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时候不知道自己要什么,总是习惯懒懒地坐着,不说话,也不搭理别人。那是一种虚无的静谥。常常看别人笑意泛滥,却不为之心动。
大雨铺天盖地,巨大的雨帘席卷了整条街。我站在站台上,看雨点不停地跳跃,一滴滴张着待哺的嘴,嗷嗷地叫着;对面的楼房的广告牌呼哧呼哧地喘气,挣扎,坠地;街中心的树被凌凌折断,忽然很想过去摸摸那断痕是否有绿色的液体从中流出来。是的,喜欢那断痕,喜欢。枝干被折断的时候是最惬意的,“咔嚓”一声,所有的寂寞等待倾刻消失,没有了惦念,没有了怀想,只剩那裂痕扬着的白色的脸孔。那是树杆深处最新鲜的肉体,或者就是思想,外面被棕色包裹了几年,断裂之后原来如此鲜洁,美丽。小的时候最爱剥蓖麻梗。那是一种很可人的植物,硕大的蓖麻花狂野地吹着喇叭,总让人恨不得把它们从树上揪下来。青说,我的性格里带有野性的东西。这一点,我承认,父亲和母亲把蓖麻砍回来,放在厅堂里,我很快会扑上去,剥掉皮,让他露出白白的肉杆。那是一种乳白色的杆,湿润而光滑,我摸着它,把它贴在脸上,感觉着它的凉意,心里头很快乐。我喜爱这些失了外表的白色的肉杆,没有昏暗,只有光洁,只有毫无遮掩地坦露,可我知道他们已经死亡,就象那树枝的裂面,它们已没有了生命,几日之后便一样褪色,发黄,黑暗,断裂氧化为生活。没有人不被氧化,就是这样。天性里头的东西藏得深,有时连自己都不知道,可天性就是在这不知道中,一天天被氧化,被生活同化,或者临了死亡才会再现最初的鲜洁,最美的东西,总藏在最深处。我的美丽藏在我自由的心里。人是双面的动物,内心不是外表,外露的那一个,不是真正的自己。
我们都是自己的双面人,挣扎与逢迎是我们内心里很重的东西。没有几个人知道或者能按照自己的本性生活,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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