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剑清影 第二十二回 芙蓉烟雨

热度 1已有 270 次阅读2013-2-24 17:12 |个人分类:岁月无痕|系统分类:长篇连载

  南宫凌风一惊,虽然不知道雷天和楚月琴之间有何过节,但依照楚月琴的个性来揣度,对他这类穷凶极恶之人,她定是不会放过的,也许在60年前,楚月琴就曾追杀过他也未可知。

  原来这雷天是60年前臭名昭著的采花大盗,使一柄黑铁大刀,有万夫不挡之勇,却生性凶残荒淫,残害过无数良家女子。他所犯第一案子,便是在万历十六年腊月潜入宝葫芦村,一夜奸杀20余女子,全村三百多口人都做了他刀下冤魂,其残忍行径无不令人发指。江湖人送他这“千人斩”的绰号,一是因他刀法犀利狠毒,二是因他杀人如麻的恶性。

  南宫凌风见他忽然变得面目可憎,心中又是厌恶,又是害怕,抗声道:“你虽作恶多端,人人得而诛之,但那楚月琴武功盖世,自负骄傲,又怎么可能借我这武功低微的后辈来杀你?你未免也太小瞧她了罢!”

  雷天被他一骂,脸色大变,哼了一声,道:“你虽然出言不逊,但所说也不无道理。量你也没这胆量和本事来杀我!便是她楚月琴亲自前来,老夫也不惧她!老夫暂且不与你这小娃娃计较,免得日后被江湖中人所耻笑!”说罢,缓缓松开了手。

  南宫凌风一阵冷笑,心里道:“你这恶人,早被江湖侠义之士所唾弃,岂独耻笑哉?”

  雷天见他冷笑,知道他心里早骂自己无数遍了,却不发作,只嘶嘶怪笑几声道:“你在心里尽管骂我便是,只是别骂出声来就好,否则,我定将你撕成肉末,喂这潭里的鱼去!”南宫凌风听他说得恶毒,心里一寒。

  雷天却冷哼一声,扭头去看躺在地下的葛启巫等人。当他看见众人个个冻得浑身发抖,眼里却尽是怨毒之色时,很是开心。当他看见路月姬时,却愣住了。

  南宫凌风暗呼“糟糕”,落到这淫贼手里,路月姬恐怕要糟。南宫凌风心想:“路月姬虽然在飞龙庄几乎害了影儿姐姐性命,但她在江湖上却尚无大的恶行,此次只不过为葛启巫所迷惑,利欲薰心,才做出这助纣为虐的蠢事来,但还罪不至死。”当下,便替那路月姬担忧起来。

  果然,雷天猛然瞧见一个美艳逼人的女子,心中一阵狂喜,嘴里淫笑着欺上前去,一把将路月姬抄在了怀里:“哈哈哈,老夫已60年未碰美色,今日真是老天开眼,送来这绝色尤物供老夫享用!哈哈哈……”一边狂笑,一边抱着路月姬向山洞里面奔去,全然不顾山洞里尚有他人在此。

  路月姬穴道被制,又羞又恨又怕,却只能任凭他挟持凌辱。正绝望之际,却听得一声怒喝:“无耻淫贼!还不快放下路姑娘!你这般做恶,就不怕遭天谴么!”

  雷天闻言大怒,转身却看见南宫凌风已将火摺子插在洞壁,手里却提着一柄长剑,对他怒目而视。

  雷天将路月姬随手抛在了地上,狂笑数声道:“小子休得猖狂!凭你就能对我指手划脚么?”

  话音未落,身形微晃,眨眼间便欺到南宫凌风面前,张开瘦骨嶙峋的手向他面门抓下来。南宫凌风虽小心提防,却还是未料到他身形如此之快,大吃一惊,慌忙撤身挥剑,剑锋夹着风雷之声,向他手腕斩去。

  雷天本见他功力粗浅,本以为他剑法也甚是低微,却没料到他一施展剑法,却精妙无比,很是吃惊,忙撤腕反转,向他手腕拿去,要夺他长剑,嘴里却道:“好小子,老夫竟然小瞧你了!”

  南宫凌风见他变招奇快,凌厉指风逼得他呼吸困难,恐他把剑夺去,急忙纵身跃开。哪知那雷天快却如鬼魅,紧紧附在他身后,手掌对着他背心拍了下来。南宫凌风大骇,急忙施展游龙身法,极力想摆脱他的掌控。然而,任凭他身法如何精妙,那手掌却死死罩住了他后背。南宫凌风大骇,情急之下,俯身撩剑,向敌人肋下嗖的刺去,却是“苍狼望月”式,用在此时,确是险中求胜的招数。雷天眼见一掌便可将他毙命,正暗自得意,却未料到他忽然出此怪招,却正是攻其必救的招式,只得撤掌闪避,小觑之心才收敛去些许。

  他呆了一下道:“小子,你是何人门下弟子?你使的什么剑法?老夫怎的从未见过?”

  南宫凌风虽然侥幸逃过他的攻击,心里却明白:“我用‘残月剑法’战他一双肉掌,犹显得如此吃力不堪,倘若他不是赤手空拳,我焉能抵挡他一招半式?”他稳住身形,却不答话。

  雷天面色一寒道:“小子,方才老夫只用了一成功力,你若存心要坏老夫的好事,休怪我手下无情!”

  他见南宫凌风依然一幅桀骜不驯的样子,心中杀气顿起,大喝一声道:“小子,再接老夫一招试试!”

  他将长袖一挥,狂风乍气,寒气森森,那长袖便如铁棍一般疾射而至,比那武当派的铁袖功不知凌厉多少倍。南宫凌风知道他这一击必然石破天惊,忙使出“梳云掠月”式,向那长袖剪绞过去。寒光闪过,剑扑哧一声割在长袖上,那长袖却坚韧如磐,丝毫无损。南宫凌风吃了一惊,手中利剑却被他强大的劲力弹了开去,长袖却闪电般向他胸口撞来,南宫凌风暗叫“不好”。说时迟,那时快,长袖砰的一声击中他胸口,震得他身子飞了起来,撞在山洞顶上,再重重跌落在地。被击中的那一瞬间,他感觉自己五脏六腑似乎都被他强大的劲力挤得粉碎,难忍的痛楚令他几乎昏厥。跌落在地上之时,他已连吐数口鲜血,面色惨白如纸。

  雷天走过去,望着地上奄奄一息的南宫凌风,冷笑道:“螳臂当车,蚍蜉撼树,你也太不自量力了!既然你执意与我为敌,老夫就送你上黄泉路罢!”说罢,挥掌下他脑门拍了下去,眼看他便要命丧黄泉。

  忽然,一个冰冷的声音在雷天耳边响起:“你也只有这等本事,欺负女人和小辈罢了!倘若传出江湖去,岂不被人笑掉大牙?”话音未落,一件兵器却向他背后奔袭而来。

  雷天听得来势凌厉,骇然跃起,回头见一枝艳丽的莲花插身而过,袭击他的竟然是路月姬。雷天略略一愣,却哈哈笑道:“我道是谁呢?原来是我的美人儿!”

  原来,刚才雷天抛下她的时候,恰好将她抛在了一个冰疙瘩上,那冰疙瘩又恰好撞击在她被封闭的穴道上,竟替她解开了穴道。她见南宫凌风舍命救她,又羞愧又感激,因而才在这千钧一发之时袭击雷天,救了他一命。

  路月姬见一击不成,内心震动,却纤指拈花,秀眉轻挑,不怒反笑,神态甚是娇艳妩媚,她娇声反问道:“是我又当如何?”

  雷天见她清波流盼,腮沾桃红,一颦一笑,动人心魄,刚要说话,忽然眼前一花,那莲花却倏然绽放,无数闪亮的银针向他面门疾射而至。雷天始料未及,怎会想到她娇笑之间,竟下杀手?慌忙挥袖乱舞,才将那些毒针一一拂落,心头却升起一丝寒意。

  他怒喝道:“你这女人怎的这般阴毒?”

  路月姬暗呼“可惜”,却将莲花向上一撩,停在他面前,花瓣颤动不息,绣着蓝色牡丹的袖口褪下,却将那纤纤皓腕显露出来。她嘴里依然咯咯娇笑道:“你看我这莲花美是不美?”

  雷天后退一步,却见她并无追击之意,反而更加妩媚迷人,不由得又是一呆。哪知那莲花倏然翻转,向他胸口刺来。

  这次他早有戒备,伸手向那莲花抓去,嘴里冷笑道:“休得故技重施,你当我三岁小孩么?”刚要抓到莲花,那莲花花瓣却哗啦啦旋转如风,迎着他掌心绞来。雷天暗呼“不妙”,急忙收掌。饶是他反应奇快,也被那花瓣割伤些皮肉。

  路月姬见三次偷袭均告失败,心中惊惧,却面色不改,嫣然一笑道:“采花小心花扎手,你以后可得当心了!”

  雷天见她阴毒手段层出不穷,却始终笑脸若花,心中又是喜欢又是忌惮,一时间却对她无计可施。

  雷天踌躇半晌,才涎着脸道:“美人儿,你着实让老夫喜欢得紧。你何不放下兵器,让老夫亲近亲近?”

  路月姬笑道:“要和本姑娘亲近,得答应本姑娘三个条件才行。”

  雷天一听,乐不可支,急切道:“什么条件?别说三个,就是千个万个,老夫统统答应你便是!”

  路月姬拂弄着莲花花瓣道,乜斜着眼道:“无论我提什么条件你都答应么?”

  雷天一挺胸脯道:“我雷天在江湖名声虽不好,但亦是一言九鼎的汉子!什么条件美人你尽管说,只要老夫能办到,老夫决不说半个不字!”

  路月姬冷冷道:“如果你食言,又当如何?”

  雷天见她笑容一收,更是冷艳逼人,禁不住热血喷涌,朗声道:“我若食言,我便出家当和尚去,永世不再碰女色!”在他看来,永世不碰女色便是对自己最最残酷的惩罚。

  路月姬一愣,转而却笑逐言开道:“如此最好!在这里的证人可是不少,到时候可容不得你赖帐!”

  雷天不耐烦道:“废话少说,什么条件你尽管说来。”

  路月姬道:“你可听好了,第一,南宫少侠为救我而身受重伤,你必须将他内伤治愈,以后也不得再为难于他……”

  雷天忙喝道:“且慢!”

  路月姬面色一寒,讥讽道:“怎么?现在就想反悔了?”

  雷天踌躇不已,半晌才道:“实话告诉你也无妨。这小子刚才被我天罡劲力所伤,全身经脉已然尽断,纵然华佗再世,亦不能叫他痊愈,我又如何能做得到?”

  路月姬脸色大变,怒道:“你,你竟然对一个后辈下如此毒手!实在令人不齿!”

  雷天冷笑道:“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只怪他自己不知天高地厚,岂能怪罪于我?不过,我倒可以替他运功疗伤,否则,他连小命都将不保。”

  说罢,将南宫凌风推坐起来,自己盘腿做下,双掌对准他中枢穴,开始运功疗伤。此时,南宫凌风已是神志模糊,朦胧中却觉一股精纯之气从中枢穴缓缓注入,渐渐的,浑身经脉犹如针刺锥凿,痛噬骨髓,痛叫数声,接连吐出几口血块,便昏厥了过去。

  路月姬大惊,持铁莲花扑了过去,怒喝道:“无耻奸贼,竟然趁人之危,再下毒手!”

  眼看铁莲花已刺到雷天面门前,他却依然双目微闭,专心运功,满脸都渗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路月姬急忙收功,却将那铁莲花对着他面门,心想:“倘若他真要加害于南宫少侠,我便与他拼了!”但见南宫凌风双目紧闭,面色蜡黄,气息奄奄,心里一阵绞痛,心想:“这南宫少侠虽然年纪轻轻,却襟怀博大,义薄云天。先前我千般为难于他,但危急时刻,他却不计前嫌,舍命相救,这般恩情,我岂能不报?倘若他能保住性命,纵然终生瘫痪,我也守护他一辈子!”

  正胡思乱想之际,却见雷天面色苍白,汗如雨下,南宫凌风却面色转紫,既而赤红似火,再渐渐转成红润,全身也热气腾腾。

  再过了半柱香的光景,雷天才长吁一口气,收回手掌,睁开那鱼泡眼睛,神色萎靡不堪道:“好了,这小子死不了!”说罢,自个闭目调息,恢复元气。

  路月姬忙抱过南宫凌风,低声呼唤,他却依然昏迷不醒。见他这般情形,路月姬明白,即使他保住了性命,恐怕从此也成了废人一个。想到他年纪轻轻便遭此厄运,心中悲戚万分,泪珠儿便一串串掉落下来。

  雷天调息完毕,睁开眼睛,却见路月姬抱着南宫凌风黯然垂泪,心中很是不快。他冷冷道:“我耗去了五成功力,替这小子保住了性命,你应该感激我才是!”

  路月姬拭去泪水,红肿着眼睛,咬牙切齿道:“一个风华正茂的少年从此变成废人一个,你也太过残忍了罢?”

  雷天见她目含秋露,泪眼婆娑,自是另一番迷人风致,便软言道:“事已至此,我也是尽力为之,你这第一个条件应算我做到了罢?”

  路月姬咬牙道:“这笔帐暂且记下。我要答应的第二个条件是,你得将他们的穴道尽悉解开。倘若你怕他们向你发难,你也可以不答应。”路月姬指了指躺在地下的葛启巫等人。她十分清楚,单凭一己之力,很难对付这大魔头,倘若有葛启巫等人相助,也许还有一丝胜算。

  雷天何尝不知道她的用心?但被她一激,却哈哈狂笑道:“几个无名小辈,能奈我若何?”当下便摊开手掌,凝神运气,只见那掌心渐渐殷红似火,冷气却在掌心凝结成无数水珠;那掌心又渐渐转白,既而晶莹若雪,那些水珠便凝结成了一颗颗冰珠子。忽然,他低喝一声,另一只手屈指连弹,只听无数声刺耳的尖啸声,那些冰珠子去势如电,将众人封闭的穴道一一解开。

  路月姬在一旁瞧得骇然,心想:“这等内功修为闻所未闻,令人匪夷所思!”当下更是忧心忡忡。

  葛启巫被制住穴道几个时辰,不能说话,亦不能动弹。本是满腔怒火,恨不得将雷天抽筋剥皮。但见他武功高深莫测,只得按捺住心中的怒气。

  那耶察京却是火暴脾气,又被雷天剥了衣裤,丢尽了颜面,穴道刚一解开,他便咆哮着向雷天扑去。多卢忙拉住他喝道:“四弟休得莽撞!”耶察京虽然恨极,但他生平最听二师哥的话,见他喝止,只得站住,气呼呼的瞪着雷天,两眼都快冒出火来。

  雷天嘶嘶一阵怪笑道:“不怕死的尽管放马过来,老夫决不手下留情!”

  众人虽然恨他要死,却没人敢贸然出手。

  雷天冷哼一声,却不理会他们,转头微笑着向路月姬道:“美人儿,还有最后一个条件,快快说来罢!”

  路月姬原盼望众人能群起而攻之,她便加入战团,拼死一搏。哪料众人均是贪生怕死之辈,却忍气吞声,不敢发作,心下便凉了半截。

  她悲愤道:“雷天,你一辈子凌辱良家女子无数,杀人如麻,可曾想到过‘报应’二字?”

  雷天恼怒道:“老夫遭不遭报应,还不劳你操心。你只管说出最后一个条件,老夫还等着与你共沐云雨呢!”

  路月姬面色铁青道:“这最后一个条件,你最好不要听,否则后悔莫及!”

  雷天闻言大怒:“原来你在戏耍老夫么?”挥掌便要扑过来。

    路月姬却毫无惧色,冷然道:“既然你要听,我说便是。我这最后一个条件,就是要你长跪地下,俯首听我讲个故事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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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人

路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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