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事新近买的一部手机出了点问题，他说还是品牌机呢。他去了手机大卖场二楼维修部。我和另一同事在外面等候，许久未见他下来，就上二楼去找他。

上得二楼，里面柜台满满当当，出售手机及部分小型电子产品。每经过一柜台，内里的促销员放出的招呼都十二分得热情。

同事正在一柜台边立着，旁边有男女正在比划着什么。

近前，见一个约30几岁的女售货员一手抓着一部新手机，一手指着自己半露的胸脯，不断地眨着眼睛：

“你说250？喂，我问你，你是不是在说我是250啊？”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一个衣着简朴的瘦黑的个头不高的30岁左右的男子赤着脸急辩。听口音他是外地人。

“那你说什么250！什么意思啊？你就直说我脑子不好得了！我们都说好了价钱，你说300元，我也认了！现在你说什么250！这多难听啊！”女子的声音很尖利也很高亢。

“我们没这意思！我们、我们只是还价！”瘦黑的男子身旁一个同样黑瘦的年纪小一些的男子支吾着凑上来说道。

看着两个男子侧身要离开柜台的意思，那个女子赶忙伸手拉着他们：“来吧！来吧！小伙子，大帅哥，我认了！一档生意搅到现在！288！图个吉利！算是送给你！好吧！不要说什么250了，多不好听！”

闻此，两个男子又转身贴近柜台，接过那手机重新翻看着。手机外观看上去确有些诱人。掀开后盖，抠着一大块电池板。

“好用的！你看，这么漂亮的机身，超宽屏超大电池板，闪闪亮亮，还另送你一块电池哩！能赚你什么钱啊！回去可要多多给我们宣传宣传介绍介绍哦！”

女子一边麻利地倒腾着手机配件和手机包装盒，一边麻利地叨着话。

这时又过来一位女售货员，手里捏着一块手表。

“诺！还送一只手表！这只表也值几十块钱吧。算你走运，赶上促销活动！不然，哪有什么手表送你？”

“依你这个人的态度，这手表不能送！”

“手表不给你了吧！啊？不给！不给！嘻嘻！”

“算了算了！给你吧！”

两个女子边摆弄手机手表边轮番翻唇，脸色忽阴忽晴。

两个男子只是一个劲地咧着嘴陪笑，好似占了人家一个大便宜而有些愧有些不好意思呢。

年纪大一些的男子从腰袋里掏出三张“老人头”，那女子一把抓过。

“这手机保多长时间？”男子嗫嚅着轻声问出一句。

“半年！”女子干劲利落地把包装好的手机连着手表递了过来。

两个男子下楼了，我们也跟着下去。

那个黑瘦的年纪大一些的男子向身旁大楼的墙边走去，那里立着一个与他差不多身高衣着朴素也有些黑的女子，女子背着一个幼小的娃儿。女子见男人走了过来，也迎了上去。

“买好啦？漂亮不？我瞧瞧！”

男子掏出手机，颇有些喜悦地拿给女子看。

“边走边瞧吧。”男子背起女子身旁体形较大的电动玩具警车。

“走，前面有家彩票站，我们去买两注！”年纪小一些的男子拎着一方便袋食品抛出一句话来。

三个人走进了人流。人流把他们包围。

看着他们渐远的背影，感觉他们似乎永远也融不进这城市的人流里，总是那么醒目地在人流中浮起沉下再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