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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初一我女儿冰冰一周岁生日,此乃其人生第一个生日也,能不郑重其事?特请假一天以庆祝。思小女之种种可爱情状,拟作七律以记之,然七律不能尽,乃托古意以寄焉。
冰冰我娇女,憨态万般好。
除褓方一岁,已解膝下绕。
九月喊爸妈,十月即学跑。
跑跑不成步,忽然便仆倒。
牙牙复呀呀,手舞兼足蹈。
聪敏未周岁,众称不得了。
父母爱如命,甘咽糠与草。
傍晚扶门庭,依依望父老。
父老既得归,大笑躲墙凹。
晚餐桌下钻,待哺还嗷嗷。
鼓腹拒再食,半碗肚已饱。
沐浴喜戏水,懵懵咬服皂。
出水如嫩藕,裹缠在浴袍。
打粉还穿衣,脚手踢又摇。
忙罢闭书房,展卷儒与道。
儿失父所在,大呼复小叫。
隔户呼爸爸,拍门如杵捣。
塞听故不睬,乳声长短调。
忽然启户戏,绕母孩孩笑。①
夜静垂帐帘,吵吵不肯眠。②
母亦多不堪,乃弃于父肩。
门后躲猫猫,乐得屁颠颠。
爸妈要亲亲,口水舔一脸。
横抱贴肝肠,抚之打哈欠。
唐诗字字吟,看唇目不转。
小嘴学翕张,势欲出语言。
未几酣酣睡,粉舌口齿间。
嗅之有馨香,千回吻不厌。
夜半掇巾被,含乳却倒悬。
壁上贴算术,兼有字与图。
一一为指点,扶墙唱呜呜。
床下多典籍,拖拽满地书。
恐父横加责,顾我如泥塑。
新生八牙苞,嬉笑爱撕咬。
或啮识字书,或啃瓜与枣。
扑母咬皮肉,母惊如火燎。
作势欲拍打,仰母笑如花。
最忆啖龙眼,含壳转身爬。
追捕抠口角,吼吼复来抓。
无味爱耍怪,握手故作泣。③
母视无疾恙,为使母注意。
质问无所答,笑脸无藏迹。
欲嗔已忘言,交颈还含涕。
周岁好宝宝,爸妈喜陶陶。
所遗是何物?席间有蛋糕。④
书联贴大门,咸言意气高。
老乡赠铁碗,街市买新帽。⑤
邀邻具鸡黍,全家拍新照。
我儿聪敏质,会当凌九霄。
长大唯所愿,幸福乐逍遥。
注:
① 孩孩,形容小儿笑声。
② 从“帘”至“悬”,言前通押。
③“怪”字开韵,虽与齐韵相左,亦不能易,易则害意。
④“遗”,读如“渭”,给予;馈赠。
⑤ 乡俗小儿满周岁,邻友或赠碗筷(汤匙)一套,寓始食五谷也。以铁碗为佳,寓“铁饭碗”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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