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树嫁接时

热度 28已有 358 次阅读2013-5-16 14:44 |个人分类:梨树嫁接时|系统分类:短篇小说| 梨树


 

 

      西苑大酒店四星级,是这个城市最高星级的酒店。尽管司一民知道穆小樱这个农村女人从未出过远门,更未见过这么豪华的酒店,但他还是为她安排了这个酒店。因为他觉得他不能怠慢她的品味,她不是一般的农村女人。既然她来到了这个城市,他就应该以最高规格来迎接她才能表达他的不同寻常的心意。

       穆小樱下了长途汽车后先去了一家商场,准备为自己买件衣服,她想以一个新的面貌出现在司一民面前。毕竟这里是城市,同时又一个特出的约会,衣着上应当有所讲究。她试了几件衣服感觉都很满意,但最让她称心如意的是这件短袖衫,仿佛是照她量身定做的,把她匀称的身体和特有的气质完全展现出来,让她感觉现在的自己像一个出水芙蓉,灵秀而鲜艳;而在以前,她穿衣从来没有穿出过这种效果。她甚至发现自己的身体原来竟是这么富有性感,让她有种自恋的感觉,心里非常快慰。她想即便今天没有这个约会,仅冲着这件衣服来到这个城市也是值得的。因为衣服是女人的脸面,没有脸面哪个男人还想看她?她将原先穿的衣服叠好放进包里,付了钱后便打的赶往西苑大酒店。

      刚走进大厅她感觉有点目眩,她没想到她会享受如此待遇,因此她对司一民这么高规格的安排心存感激。她想,司一民一定是在向她表达特殊的心意,否则他不会这么铺张、这么隆重地接待她。这么想着她感觉很温暖。

      司一民已在大厅等她好久了。两人进了房间后,司一民像家主一样忙这忙那。他开灯、烧水、洗水果、拉窗帘、给穆小樱递上热毛巾,动作不紧不慢从容不迫,让穆小樱感觉仿佛置身于一个新的家庭,在享受丈夫奉献的一波又一波的温情。她有种飘然的感觉。

      穆小樱在司一民忙活着的时候,注意浏览了一下她所身处的环境:房间的中央霍然摆着一张大大的双人床,床头有一对松软的大枕头正亲密无间地依偎在一起,这张双人床再清楚不过地昭示了进驻这个房间的人是怎样的关系。窗台下是一对精巧玲珑的红色真皮沙发,茶几的后面有一个亭亭玉立的站立式台灯带着粉红色的灯罩,把它柔情似水的光线洒向沙发。暗红色的地毯、浅黄色的壁纸和带着暗花的粉色的窗帘,都与这张情侣床和情侣沙发形成呼应,让人感觉十分温馨。在这样的环境里,穆小樱的心情一下变得缠绵起来,连讲话的声音都有些柔软,仿佛不这样就不能与这个环境保持协调一致。当然,起初的对话他们都先围绕见面的问题作了一些铺垫式的表白,试图把由头说得更加让人可信。至少穆小樱这么做时是认真而执着的。或许对于司一民来说,这只是一个预热,因为他很快就把话题引向了他们预期的方向,或者更客观地说,是引向了他自己预期的方向。因为还没有充分的理由能够证明穆小樱也有这样的预期。但当司一民把话题引向深入后,他感觉到穆小樱对他的言来语去非常配合,甚至句句接招。因此,司一民便放胆直入,在他认为水到渠成时说出了一句让穆小樱感到意外的话:“我今天想和你同床共枕。”本来,司一民想把这个意思表达得更含蓄、更温柔一些,比如我想和你共享美好时光。但他觉得这样说对自己和对穆小樱都不够刺激。他相信穆小樱会接纳他的直抒胸臆。因为一男一女跑到这里,已经表明他们情投意合、明送秋波。再说了,现在已是“短”时代了,短信、短话、短会、短文章等等,一切都在从短,只有短了才能快速进入,才能节省时间,才能提高效率。男女之事也应如此。但他没想到他说了那话后,穆小樱的脸便“唰”得一下红到了脖子根。她语噎了。或许穆小樱在潜意识里已有这样的准备,但那毕竟是在潜意识里,是处于暗藏的和不明确的状态。尽管她过去曾在想象中和自己的白马王子共度过云雨之欢,但面对真人、面对终于出现的白马王子真的要和她共度云雨之欢时,她却经受不住这种摧枯拉朽般的情感冲击。她感觉胸口砰砰跳得厉害,像是有几只不安分的小老鼠在乱窜,让她心慌意乱。

      司一民看到穆小樱这般羞态,心里升起无限怜爱。他想,这女人真纯洁,纯洁得像三千多年前诗经中所描述的温情而含羞的女人。在城市,这样的女人或许像恐龙一样早就绝迹了。司一民面对这样的女人和这样的时刻感觉很令人享受,他耐心地等待她的回应。他想他会得到他想要的东西,不然,她百里迢迢跑到这里干嘛?

      穆小樱还在沉默,这一刻她的头脑里跳出了“越轨”这个词。尽管她在思想上早就越轨过,和她想象中的无数的白马王子幽会过无数次,但面对即将成为现实的越轨,她又犹豫了。毕竟她一辈子也没越轨过,她一直是以淑女的形象被村里所有的年轻女人所仰视,也让年轻的男人所馋涎。她难道要因为这一次的越轨而毁了自己的形象吗?这时她才觉得在人倾慕的眼神中生活其实是很荣耀的。客观地讲,正是那些眼神才让她感觉到她存在的价值,才让她不离不弃地和她并不称心如意的丈夫厮守在黄土地。她需要被人仰慕。虽然她也幻想过能拥有自己的白马王子,但她同样更希望能成为别人心目中的圣女。但是,既然想做圣女,自己又为什么跑到这个城市住进这个宾馆?难道仅仅就是为了见司一民一眼?难道见面的背后就没有其它的动机和欲望?其实,穆小樱知道她来到这个城市的目的绝不仅仅只为了见司一民一面,她还期待会有其它事情发生,只是这期待被隐藏在她的潜意识里罢了,因为她不愿意让自己直面堕落的想法。

 

      穆小樱在黄土地生活了三十三年。或许,命中注定她只能属于黄土地,因为她几乎没有条件让自己走得更远。尽管她对心灵的感受特别的细致入微,以致她对文学的领悟有着特别的天赋,但是高中就辍学的她,却没有机会去开掘自己的天赋,就像一块无暇的玉石,不经雕琢最终不成大器一样。二十岁那年,父母把她撵出家门。因为她的哥哥就要娶亲,她家需要礼金。父母托人在外县给她找到一户不错的人家,收了一万元礼金,这样便一石二鸟地成全了她和哥哥的两桩婚姻。

      在婆家,因为她说话做事都很得体,人又长得好看,深受公婆喜爱。丈夫更是把她当成糖块,含在嘴里都怕化了。虽然丈夫性格软弱,人长得也不够帅气,但他为人忠厚,吃苦耐劳,把家事料理得井井有条,日子过得也很顺畅。这样衣食无忧的生活,让她有更多的闲暇去阅读她所喜爱的文学作品,也有闲情逸致写写散文自娱自乐,倒是蛮有一番情趣。结婚十三年来,她在县里和市里报纸发表文章已不下于二十篇。市电视台曾就她这个纯粹的农家女笔耕不辍,对她作了专题采访和报道,这让她在十里八乡小有名气,也让村里那些本来就馋嘴的年轻男子更加对她心怀非分之想,有事没事找她搭讪,希望能在话语之间摩擦出一些情感的火花。但心气高不可攀的她哪里能看上这些俗不可耐的乡土之人?她理想中的爱情是简爱式的爱情,只有一个和她有着遥远距离并对她不屑一顾的男人,她才愿意为此付爱。但是,她是一个在欧洲文学中汲取了贵妇人教养的人,她不会以恶毒的方式回应那些馋嘴的男人。而她越是以柔软而体面的方式挡回他们的谄媚,他们便越是对她给予了的敬重。

      穆小樱在这样一种被人敬慕中优雅地生活着,她很惬意。白日里人们会给她投以羡慕的眼光,让她的自尊心得到极大的满足;夜里她的敏感而躁动的心会让她在想象中与她任意的白马王子相会,去体验她现实生活中没有体验过的爱情。她记得有一夜她在梦中醒来后急不可耐地把丈夫撩拨起来,和他**,做得疾风暴雨。到了高潮时她嘴里喃喃地喊着罗切斯特尔的名字,把丈夫喊得直楞神。丈夫问她罗切斯特尔是什么意思时,她才回到现实。她为自己的失语惊出了一身冷汗。但好在这是外国人的名字,屋里哇啦的谁也不知道是谁,她丈夫也就没有过多地去想。不过,在梦中的这些间接经验也给她的写作提供了素材,让他富有激情地去塑造那些根本不存在的文学形象。穆小樱在这样简单而平淡的生活中度过了十三个春秋,并没有觉得黄土地的生活让她有太多的失意。

      然而,终于有一天穆小樱平静的生活被打乱了。这天村里来了一位高级农技师,他是市农科所派来的。因为是扶贫挂钩单位,市农科所要帮村里搞一个科技项目移植,帮助老百姓发财致富。这个项目就是把澳大利亚的甜梨嫁接到村里农户的果树上,可使产品价格翻一番。村里按乡里要求点了六个农户代表跟这位农艺师学习技术,先在自家果园里实验,待来年再向全村农户推广。这位农艺师人长得有点像欧洲人面相,络腮胡,脑瓜和颧骨很凸显,鼻子高高的像房樑一样挺拔。他四十多岁的样子,精神饱满神态迷人,说话也很有磁性。但他表情严肃,不苟言笑,给人一种沉稳的感觉。穆小樱一见他便想到了罗切斯特尔。她看过《简爱》电影,虽然真正的罗切斯特尔谁也没见过,但电影中演员的形象却是攫住了她的魂魄。她想真正的罗切斯特尔如果存在,就应该是这个样子。农艺师与罗切斯特尔貌似神和,让穆小樱感到无比亲切。若不是他说出自己司一民的名字,穆小樱就权当他是罗切斯特尔了。带着这样的印象和感受与司一民学习技术,穆小樱多少有点不能自持。当然她不是投怀送抱,她是淑女不会有失矜持。她只是在恰当的时候会主动向他提出问题,以便能有更多的机会去专注地看着他,而又让别人感觉不到她真正的用意。仅此而已。

      可是日子长了,司一民倒对穆小樱有种难舍的感觉了。他没想到一个农家女不仅人长得这么漂亮,而且还那么富有内涵。她说话形象生动,语言富有张力,用词准确得体,像高素质的职场女人。后来在不知不觉中他们将好感演绎为爱慕时,司一民对她说,我想,你因该是你们村的黄梨树上长出的澳大利亚的甜梨。司一民的这个比喻的确形象而贴切,因为穆小樱确实让人难以想象是生长在黄土地的农家女。或许正因为这样的反差,才让司一民对穆小樱更加心生怜爱,有种想要呵护她的强烈的欲望。不过,心细入微的穆小樱对司一民的这句话又多了另一层理解。因为他的所谓“应该是”很有可能是在说她现在“还不是”。那么怎样才能是呢?这话是否在暗喻只有她和这个市里的农艺师“嫁接”才能结出“甜梨”?她很欣赏他能把话说得这么暗藏意蕴,她甚至觉得只有语言给予她的愉悦和快感才更会让她心有所动。他俩就是在这样的心境中不知不觉走到一起。当然,他们谁都知道他们还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情侣,因为他们谁也没有向对方表露过自己的心声,只是各自在自己的心里释放着的爱意。

      司一民回去后,他俩经常电话联系,以果树生长情况为由进入他们各自想说的话题。这样一来二去地交流让他们渐入佳境。那天司一民说,有时间来我这玩,我会好好接待你。穆小樱说你是大忙人,我岂敢占有你的时间。司一民说只要你来,我的一切都属于你。司一民的所谓“一切”让穆小樱心荡神驰,问是我主宰你,还是你主宰我?司一民说我们共同主宰。这样试探性的磨合很快就达成了默契。穆小樱就是在这样的默契中来到了司一民的城市。

 

      穆小樱还在犹豫,她不知道保持女人的矜持和满足欲望这两者谁更重要,她也不能确定司一民是否真的爱她 。但是她知道她寻找白马王子已经寻找了十几年了,那都是在虚幻的梦中而不是现实世界。而此刻有血有肉的白马王子就在她身边,她已感觉到他身上的热血正在为她而沸腾,她也想象想得到如果她解开衣服他们的云雨之欢将会如万马奔腾势如破竹。也许错过这个机会就再也没有机会了。这时她突然感觉她浑身的血液变得炽热起来,让她的欲望也变得完全不能自已。于是她决定豁出去了,不管今后如何,她要成全当下的自己,让自己不会因为错失良机而后悔。

      她在酝酿怎样打破这个僵局,既让自己不失体面,又让司一民热血沸腾心猿意马。她想好了:我任凭你主宰。她觉得这样说最合适不过了,因为它的潜台词暗藏着两层意思,其一,它表明她是被动的,是被他主宰的;其二,它暗示了他是掌控者,他可以在主宰中享受占领者的权利。她决定就这样说时先清了一下嗓子,而后张口说道:“我……”但是“我”字刚发出,她感觉嗓子干得难受,声音也沙哑得很难听,难听得像一个一辈子叼着老烟斗的七八十岁的老头说话所带有的喉音。她感觉在这样的情境中发出这样的声音很不协调。于是改口说:“我渴。”司一民赶紧给她倒了一杯水送到她手里。她端着杯子便大口大口地喝。

      司一民在她喝水的当儿认真地端详着她。他看到她的胸部在剧烈地起伏。她穿的很薄的短袖衫让她身上优美的曲线展现得淋漓尽致,她乳房的轮廓非常凸显地耸立在她的胸前,像澳大利亚的甜梨一样十分诱人,让他难以抗拒;她的腰肢细圆,与臀部连接成一个优美的弧线,很有性感。司一民想,这个曼妙的身体马上就要属于我了。这期盼已久的事情近在咫尺时,他感觉有些难耐,身上冒出了一层出热汗。但他没有催促她,因为他刚才的话已经把她吓着了,他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不能用现代人那种直奔主题的方式让她就犯。因此,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很关切地看着穆小樱。待她把水喝完,他问“你没事吧?”

      穆小樱放下杯子说:“没事了。”

      司一民说:“没事就好。”

      穆小樱似乎还没有走出刚才的窘境,她的思绪也没调整到原先轨道上来。因此她愣了一会神,表现了若有所思的样子。于是司一民继续向她释放信号:“今天见到你我真高兴,有点心猿意马。”

      穆小樱忽然觉得她的思想被噎住了,她使劲地去搜索合适的词汇来回应他的话,但却找不到。她很着急。她想就这么默默地坐着多尴尬,这样既让自己难堪,也让他不自在,不如顺着他说算了。于是说道,你想怎样就怎样吧。她这话一说完,司一民便表现出异常的兴奋,他立刻脱去了上衣,又弯下腰来想解开她的衣服。穆小樱不让,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胸部说,我不希望你看着我。司一民说,好吧,我不看你。于是他把脸转了过去。这时他的身体是背对着她,侧对着写字台上的大镜子。

      穆小樱在犹豫中缓缓地脱掉上衣,露出了带着乳罩的乳房时,她有点害羞,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下对面的镜子。这一看让她一下愣住了。她看到了一张脸,这张脸带着淫笑,那双眼睛里放出的也是淫光,正盯着镜子里她的乳房。顿时,她感到一股寒气侵入她的身体,让她的皮肤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没想到司一民会这样窥视她,而且是一种淫态还带着一丝淫笑。这让她对司一民的印象顷刻间发生了颠覆性的变化。她很失望,甚至有点心痛。她没想到一向不苟言笑、严肃认真的司一民在面对一个女人就犯时,竟然是这样一种表现。这时她对司一民产生了一种忌恨。因为他破坏了他在她心目中白马王子的形象。他在她的心目中从来都是神圣的,他严肃而认真、英俊而伟岸,尤其他的沉稳和温情让她感觉安全和可靠。而此刻的他却是这样一种神态,这哪里是过去的司一民?穆小樱忽然觉得她今天来这里是个特大的错误,因为她今后将永远失去对司一民美好的回忆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悲哀一下攫住了她的心绪。她想,连司一民这样的正人君子都会如此下作,世上还有她可以向往的男人吗?这时她不由为自己的过去感到悲哀,她过去在想象中相会的那些白马王子难道不是像司一民一样下作吗?如果是,那么她岂不是已被自己创造的无数的司一民这样的白马王子玷污过无数次了?这样想着她忽然觉得自己早已是一个被侮辱和被损害的女人了。于是,一种失意和哀怨在她的心间迅速蔓延,让她对自己产生了一种痛恨。她甚至认为自己也是下作的,不然为什么会在梦中去约会那些男人?这时她已意识到她今后在梦中去追求美好爱情的权利也没有了,因为她将告别那些梦境了。而这一切都是司一民造成的。这个可恶的司一民!

      穆小樱认真地清理一下自己的思绪,她想用体面的方式来处理眼下局面,尽管她已决定从此再也不见他了。

      她若有所悟地对司一民说:“奥,对不起,我想起来了,今天我的‘那个’来了,我们不能这样了。”

      司一民愣了一会神才明白她所说的“那个”是指什么,一种失望的情绪弥漫在他的脸上。他有点不高兴地说:“那你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来?”说完这话他有些后悔,他没想到他把这话说得带有责问的口吻,于是补充道:“奥,没关系,但愿以后我们会如愿以偿。”但穆小樱还是感觉有种阴森森的凉气袭上心头。因为司一民的话完全证明了他和她见面的目的就是为了占有她,而却没有丝毫的情感成分。她甚至认为司一民见她只是为了泄欲,而她就是他泄欲的工具。这让她失望极了。穆小樱已经非常清楚了,今天的一切其实都是在司一民这样的预设中被做了精心的安排。现在她只想尽快结束眼前的一切,她已没有心情再和他浪费时间了。

      她抬起头认真地看着司一民说:“司老师,你以前说,我应该是我们村的黄梨树上结出的澳大利亚的甜梨。不过我想,果树可以嫁接,但爱情不能。爱情是水中的鱼,不同的鱼种是不能结合的。”

      司一民的眼睛直愣愣地看着穆小樱,什么也没说。这时他觉得他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因为穆小樱的这话已是对他们关系的最终裁决了。只是他不明白她的态度为什么会出现一百八十度的转向。这女人真是不可思议!

      穆小樱坐在长途汽车上掏出手机给丈夫发个短信,说她下午到家。尔后她长吁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很惬意地睡着了。她睡得很安稳,仿佛刚刚躲过了一场浩劫。车到了县城后,穆小樱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睛向窗外望了一眼,她看到了丈夫正神情专注地盯着车门。她心里酸酸的有点想哭,于是赶紧跳下车挽着丈夫的臂膀匆匆走出车站。

      丈夫开着机动三轮车,载着穆小樱行驶在回家的路上。穆小樱对他说“快点,再快点。”丈夫问:“干嘛这么急?”穆小樱说:“回家。”

丈夫使劲踩着油门,三轮车“嘟嘟嘟”响亮地叫着,飞驰在黄土地上,像只欢快的小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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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评论 评论 (6 个评论)

回复 小艺 2013-5-23 12:06
耐人寻味!
回复 优哉游哉 2013-5-23 16:07
文学修养颇深啊。赞赏、佩服!
回复 bokelmlmlm 2013-5-23 18:49
有生活。。有思想。。有理论。。。更有情趣。。人是活的。。事是可信的。。。有教育意义!
回复 爱儿美 2013-5-24 10:29
难得的好文章
回复 自由人 2013-5-24 16:50
哎,这个世界上还有这样的坚持吗?就作为我们追求的理想境界吧。作者的文章有很深的思想用意,传递给我们的是正能量。顶
回复 sun 2013-5-30 19:59
看了好几遍!文章写得不错 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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