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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的小镇虽小但热闹非凡,人们每天都像赶集似的聚在一起,谈论小镇里谁家孩子考上了大学,谁跟寡妇结婚了,谁又找到了好工作。所谓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不大的小镇每天都有故事。镇上的人们就在这传言中无聊地生活着。每到夜里万家灯火,上班的回来做家务,做完家务看电视,有小孩的父母还要监督孩子做功课,一切似乎过得很平静。
陈凯住在一家国有企业家属的小区里,每天上学完就回家。陈凯母亲张丽上班回来劳累地刚休息一会,就又忙开了。张丽是非常关心陈凯的,而父亲陈伟却只顾自己玩从不管陈凯,甚至很少跟陈凯说话,渐渐地陈凯只跟母亲说心里话。
陈凯已经小学六年级了,在母亲的教诲下懂得了只有成绩好才能考大学,才能有前途。他读书非常用功,但同学们都不大愿意与他交往,因为他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在一个夏天的夜晚,秋蝉呱呱地叫嗓着,陈凯回到家里走进自己的房间正要做作业,母亲在门外说:“陈凯,我们要跟你商量个事。”陈凯乖乖地走进了父母的房间,张丽微笑着说:“陈凯,你也不小了,你该跟你爸关系好一点,平时多叫几声爸。”
陈凯强忍住内心的伤痛只淡淡地说了一句:“你们为什么老是要逼我,爸老是欺负我们母子,动不动就打,我忍不下这口气。”陈伟也是一个倔强地有点不正常的人,扭过脸哼了一声:“这孩子教育不好,谁他去吧,我们管不了。”
从此,父子关系更是跌落了冰点,陈伟没日没夜地玩,把重担都压在了陈丽身上。陈丽心急如焚,自己工作忙无暇顾及孩子,孩子将来考不上大学怎么办?于是人生的第一个结就这样结下了。
本来活泼的陈凯是日渐的孤独、寂寞、少言少语。有一次,在初中读书时,一位男同学特别爱嘲笑人,在大家打篮球时,陈凯硬是撞了他一下,结果球没有投进,他气乎乎地说:“你爸是大学生,他都不管你,你以后只能去扫大街了。”陈凯脸顿时红成一跎,他嘴里想还击一下,但是话到嘴边却总也说不出来。
陈伟有一次喝醉了酒回来拿陈凯出气,狂怒地把酒瓶砸碎在地上,恶狠狠地说:“你怎么就不像我的儿子,我说话你从来不听,我对错你妈了吗?谁让她跟我母亲对掐的,你跟你妈一个样。”陈丽在旁听不下去了,
大声地说:“别把孩子扯进来,将来会影响他前途的。”
陈凯默默地忍受着,越是沉默越是狂暴,有一句话说“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陈伟“啪”地一拳打在陈凯的头上,头上流出了血,
陈丽哭喊着:“别闹了,别闹了,别打孩子。”隔壁邻居闻讯赶来,赵阿姨用纱布把陈凯的头包扎好,安慰了几句母子就走了,围观的邻居们都摇着头叹着气。
陈凯就在母亲的庇护下勉勉强强地完成了学业,他已经把母亲当成了无话不谈的知音。除此很少有朋友,哪怕是同桌也只不过互相交流学习上的事。
过了青春期的陈凯回到了母亲的故乡一座现代化的大都市,经历了那么多风风雨雨,那么多挫折,在陈凯的心里留下了一段阴影,在人格上养成了依赖母亲的气质。
张丽是知识青年返城对他们来说是人生的最后一次机会,面对陌生的城市陈丽一家感叹城市变化得太快了。陈伟仍就是吊儿郎当,一副老爷派头。
陈丽心疼孩子,刚回城工作不好找。陈丽到处联系到处托人,头发也白了不少,终于在朋友的介绍下,陈凯最后进了一家物业公司从最基层做起,做一名保安。陈丽对陈凯说:
“儿啊,妈帮不了你,妈只有这点能力,你以后要学会自力更生啊!”陈凯在一边痛苦地流下了眼泪。
保安工作是非常辛苦的,一天工作12小时,白班做完做夜班,轮回着接班,年轻人吃点苦没有关系,陈凯又工作得非常认真,渐渐地工作有了起色。
哪想到在一个冬天的夜晚,
一个老保安通过对讲机对陈凯说:“你给我去游泳池旁守着,会所正在庆祝新年。”
陈凯说:“好的。”
于是,他就站在了游泳池旁边,过了大约一个小时,主管来视察工作了,
他问道:“小陈,你怎么在游泳池旁,而不去自己的岗位?”
陈凯老实地说:“是张师傅叫我守这里的。”
主管接着又问:“那你在游泳池旁看到了什么?”
陈凯如实回答:“游泳池上有一块木板。”
主管怒道:“我问你的是会所里的不明身份的人有没有从这里经过。”
陈凯红着脸支支吾吾说不出来。从此,陈凯给主管留下了不好的印象,因为他缺乏社会经验,中了想要排挤他的人的圈套。
果然没过多久,在一次调整人员当中,陈凯被物业公司解雇了。
一心追求着心中理想乌托邦的陈凯被残酷的现实捉弄了。
后来,陈凯去当了一名邮递员,这不是份经常接触人的工作,他逐渐在工作中找回了自信,过着平淡的生活。
不知不觉一晃十年过去了,母亲开始为儿子的婚事担忧起来。陈凯又是那种不会主动哄女孩子的男孩,所以而立之年仍然没交过女朋友。在母亲的催婚下,陈凯去了几次婚恋交友场所。
在一个公园里,陈凯眼前一亮看到了一个留着长头发的清纯女孩,他鼓起勇气问这位姑娘:“你也是来相亲的吗?”女孩腼腆地点点头。
陈凯趁势又说:“你在哪工作?做什么工作?”姑娘说:“我在超市里工作。”渐渐地两人坐在椅子上谈得非常开心。
于是,这姑娘给陈凯留了一个手机号码,陈凯高兴地和姑娘道了别。
接着,陈凯恋爱了,他们在工作之余经常去饭店吃饭,还赶时髦去看3D电影,每天都过得很开心。陈凯还为女朋友买了一件一千元的羽绒服,交往了半年后,他发现自己的积蓄少了很多,女朋友却仍像点钞机一样大肆挥霍着他的钱。
在一个寒冷的下雪天,
陈凯郑重地对那位女孩说:“我们结婚吧。”
女孩严峻地回道:“你有房吗,有车吗?
有句话‘宁在宝马车里哭,不在单车上笑’。”陈凯此刻才恍然大悟,原来他是个拜金主义者。但为了能继续交往下去,
陈凯拍胸脯说:“我有房,没有车,车咱们以后攒钱买。”
女孩道:“房又不是你的,是你父母的,买车凭你这点工资等到猴年马月啊”
陈凯顿时泄了气,的确,陈凯非常敬爱母亲,万一离婚,他不想让母亲居无定所。女孩最后下了通牒令:如果等你有了宝马车、豪宅,再来找我。
陈凯又一次流下了眼泪,难道爱情不是两个人彼此喜欢而待在一起,白头偕老,难道幸福的生活不能两个人一起创造吗?
在失恋后的一个无风的夜晚,陈凯走进一个酒吧,点了杯蓝色妖姬细细地品尝着,看着红红绿绿的男女互相依偎着,他的思绪飘散开来,回忆往事,他不禁叹道:‘秋风送西月,犹怜孤身影’,我会有真真读懂我心的人吗?也许……,也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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