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的婚姻（二十二）

漯河市李秀亭

外面好像一点儿风也没有，刘科建家里的电扇，旋转出来的几乎都是热风。于是，刘科建就没话找话地说：“今年天气不正常，按说现在该凉快了，为什么还是这么热。”

刘科建说完后，副县长并没有顺着刘科建的话说下去，他就直截了当地给刘科建说：“我有一个学生，今年大学毕业了，我是他亲舅父，平时没找你办过事儿，这一回我可是把希望全寄托在你身上了……”

“老领导说哪去了，这些事儿，还值得你跑一趟么，打个电话，或者让人捎个口信就行了……”

“唉，你这话说的太没意思了，我虽说是个副县长，这人事上的事儿，我可是一窍不通，我也不是县委常委，我怎么会知道什么时候编制会下来呢？”

“到时候再说吧，现在编制问题还没有解决，等县委研究后看情况吧，哎呀，就这点小事儿，领导还亲自跑一趟，你让谁捎个话就行了……”刘科建嘴里反反复复的说“捎个话”就行了，其实他心里很清楚，安排人的事儿，这年头不是小事儿，弄不好就会丢了乌纱帽，你说他是你的亲外甥，你是他的亲舅父，鬼才知道是真是假，也不知道又收了谁的重金，借机捞钱而已……

“不是事情重要么，不亲自来不放心啊！”

这位副县长当的的确窝囊，我手里再没权也不至于连一个学生也安排不了吧。他可以去找主抓人事和金融的县委副书记李济棠说说呀，也不至于一个副县长低三下四地去找一个局长说好话，求爷爷告奶奶地降格以求啊。

在这个世界上，有人活得比神仙还舒服，有的人活得比囚犯还难受。这是为什么呢？无话可说，只有用“命运”二字安慰自己了。一会儿说农民富了，一会儿说农民工争着大钱了，到处都有发财的声音，到处都有发财的典型，可是，一说到买房子，在县城里的科、局级干部，会为买房子心碎呢？这是个解不开的死疙瘩……

“科建啊，我们是老同事了，你可不能把我今天给你说的事儿忘了。”

“那还用说，谁的事儿不办，也得给老领导的事儿办好。”刘科建被老领导的话挤到了墙角里，不得不说几句让这位副县长感到宽心的话，是否能办成，那还得看县委研究的意见。

说着说着，这位副县长站起来就要走，刘科建立刻站起来把副县长带来的烟酒提起来，硬往副县长手里塞，副县长既然带来了，岂有再带走之理？

“科建，这烟是云南产的，比黄鹤楼香烟还有名，这酒是朋友从茅台镇买回来的，带回去叫亲戚朋友尝尝，也证明咱在外面混得还不错，你没有听到这样的说法吗？”

“什么说法？”

“混得刺毛，吸个帝豪；混得一般，吸个云烟；混到高头，吸个黄鹤楼……作为咱这一级的，混个一般就不错了，将来你要是当了省委书记，切记，你得到的好烟，别忘了给我留一盒哟……人吗，要像郑板桥说的那样——难得糊涂呀！”

“怎么糊涂呀？”刘科建似乎不懂了，其实，刘科建这才是“有清楚变糊涂”的典范。郑板桥说过，难得糊涂，意思就是对任何事情，不能太认真了，太认真了，还有一句话可教你清醒一点儿：“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这都是混迹官场上的聪明人，对有些事情，大可不必太认真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在官场上做个不倒翁，和事佬，又有什么不好呢！

“这个不好解释，我也是鹦鹉学舌，跟别人学了一句话，随便咧咧而已……”副县长这也是故意装糊涂——难得糊涂……

“老领导，我可不能糊涂，你这烟和酒，必须带走，不然，传出去，你叫我没脸见人了。”

“唉，现在这些事儿，到处都在发生，这是交情……”

“唉，老领导啊，你真是还得叫我串串门儿吗？”

“串什么门儿，我越来越听不懂你的话了……”

“好好……老领导的这片难得的真心，我领情了，以后再说吧，我还要上班呢，下午还要开个党组会议，强调一下政治纪律……”

“好好……我走了，最后一句话——你要多为我说的事儿操心呀。”这为副县长，似乎没有得到刘科建百分之百的应允，心里十分不快地朝着县政府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