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猪“官”相亲记
猪“官”相亲记 2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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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查山 于 2012-10-27 18:34 编辑

  刘星看看高素梅,又深沉地说:“人的一生应该怎么过?这是一个古老的话题,也是一个永恒的话题。我不是救世主,不能解救人间苦难,但不同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对这个问题有不同的理解。人类生活在不同的国度里,都在政治的欺骗和背叛中过日子。当然,人们不喜欢说假话,说空话,我们也曾被伤害过,怨恨过,要知道,利益往往是主宰一切的。”
  高素梅听刘星说起人生话题,是涉及哲学命题,有政治上敏感性,我来不是搞学术研究的,说这些顶什用,便低着头沉思,没有发表意见。
  刘星接着说:“你看1958年大跃进,大炼钢铁,社员办食堂。那么多假话,那么多装腔作势,那么多冠冕堂皇的骗局,还不是过过来了。我这点假话难道不微不足道么!人无论在什么处境,都会有眼前所求。有些事也不要过于认真,挫折,能打败一个人,也可以振奋一个人。”
  刘星停了停,接着又温情地道:“素梅,现在我们已经这样了,关系也明确了,我们已经是窗户眼吹喇叭——名(鸣)声在外啦!双方父母也满意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集众人所望,大势所趋,说明我们是有缘分的。就是错,也将错就错吧!来个涛声依旧。不然,你怎么面对家乡父老?我是喜欢你的,我们的结合是人的结合,是有天意成份。毛主席说‘六亿神州尽舜尧。’人,没有永远的辉煌,也不会是一生的贫穷,只要肯努力,就能得到幸福。”
  “你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是自己上演的闹剧,靠自己收场,怨不了别人。我告诉你,靠欺骗得来幸福是不会幸福的,你这样的幸福观,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能算什么幸福!你就不要痴心妄想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高素梅终于将这些天,压在心中的怨气倾泄出来了,心中如释重负,更重要是说这话,发出最后通牒,绝交的信息。
  刘星望望高素梅,态度很是强硬,看来大局已定,想挽回困难很大。必须再一次努力。
  他接过高素梅的话,劝道:“高素梅同志,咱俩的事,在家乡,都家喻户晓了,人们也给予祝福。你说我们的幸福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有些夸大其词。我对你没有一点儿恶意,也没有表面敷衍,背后设下圈套,我家虽然穷一点,人也没有什么政治资本,毕竟是贫下中农,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你和我不谈,只能给自己脸上抹黑,让家乡人知道了,说你抛弃无产阶级、贫下中农本质,嫌贫爱富,就威信扫地了!”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一开始我就没有注重你的家庭政治面貌,贫富高低,只想找个忠厚城实的人。结果……”
  高素梅抬起头,把风吹散有头发向后一摔,带着蔑视和憎恨的目光,气愤地说:“如果你把我一时糊涂,对你有一点热情当作筹码,要挟资本,你就大错特错了。难道你就不怕我把你真实情况在家乡公布于众,你就没有脸面见家乡父老吗?”高素梅不好气地说。
  刘星不以为然:“这个,我本来就不担心,我就是一个战士,分工当个饲养员,这并不表明这个工作不是为人民服务的。更不能说我给家乡人丢了脸,抹了黑。相反还可能得到家乡父老的理解。你一开始是看中我的人,还是看我的表面装饰,你能解剖解剖吗!另外一方面,你对一个解放军战士这样跳踢,难道就说明觉悟高,思想红?”
  刘星似乎来了劲头,要破罐破摔似的,说话也尖锐起来了。接着说:“我跟你敲明了,我在家,说错也没有什么大错。有些事,我没有卑劣的行径,有些话,我没有油头滑舌乱谈,更没有花言巧语向人们吹虚说我是个当官的。要说有错,都是风言风语造成的,真正说谎者不是我,我只是没有果断地做辟谣工作,拨乱反正,而是顺水推舟,这是我的私心作怪。退一步说,我是个养猪的又怎样,什么工作不是人干的。我们不能光是嘴巴上说:‘革命工作只有分工不同,没有人格的贵溅。’实际上把人、工作分成了等级,搞口头革命派。”
  刘星停了停,带点肯求的意味说:“素梅,我们不要去搞宿命论,谈所谓‘命里注定’的,咱俩还是有缘分的,合适的,你有情,我有意,一个村上长大的,一个学校读过书,你说是同学友情发展也好,青梅竹马也好,我们并不是几天的口袋效应,彼此还是了解的,是多年同学友谊发展必然结果,两家老人也很和谐,真诚希望,内外因素,主客观条件都合适。你难道就不能冲破旧的势力,做一个新时代的革命的青年?到秋天我回去就把婚结了,实现我俩许下的‘誓言,’还管他外人说什么闲话,咱们手牵手,肩并肓,没有克服不了困难。《天仙配》戏里有句唱词,‘夫妻恩爱苦也甜。’这就是我们安徽人的品行,我们可以把她发扬广大。”
  “哼!你说的倒挺美。”
  提起誓言,高素梅心中有些沉吟不决,欲言又止,心里徘徊瞻顾,想起在家时,天天亲密得难分难舍,花前月下情话喁喁,分别时也曾表示过山盟海誓:“和他相依相隨,永不变心。”唉!一步棋走错就会造成难以挽回的损失啊!心中乱成一窝蜂。
  高素梅沉静了片刻,猛一抬头,发现刘星在盯着她,头脑中忽地冒出两人拥抱、亲吻的影子,心怦怦乱跳,耳根一阵发烧,脸腾地红了。
  她不再去正视曾经在她眼里是个威武英俊的“军官”,不再感到有了他,自己生命里充满了幸福,有了大山一般的可靠依赖了。
  为了避免举止失措,高素梅轻轻向前垮两步,望望圈内的猪,心里的爱与恨,笑与泪,结婚与成家,人生与誓言,像一对对双胞胎,她认不清哪个是哪个了。
  现在怎么办!高素梅心潮在一阵阵翻滚。决裂,有些舍不得刘星这个人,继续下去面子上过不去,另一方面家庭的阻力也难以冲破。
  她呆呆的站在猪圈边,任凭阵阵猪臊味冲向她的脸庞。看得出她是在强忍钻心的痛苦。
  刘星望望高素梅,见她思绪万千,犹豫不决,有谈下去的一线希望。接着说:“我们结婚后,好好劳动,勤俭持家,还愁没有好日子过。”
  高素梅听了刘星说两人结婚后,好好劳动,勤俭持家,心里热乎乎的。“只要两人情意好,冷水泡茶漫漫浓。”说得一点也不错,好日子也是靠人慢慢去创造,一颗心也就软了下来。她望着刘星不再说什么了。
  刘星接着说:“你也老大不小了,又比我又大三四岁,找我这样人也是不容易的,我不嫌弃你,放心吧!”
  刘星说这话出发点也是善意的,显现军人的直爽,实事求是。但话说的音调,语气、时机不妥当,就把事情向反的方向推了。只见高素梅心里的火一下子窜到脸上,满脸通红。
  一般说,女人最最反感男人问她的年龄,说她老的。这和男人有所区别,一般男人喜欢说年龄大,显得成熟。高素梅听刘星说她比他大。实在是她不愿听到一句忌讳词,心中感到十分不舒服。又听他说“找到他这样人也是不容易的”,两人合适结婚的,跟真的一样,心中更是反感,特别又听到“不嫌弃她”更是恶心。好像我永远嫁不出去似的,非他莫属。
  想想过去,找几个对象也没有遇见他这样厚颜无耻,把结婚挂在嘴上,把拥抱、亲嘴当成见面礼,高素梅这时对刘星的怒潮顿时陡涨。
  一阵风,从猪圈吹来一股猪臊味,高素梅全身感到不适宜,她瞅瞅刘星,有些羞愧交加,一股压不住的怒火从心中窜起,大声对刘星说:“君不知我最恨的是不诚实的人,最不愿见到的是骗子。”接着鼻子里哼……地一声,告诉你:“我这朵鲜花还没衰老呢!就是衰老了也不插在你这堆猪粪上。”
  高素梅说完又一次用眼瞅瞅刘星,露出鄙夷的神色。针锋相对地对着刘星说:“我比你大又怎样,你既然知道我比你大,还和我拉什么关系,谈什么恋爱;你是否想以年龄捏住我的把柄,叫我乖乖就犯;你是否觉得离开你,我就嫁不出去了,我老了,是不是!我告诉你,只要我同意,找个比你条件好的还多的是,你就不要跟我嚼舌头了。”
  刘星听了高素梅的指责,也自觉不该说这些废话。现在高素梅现在心情不好,不管说什么,也不会投机的,就不敢再说些什么了。
  高素梅说完,顿时感到周身有很多芒刺,她咽了一下口水,觉得像是药水,几次努力也没有咽下去,她扑地一声把口中的嘴水,吐得老老远,说:“你的把戏就演到这里结束吧,我已经听够了,你在我心目中是一个不受欢迎的男人,也可以说是一个在政治上,思想上不合格的军人,这辈子再也不想见到你了,还侈谈什么恋爱、结婚。”说完,头也不回,就离开了。
  刘星快步追上去说:“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哪是什么意思?”高素梅反问道。
  “这个,这个…”刘星吞吞吐吐,说不出话。
  刘星望一下高素梅,缓和一下口气,换个话题说:“既然来了,就多逗留一会,我们涉深处地的谈谈,现在快十一点了,我去食堂打点饭菜来,咱们边吃边聊,你也可以找我们领导了解了解我的为人,然后再下决心,为什么就这样不明不白地走了呢?这样,你就会给人家造成是不可理解的人了。”
  “理解和不理解,这是他们的事,但我理解了,明白了。”高素梅说着,庆幸这次来部队调查,达到了目的,明白了刘星的真实面貌。
  “你明白什么?”刘星问。
  “这个你还不清楚。”
  “我不太明白。”
  高素梅鼻子哼地一声,心想,你真会装腔。看来,不说明白,刘星肯定还会不死心,盯着她,缠住不放,我可不想和他拖下去,必须快刀斩乱麻,还是明明白白告诉他,叫他断绝对我的侈想吧!
  她横下一条心,接下去说:“知道了你不是一个解放军军官;知道你是披着军官外衣,行欺骗之事;明白了你思想、行为与无产阶级不能容忍的,是与我们贫下中农不能容忍的。我不但要与你人决裂,还要与你资产阶级思想划清界线,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可以扯上关系的事,更没有理由说我们两人产生什么难以起齿的关系。”
  刘星听了这些话并没有觉得羞愧,反而劝告说:“你说的也过于夸大了点,我们的感情还是深厚的,上纲上线只能锁住自己的手脚,更没有理由对我产生这么大的仇恨心。你也该想想我们建立关系的全过程。”
  提起过程,这也是高素梅不愿提及的,她望着刘星,想设法掩盖一下,还没有来得急想好。只听刘星说:“我们之间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又是在众目睽睽下决定的,公社、大队都有人见证。”
  刘星本来还想说,是你高素梅主动找上门的,主动性并不在我,而且又是陈大表婶在中间说合的,不能说算了就算,但他怕说穿了,高素梅更加生气,使矛盾更加复杂化,没有敢往下说。
  高素梅不想再为两人关系细节上,扯来扯去,不管有媒妁之言,父母之命,还是哪一个主动、被动,都不能摆脱现实。我绝可能找你这个养猪的战士。
  她下意识望望猪圈,有感触地说:“过去只能说明过去,不能说明现在,更不能说明将来。你也不要产生幻想了,现在觉悟也不晚,可以打开窗户说亮话,我们并不具备成双成对条件。感情这东西只是一时冲动下产生的一点条件反射,或者说是某种需要产生必要作为,需要时结合,不需要时分开,真实的感情实际上是没有的。”
  其实,其实…刘星本想说,他本来就不想和你家结亲,和你谈恋爱,谈了也没抱多大希望,不是妈妈坚持着…又忍下去了。
  高素梅说:“这次我来,有些事我都与大队共同商量着办的,这次来考察你…不不,是利用外调的机会来看看你,也是以大队名义,向你表示慰问,你不要误会了。”高素梅差点说漏了嘴,把到部队直接调查刘星的事说出来了。
  其实,刘星对高素梅来部队,也曾冷静地思考过,极有可能是考察他真实面貌的。一个人找对象,对对方作一些调查,是本身自由和权力,任何人不得干涉的。所以,刘星有些得过且过,没有必要那么认真对待她,真也好,假也好,反正是一场斗智比赛,搞了点防范,听天由命。
  今天一听她无意间吞吐地露出来,也就并不为然了。继续开道说:“爱的谎言,是一种手段,或者叫做谋略,任何事业成功,都离不开真诚的对待和采取的策略性的善意谎言。”
  高素梅听到这里,心中似乎产生两种感情在激烈地进行斗争,不,也许不止两种,爱意、懊恼、怜惜、关切、气愤,这几种感情她都有。她努力压抑着它们,不使它们爆发出来。
  唉!人,真是不可思议的动物。只要有利,就想唯利,唯利就不择手段。
  她瞅瞅刘星,想想和刘星相处时间这么短,他就亲我嘴,摸我的胸部,资产阶级思想已经发展到了顶峰,心里的火直往上窜,脸上泛起一层薄薄的羞臊的红晕,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高素梅严肃地指责说:“可惜,你用的是不高明的手碗,或者说用错了地方,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这就是行骗者的结局。”高素梅说完,转头就离开了让她不愿留恋的地方。
  刘星绝望地望望高素梅,客气地说:“我送你到火车站。”
  “不敢劳驾!”说着,头也没有回一回。
  刘星痴痴地望着高素梅渐渐远去的背影,一双眼睛就像冬眠的癞蛤蟆般一动不动。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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