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儿们姐儿们（乡村小小说四题） 

       杨 友

    1 杏月和桃月

    2 月光下的小桥

    3 母鸡下鹅蛋

    4 仨娘儿们

                                杏月和桃月

　　暖融融的春风吹进院子，杏月嫂就开始忙碌起来。她先把院子里的杂草清除干净，然后就准备翻土做畦种菜。农家女人都会精打细算，一方小小的院子种上各种各样的蔬菜，莳弄好了不仅可以满足自家食用，吃不完还能拿到集市上卖些零用钱。杏月嫂把院子收拾干净后，就在与西院桃月嫂家院子的分界线上刨了一道沟，用树枝夹了一道篱笆栅子。

　　杏月嫂刚把篱笆栅子夹好，西院的桃月嫂就走过来了。桃月嫂站在栅子的一头使了个木匠单眼吊线儿，忽地一股火就冲上了脑门儿——这篱笆栅子就像一张弓似的，好大一个“弓背”朝她家这边弯着！桃月嫂就气汹汹地对杏月嫂说：“你睁开眼睛看看，有你这么夹栅子的吗？欺负我老实啊？”

　　杏月嫂一听就觉得这话挺扎心，但她还是忍住没发火，不声不响地用眼睛一照量，栅子的确不直。她本想给桃月嫂道个歉，然后拆了栅子重新夹，可想想桃月嫂的话也实在噎人，道歉的话一岀口就变了味儿：“栅子是有点儿弯，我也不是故意要占你的小便宜，胡子上的饭粒儿还能吃饱人哪？”

　　桃月嫂嘿嘿冷笑道：“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不是故意的、不想占小便宜，为啥那‘弓背’不朝你家那边弯？犯什么迷糊？你把栅子拆了啥话没有，要是不拆我可就不客气了！”

　　话挤到这份上，杏月嫂就觉得下不了台阶，想让这个茬儿也不能让了！于是，便把胸脯一挺说：“我就是不拆，看你能怎么样？”

　　桃月说：“好，你不拆我拆！”桃月嫂说着就动了手，三下五除二就把篱笆栅子全部给拆了。杏月嫂当然不是省油的灯，扑上去就把桃月嫂推了个跟头！桃月嫂站起身猛地反扑过来，两个女人动起了手脚撕打起来，长胳臂抓得头上青丝乱，尖指甲挠得粉面溅血红，你来我往打得一蹋糊凃。多亏众乡亲赶来硬是把两个人拉开。

　　篱笆栅子被拆除了，杏月嫂恶气不岀，背后就暗暗地想主意。几天后，她到集市上买来了十几棵梨树苖，在挨边界线一尺远的地方栽了一行梨树。桃月嫂一看，心里就骂杏月嫂太歹毒！这十几棵梨树要是长大了，上头树冠挡住她家半个院子的阳光，地下的树根扎过来，她家这院子还能长菜吗？可是，树栽在人家院子一边，总不能像拆篱笆栅子那样拔人家的树苗吧？桃月嫂当然不甘心受这份窝嚢气，她也在暗暗地琢磨道道，反正你不让我好，我也让你好不了！第二天，桃月嫂拿起锹镐，在挨边界线她家这边半尺远的地方从南到北掘了一条深沟。杏月嫂的梨树苗离这条深沟很近，那条沟就如同开膛破肚一般，风吹日晒，土里的水分全跑光了。没过几天，那十几棵梨树苗就干死了七八棵！杏月嫂一见恨得直咬牙，没想到桃月嫂竟想岀这样的损招儿！可是，那沟挖在人家那一边，杏月嫂干瞪眼，没辙。

　　桃月嫂看着杏月嫂的梨树苗一棵棵的干死了，心里乐得直发痒。那几天，桃月嫂进进岀岀嘴里哼着小曲儿，哼得有腔有调，韵味儿十足。没想到就在她十分得意的时候突然岀了意外——手指上戴的金戒指不见了！翻江倒海地找也没找到，桃月嫂急得上了火龙山，一连两天没吃饭，第三天就病倒了。男人像哄小孩子似的安慰她不要着急上火，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过些天再给她买一只新的。左邻右舍的婶子、大娘们也劝她想开些，说金戒指再值钱也不如身体要紧……桃月嫂琢磨琢磨这些话确实有道理，金戒指丢了，再把身子闹坏了岂不是更让杏月嫂称了心愿？不行，一定要争这口气，说什么也不能让她看热闹！心里这么一想，“病”也就好了大半。这天，桃月嫂在院子里闲走，走了几个来回，突然发现两家边界处的一块土坷垃下面有个闪光发亮的东西，桃月嫂走过去拾起来一看，竟是一只金戒指！再仔细看看那金戒指的样式和花纹，正是自己的那只！金戒指失而复得，桃月嫂高兴极了。

　　几天后，桃月嫂换衣服，从衣柜中拿出一件桔黄色女式西装穿在身上，两手随便伸进口袋里便摸到一件东西，掏出来一看使她顿时惊得一愣——原来是一个金戒指！和手指上戴的一模一样，分毫不差！桃月嫂两眼痴痴地望着两只金戒指，那颗心就扑腾扑腾地狂跳起来……在全村的女人中只有杏月嫂的戒指和他的金戒指完全一样啊！过去她和杏月嫂关系好，那金戒指是她俩结伴去县城金店共同商量着挑选的，两只金戒指的样式、花纹、成色、重量完全一样。现在，两只金戒指都到她手里了，实实在在让她感到莫名其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桃月嫂默默地想了好半天，突然睁大了眼睛，浑身痉挛般地颤抖起来，转过身一口气跑到了东院杏月嫂家，一头扑进杏月嫂的怀中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杏月嫂，我对不起你呀……”

　　杏月嫂如同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这个对头冤家今个儿是怎么了？

　　桃月嫂声音颤颤地说：“杏月嫂，你真是菩萨心肠啊……咱姐妹俩那场架全怪我，嫂子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我丢了金戒指，心里上火病倒了，嫂子你不但不记我的仇，反倒心疼我——你把自己的金戒指放在我家院子的边界上，故意让我捡到……要不是我自己的金戒指找到了，嫂子的这片苦心就要埋没了……嫂子，你这份情谊我永远也忘不了，今后我一定要像嫂子一样做人……现在，我的金戒指已经找到了，嫂子的金戒指也该物归原主了……”桃月嫂说着把两只金戒指托在手上，拿起一只小心地戴在杏月嫂的手指上。

　　杏月嫂呆愣愣地看着自己手上的金戒指，两行热泪刷地流了下来……其实，杏月嫂跟本没有把自己的金戒指故意丢给桃月嫂，因为她自己的金戒指被她弄丢了，这两天她正为丢了金戒指而着急上火呢！没想到桃月嫂把金戒指送上门来，还说了那么多感激的话，她感到心里有愧呀……但杏月嫂却不想把事情说明，两个人好不容易又好起来了，无论如何也不能把这种好心情破坏了……杏月嫂就暗暗地下决心，往后一定诚心诚意地跟桃月嫂处好，一定要对得起这个美好的“误会”……

当天，杏月嫂就把几颗活着的梨树苗刨掉了，桃月嫂也把那条深沟填平了。两家院子中间再也没有夹栅子。两个女人你帮我我帮你，翻了土，做了畦，撒了菜籽，浇了水。几天后，两家院子里的菜苗便齐刷刷地长出来了……

　　　　　　                     月光下的小桥　　　　　　　　　　　

　　一条小河从村中间由西向东流过，两边一排排房屋临河而建，清清的河水摇曳着幢幢屋影和树影，颇有几分诗意。河上有一座玲珑别致的小桥，小桥北面是村里唯一的一家小卖店，经营些油盐酱醋烟酒茶糖和小食品儿童玩具什么的。小卖店的主人素芳嫂三十多岁年纪，一张笑脸迎来送往，买东西的人进进出出，络绎不绝，这里就成了小村最热闹的地方，小店的生意红红火火。

　　不知什么时候小桥南面的两间小屋门口上也挂起了一块牌子：“丽丽小卖店”。店主是一位姑娘，名叫丽丽。丽丽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自己就在这儿“就业”了。小卖店一开张就把年轻人都吸引过来了。丽丽姑娘不仅模样俏丽而且又很新潮，一身牛仔装，脚下尖尖的皮鞋，还染了黄头发，描了眼影，流行歌曲不离口，唱得也挺够味儿……这无疑对素芳嫂的小卖店是一种冲击！年轻的小伙子们三三两两地往丽丽的小卖店里跑，买烟买酒买小吃，出手大方。素芳嫂的小卖店日渐失宠，顾客一天天在流失，营业额急转直下。面对自己小卖店的萧条和丽丽小卖店的繁荣，素芳嫂当然没有“宰相肚”，让她甘拜下风她就不是素芳嫂……

　　丽丽的小卖店正如火如荼，小村里不知从哪儿刮来了一股风——人们在背后纷纷议论丽丽小卖店，说丽丽小卖店味道不正，说丽丽小卖店是“三卖店”：卖俏、卖情、卖骚……说丽丽这个小妖精招招摇摇的，非把小村给搅乱不可，没准儿哪一天那些争风吃醋的小伙子们就要动刀子……

　　丽丽却安之若素，依然故我，照样天天打扮得光鲜亮丽，浑身上下魅力毕现，流行歌曲依然哼得韵味儿十足。 丽丽的小卖店照旧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生意依然一派兴旺。

　　有一天，一帮子年轻后生又风风火火地来到丽丽小卖店的门前，两扇门却被“铁将军”牢牢地把守着……

　　从此再也没见到丽丽的影子。

　　半年后，素芳嫂的丈夫大拴去市里办事回来后对素芳嫂说：“我在市里见到丽丽了……”

　　素芳嫂微微一笑说：“她在哪儿找工作了？”

　　大拴说：“她和一位同学在一条小街上开了个小餐馆，中午丽丽还请我吃了一餐海鲜……丽丽还问你好，问小卖店的生意……丽丽说她不是因为风言风语离开的，丽丽说村子太小，动动身子就会把别人挤倒，小盆小碗的你争我抢谁也吃不饱……”

　　素芳嫂一脸愕然，久久沉默。

　　那天晚上，月光很好，朗朗地照着小村和小桥。夜深了，小村一片静谧。小桥上站着一个人，面对桥南面那两间小屋久久地伫立，直到月儿西斜……

　　　　                          母鸡下鹅蛋

    张老汉有两个儿子，大儿子住东院，二儿子住西院，张老汉和老伴住中间小院，三家中间有院墙相隔自成院落。

    张老汉已年近古稀，但身子都很硬实，自己种着两亩责任田。老伴身子骨也硬朗，就是老眼昏花耳朵发背。东院大儿媳妇金凤养了几只鹅，西院二儿媳妇巧玲养了几只鸡，老太太也眼热了，便买了几只雏鸡。雏鸡长大了，却公的多母的少——只有一只母鸡。几只公鸡杀了，只留下一只给母鸡作伴。第二年一开春，母鸡就开始下蛋了，一天一个，从不歇窝。隔三四天老伴就给张老汉炒一盘鸡蛋做下酒菜，老汉乐得直夸老伴，说“世上只有老伴好”。

    这天，老伴对张老汉说：“咱那母鸡学懒了，以前都是一天下一个蛋，可是，连着三天没下蛋了。”张老汉说：“那有啥奇怪的，人干活儿累了还要歇歇呢……”老伴说：“倒是这么个理儿。”

    过了三天后母鸡又开始下蛋了，而且下的蛋比以前的大了许多。这天，张老汉从地里干活回来，一进屋见老伴从篮子里拿出鸡蛋又准备给他炒下酒菜。张老汉走过去一看，原来老伴手里拿的是绿皮大鹅蛋。张老汉就问老伴说：“你从哪儿弄来的鹅蛋？”

    老伴说：“是咱那母鸡下的呀！”

    张老汉嘿嘿地笑了：“你也老没正形了，母鸡能下鹅蛋？盘古至今哪有这种事？要是咱那母鸡能下鹅蛋，我就抱着母鸡上北京，让科学家们好好研究研究……”

    老伴说：“这蛋是什么蛋我没看出来，反正是咱那母鸡下的没错，每天都是我亲手从鸡窝里掏出来的。”

    听老伴的口气这鹅蛋真是自家母鸡下的，老伴一辈子没跟他说过假活，绝对不会骗他。再说，鸡蛋也好鹅蛋也罢，骗他有啥用？但不管怎么说母鸡下鹅蛋他是绝不会相信的。张老汉爱抠死理儿，下定主意非要把这“母鸡下鹅蛋”的事弄清楚。第二天，张老汉没去地里干活，老伴说正好她要到前街看看老嫂子，让张老汉看家。老伴出了院门后，张老汉就站在院子里两眼盯着那只母鸡。不大工夫，母鸡就进了窝。待母鸡从窝里跳出来“咯嗒咯嗒”地叫起来，张老汉便急忙走到鸡窝跟前伸手把蛋掏了出来——哪里是鹅蛋，还是原来那样的红皮鸡蛋！张老汉心想：等老伴回来一定问个水落石出……

    张老汉拿着鸡蛋进了屋里，屁股刚坐稳，就听见院里有轻轻的脚步声。张老汉隔着窗玻璃往外一看，原来是西院的二儿媳妇巧玲走进院来。巧玲东张西望地看了看，便走到鸡窝跟前把一只手伸进去，然后一愣神儿便抽身走了。巧玲走后没过几分钟院子里又响起了脚步声，张老汉又隔着玻璃窗向外一看，原来是东院大儿媳妇金凤。金凤径直走到鸡窝前，便伸手去掏鸡窝，然后转身出了院门。张老汉一看心里就明白了——两个儿媳妇脚前脚后悄悄地进院去掏鸡窝，不用说，她们都是听到母鸡叫声来偷鸡蛋的！老伴耳聋眼花，有人偷鸡蛋也不知道。一个鸡下蛋两个儿媳妇来偷，这做老人的可怎么活呀！张老汉越想越生气，真想找两个混涨儿媳妇算账！可是又一想那样做不妥，常言说家丑不可外扬，要是传扬出去儿媳妇们往后怎么做人？还是忍了吧。张老汉蔫耷耷地坐在院子里长嘘短叹，心里好生难过，不知不觉地眼泪就流下来了。就在这时候老伴回来了，进了院门就对张老汉说：“老头子，你没看看咱那母鸡下蛋了没有？”张老汉没好气地说：“你自己去看吧！”老伴走到鸡窝前把手往里一掏，然后把一个大大的蛋举到张老汉面前笑呵呵地说：“你看看，咱那母鸡下的蛋是不是……”张老汉一看两眼就愣了——老伴手里举着的竟是一个绿莹莹的大鹅蛋！方才他已把那鸡蛋拿到屋里去了，这个大鹅蛋是从哪儿来的？莫非老伴会变戏法儿？这天晚上张老汉一夜没睡觉，翻来覆去地想那个大鹅蛋的事，想了一宿，最后终于想明白了……

    第二天，张老汉还没去地里干活，老伴又去前街找老嫂子拉呱。张老汉悄悄地藏到小柴棚子里，等到那母鸡上窝下了蛋，跳出窝咯嗒咯嗒地叫起来，西院的二儿媳妇巧玲就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过了一会儿，东院大儿媳妇金凤也来了。张老汉就把两个儿媳妇给“捉”住了……

    原来二儿媳巧玲欺婆婆耳聋眼花，每天去偷老婆婆的鸡蛋。那天巧玲又来偷鸡蛋恰巧被大儿媳金凤看见了，金凤很生气，想过去训斥巧玲几句。但金凤又怕巧玲脸上挂不住，于是就悄悄地躲开了。金凤回到家里后，左思右想心里总觉得不是滋味儿，老婆婆养一只母鸡，一天只下一个蛋，做儿媳的还去偷，实在不应该。老公爹没有下酒菜了不说，你说这做老人可怜不可怜？于是，金凤便每天把自家的鹅蛋悄悄地送到老婆婆的鸡窝里。老婆婆耳聋眼花，二儿媳妇偷鸡蛋、大儿媳妇送鹅蛋这一切她全不知道，只知道那蛋变大了，却分不清鸡蛋鹅蛋……

    同样的儿媳妇，心肠却不一样，看看人家想想自己，巧玲又愧又悔，诚恳地向公婆认了错。这以后，巧玲转变了，她和金凤比着劲儿孝敬公婆，妯娌俩都成了人人夸讲的好媳妇。

                                  仨娘儿们

    杏花、桃花、梨花三个嫂子住在一条街上。

    杏花嫂的男人是个体户，在镇上开个家电修理部，生意红红火火。桃花嫂的男人承包了村里的一片果园，这几年果子连年丰收，又都卖了好价钱。梨花嫂的男人是小学教师，两年中连提了两级工资。三家的日子如新竹拔节，蒸蒸日上，存款折上的数字都在五位以上了。三个男人都说：“外有耧钱的耙子，家有装钱的匣子”，日子过好了女人功不可没。女人们管理家务、管理责任田、照顾孩子上学读书，一年到头忙得不消闲。过日子心劲高，处处精打细算，里里外外，滴水不漏，着实不容易。三个男人都说不应该亏待女人们，都说应该对女人们有所“表示”……于是，三个男人一商量每人给女人甩两捆百元大钞，并要求女人们一定要“专款专用”——买上档次的衣服、买金首饰，好好往俏里打扮打扮……三个女人乐呵呵地接过了钱，都说决不辜负男人的一片心意，一定要把自己打扮得俏俏的，好好犒劳犒劳男人的眼睛，让他们疯狂疯狂……

    三个女人坐上班车进了县城。下车后，杏花嫂说：“咱姐儿三个是统一行动还是分头去逛？”

    桃花嫂和梨花都 说在一起逛费时间，买的东西又各有所爱，不如分头方便 。于是，三个人约定下午两点在汽车站聚齐，坐两点半班车回返。

    三个女人你奔东我奔西，各讨方便了。

    不知不觉地几个小时过去了，到下午两点三个女人准时在汽车站会面了。

    杏花嫂说：“你们俩中午吃饭了没有？都吃了点儿啥好东西？”

    桃花嫂说：“从家里来时本想今儿个进城要吃得气派些，生猛海鲜吃个够！没成想进了饭馆一闻那海货味儿胃里就直往上翻，什么都不想吃了。不吃吧，肚子又有点儿饿，最后还是在街头小饭摊上花一元钱吃了一碗拉面……”

    梨花嫂说：“我跟你一个样，原来也是想吃点儿上讲究的，虾呀、蟹呀、鱼呀、肉呀，挑着样儿要上几盘，尝尝城里人的手艺。可是，一见那些玩意儿就腻了，琢磨来琢磨去还是在小饭摊上花一元钱吃了一碗馄饨……”

    杏花嫂说：“咱姐儿们真是没口福！我也是，就花一元钱吃了五个菜包子……”

    三个嫂子便 咯咯地笑。

    笑了一阵后，梨花嫂问杏花嫂说：“把你买的高档衣服和金首饰拿出来，让我们看看吧。”

    杏花嫂把嘴一噘：“看啥看，我一样也没买！大小商场、超市走了多少家，楼上楼下跑得直喘气儿，各式各样的衣服这名牌那名牌的真是让人眼花缭乱，可惜的是一件我也看不中……金店、首饰店也走了好几处，各式各样的金银首饰也是数不清看不完。可是，挑来选去就是没有一件我喜欢的！唉，这一趟算是白跑了……”

    桃花嫂说：“就是就是，买东西谁不想买个随心如意？衣服花样倒不少，我一样也没看上眼，金首饰也都不中意。唉，白挨累了，啥也没买成！”

    梨花嫂说：“真是怪了， 我也是一分钱没花！是咱姐儿们眼光高呢还是那些经理老板们水平太低不会做生意？这么大个县城连一件可心可意的东西都买不到，你说气人不气人！”

    杏花嫂看看桃花嫂又看看梨花嫂，噗哧笑了。桃花嫂和梨花嫂一愣：“你笑啥？”

    “笑啥？笑咱们姐儿三个一个德性呗！”

三个嫂子你擂我一拳我擂她一拳，你也笑她也笑，笑得前仰后合，笑得两眼溅泪花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