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话厕所

热度 3已有 395 次阅读2012-3-11 20:23 |系统分类:百家杂谈| 厕所, 厨房

现代住宅,讲究功能匹配,人要吃,得配厨房,人要屙,得配厕所。但国人重前者而轻后者,皆缘于一个理:近香远臭。

       厕所的演变,这五十年最为剧烈。现在六十岁的老人,感触一定很深,可以说经历了从古到今的飞跃。

 过去,人们是忌讳谈厕所的,更莫说形诸文字了。厕所,在中国人的传统习惯里,是划入另类的。古人把人身一分为二:上为天,下为地。上为尊,下为卑。上为雅,下为俗。排泄在下,自然就不重视了。在人们的旧观念里,厕所是个污秽不堪的地方,上厕所不敢直说,美其名曰“去一号”。厨房设的堂堂正正,厕所则藏在旯旮角落。

最小的厕所,就是象坐凳一样的马桶了。其实马桶还是比较讲究的便器,它用的是木材,比陶器轻便,触之温润柔和。穷人家多半用陶瓷烧制的罐子,冬天与屁屁接触如坐冰窟。摆放的地点当然是屋子的暗角。我们家十分狭小,我睡觉的枕头就紧靠家里的马桶。久之真如入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其臭。已致我现在对臭味都反应迟钝。

倒罐子曾经是城市里早晨的一道风景线。粪桶沿街收积,家家马捅拧出,洗刷之声不绝于耳。我们家倒罐子这活就落在姐姐的肩上。一旦早晨错过,就得去百米之外的公厕倾倒。姐姐人小,双手捧着沉重的一个大罐子,走的颤颤颠颠,其艰难吃力可以想象。一次,咬着牙坚持到公厕门口,却因力尽气竭,‘扑咚’一声跌倒,尿罐摔碎,屎溺撒了一地,所幸人没伤着,当时却把姐姐吓哭了。

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住房面积越来越大,每家每户有了专门的厕所,人们再也不为倒罐子发愁了。

厕所的叫法也有个历史沿革,从前叫茅房,更早叫‘官茅司’,可见古人是把大小便,视同盐,铁,当做了国家的重要物资统管起来,这“官茅司”就变相成了官家的肥料公司。

但是,中国是农业国,农民都懂“庄稼一技花,全靠肥当家”。土里长出的粮食,被逼,得交公粮,这肚子里的“公粮”,官家总不能逼着交吧?于是,人人家里挖个坑,建起了茅房,来与官茅司分庭抗礼。这大概就是官家的肥料公司迅速破产的原因吧。以致史书上没有了它的记录。

厕所现在的叫法既时尚又温馨。除管它叫卫生间外,还叫盥洗间,化妆室,洗手间。

记得重庆解放之初,我家住城外元通寺街,那里就有个公共茅房。顶上盖的是茅草,四壁围的是篾席,内里挖个大坑,上面搭上几块木板,男人女人就蹲在上面方便。

别小看了这茅房的简陋结构,它可是沿袭了几千年,一层不变保存下来的老古董。何以这样说呢,先秦时期的晋国国君叫晋景公的,就失足淹死在这样的茅房里。

茅房淹人的事,我也见过,只是没有淹死,小孩掉下去被人救起来的事就有好几起。这种“厕所”,用现在的眼光看,属高危的公共设施。恶臭,肮脏,招惹人和极不安全。

我那时尚小,上这样的茅房胆颤心惊,遍地矢溺不足畏,最怕的是脚踩上搭板,那搭板窄窄的,象架在河面的跳板闪闪悠悠。一怕滑,二怕间隙大,小孩腿短最易从搭板空隙掉下去。三怕断裂,四怕搭板突然移位。还有一怕:怕别人“丢炸弹”。

说来可笑,解便本来是酣畅:淋漓的事情,却让人变的提心吊胆简直匪夷所思,现在的8090后看了,会不会以为是天方夜谭呢?

炸弹是指又粗又长的屎坨坨,排出之后,悬在半空。一公尺下是一池粪水,当它入水的那一刹那,就象个蹩脚的跳水选手,溅起一池的黄汤。每每遇到这种状况,我会提着裤子避的远远,其他人也会象逃难一样,如果录像机出在当年,会有好事者把这样滑稽尴尬的画面录下来。

没几年这种茅房就消失了,代之的是砖混结构的现代厕所,再也不会出现炸弹炸跑左邻右舍的尴尬。

说到厕所,就要说到厕纸。泛黄又粗糙的草纸使用的年代最久,大约从七百年前开始,又白又软的卷筒纸是近十年才普及的。那么,比纸更早的,是一种叫厕筹的竹片。那时,无论男女老少,尊贵卑贱都用它。它的历史可能比茅房的出现更久远。

我有幸得见这东西,并亲自实践过一次,是在上世纪六十年代的山区。去一山民家走亲戚,一时内急,山民亲戚带我去猪圈边的茅坑,完事后身上无纸,突然瞥见身边有一竹兜,里面码放了些竹片,约莫5寸长,1寸宽,曾听说过它,就用两手拽着竹片两端,动作小心的一试,果然好用,十几年后我才知道它的名字叫厕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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