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余其朋 201605620402
柳菁菁从美容院出来，准备去隔壁的小店卖盒饭，刚出电梯，就有两个男人迎了上来。
请问你是柳菁菁吗？其中一个矮胖的问。柳菁菁懵里懵懂地点头。两张面孔都很陌生，她下意识地看看大厅，还好，有不少人在走动，不至于发生电视上那种狗血情节，大白天的，就莫名其妙地被绑走了。
两人似乎看出了她的紧张，其中一个掏出证件说，我们是警察，有点儿事想问你，请配合一下。
警察？她从来都没跟警察打交道，连交警都没说过话，吓得腿都软了。她傻乎乎地说，我怎么了？我什么事都没做，我一直在上班，不信你去问我们美容院的人。
我们只是问你一些情况，不用紧张，矮胖的那个说。
柳菁菁没有看他递过来的证件：问什么？你们要问什么？
你知道宋思莉吧，她现在死了。高个的那个不耐烦的说，
什么？她死了？怎么死的？什么时候？柳菁菁吓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傻在那里，腿开始发软。
警察说，宋思莉死于非命，是在地下车库被人打死的。凶杀案发生在昨夜，今早才被人发现。警察没有给她看现场照片，只是描述说，她倒在自己的车子旁边的楼道口下，身上多处伤痕，用的是棍棒之类的凶器，脑袋致命一击，身上也挨了无数下……但就这个简单的描述也把柳菁菁吓得不轻，嗓子眼发麻，浑身绵软。活到30岁，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可怕的事情。
柳菁菁还是没有缓过神来。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一点征兆都没有。前天，宋思莉还来美容院洗过脸，做过精油推背。本来约好了要看电影的，莉姐忽然说不想去了，她只好自己去。
柳菁菁一想到自己唯一的朋友，莉姐死了，而且死得这么惨，眼泪涌上心头，号啕大哭起来。
两个警察耐心地等着，矮个子的还递了张纸巾，说，我理解你的心情。你也希望尽快找到凶手吧，所以请配合我们，尽可能的提供线索。
柳菁菁从号啕变为抽噎，依然好半天开不了口。一定是他，一定是那个韦六顺。柳菁菁心里想起宋思莉的那句话：如果哪天我死了，肯定就是他杀的，晶晶你一定要记住。
她抽噎地问:韦六顺，他昨天晚上不在家吗？
矮胖的说，你是说死者的丈夫？据他自己说，昨晚他约了朋友去酒店看球，看完球就在酒店睡了。
哼，肯定是借看球和情人约会去了，柳菁菁想，不管他昨晚在干什么，他就是最大的嫌疑犯。他那么恨她，想收拾她。
他们夫妻关系怎么样？
柳菁菁沉默着。她当然知道他们关系不好，糟糕透了。莉姐每次说到她都是气鼓气胀的，一口一个韦六顺那小子，有时候直接叫他姓陆的。柳菁菁突然说，我要看看你们的证件。
警察愣了一下，还是掏出证件递给她。矮胖的那个，长得不像警察，名字倒是很利落，叫秦二。高个的那个叫零辉。他们的确是警察。
看来，莉姐是真的死了，柳菁菁绝望的眼泪又涌了出来。可是这么晚了莉姐出门干嘛？她不是说不想出门吗？

柳菁菁还记得第一次洗脸的时候就发现宋思莉的双眼皮和鼻子都是做过的。由此判断，她是个在美容上很舍得花钱的人，于是就给她推荐贵得离谱的化妆品来保养。宋思莉自那以后经常来美容院并每次来都带东西，有时零食，有时衣服，成了朋友。
有一回，柳菁菁意外发现宋思莉的胳膊上有一大块乌青，问她怎么回事？宋思莉起初不说话，跟着眼泪就下来了。竟是她丈夫打的，原来她丈夫在外有女人，宋思莉每次跟他吵，他就不耐烦，这一回竟动手打她，他拿起一本书打她的脸，她抬起胳膊挡，就被打成那样了。宋思莉伤心不已，愤怒不已。
柳菁菁也很生气，好像自己的姐姐被欺负了。她说莉姐这种男人跟土匪一样，咋们跟他离婚。
没想到宋思莉斩钉截铁地说，不，不离。离了就中了他的圈套了。他好跟那小三在一起，我就是守寡也要拖死他。
用宋思莉的话说，她年轻貌美，嫁给一个大她7岁的其貌不扬的男人，本来是想图个安稳舒适的生活。为此结婚后，她就掌控了他的工资卡，感觉这样就能管住他，也能有生活保障。哪知结婚第二年，韦六顺就有了外遇，而且毫不犹豫地提出了离婚。他说反正他们也没有孩子，好说好散，主动提出补偿她50万。宋思莉当然很生气，就在此时宋思莉发现自己怀孕了，可两个月后，她莫名地流产了。于是韦六顺再次提出离婚，宋思莉当然不同意，于是他们每天一小吵，月月一大吵，分床分居，水深火热。韦六顺态度强硬，说如果宋思莉不肯协议离婚就起诉法院，而她分文没有。宋思莉则要挟说如果韦六顺敢起诉，她就闹到他们单位去，找他们领导告他有婚外情，还告他受贿，她亲眼看见韦六顺收了别人的钱。这一招把韦六顺吓住了，虽气得发抖但没有起诉。
宋思莉曾经还说，她觉得她的流产有问题，医生说感觉像是吃了堕胎药，可她自己不可能吃啊，她怀疑是他给她偷吃了。因为那段时间他特别殷勤，经常给喝这喝那，各种补品，里面肯定有鬼。后来袁弘莉发现，自己之所以流产，是有人把打胎药混在了她每天喝的蛋白粉里。她当然认为这是韦六顺干的，这个家里还有谁？但韦六顺死不承认，还说宋思莉诬陷他。
柳菁菁还知道，韦六顺外面的女人，就是他的初恋，一个小学老师，宋思莉告诉她的。

秦二靠在办公室沙发上，看似闭目养神实则梳理上午了解来的情况。柳菁菁含糊地说了两个重要情况：一个是死者的丈夫曾打过死者。另一个是与韦六顺有婚外情的那个女人，是他大学同学，叫温敏。
秦二考虑着是先找温敏还是先去查张强。就在此时电话响了，是老婆，他赶紧接听。老婆声音很大：秦二，你女儿又被那肥仔欺负了，你这当爹的到底管不管？
秦二头一下大了，说了句：我明早就去学校，狠狠地收拾他。叫丫头别难过了，有爸呢。。老婆哼了两声，多一句也没说，就挂了。那肥仔是女儿班的一男生，三年级就1.6米，90斤，他爷爷是省里退下来的大领导，飞扬跋扈经常欺负同学。
这时零辉进来了，东哥，王队让咋们去汇汇情况，我觉得那个死者的丈夫嫌疑很大。
秦二说，怎么讲？
零辉说，我发现他一点都不关心他老婆，一般丈夫都不是这样的。
秦二说，你小子不错，动了脑子的。
零辉嘿嘿一笑：跟东哥学的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