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词例话

（二） 再说律诗的平仄用字

漯河市李秀亭

众所周知，古人崔颢的《黄鹤楼》是律诗精品，给后人带来了不少乐趣。不只是名家吟诵起来具有美的音符，就是寻常读书人朗诵起来也感到脍炙人口。尤其是其中的颔联和颈联，连小学生都背得滚瓜烂熟，可见这是一首谁也不能否定的律诗。

然而，现在搞软件的居然研究出了不少古诗词的毛病。我把崔颢的《黄鹤楼》在平仄韵律测试网站上测试一下，如果按照“仄”起测试，这首诗一无是处；用“平”起测试，结果如下：

-----规则-----
⊙平⊙仄仄平平（韵）
⊙仄平平⊙仄平（韵）
⊙仄⊙平平仄仄
⊙平⊙仄仄平平（韵）
⊙平⊙仄平平仄
⊙仄平平⊙仄平（韵）
⊙仄⊙平平仄仄
⊙平⊙仄仄平平（韵）

------------ (蓝字应平，红字应仄) --------------
昔人已乘黄鹤去【去：六语】 不押韵
此地空余黄鹤楼【楼：十一尤】 押韵
黄鹤一去不复返
白云千载空悠悠【悠：十一尤】 押韵
晴川历历汉阳树
芳草萋萋鹦鹉洲【洲：十一尤】 押韵
日暮乡关何处是
烟波江上使人愁【愁：十一尤】 押韵

--------------------检测结果(平水韵)----------------------
押韵存在2个问题。平仄存在5个问题。对仗请自行判断。(本程序暂不能判断拗救)
第5字 黄 应仄
第6字 鹤 应平
第7字 去 应平
第18字 去 应平
第33字 汉 应平
存在多音字：乘 空 不 空 ，请根据词意判断平仄

这样的大家名篇，还会惨败在如今的“专家”手下，况今人呼？所以说，你不学古人还好，要学古人就会败在当代专家的手下。我要质疑的是，古人都用什么音来做诗？难道古人全都用平水韵吗？未必！古人大都是用方言做诗，他们是不管那个残缺不全的平水韵的。古代音韵学只讲“平水韵”和“切音韵”，但是，没有人用“切音”检查韵律，也许这就是今日专家的第一个失误；第二个失误，就是没有看到古人用方言写诗这种普遍性，一味死扣住平水韵不放，所以名人大家的诗作，也难免败在今人手下；第三个失误，古人和部分今人诗作家，都是把y和ǖ归为同一韵律，ying、weng、wong归为同一韵律的，在软件测试诗词时，这些因素今天的软件专家，都忽略了——也许根本就不知道。今天再用平水韵框古人和今人的诗词，难免错误百出。

我认为今人写诗除了在上文中提到的三点外，还要注意以下几点：

（1） 地方语言的区域性。我想上海的语言和东北的语言有明显区别，这样，上海人表述思想时候的语言，就会有许多地方不同。也许有人会说，按照普通话查对韵脚，要知道，普通话的音调，中国人还没有外国留学生学得好，不合声调的押韵也是不合格的。我们不说东北和上海，就说地处中原的河南省，也是十里语言有区别。如“刘庄”不少人说成“辽(音)庄”，“崔庄”说成是“揣（音）庄”等等。这样的音变，不能不说是今人创造软件专家的一大失误。

（2） 音近的可用性。也就是说，不少读音相近，读起来顺溜的音，可以归为同一韵脚。如上面说到的：y和ǖ以及ying、weng、wong等，这都是同一韵律的。前者是因为读起来很顺，后者是因为都含有鼻音ng，读起来自然很顺。这样的读音，今日测评诗词的软件，居然不认可，这也是今人研究软件的一大失误。

（3） 古诗词创新的必要性。古代写诗的人，大都是膏粱子弟，他们可以歌，可以吟、可以诵，而对于古代平民来说，他们的家仇国恨，几人能以诗词表达？至于诗经中“风”，那也是官方修改过的作品，并不是——也不可能是——平民的原来诗句。而在今人大多数人都认识汉字的情况下，再用古人的平仄束缚他们，即不合情，也不合理，必须让律诗、绝句趋向平民化。这就必须删除律诗中并不存在的所谓“平水韵”，写诗要敢于割断专家独断的手腕，走自己表情达意的诗词创作之路。这样才会让古为今用成为现实。

总之，诗言志是无法排除的真理，在言志这个问题上，任何人不能自居为“专家”而胡乱编造古人写诗填词的规矩。因为古代既无录音机，也无录像机，何人知道古人究竟如何说话的。现在有人以充分的理由说明“客家话”就是宋朝时期的中原话——具体的讲——就是河南话。然而，专家只顾著书立说，也没有几个人追究，到底客家话是不是河南话，我以为已经无以说明。究竟如何学写古诗？有诗云：

古代乌鸦何如叫，今人混混全不懂。

也许今鸭比古鸭，其实都是假大空。

要想深知古人诗，今日专家不可能。

表情写意今人事，何必拟古不放松。

二〇一二年一月十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