一场令人愉悦的春雨。清明节,让生者有了一次相聚踏青的时机。置身雨中,极目青郊,烟雨中的松涛柳絮更显清新滴翠,生意盎然,让人品味了山川的秀美。路间摇曳若荷的雨伞下疾徐不一的行人,因为霏微的春雨更显韵致,还让人领略了 “雨中春树万人家”的农家春景。而春雨过后,便是姹紫嫣红,令人神清气爽。
自然,清明雨依然勾人思绪,引人遐思。只是今人的遐思里更多的是感受了这一场春雨对生者的一种洗礼,春雨的澄澈让人由躁动不安归于清心静宁,使一颗勉怀之心得更多清灵的感悟。而以心换心,就可以由“潇潇春雨垂天幕,权当祭幛吊先人”之虔心换 “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之壮怀,由“甘霖普降”想到“稻香千里”,想到“鹅湖山下稻虾肥,家家扶得醉人归”的畅快,于是心情坦荡,重负释然。若还有“先天下之忧而忧”之豪气,最终所得的亦多是奋发作为的激情。
“好雨知时节”!而今看来,清明雨应具更多灵性。所以,当清明雨纷落之际,除了希望这一场春雨能濡润长眠地下的亲人,让他们安息在另一个世界里,更希望春雨能滋润了生者的心灵,让现世的生活有更多的无虑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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