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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节历来是个团圆的节日,因为月圆的含义是人亦圆。浪迹天涯的游子,每每在这一天,都会在心里生出“抬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的感概。去年中秋我在万州,也体验了一把这样的心情,写进了我那篇《偷吃月饼》的帖子。
那时的我,虽是独在异乡为异客,却不寂寞,因为身边有另一半,气氛也温馨愉快。夜空的明月只是勾起我对逝去父母的思念,同时追忆的,还有我辛酸的童年。
去年底,我与另一半分手,住进了某处的老年公寓。我这个年龄住进来,不是因为心态老,而是这里被我看作世外桃源,视为实现梦想的地方。我从小就有个梦,五彩缤纷,虚虚幻幻,想把人生演绎精彩。可是,大半生走下来,不但坎坎坷坷,事业无成,生活还让我成了一个“快乐的单身汉”。
一屋,一榻,一台电脑浓缩成了我的世界,堪比古代出家人与清灯古庙的结缘。一次,姐夫取笑我,说我远离亲朋,变成一个难以理喻的隐士。“小隐隐于山,大隐隐于市”,我是“超隐”,就隐于“网”(指电脑)。
我欣然接受他对我的评说,倒不是因了我具备大隐真修的品性,陶渊明这样的古隐士,之所以能做到“心远地自偏”,是因为他的身体虽然处在喧嚣的闹市中,心境却能离闹市很远,当然是“参透禅意,尘心灭去”的表现。
可我不是陶渊明,做不到的原因是我还有尘心俗念。耳畔总爱?响潘美辰温情所唱的那首《我想有个家》,表面看,这个“家”我已有了,那怕它是租来的,其实它只是一个栖身之所。真正意义上的“家”,是要有一个我爱爱我的老伴,在黄昏的余晖中共赏夕阳。
今年的中秋,我是在姐家过的。去年的中秋夜,阳台之外的世界是一片深远的天空,皓月之下的黛山略带幽蓝,滚滚东去的江水泛着银光,我的心里象洒?月光般澄明透亮。
移星换月只一年,就人是物非。此阳台已非彼阳台,姐住的南方花园的香榭里,目之所及,全是高楼,仿佛置身钢筋水泥的森林世界。头上高悬的那轮圆月,慷慨的洒下它的清辉,罩着的景物看上去有些惨白……
触景生情,偏偏生出的是诗情,在心里滥竽充数的凑成四句:天上月圆,人间月半,双影何求,孑然兴叹。这时,姐夫来到我身边,说,午夜的月亮最圆最大最靓。我困了,等不到午夜,就躲进了房间。
赏月要有心境,我虽是身还故乡,但心里却藏着隐痛,我怕那又圆又大又亮的皓月,照见我孤单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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