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芦春生今天结婚。
天黑了,芦家大院灯火通明,喜气洋洋。人来人往,川流不息。厨房里仍在忙活着,烧饭炒菜,热气腾腾。芦春生新房里更加热闹。三间新房,边上一间摆放着芦春生的婚床,另两间摆着两张大圆桌,桌子上满堂堂的酒菜、糖果、香烟、茶水。十几个宾客一色的像芦春生一样大小的男孩子,喧闹声、划拳声响成一片。这些男孩子,是芦春生绝对的铁哥儿、发小、好朋友。老幼妇孺、父辈兄长是一定排除在外的。他们要在这进行一场古老而神秘的游戏。这个习俗不知多少年多少代了,反正这么延续着。新郎在新婚之夜把好朋友请到家里,好酒好宴侍候着,嘻戏喧闹中,当着众人的面和新娘完成人生的第一次。你请的朋友越多,说明你越有人缘,越有面子。
新房布置得相当豪华,被褥、床单、枕头、枕巾、帐幔一色的大红,显得非常喜庆。新娘子也一身红色,坐在床上暗自流泪。她是芦春生在外地打工相识相恋的,外县人。她似曾也听说过“耍明房”,但没想到如此阵势,看来在劫难逃了。
酒过三巡,“司仪”端着酒杯宣布:“现在进行婚礼最后一项,那个、那个啥??????开始!”朋友们借着酒劲儿,哄闹着,嘻笑着,且看芦春生那“新鲜、刺激”的一幕。说实在话,芦春生此刻也有点“怯场”了。加上喝了几杯酒,头胀得老大。他虽然土生土长,见过不少这种场面,可那毕竟是别人。再说,这总归不是当着人面干的事儿。之前,他请求朋友们说,媳妇是外县人,不要搞这个“仪式”了。朋友们“警告”他,不搞可以,立马断交。得罪了这一群朋友,那你就得罪了整个社会,一天也休想混下去。他妥协了。这时,朋友们闹腾起来,怂恿着、叫喊着,什么脏话都有。特别是小川儿,叫得更凶:
“芦春生,你怂了吧?不是我那时候,你小子最坏。现在轮到你了,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整治’你媳妇的。”
小川儿说完,众人哄堂大笑。芦春生面子上挂不住了,弯下腰,几近哀求地小声对新娘子说:“来吧,别让他们看笑话。”不管怎么说,新娘子都低头不说话。他急了,伸手去解她的衣服,她死抱着膀子不从。一股子酒劲涌上脑门,他“啪”地甩她一巴掌,按住解开了她的衣服,新婚变成了强暴。甜蜜没有了,爱恋没有了,新娘子发出凄厉的尖叫。可这一切,都被朋友们的喧闹声掩盖了??????
第二天早上,人们发现,芦家大门口的红灯笼变成了白灯笼,红对联变成了白对联。原来半夜时分,新娘子上吊自杀了,芦家喜事变成了丧事。事后,芦春生大病了一场。病好后,他开始变得不正常起来。哭一阵,笑一阵,口里嘟嘟囔囔,见人不说话,整天在他媳妇坟前蹒跚复蹒跚,徘徊复徘徊??????
他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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