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剑清影 第十一回 飞龙传讯

热度 1已有 353 次阅读2012-8-2 01:06 |个人分类:岁月无痕|系统分类:长篇连载| 叫花子, 飞龙, 凌风

  金戴远愣了一下,哈哈一阵大笑,手往脸上一抹,道:“崔兄受惊了!别来可好?”崔丹青见他手一抹,模样竟然改变了。定睛一瞧,慌忙拱手道:“原来是葛统领,得罪得罪!”

  原来正是赶来约会崔丹青的葛启巫。其余七人也哈哈大笑着将脸模抹去,露出本来面目。葛启巫挨个将同行之人引见给崔丹青,原来是“西域五怪”索哈尔、多卢、尼隆、耶察京、林格尔,但惟独那瘦高苍白的中年汉子却没有引见给他。

  崔丹青卑恭道:“葛统领召见在下,不知有何吩咐?”葛启巫微微一笑道:“都是自家人,崔兄不必客气。这次烦劳崔兄过来,正有件大事相议。咱们都塔上说去罢。”崔丹青应了一声,便带着八人鱼贯而入塔楼。此时一阵狂风卷过,影儿便拽了一下南宫凌风,两人纵身跃起,悄无声息的落到塔前那棵千年古槐上。

  南宫凌风伏在粗大的枝桠上向塔内窥视,只听崔丹青道:“葛统领有话尽管说,如有需要,在下一定鼎力相助!”葛启巫转头问崔丹青:“崔兄,你对那丐帮知晓多少?”崔丹青疑惑道:“丐帮?在下对丐帮仅略知一二。怎么葛统领忽然对丐帮感兴趣了?”葛启巫诡异一笑道:“本座正是为丐帮而来。那丐帮虽然都是群叫花子,可帮中人才济济,帮众遍及大江南北,其势力为天下帮派之首,断不容朝廷忽视的!摄政王(注:努尔哈赤第十四子多尔衮。皇太极死后,多尔衮推拥皇太极第九子福临为帝,多尔衮为摄政王,实质把握朝政。)对丐帮早有笼络之心,不料那丐帮帮主肖残阳竟不识抬举,拒绝与朝廷合作,摄政王只好下令让‘腥七煞’将他除掉。眼中钉虽除,但眼下最要紧的就是要趁丐帮群龙无首之际,将它收服于朝廷。”崔丹青恍然大悟道:“原来葛统领此次是为收服丐帮而来啊!不知葛统领眼下有何打算?”

  葛启巫得意一笑:“为这群叫花子,本座可是苦心经营三年了,只要按照本座计划一步步施行,那丐帮还不是我囊中之物么?两年前,本座就将那金戴远、裘楚云和袁辕三大护法统统掉了包,将钉子稳稳安插在了肖残阳身边,而肖残阳却浑然不知。”崔丹青惊诧道:“掉包?怎么掉包?”

  葛启巫指着那瘦高苍白的汉子道:“你可知道他是谁?”崔丹青再次将那汉子打量一番,摇摇头道:“这位老弟面生得很,在下眼拙,不曾认识。”那汉子哈哈一笑,一抹脸颊,却显出一副俏丽女子的模样来。崔丹青吓了一跳,言语有些结巴:“你,你,你是谁?”那汉子的声音也转瞬变得娇滴滴的:“讨厌,连我都不认识了,你这没良心的!”崔丹青噔噔噔后退了几步,惊骇莫名,却见那人又在脸颊上一抹,赫然却是崔丹青的模样,他指着崔丹青道:“呔,你竟敢冒充我崔丹青,不想活了么?”声音、语气与崔丹青无二。崔丹青脊梁上冒出一股冷气,语无伦次道:“你,你究竟是谁?难道,难道你就是那‘千变狐仙’路月姬?”那人咯咯咯一阵娇笑,头一甩,露出满头青丝秀发,一张脸庞美丽如花,一双杏眸妖媚蚀骨,不是“千变狐仙”又是谁?崔丹青惊魂未定,叹道:“‘千变狐仙’果然名不虚传,易容术天下无双!”路月姬眼波流转,又是一阵娇笑,弄得崔丹青浑身酥软,不敢再瞧她那魔力十足的眼睛,忙向葛启巫道:“原来葛统领借用天下无双的易容术,将三大护法掉了包?”

  葛启巫道:“正是如此,本座命人将三大护法一一囚禁,再用我们的人调换上去,竟无丝毫破绽。”崔丹青疑惑道:“路姑娘的易容术,在下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但装扮一个人,光外貌酷似还不成,声音、脾性、举手投足、武功路数,那都是很难装扮的,特别是与他的朋友、熟人相处,难免不会露出破绽。”葛启巫点点头道:“崔兄说的是,本座也曾为此伤透了脑筋。三大护法的声音还好模仿,天下还没有路姑娘不能模仿的声音,有她指导练习不成问题。至于其他的,本座三年来专门命人收集整理,对他们的一切都做到了如指掌。本座将他们囚禁后,用尽十八般酷刑轮番折磨,迫使他们将武功传授出来,傅华笙等三人一一模仿练习,最后竟也相差无几!然而,让头疼的倒是那个‘骆三缺’,至今本座都不敢动他!”

  “哦?”崔丹青诧异道:“那‘骆三缺’不过算得上一流高手而已,怎么就让葛统领头疼了?”葛启巫悻悻道:“‘骆三缺’并无其他棘手问题,关键是他外号‘骆三缺’,就是缺一只大腿、一只胳膊和一只耳朵,这叫人如何能装扮?”崔丹青恍然道:“是了,这的确无法装扮的。”葛启巫继续道:“所以,本座暂时留了他,却差点让他瞧出破绽来,这更是让本座放心不下啊!”崔丹青击掌道:“这还不简单?让那‘腥七煞’找机会除了他,岂不一劳永逸,永绝后患。”葛启巫冷笑道:“你想得倒是简单,那‘腥七煞’的使命是对付各帮派首领的,南宫夫人是他们最后一个目标!目前他们已经解散,江湖上不再有‘腥七煞’这个名号了……”

  南宫凌风在古槐上一字一句听得真真切切,不禁咬牙切齿,手一用劲,啪的一声,一截枯枝应声折断。葛启巫听觉精细,呼的纵身掠出窗来,厉声喝道:“谁?”他如巨鹰般绕塔旋转一周,却只见雪野茫茫,北风卷着雪花疯狂飞舞,哪有半个人影?葛启巫在塔檐上愣了半晌,才纵身飘进塔内。

  崔丹青忙问道:“葛统领,何人在外窥探?”葛启巫干笑一声,伸出手来道:“无他,仅有这只可恶的夜莺罢了!”只见他摊开手掌,一只夜莺在他掌心扑翅,却无法飞起。众人均心头震动。崔丹青心里道:“这葛启巫当真不可小觑,两年不见,内功修为又精进了不少!”葛启巫掌力一收,那夜莺便呼的飞出了窗去。葛启巫笑了笑,继续道:“这‘骆三缺’暂时留着他也好,丐帮许多东西我们还不是全知道,何况他身兼丐帮执法,许多场合也是不能缺的。将三大护法掉包后,摄政王便令‘腥七煞’借肖残阳赴杭州时,在途中杀了他。帮主一死,四大长老便闻讯赶来山东总坛,也一一被本座囚禁,依老办法掉了包。”

  崔丹青道:“丐帮五大长老你却只掉包四个,余下的是谁?”葛启巫哈哈一笑道:“那‘毒丐’费清免五年前因仇家太多,躲到了寒玉庄。寒玉庄被毁后,他带着南宫无痕的儿子四处躲藏,如今自身都难保,哪有心思管这档子事?”崔丹青脸色十分难看道:“哼!这费瞎子竟然躲在寒玉庄!”葛启巫道:“你倒不用担心那瞎子向你寻仇。眼下要紧的是如何帮本座将那开封分坛控制住才是。”崔丹青道:“开封分坛是丐帮第一大分坛,现有帮众三万之多;坛主荆大全与飞龙庄庄主龙震南是拜把兄弟,在河南一带势力最为庞大,官府尚且惧他三分。要想轻易控制开封分坛是不可能的。”葛启巫道:“不知这荆大全肯否听从护法和长老的命令,依附于朝廷?”崔丹青道:“葛统领有所不知,当年大清铁骑入关时,丐帮帮主肖残阳曾号召数十万帮众全力抗击,誓与大清不共戴天,这荆大全就是第一个响应的坛主,亲率数万帮众北出山海关,与大清军队对抗数日。如今,就是护法和长老命令他屈服于朝廷,恐怕也比登天还难。”

  葛启巫沉吟片刻道:“这荆大全竟如此憎恶我大清么,连护法和长老的命令都可以不听?”崔丹青忧心忡忡道:“荆大全自小追随肖残阳,秉承了肖残阳的顽固思想,肖残阳对他亦是厚爱有加,将他破格晋为九袋弟子,虽未入列长老,却也与长老没有甚么分别,在帮中地位也极高。肖残阳曾有意立他为帮主继承人,肖残阳一死,在丐帮众弟子眼里,他就是那尚未即位的帮主。在这样的情势下,他定会以继承肖帮主的抗清遗志为由拒绝听从长老命令的。”

  葛启巫脸色阴毒道:“如此看来,这荆大全是朝廷收服丐帮的绊脚石,不制服他,焉能成事?所以,本座只得让三大护法和四大长老同时出马,软硬兼施,务必迫他就范!”崔丹青道:“倘若他不肯就范又如何?”葛启巫沉吟半晌,叹口气道:“倘若他不识时务,顽抗到底,本座只得让护法和长老除了他,弄成丐帮清除叛逆的假象,然后再重新派遣坛主打理开封分坛即可。本座这次邀崔兄前来,就是做了最坏的打算,到时若要除去荆大全,得拜托崔兄全力对付龙震南才是。”

  崔丹青一愣,随即哈哈大笑道:“原来葛统领早就做好打算了。那龙震南为人机警,武功也甚是了得,加上手下人才济济,却是难对付的主儿!不过凑巧的是,他有宝贝恰好落在了在下手上,不怕他束手就范。”葛启巫诧异道:“哦?崔兄料事如神,竟然早已准备了对付他的法子?”崔丹青凑近他耳朵神秘的耳语半晌,葛启巫听罢哈哈大笑道:“真天助我也!那一切就拜托崔兄了!事成之后,本座定向摄政王禀报崔兄的功绩,让朝廷好好赏赐你便是!”崔丹青十分惶恐,卑媚道:“在下一定不负朝廷厚恩,尽力协助葛统领完成使命!”葛启巫又是一阵得意的狂笑:“那崔兄和我们就分头行事去罢。”便领着众人下得塔来。崔丹青向东北方向去了,葛启巫一行径直朝西北而去。

  待到众人去远,却从塔前那棵老槐树干里钻出两个人来,正是南宫凌风和影儿。原来南宫凌风听到葛启巫提到“腥七煞”,方知母亲和众忠仆是被清廷所谋害,而凶手“腥七煞”已经解散,他日若要寻仇,应是难上加难了。想到这些,心中悲愤不已,手中便将那枯枝折断了。没料到那葛启巫听觉灵敏,即刻闻声扑出。情急之下,影儿拉他滑下槐树,见几人合抱大的树干竟然有个大窟窿,两人便躲进了中空的树干里了。那葛启巫那知个中缘由?绕塔一周都未曾看见他们。两人躲在树干里,却将那帮贼人的话听了个清楚,等到众人远去,两人才从树干里钻了出来。

  南宫凌风心中还想着报仇之事,脸色很是难看。影儿诧异道:“风儿怎么了?脸色为何这般难看?”南宫凌风一愣,忙道:“没什么,可能是刚才被吓的罢。”影儿也不追问,却道:“这帮贼人实在可恨,竟要对荆坛主和龙庄主下手,我们应把这消息及时报给他们才好。”

  南宫凌风本恼那荆大全胡乱绑了鱼儿,但葛启巫要对付荆大全却是关乎丐帮前途的大事,断不能让清廷得手,况且去丐帮分坛或者飞龙庄,说不定还能解救鱼儿,于是便道:“好,我与大哥一道通知他们去。”影儿瞧出他心事,笑着道:“这样罢,事情紧急,我们得分头去通知方能来得及。你就去那飞龙庄罢,我去丐帮分坛,顺便也打听打听你那鱼儿哥哥的下落。”鱼儿是被误认为龙震南的女儿才被掳走的,此刻最有可能是被送到了飞龙庄,影儿的意见正中他下怀,他点了点头,和影儿一道向开封方向奔去。

  两人施展轻功,风驰电掣,到开封城南薰门外时,已是天色微明,而城门依然紧闭。影儿见他望着城门皱眉,便笑着道:“风儿,你是想进城去么?”南宫凌风点点头。影儿眨着清澈的大眼睛笑道:“进城去干啥?难不成你要将那消息报开封府衙去?我告诉你,飞龙庄不在开封城里的,而是在那南边的朱仙镇上呢!”当下便向他详细说明了路线,最后道:“其实,你到了镇上,只要向人打听,没有人不知道飞龙庄的。还有一点你要切记,千万不要和庄里人说遇见我了,记住了吗?”

  “为什么不能说遇见你了?你和飞龙庄的人原本就很熟吗?还是你和那飞龙庄有什么过节……”南宫凌风异常奇怪,忍不住迸出了一连串问题来。

  “不能说就不能说,哪来那么多废话?”影儿眼睛一瞪,假装嗔怒道,“你自去办正事来着,别的话万万不可胡说。还有,报了消息就离开,切不可逗留,径直去那岳王庙等我便是了。千万要记住,不可多说一句话,不可多逗留一刻,否则,引火烧身可怪不得我!”嘴里说着,眼里却流露出依依不舍之情。

  南宫凌风当他着恼,哪里觉察他异样的神情?当下也不再多问,心里暗想:“我可不光是去报消息的,我还要打听鱼儿哥哥的下落,怎么可能不多说一句话?那飞龙庄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我怕什么?”于是嘴里应了,和影儿匆匆分手,向那朱仙镇奔去。

  朱仙镇自唐宋以来,是一直是水陆交通要道和商埠之地,开封唯一的水陆转运码头,往来商贾云集,车水马龙,甚是热闹。一路上,南宫凌风见到的都是步履匆匆的商人,他们均已剃发易服,在这战火依然不断的日子里,不得不为了生计辛苦奔波。

  忽然,迎面冲来一队清兵,南宫凌风避之不及,忙垂头站到道旁,心里却怦怦一阵乱跳,生怕被抓了去,强迫剃发和易服。那队清兵从他面前过去,瞧都没瞧他一眼。南宫凌风这下才明白,自己一身乞丐打扮,清兵是断不会抓他去的。试想,倘若强迫乞丐们剃了发,那乞丐衣食尚且难保,何来心思梳理辫子?倘若强迫乞丐们易服,他们又何来钱财添置满服?还不一样衣衫褴褛,蓬头诟面。当下,他便松了口气,再不担心和那清兵朝面,只拖着竹棍,大步向镇里走去。

  依照影儿的指点,南宫凌风在那东镇找到了飞龙庄。只见那飞龙庄高墙深宅,青瓦飞檐,气派大得惊人。朱漆大门上,“飞龙庄”几个大字苍劲雄健,力拔山岳;大门两旁是两只青石狮子,甚是威严肃穆。

  正待上前叩门,门却咿呀一声开了,出来个家丁模样的人来。那人猛一看见南宫凌风,愣了下,问道:“小兄弟可是来自丐帮开封分坛?”南宫凌风忙点头道:“正是,荆坛主让在下前来拜见龙庄主,有要事相告!”那人大喜道:“庄主正让我去请你们荆坛主呢,没想到你就来了,省的我去跑路了。小兄弟快快请进!”

  南宫凌风随了他进得大门,一路穿堂过户,径直来到内客厅的天井里。那家丁道:“小兄弟在此稍候片刻,我这就进去禀报庄主。”家丁进去片刻后,便出来道:“小兄弟,我家庄主在里面候着呢,快进去罢。”

  进得客厅,便见那上边坐着一老一小两个衣冠鲜华的男子。老的约摸60多岁,面容白净,双目炯炯,威严中透着慈祥,一看便知是内家高手,内力精湛,想必他就是飞龙庄庄主龙震南了;那少年十六七岁,眉眼略微清秀,皮肤却显得黝黑,一双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南宫凌风,面露惊诧之色。

南宫凌风忙向那年老男子拱手道:“在下冷若风见过龙庄主。”那个少年听他说话,大喜过望,离座跑过来,拉着他的手,声音颤抖着道:“风儿小弟,果然是你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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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花

握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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