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四):霜染枫叶红 (当代官场小说) - 小说阅读网-原创短篇小说+长篇小说连载 - 文学博客网 - 原创网络文学网站,免费小说阅读网

霜染枫叶红 (当代官场小说)
第一章(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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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枝忙完家务、洗了澡,走进房间,淮海对她说:“累了吧,早点睡吧。”花枝到儿子房间去看了看,随手将儿子房门掩上。淮海从背后看着花枝穿着连衣裙的苗条的身姿,不仅涌起一阵强烈的冲动,花枝已经35岁,却还像小姑娘一样婀娜多姿;他们虽已结婚近10年,但淮海还像新婚时那样,对花枝一直怀着强烈的激情。花枝在淮海身旁躺下,说:
  
  “淮海,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淮海想不起来。花枝说:“1981年9月30日,那天我收到了你写给我的信。”
  
  淮海笑了,说:“是吗?我只记得是热天,你穿着裙子,但记不清是哪一天了。”
  
  花枝说:“每年这一天,我都要把这封信拿出来看一遍,今天是十周年。”她在淮海身旁和淮海说着话,不一会儿就睡着了,是啊,她太累了,淮海望了望花枝,在她脸上亲了一下,想起了往事——
  
  1976年冬天的一天,郑丽突然告诉淮海,她怀孕了。这让淮海没有想到,怎么会呢?他们每次都是很小心的啊。未婚先孕,那可是一件很见不得人的事。郑丽说只有将胎儿打掉,但淮海不同意,他有一个朋友,女朋友未婚先孕,他私自用麝香将胎打掉了,结果婚后只要怀孕就流产,再也生不了孩子了。淮海问郑丽有多长时间了,郑丽说有一个月,淮海就决定立刻结婚,将孩子生下来,当时他才22岁,郑丽才18岁,都还未到晚婚年龄,但他爸爸是地区民政局长,领《结婚证》不是问题。郑丽的父母都从上海赶来准备参加婚礼,她妈妈是妇产科医生,带郑丽到医院去做了检查,却得出一个让淮海更惊骇的结果:郑丽没有怀孕,而是患了卵巢囊肿,为了防止恶性病变,必须连同子宫一起切除,这就意味着郑丽将终生不能生育。淮海无法面对这个事实,但他又必须面对这个事实作出选择,他的父母知道后,也不再同意他和郑丽结婚。后来郑丽主动找淮海,提出分手,她对淮海说:“我们车间那个还宝玲说:‘能和你这样的男人做一天情人,一辈子也就满足了。’我和你已来往两年多,也有过许多美好的夜晚,我还有什么不满足吗?我长这么大,只爱过你一人,以后也不会再爱别人,就单身过一辈子吧。”
  
  淮海对她说:“我是个自私的人。我们永远都做好朋友。”
  
  淮海和郑丽分手后,很长时间无心再恋别人,他父母有几个老同事,主动要和他家结亲,他都不同意,有的还将女孩子带上门,他也避而不见。有一天是星期天,早晨淮海还没有起床,他家里来了一个人。这人是他父亲的家乡人,五十年代初期任黄海地委宣传部副部长兼《黄海日报》社社长,1957年办报出了问题,被打成右.派。淮海在床上听到外间客厅里,那人对他父亲说:
  
  “老路,我来告诉你,我的问题解决了。昨天省委组织部来人找我谈了话,宣布摘掉我的右.派帽子,恢复工作,任黄海工学院院长兼党委副书记,恢复行政15级级别,20年少发的工资不再补发。”
  
  他们又谈了一些话,然后听那人说:“老路,我们做亲吧,我有一个女儿,在工商银行工作,今年23岁,我看你家大儿子不错,他们挺合适的。”
  
  淮海父亲说:“比我儿子大一岁,我问问他吧。”
  
  那人一走,淮海就从里间跑出来说:“我不谈,你为什么不回绝他。”
  
  父亲说:“你去看看吧,也给人家一个面子。”
  
  淮海说:“看后不谈,不是更让人家下不了台。”
  
  父亲说:“不去看看怎么知道能不能谈?他有这个想法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是没有平反不好提起。他那个马相,女儿一定也不会差,再说人家在银行工作,也许还看不上你呢。”
  
  淮海就想到他曾在一本书上看到过的胡宗南巧拒宋美龄给他和孔二小姐做媒的事,也去剪了个超短平头,又穿了一身旧工作服,跟母亲一起来到这个人家里。那个姑娘背朝着他站在一张桌旁,淮海见她个子像父亲一样很高,看身姿很不错。姑娘的母亲对姑娘说:“爱琴,给客人倒茶。”她倒了两杯茶,一杯送到淮海面前,淮海看见她一双细细嫩嫩的小手,然后抬头往上看她的脸,她也正朝淮海看,脸红红的,不知是害羞,还是就是个红脸,淮海觉得她比郑丽差远了。但那个姑娘看上了他,几天以后,那人见淮海家没消息,又到淮海家来,得到回绝后,立即离开了,从此再没有和淮海家来往。
  
  考上大学后,他的被冻结的爱情情感开始苏醒,从少年时起他就一直非常向往神奇的大西北,到兰州上学让他产生了对新的爱情的期待。果然,就在第一次去兰州的火车上,他遇到了一个到西安音乐学院去学声乐的厦门姑娘,以后那姑娘不断给他写信。第一个学期结束回家时,那姑娘在西安火车站等他,并跟他一直来到黄海。但他后来明确地对那姑娘说:“我们只能做朋友,不能做夫妻。”并不是他觉得这个姑娘有什么不好,他很喜欢她,但他觉得她还不是他心中在寻找的那个人。
  
  在兰州上大学时,一次,一位教授在课堂上讲毛泽东的错误,说“鼓足干劲,力争上游,多快好省建设社会主义”的总路线是“狂热病”、“发神经”。淮海是毛泽东的狂热崇拜者,当场起身驳斥,教授拿出一份中央文件,说这是中宣部长邓力群的讲话。淮海说不管是谁的讲话都是胡说八道,毛主席在世时,怎么一个都不讲话,毛主席去世了,个个见风使舵,巴结某某某,不再听这位教授的课,愤然离开教室。事后,他写了一篇文章,要求在学校刊物上发表,遭拒绝后便将文章抄成大字.报,贴在学校报栏里,引起轰动,别的院系的女生都跑来看他,竟成了学校名噪一时的人物。他虽然依然没有碰到让他动心的女生,却也很陶醉在受到女生们目光注视的那种感觉之中。
  
  一天,他到学校图书馆借了一本《莎士比亚戏剧集》,然后到食堂吃午饭。他刚坐下不久,又来了一个女生,坐在他旁边,这个女生最近几天总是在他刚进食堂后就出现在他的身边。淮海对这种事是很敏感的,他不和她说话,也不朝她看。这天,那女生见他放在桌上的书,就主动开口说道:“你是学经济理论的,也喜欢莎士比亚?”两人就谈了起来。吃晚饭时,那女生又坐到他旁边,说:“这么巧,又碰到你。”两人谈话就又多了一些。饭后,应那女生提议,他们在校园里走了一会儿。自此,那女生时常来找他,他们开始交往。那女生是外语系学英国文学的,她告诉淮海,她喜爱文学,打算以后从事文学创作,在学校刊物上已经发表过几首诗,问淮海读没读过。在那个年代,当作家、诗人是很多青年的梦想,但淮海是个有传统偏见的人,不喜欢有文化的女性,尤其不喜欢两种有文化的女性:一是学政治的。热衷于政治的女人,那些女领导、女法官、机关或企业搞政工的女干部,都不是女人,没有正常人的情感。二是女文人,尤其是女诗人。她们恰又相反,情感过于丰富,见花流泪,对月伤心,多愁善感,无病呻吟,就像那个活得很累的短命的林黛玉;又很“解放”,就如那个丁玲,不仅搞三角、四角恋爱,甚至还要和两个男人生活在一张床上。不久,那个女生给他写了一首诗,虽然诗里充满着对他的热烈的爱,但诗写得太直白,没有美感,他没有被打动。他不会写诗,当时正在学德语,就从德文版的《席勒诗集》中翻译了一首送给她,回绝了她的爱情。她是成都人,情感炽热,性格豪爽,她的一腔热情,遭到淮海的冷却后,晚上邀淮海出来,两人吃了顿饭,又到他们去过的几个地方重温了一遍,然后拉拉手说了声再见。以后,她又给淮海写过几首诗,还将诗在学校学报和壁报上发表,诗中充满了伤感的情绪,但没有再来找过淮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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