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  伤心的决择

     吴波近来和一个台湾客商做一笔更大的生意。他要以六亿伍仟万人民币的价格把云仙洞卖掉。这笔生意经过半个月的谈判最终达成协议。吴波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李莎，他的妻子感到非常吃惊。她看着自己的丈夫对做他出这样大胆的举动心里十分恐慌！她问道：“这能成吗？你不怕别人说三道四？你爸爸和云仙洞的人知道了可怎么办？政府发现了可怎么办？他们会同意你这么做吗？吴波，我好害怕！你不会有事吧？……”吴波笑道：“李莎，我就知道你会提出这些问题。其实这些问题我早就想到了。我们俩在国内已经无法生存，只有走这条路了。这是唯一的选择。再说这个台商很有钱。他会把云仙洞打理得更好，让家乡的人过上最幸福的生活。我很快就会把我们的出国手续办好。我要带你到加拿大，然后加入美国国籍。这位台商的叔叔就是美籍华人，一切手续都由他来办理，请放心。只要我们离开这个国家，就不怕发生任何事情了。党头书记，政府任何人也奈何不了我们。到了美国我要让你的才华在西半球发展起来，让你成为一名世界级的歌星。我要把这笔钱全都花在在你身上。我要让你红遍欧美，红遍全世界。到了美国以后你还可以受到更高级的音乐教育，聘请更好教授专家专门指导。你的基础很好，我希望你有这样的信心。”李莎问：“亲爱的丈夫？这能成吗？云仙洞能轻易卖掉吗？”吴波笑道：“怎么不能呢？我是云仙洞的总经理。我说了算。当然也不能叫卖。如果台商在云仙洞占有百分之五十以上的股份他就有绝对的权利当上公司的总经理。云仙洞不就是他的了吗？这个台商的弟弟在美国有几百个亿的资金。这点钱算不了什么。亲爱的，别担心。我们已经谈妥了。他接受了云仙洞就会给它注入更大的资金。就会让它更有特色，更全面地发展期来。”李莎听了不能不为丈夫为自己安排的前程感到欣慰。可她仍然觉得这里面风险太大了。如果一旦露出破绽，灾难将会降临到丈夫头上。所以，她每天更加提心吊胆，心老是咚咚咚地乱跳，在家里坐立不安。这种不安将直续到他们平安到达美国以后才会停止。可是美国何时才能到呢？他俩何时才能坐到华盛顿自己租的房子里呢？她知道丈夫这几天正在外面加紧办这件事。可这件事能办成吗？他们能顺利登机吗？现在又是谁在给他办这件事？这个人可靠吗？总不会是个骗子吧……她一会儿来到窗口眺望一下杭州这个美丽的城市心想：杭州，我的祖国，我们很快就要和你告别了。也许十年、几十年、也许永远也回不来了。祖国，不是我要离开您，而是我在这里无法生存了！请你饶恕我们吧！让我顺利地到达美国……一会又想到这里面困难重重，风险很大，吴波的理想能不能实现她又十分担忧……一会儿又想到她将要告别她的母亲和弟妹以及自己的同学同伴又十分惆怅和眷恋。她想把这件事告诉她们让她惊喜一下，可又觉得不妥，唯恐走漏了风声对自己出国不利。她心里七上八下拿不定主意。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不过等他们在美国安顿下来以后一定想办法把母亲和弟妹也接到美国去。

   吴波计划在贰零零九年九月十号下午四点钟从广州机场起飞，先到加拿大然后再去美国。他把一切手续都办好了。他心里非常喜悦。在第一天晚上他给他的明镜大姐打了电话。在离开祖国之前他第一个放心不下的就是给他在经济上有过很大贡献的明镜。他还十分眷恋着她，他也很爱她。在这即将长久分别的日子里他不能不对她说几句知心话。他高兴地对她说：“我亲爱的大姐！可能我很快地就要离开你了。在离开之前我唯一丢心不下的就是你。因为你对我的帮助太大了。你无微不至地关怀我、照顾我，还有你的感情，你的无私地奉献使我终身难忘。你既是我的一位大姐，又是一位可尊敬的长辈……大姐，母亲，我已经将云仙洞以六亿伍仟万人民币的价格卖给一个台商。可能你听到这件事一定很吃惊！但是我不能不这么做。这都是党头书记逼迫的结果。我要让他在这件事情败得很惨！我知道你听了这件事一定很伤心！因为今后我们两个人很难见面了。不过，亲爱的！我永远不会忘掉您！请您放心。等我安排好了以后会想办法让您也到美国来。我们在那里一块儿生活。我要让你日子过得更快乐、更幸福。亲爱的大姐你是我的救明恩人。我一定不会忘掉你的大恩大德！好啦，不说这些，请大姐保重……”

    再说王明镜在这件事上不能不感到吃惊、害怕。她觉得吴波在这条危险的道路愈走愈远。她很伤心。他到了美国不一定能生活得很好。他在国外一定会受苦，她不能不心疼。她劝他说：“吴波，能不能不去美国。再说我也舍不得让你走的那么远。在国内我们至少还能经常见面。你走了我可怎么办？我真的舍不得您！请您留下来吧！我需要您！我离不开您！你没有钱我可以给你。你为什么要去美国呢？”她说着便哭了。“我希望你回去和你爸爸和好，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只听吴波说：“亲爱的大姐，请不要再说了，我的主意已定，决不悔改。我已经把机票都买好了。明天下午四点钟我们从广州机场起飞，先到加拿大，然后再去美国。亲爱的大姐，您以后想我就到美国来。现在的交通很发达，用不了十几个钟头就来了。我在这里等你。你来了以后我们可以尽情地玩。你礽然是我的好姐姐，亲姐姐。我一定好好服侍您！我请您放心！”明镜听了以后心想：你想得倒美！我不能让你的阴谋得逞！我帮了你那么大忙，花了我很多钱。你事业成功了。把我甩了一走了之！没那么容易！你走了我怎么办？我是不会让你走的。再说明镜是一个中国人。她虽然和吴波有着深厚的感情，但是她的情人现在带着国家巨额财产到外国去，让人民这么一大笔财富流失，她的心里不能不感动内疚。再说这是犯法。他将会受到法律的严惩。她很心疼。但又想到吴波能把这么重大的秘密告诉她，足见他对自己的信赖。他知道她不会举报他，她不会坏他的事才告诉她这件事。在国家利益和私人感情上如何选择明镜十分为难。不阻拦不举报对不起国家。而且自己丈夫还是市长。他带走的钱还有政府拨款和她的捐赠。这些钱本来是用于云仙洞和新农村建设的，而他现在却要把这笔钱花在美国，让美国人去享受她心里更不自在。何况他在感情上背叛了自己。让她非常生气！如果举报吴波必受到法律的制裁，这不是又害了他吗？她能让自己的情人受这样的苦吗？明镜左右为难，在自己屋里走来走去……最后她决定去云仙洞一趟，把这件事情告诉党头书记。她知道他会有办法的。

    从云仙洞回来以后她又感到非常不安。她觉得自己对不起吴波，自己做了对不起他的事了。可是她又觉得自己心里很平静。虽然对不起吴波，但对得起党和人民。她觉得自己做了件无尚光荣的事。她知道党头书记会做出选择的。他一定不会让他儿子的阴谋得逞。她虽然没有向公安举报，但她知道给喜生说和对公安举报是一回事。而且还能让他的情人明白向公安举报他的人是他的爸爸而不是她。这样吴波对自己的印象会好一些。他或许不会怪罪自己，由于有这样的想法，她又忽然想起来自己应该把这件事告诉吴波，说她把他出国的事给党头说了……明镜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忽然会有这样愚蠢的想法。她既不想让国家财产受到损失在自己丈夫和政府面前立功，又不愿意得罪自己的情人。这样自相矛盾的做法只有女人才想得出来。她想两头装好人。所以她在给吴波谈这件事的时候一点后悔的感觉都没有。吴波知道明镜把他出国到事对爸爸说了非常生气，还把她骂了一通。但王明镜心里很高兴。她没有觉得自己不光彩。

    在云仙洞喜生立刻把这件事告诉了大家。美丽、玉凤、梦姣、梦兰、才旺、玉刚、宋春都非常着急，他们的两只眼睛都盯着党头书记。他们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他的身上。他们也相信他会做出明智的选择。可是喜生把电话拿在手上迟迟不肯去按110这个号码。忽然电话铃声响了。只听见电话里传出一种哭喊求救的声音，那是李莎在求他说：“亲爱的爸爸，你千万别报警！我们再过两个小时就登机了。我求求你！我现在跪在广场向你磕头！我希望你放过我们！你让我们顺利到达美国吧……”只听吴波在电话里也哭着喊道：“爸！我求求你饶过我！你千万别报警。你一报我就要进监狱，我就要坐牢，我这一辈子就完了。爸！你可怜可怜我吧……”党头书记眼里立刻淌下了伤心的眼泪。他的手开始发抖，他的心象刀割一样……可是他又往身后看了一下，六七双期盼的眼睛正在盯着自己。他们担心的是云仙洞的命运……担心国家财产的流失，难道自己能为儿子的幸福而不顾人民和国家的利益吗？想到这里党头书记终于拨通110电话。

   吴波在广州机场被逮补了。

   喜生终于把自己的儿子送上了法庭。吴波也受到应有的制裁。他也尽到了一个党员的责任。他无愧于党，无愧于人民。他这一举动也受到党和政府的表扬和奖励。他为国家挽回七个多亿的经济损失。当年他被评为全国劳动模范，被选为人大代表。这些荣誉的取得他当然很高兴。可是也有人在背后说：

  “你们瞧！就是这个老家伙把自己的儿子送进了监狱！”

   听了这句话党头书记的心里总觉得不太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