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场阴阳界(原创故事四题)

已有 91 次阅读2016-5-8 17:06 |个人分类:短篇小说|系统分类:短篇小说| 阴阳界, 故事

      官场阴阳界

          (原创故事四题) 

              杨 友

 

1 勾魂牌上的涂痕

2 判官下油锅

3 蚊子前世是贪官

4 县长转世       

 

 

        1 勾魂牌上的涂痕

 

建安县永宁庄有一个叫王永仲的青年人,他幼年丧父,是寡母苦熬岁月把他抚养成人,后来又给他娶了媳妇。小两口恩恩爱爱,现在小儿子已经七岁了。夫妻俩对老娘百般孝顺,日子虽然贫苦,但一家四口却是欢欢乐乐。

这年的冬季,王永仲的老娘得了重病,王永仲到处为老娘求医问药,但母亲的病却终不见好转。后来,王永仲听人说南台镇外的的关帝庙很灵验,凡有灾难者去关帝庙祈求关圣帝君护佑,便可禳灾除祸。这天,王永仲准备了供品便来到关帝庙为老娘祈祷。王永仲叩拜焚香摆上供品,跪在红面长髯身着绿袍的关老爷塑像前一边叩头—边祷告,虔诚地祈求关老爷保佑老母亲早日康复。祈祷完毕,王永仲正欲起身离去,突然从外面进来两个面目狰狞的差役,见了王永仲不容分说便把王永仲推倒在地,将一条锁链锁住他的脖颈,一拉一推地向庙外走去。王永仲吓得浑身颤栗,却又不知犯了何罪。就在这时候只见那天武神威的关老爷从座上走了下来,对二差役道:“二位上差为何抓人?”一名差役回道:“乞禀大帝,我们乃是阴曹公差,此人阳寿已尽,我们奉命前来将其阴魂带到阎王殿前受审……”那差役说罢从身上取出“勾魂牌”让关老爷看:“请大帝检验。”关老爷接过来一看,两条卧蚕眉立刻倒竖起来,对两位差役道:“此人心善守规,从未作恶,又是一位孝子,其母重病在床,他死后抛下老母、妻子和幼儿,岂不是毁了这一家?阎君如此判定生死实欠公允,况且这勾魂牌上的名字似有错讹……本帝君要随上差亲见阎君问个明白!”  

  二鬼差想,这关圣帝君忠义刚烈,在世时保其大哥刘备打天下,南征北战过五关斩将,英名盖世。死后封为关圣帝君、伏魔大帝,斩妖除魔仁佑大千,名贯三界,他们两个小小的鬼差怎敢惹这位尊神?于是,便答应带领关老爷同往。  

  两个鬼差锁着王永仲前行关帝随后,来到阎罗殿外,一鬼卒进去通禀。阎君听说关圣帝君驾到,欠身离坐将关帝迎进殿内。各自落座后阎君道:“不知关圣驾临地府来有何见教?”关帝说:“今有善男王永仲到我殿内为其久病老娘祈祷,不想被两位阴差锁拿,并示勾魂牌让本帝君验看,我见那勾魂牌上的名字似有可疑,故前来向冥主请教……”  

  阎君当即命鬼差将勾魂牌呈上,阎君仔细看了一遍,然后对关帝说:“此牌乃冥府锁拿阳寿已尽之人的凭证,并非虚假。”  

  关帝道:“请冥主仔细看看,这‘王’字不像原笔,似有涂改,请冥主命判官拿来《生死簿》核查,以辨正、误……”  

  听关帝这么一说,阎君又将勾魂牌上的名字仔细看了一遍,这才发现那“王”字的一竖下面隐约有“提勾”的痕迹,便命鬼卒唤来判官。判官来至阎王殿前,阎君问道:“今关圣帝君前来察看王永仲寿限一事,你速将《生死簿》呈上来,本王要亲自查阅。”  

  判官将《生死簿》呈给阎君,阎君按姓氏部首查到“王”姓分册,又查到建安县永宁庄“王永仲”的名字。其条目下对王永仲出生年月记载详尽,并清楚标明其寿限为三十二岁,但那“三”字的笔画很粗,与其名“永仲”二字不甚和谐。阎君仔细看了一阵后,不免心生疑惑,联想到“勾魂牌”上的“王”字一竖的“勾”痕,觉得这里面可能有人做了手脚……于是,阎君便一脸严肃地对于判官道:“你身为阴司判吏,掌管世人生死簿册,这勾魂牌与《生死簿》上均有涂痕,要你清楚讲来。”判官一听,脸色倏地变得煞白,扑通跪倒在阎君面前战战兢兢地说:“小吏罪该万死,请冥主开恩吧……”  

  原来这位判官前世是一位书生,姓于名化成,乃饱学之士,但多次科考均名落孙山,年老时贫病交加,抑郁而死。阎君怜他才学出众却终生不得志,便留下做了阴司簿吏。因他文才出众,为阴司拟文告十分得体,深得阎君赏识,后来便将其擢升为判官。这次鬼卒捉拿的寿终之人本来是一个叫“于永仲”的人,而这个于仲永正是于判官大哥的独苗孙子!于永仲生性顽劣,吃喝嫖赌无所不为,《生死簿》上标明他的寿命是二十八岁。但于判官不忍心大哥的后代早夭断了香火,便想利用职权之便延长这个族孙的寿命。恰好同乡中有个叫“王永仲”的人,《生死簿》上标明王永仲的寿命是六十二岁。于判官看了两个人的姓名,这“于”、“王”两个姓氏仅差一“横”。于是,便偷偷地将勾魂牌上的“于”字下面加了一横,使该死的“于永仲”就变成了“王永仲”。又将《生死簿》上于永仲寿限二十八岁的“二”字添了一竖稍带一勾,成了“七”字。这样,于永仲的寿限就变成“七十八”岁了。同时又将王永仲的寿命六十二岁“六”字的上一“点”和下面的左右两“点”用加粗笔划的办法涂改成“三”字,使其寿命变成了“三十二”岁。也是事有巧合,于判官做得天衣无缝。可是,那隐隐的涂痕却留下了后患。也是王永仲孝心感动了关圣帝君,亲自过问此事,使这桩寿命作弊案得以真相大白。阎君怒发冲冠虬髯乍起,指着于判官厉声喝斥道:“本王待你甚厚,你身为判吏,理应秉公执法,可是你却不思报效,竟不顾阴司铁律徇私作弊,执法犯法,岂能容得!鬼卒们,捋下他的冠带,重责百杖,发往十八层地狱受罪!”  

惩治了于判官后,阎君根据王永仲的孝行给其增寿十年,命鬼卒护送还阳,其老母的疾病也不日痊愈,全家人过上了欢乐美满的日子。

(载《新聊斋》2009年第10期)

 

                            2 判官下油锅           

                                   

  强盗吴二又干了一宗大买卖,夜间杀了一家珠宝店的掌柜,然后带着所劫银钱和一件价值连城的宝物——金麒麟逃走了。这天,吴二来到邻省的东平镇,瞧见街边上有一个摆卦摊的老先生,便想求老先生给占一卦,问卜这次外逃吉凶祸福。吴二来到卦摊前向老先生报了生辰八字,老先生按卦爻推理一算,愕然摇了摇头。吴二说:“老先生,无论吉凶祸福请你老说个明白……”老先生沉吟片刻道:“阁下若不忌讳,恕我直言——阁下的大限到了……”本来心中有鬼的吴二听了顿时大惊失色——莫非这次作案逃不出官府的法网了?吴二便对老先生说:“果真如此,老先生可有破法?在下愿以重金酬谢……”老先生说:“生死劫数皆由天定,非人力可违扭。但据老朽推算阁下的八字命理中又似乎有逃过此劫的一线希望,若能避过大劫尚可延寿二十年,就看你的造化如何了……”吴二付了卦礼,谢过老先生决定再远走高飞,以逃避官府缉拿。

  吴二离开卦摊后,一边走一边琢磨,总觉得身上带着的金麒麟是个不祥之物——万一被人发现那可是最明显的罪证!但弃之又觉得可惜,不如找个地方隐藏起来,待日后风平浪静再取走。可是,哪里有稳妥之处呢?后来,他突然想起东平镇北关外有一座东岳大帝庙,庙内十殿阎君和判官、牛头、马面塑像,阴森可怖,还有十八层地狱割舌、剜眼、开膛破肚、锯身、入磨粉身、下油锅等场面十分吓人,平时没有人敢于进庙一观,吴二觉得这里倒是藏匿宝物的好地方!于是,吴二乘无人之机偷偷地进了东岳庙,在庙内转了一圈儿最后看中了青面红须手捧“生死簿”的判官,便把金麒麟藏在了高大的判官塑像的耳朵里,料想不会被人发现。吴二藏好宝物,觉得万无一失了便远逃异地。

  吴二逃走后,判官乘没人注意之机俏俏地将耳中之物取出一看,原来是一只金麒麟,这可是件值钱的宝贝啊!判官心里立刻就明白了:啊,这个吴二是给我送来这样的厚礼贿赂我!那么,要我为他做什么事呢?判官想,自己主管世人生死,莫非这吴二求我加寿?判官想到这里便将生死簿打开找到吴二的名字,其名下写得清楚:“吴二,三十六岁寿终,作刀下鬼……”判官掐指一算,这吴二今年正好是三十六岁!按阴司条律,只有广行善事积大德之人可以禀明阎君为其延寿,像吴二这样的恶徒岂有延寿之理?但想到吴二送来这样的贵重礼物,拒绝了又感到难舍。判官思来想去就在这瞬间贪念占了上风,反正这件事也没人知道,职权之便给吴二加几年寿数不过举手之劳……于是,判官便偷偷地将吴二“三十六岁寿终”的“三”字改成了“五”字,“三十六岁寿终”变成了“五十六岁寿终”,“三”改成“五”也很便当,看不出一丝痕迹。一只金麒麟换了二十年阳寿也算不亏待吴二了……

  三年后,吴二觉得“大限”已经躲过,便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回东平镇,想到东岳庙取走金麒麟。但他在那判官塑像的两个耳洞找遍了、又搜遍全身,却没找到金麒麟的影子!不用说准是被什么人偶尔发现拿走了!杀人害命担惊受怕却白白给别人打了野食,吴二只好恼丧地离去。

  那吴二远逃外乡,开始还不敢张牙舞爪,一年后又旧病复发,青楼赌场,吃喝嫖赌无所顾忌,没过几年手中的银钱已化得精光。那值钱的宝物金麒麟被别人拿走,身上没有钱了,只好重操旧业又干起了打家劫舍杀人越货的营生,而且每次都干得很顺手。过去的担忧早被他扔到九霄云外,更加肆无忌惮。后来,在一次拦路劫财时又杀了人,没承想事后败露逃跑不成被官府擒拿住!在开堂审讯时,吴二自知罪孽深重难以活命,便将多年罪恶全部作了交待,并将金麒麟藏匿在东平镇东岳庙判官塑像耳中一事和盘供出。县官将案卷整理上报很快批了下来,秋后开刀问斩,这年吴二正好五十六岁。吴二隐藏金麒麟使贪心的判官误以为贿赂他,使吴二无意中换来了整整了二十年阳寿,也算拣了个大便宜,不过最终还是作了无头之鬼!

  阳世间破了吴二一案,吴二在判官耳中藏匿金麒麟,后来这宝物却不知去向,这件事被阎君知道后便查问判官说:“那金麒藏在你的耳中并无人知晓,被何人盗走你当然一清二楚,为何不早日报告本王?”判官立刻慌了神儿,支支吾吾答不上来。阎君看出判官心中有鬼,经过再三追问,判官见事情隐瞒不过,只好如实交待是自己一时糊涂,误以为吴二贿赂他,故将宝物入了私囊……阎君听罢勃然大怒:“本王命你掌管世人生死,理应铁面无私,一丝不苟。而你却贪恋财宝,利用职权徇私舞弊放纵恶人,阴司律严如铁,哪里容得你这样的贪官?牛头、马面听令!打去判官的冠带,将他送到苦刑司与那恶徒吴二一起下油锅!”

  判官扑通跪倒在地连连叩头,呼天喊地恳求阎君饶过他……阎君一挥手,牛头、马面怒目横眉地将判官拉下了阎王殿……  

  (原载《新聊斋》)

 

                               3  蚊子前世是贪官   

 

    从前有个闻知县,他视金钱如命,贪赃枉法、横征暴敛,搜刮民脂民膏无所不用其极。如此尚不能填其欲壑,仍觉得世间的好东西都在他人手中,凡是见了什么稀罕之物必然弄到自己手里,恨不得搜尽天下财宝完全据为己有。

    这天,闻知县骑一匹高头大马带领三班衙役出外巡,行走间见迎面走来一个老乞丐,左手提着讨饭罐,右手拄着一根打狗棍,缓缓挪动。闻知县见这个脏兮兮的叫化子不免生厌,正欲呼人将其赶开,猛然瞧见老乞丐手中的打狗棍很不一般。那木棍经老乞丐几十年手握掌磨,已闪闪发亮,光洁耀眼。闻知县越看越喜爱,觉得这打狗棍简直是一件稀世珍品,自己的雕花拐杖无论如何也不能与之相比……于是,便命人从老乞丐手中将那打狗棍夺了过来。老乞丐失去了赖以支撑身体的拐棍扑通摔倒在地,讨饭的瓦罐摔了个粉碎,讨来的稀粥撒了一地,老乞丐倒在地上呼天喊地,又哭又嚎。闻知县当然不管老乞丐的死活,带着众衙役高高兴兴地回了县衙

    回县衙后,闻知县拿着从老乞丐手中夺来的拐棍走进自己的书房,将那拐棍擎在手中反复把玩,怎么看也看不够。说来也很奇怪,那拐棍在闻知县手中竟然轻轻地蠕动起来,仿佛要活了似的!闻知县又惊又喜,这东西果然是一件宝物!可是,就在眨眼之间那拐棍却变成了一条大蛇,张开血口吐出长长的蛇信仿佛要一口将闻知县吞下去!闻知县顿时惊得魂飞魄散大叫一声倒在地上,待夫人和众衙役赶到时,那条“蛇”已没了踪影。人们将闻知县抬到床上呼唤多时,那闻知县却早已呜呼哀哉上了冥冥之路……原来那老乞丐乃神人变化,专来取闻知县这个恶官性命!

    闻知县死后被两个小鬼锁住脖颈带到阴司阎王殿前,阎君怒斥道:“你在阳世为官,不思报国爱民,贪赃枉法,鱼肉百姓,罪愆深重,当受阴司酷刑!鬼卒们,将他投进油锅中暴炸!”

    几个鬼卒七手八脚地将闻知县的衣服剥光正要往滚滚的油锅里扔,闻知县大声呼叫道:“阎王爷且慢动手,我还有一事请求……”

    阎君道:“容你片刻,有何话说快讲!”

    闻知县叩头道:“阎王爷,我见这满满的一锅油用来炸人岂不可惜?如果将这一锅油归我,我情愿干焙……”

    阎君一听又好气又好笑,厉声喝道:“你这个贪婪之徒,到了这个时候还妄想得到这一锅油,真是可恶至极!鬼卒们,快将他扔进油锅,锅下狠狠地加火!”

    几个鬼卒便把闻知县抬起扑腾扔进油锅里!在沸腾的油锅中闻知县痛苦地嚎叫着,一会儿的工夫便没了声息。待鬼卒们将闻知县的骸骨捞出油锅时已成了一堆黑乎乎的骨炭。阎君又命鬼卒们将闻知县的骨炭研成粉末,扔到荒郊野外。从此,阎君做出决定:凡是贪官死后一律以下油锅暴炸的酷刑严惩。

    闻知县的骨灰粉末撒到野外后变成了一种乱飞的小虫,这种小飞虫依然不改本性,到处叮人吸血,人们便把这种小虫叫作“闻子”。因为“闻子”毕竟是一种小虫,后来,就把“闻子”的“闻”字改入“虫”部写成了“蚊子”。因世间贪官不绝,所以蚊子这种害人虫也除之不尽……

(原载《民间传奇故事》、《飞霞》)

 

           4 县长转世

 

胡小虎依仗爸爸是县长有权势,为非作歹,打架斗殴,横行霸道。最让人痛恨的是胡小虎流氓成性,曾糟蹋了多少女孩子。胡县长对这个危害社会的儿子不但不管教,而且娇宠放纵,使胡小虎更加肆无忌惮。人们对这个做恶多端的胡“衙内”恨之入骨,却又无可奈何。  
  近日来,胡小虎两只贼眼盯上了一位叫王彩玲的新婚少妇。王彩玲生得俏丽秀美,标致可人。她上班的工厂在城郊,距住宅区两华里。胡小虎见到王彩玲后便起了淫心,几次想将王彩玲强行奸污,但终未能得手。有一天,胡小虎探知王彩玲晚上9点上夜班,便藏在半路上的隐蔽处,待王彩玲骑车过来后,胡小虎便持匕首将王彩玲劫持到树林按倒,满足了他的兽欲。王彩玲被强奸后哭得死去活来,痛不欲生,后来便向公安部门报了案。胡县长闻之儿子被告,便立即给公安局领导打了电话,要求公安部门领导对此案予以“妥善”处理……公安局领导当然“心有灵犀”,最终以胡小虎不承认又无第三者作证为由将胡小虎释放。精神上受到严重摧残的王彩玲明知胡县长插手作梗,公安局官官相护,恨得她咬牙切齿,却又有冤无处诉。愤恨已极的王彩玲便决定以死向胡县长抗议!于是,王彩玲疯疯癫癫地跑到胡县长家门口大骂胡县长父子一场,然后一头撞死在胡县长的家门前……

  王彩玲死后,冤魂来到阴司阎王殿前哭诉其冤,请阎王爷为她做主……阎王爷道:“本王作为阴主明察人间善恶,知你受辱含冤,胡县长父子的罪孽已清楚记录在案,不是不报,只是时间未到。将来自有公断!你今抱恨而死,但阳寿未尽,还是回到阳世去吧 ……”

阎王便命牛头、马面立刻送王彩玲还阳。牛头、马面遵旨将王彩玲的阴魂扶出阎王殿外猛地一推,王彩玲一惊,睁开双眼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爱人正守在她身边啼哭。爱人见王彩玲睁开双眼,急忙将王彩玲抱住泣不成声地说:“彩玲,你总算活过来了……”王彩玲望着满眼泪水的丈夫也忍不住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我,对不起你呀……”爱人抚着王彩玲的脸颊安慰她说:“彩玲,千万不要这样想,这怎么能怪你呢?我理解你,我会永远爱你的……我们小小老百姓,忍了这份屈辱吧,往后我们平平安安地过日子,我一定好好的爱你……”  
  王彩玲在丈夫精心照料之下不久便出院回家了。夫妻俩再也没有喊冤告状,胡小虎强奸一案也就无声无息地压下去了。  
  一转眼,事情已过了八九个月,胡县长对儿子强奸王彩玲的案子也就放心了。有一天,胡县长坐着小车去市里开会,车行至半路被一辆大卡车撞翻,小车司机受重伤,胡县长当场毙命。胡县长的阴魂被无常鬼带到阎王殿前,阎王问过姓名后便命判官将胡县长在世的行为记录档案拿来过目。阎王看了胡县长在阳世的记录档案后大声喝斥道:“你在阳世身为一方父母官,不思报国,不为百姓效劳,贪污受贿,又放纵儿子作恶,本该罚你转生牛马,终生受劳役之苦,老来被宰杀食肉!但这样太便宜了你,不能悔过罪孽,不能受到良心上的惩罚……故此,本王决定再叫你仍转世为人,让你在惶恐和难堪中忏悔前世一生的罪过……”于是,阎王便在胡县长的转生表上签了字,注明投胎某地某家,然后让主管生死轮回的阴司主簿进行了登记。转生手续办好后,牛头、马面将胡县长的阴魂带至一条大河的桥上,—位老婆婆婆端着一碗汤走过来,对胡县长的阴魂说:“按阴司规定,凡转生为人者都必须喝下这碗‘迷魂汤’,以忘掉前生……”牛头、马面用手拦住说:“孟婆婆,阎君有令,为了严厉惩罚他特意让他记住前生的事,这碗‘迷魂汤’就免了……”牛头、马面说罢猛地将胡县长的阴魂推到滚滚河中……胡县长惊得“哇”地一声哭叫,便从一位年轻的妇人身下落草出生了……胡县长降生后睁眼一看,立刻惊呆了——生他的女人原来是儿子胡小虎强奸的女人王彩玲!他胡县长竟做了王彩玲的儿子……王彩玲生产后看看自己这个新生的儿子顿时大惊失色——这个新生儿子的模样她怎么看怎么像那个强奸她的胡小虎!王彩玲在心里默默地计算了一下胡小虎强奸她的时间到儿子出生正好是十月怀胎!王彩玲浑身颤栗——原来这孩子竟是个孽种!于是,便对爱人狠狠地说:“这孩子可能是那个坏蛋胡小虎的种……干脆,把他掐死!”爱人打个唉声说:“我看着也像胡小虎,可是既然投胎来了,还是留他一条命着吧,再说,孩子也是无辜的呀……”  
  新生儿胡县长听得明白,心中暗暗叫苦不迭:阎王爷呀,你也太损了!这样惩罚我,叫我今生怎么做人呀——前世的儿子强奸了他今世的母亲,结果却是种下了他这个孽根!真是天理报应啊……现在想想,自己究竟算个什么玩意儿?谁是谁的爸爸?谁是谁的儿子?他越想越感到尴尬难堪,新生儿胡县长只有痛苦地哭叫了:“哇哇哇,哇哇哇……爸爸成了儿,儿子成了爸,受辱的女工成了妈,我老胡现在算个啥?”  
  (原载《百姓故事》陕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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