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惺忪的眼,黑古胧冬,这已逐渐变冷的秋末冬初,四周没有一点声音,摸着火柴,点着煤油灯,一骨碌翻下床,天呀,在这山村的沟畔的最里面一户人家,想起只留下她一个人看家和上学,经常还有狼出没,恐惧感就不时袭来。
父母领着姐弟去省城讨饭了,兼给姐姐检查心脏病,昨天?天她检查了家里所有的瓶瓶罐罐,没有一丁点可以吃的,除了她从盛面缸的底里用手拢出的一小勺玉米面粉外,一天就吃了巴掌块一个高龄76的原来地下老党员的孙大爷给的一块干锅盔,她又回想起昨晚插上木门后,一个人为了壮胆,举起大菜刀在窑洞里转了一圈,包括黑乎乎的里面套间,其实这是她平时最怵的地方,总害怕里面藏着坏人,她耳贴着房门静静地听了一会儿,确信在没有围墙和大门的院子里没有一点其它异常动静……。
找出卖羊奶的铁皮小桶桶,先在尿盆里撒了一半尿,然后憋着,再找来羊奶小桶尿了一些,遮住桶底并稍高出一些,赶快重新盖上盖子,不能让它凉了,据说这样可以使养奶保持恒温36°,虽然感觉这像在做见不得人的事,想想白嫩的婴儿要吃这带尿精炼出的奶粉,隐隐感觉似不太好,但父母说这是全村保持羊奶够温度够稠度的秘密,可能不会有大害处吧,也许还会像当医生的母亲说的哪样会有药效呢,她小小的心里这样想着,便觉坦然了。
忽的打开门,也顾不得看漆黑的橱房里可否有藏有什么危险,提着煤油灯忽闪忽闪地走向羊圈里,老母羊半卧在里面较小的干燥点的墙洞里,外面羊尿混着羊粪夹杂着吃剩的草根又滑又泥难闻及了,咧咧嘴,吸吸鼻子,她搓了搓手,老母羊半眯着眼,这可怎么办,以前都是母亲挤羊奶,她从来未挤过,也未看见过如何挤?唉,硬着头皮试试吧…
蹲下,满把在缀下的大而胀的羊奶中间抓了一把,不料哪老母羊不知是被挤疼了,还是“欺负”她年小,一蹄子蹬在她胸前,她一屁股座在了稀泥粪里,摔了个仰天朝上,羊奶桶也被摔在了一边,又气又恼,欲哭无泪,想想还要赶去上学,别迟到了。
她找了根大树棍照着羊大腿括了下去,哪老母羊一下子疼地半跪半卧在里面一块大土疙瘩跟前了,她先学着大人双手将羊奶头从上到下缕了缕,先是满把抓,怎么也不出奶水,最后右手小拇指与掌心撰紧,流个微小的缝隙,终于挤出了散射细丝状的雪白奶水,太高兴了,共挤了多半桶呢,站起来,双脚都麻木了,更难受的是她看到平时经常放的老母羊眼里看去泪汪汪的,在煤油灯下亮晶晶的,可怜的小羊娃后腿后拉着站在哪,咩咩直叫,她挤走了它的羊奶呀,还狠狠的打了它的羊妈妈!
东方透出了微曦,走到一个头顶拐弯处据说经常可能会蹲着狼的弯道里,她害怕地紧紧撰着羊奶桶铁丝提手,头一直仰望着哪块可怕会出现狼的位置,穿过慢下坡的整个山村,还好高而瘦黑的收奶人用温度计量了量,够36°,塞给她小手里6角4分皱巴巴的钱,可以向妈妈玄耀了……。
这是我的大学同学在宿舍熄灯后讲的一个笑话故事,记得当时笑的我肚子疼??不知为什么,我总没有忘记,虽然她父亲平反后又回京城恢复工作了,她如今也在海外事业有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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