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外有山

已有 206 次阅读2010-12-17 05:20 |个人分类:散文随笔

山外有山

这是一个听来的故事。

民国年间，一年夏天的一个上午，天气晴朗。河北苍州吴桥镇大街上来了两个玩杂技的卖艺人。吴桥是全国著名的杂技之乡，有很多杂技世家，几乎男女老幼都有几手绝活。来者是祖孙俩。爷爷有七十来岁，鹤发童颜。孙子有七八岁，??小小，非常精干。老人推一辆独轮车，一边是一个木箱子，一边是一个大包袱。来到十字路口，摆开场子。一阵锣声响过，老人开始拜场子。

“诸位乡亲，诸位同业前辈，师兄师弟，在下今天借贵方一块宝地，给诸位耍几个小玩意儿。耍得好，请诸位赏在下几个铜板，让小孙孙买几个烧饼吃。耍得不好，请诸位多多包涵，原谅在下学艺不精。”

这时，许多人围过来看热闹。这其中有不少人不是来看杂技，而是来看笑话的。他们也都是杂技业者，个个身怀绝技，心想，你这个不知高低的家伙，竟敢到吴桥镇来班门弄斧。吴桥是什么地方？藏龙卧虎，至今还没有外地人敢来耍把式卖艺的。

老人拜完场子，说：“今天我来时，一个朋友告诉我，王母娘娘蟠桃园里的蟠桃成熟了。借今天耍玩意儿的机会，给大伙儿摘几只蟠桃尝尝。”说着，他从木箱里拿出一盘大绳，笔直向空中抛去。只见大绳嗖、嗖、嗖地向上窜去，直到看不见绳头，吊在了空中。他又招呼小孙孙：“来，宝童，上去，给爷儿们摘几只蟠桃下来！”宝童闻言，抓住大绳，手脚并用，噌、噌、噌往上爬，眨眼间就看不见了。不大一会儿，“啪”地掉下一只白绿相间带着红尖的大桃子。老人切开给大家吃，果真香甜无比。一会儿，又掉下一只。忽然，老人大叫起来：“不好，宝童被天兵天将发现了！”这时，从天空撒下几滴鲜血。老人嚎啕大哭：“哎呀，我的好孙孙哪！”天上一会掉下来一只胳膊，一会掉下来一只大腿，鲜血淋漓，惨不忍睹。老人痛哭流涕，一边哭一边为小孙孙收尸。人们看呆了，纷纷慷慨解囊，给了老人不少钱，还劝他节哀顺变。

老人收完尸首，收回大绳，放进箱子，含泪拜谢诸位看客，推起小车走了。有几个人不服气，远远跟着老人出了镇子。只见镇外水塘边，宝童坐在草地上，正啃着一只大桃子。老人走过去，把小孙孙抱到车上，推起小车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