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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君”如此描述一只蛙,“粳苗间的空隙里,一只硕大的蛙头露出,一对大眼鼓囊着,有恃无恐地望着我,不时吐出一声,着实音脉浑厚。……”
十九年前的春天,我正在上大学二年级,新校址座落在郊外,左源“前进乡”,右逢“后汲屯”,周末除了去乡里焗个头发逛逛供销社,就是跑屯里打块豆腐买根黄瓜,大部分时间都只能泡在学校图书馆里。春天来临,定是心草疯长,无聊难奈。教堂楼与宿舍楼之间有一条可能是天然的小景观河,名为“育人河”,横跨一座3、4米宽的小石桥,誉为“育人桥”。在桥上游荡时发现清清河水中有小鱼和我一样游来游去,哈哈!有事情可以做嘛!
跑到修鞋师傅那里要来一段补鞋用的线,拴在顺手在河边折来的枝条上,另一端系上一根用手指从正中间折弯的大头针 — 猎鱼工具就制作完成啦!吼吼!只差诱饵,还不容易? 就在河边的斜草坡上挖喽!
随手拾来一根小棍,在草坡上刚挖了几下,一只大个头可能是尚处于冬眠状态的蛙突然露出头来,先是呆头呆脑地望着我,鼓鼓的眼睛里涌溢着不满,沉思了几秒钟后,它突然冲着我呱呱大叫起来,应该是抗议我打扰了它的清梦吧。我向来惧怕冷血类动物,木木地立在那里对视着这个突如其来的大块头。一个七、八岁的乡村男孩儿闻声奔来(那时村校关系极为和谐自然,既然我们可以去村里四处游荡,那么村里的小孩儿当然可以在春暖花开之际来我们这里踏青喽!),央求我把这只蛙让给他,虽然这只蛙的所有权肯定不是我的,但彼时彼刻我是多么愿意那只蛙即刻属于他哦。男孩很“讲究”,做为交换,他送给我一条胖胖的蚯蚓,长度刚好穿在大头针上,不长不短。
那一天,我就用这一条蚯蚓一共钓了11条小鱼,大概是那些小鱼从没有被钓过的经历或者阅历,它们是那么地争先恐后,清清的河水中我清楚地见证了它们飞游过来,就在咬钩的一刹那,我抬起了枝条,一条条小鱼就这样还没来得及把诱饵吃掉,就被我轻而易举地拿下了。有时我盯准了一条鱼,把枝条一点点缓慢地移向它,谁知一条比它更大的鱼横冲过来,夺去了它的诱饵,落入了我的“鱼缸”。一只本不属于我的蛙换来的一条蚯蚓就这样陪伴我度过了兴奋、新奇又飞快的一天。
一小段文字,一首不完整的歌,一个场景,经常会触发打开记忆闸门的按钮,二十年,甚或是三十几年的往事,时常如一场弥天的大雪将思绪团团包围,那一片片、一朵朵,就在发丝上,就在睫毛上,就是鼻尖上,清清凉凉,润泽入心,真的就像是刚刚才发生的,有时甚至会让人想入非非,流连忘返。记忆又像一只弹力十足的悠悠球,指不定会弹在哪个琴键上,奇妙的是,无论碰响哪一个音符,连接起来都是一首触动心弦的岁月的歌,真的是“落花有意,流水衔情”啊!Copyright © 2001-2024, Wxbkw.Com. Powered by Discuz! X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