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警笛

漯河市李秀亭

民间有句俗话说得好：“打春三天，草芽钻尖。”前天立春，一连三天的晴好天气，可人的阳光已经让一马平川的中原大地，那孩子们玩耍的草坪上，被造化这只画笔涂抹成了嫩绿的色彩。

春天来了，一天比一天暖和，一望无际的麦苗，经过一场春雨的洗礼，显得似乎更加精神抖擞了。春天的温情无论是男人，或者是女人，都会为春天的到来而感到心情舒畅，情怀愉悦。转眼到了杨柳飘絮，万紫千红的农历三月，那些闲暇无事，喜欢聚集在一起，打几圈儿麻将，甩半天扑克，无论是乡村或者是城市，这都是常见的事儿。有些人——不管男人还是女人——为了借助春光恩赐给所有人的三月艳阳的温暖，挑灯夜战的也不少，这些人大都是比输赢的，输了自然你得掏腰包，把自己钱包里的钱交给赢家。这说是赌博也是赌博，说不是赌博也就不是赌博——因为他们只是一些温饱家庭的主帅，没有一个腰缠万贯的大亨，没更多的钱被他们支配，他们只能每人拿出一元钱，放在桌子上，谁赢了就拿走一张，这样一元钱可以打四圈，打一夜也赢不了几块钱，更输不了几块钱，所以，人们都会把这种打麻将，甩扑克的输赢，看作是“鼓励式的娱乐”。

常言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这一天正好是农历三月十六，曾经的满天繁星，已被一轮圆月遮住了闪亮的眼睛，只有一面镜子自豪地挂在空中，照得大地如同白昼，除了拉货的十轮大卡车，从你的窗前“咕噜咕噜”地滚过时，你才会感到一种厌烦，大卡车的车轮滚过之后，你会感到春天的深夜是那样的静谧，那样的安详。

时间已经过了零点，突然听到公安局的警车，撕心裂肺地吼叫着开进了原本很平静的屈家村。警笛打破了屈家村的寂静；警笛吓坏了赌博的男人；警笛惊醒了熟睡的人们……打麻将的人慌乱地把麻将收拾起来，坐在沙发上，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那是想躲过警察的眼睛，想用虚伪的说笑证明他们没有打麻将；屈东升、屈金华、屈留柱和屈林生这几个夜猫子男人还在麻将桌上为那一块钱争吵不息，忽然听到了警笛声，就赶紧把麻将收拾起来，他们还以为是派出所的人来抓赌呢，主人屈金华把麻将收拾好后，几个人若无其事地装着在一起喝茶聊天的样子，谁知道这警车上的警笛停止了约半个小时，也没见派出所的人到他们这里来。这时候他们意识到村子里出了大事，不然为什么会在这么晚的时候突然到屈家村来呢？

他们几个似乎心虚似的借着月色，瞪大眼睛仔仔细细地看那辆警车停的地方。这辆车为什么停在了“大好人”屈发财家的大门口？这几个赌博鬼，感到有点奇怪，他们就又凑近点仔细看看，一看就大吃一惊，只见乡派出所的所长和文书正在拉防护线，这几个赌博鬼才把心放在肚子里，心里那块“抓赌”的石头也落了地。

不知道消息这么晚了还会传得那么快——几个妇女正在离屈永顺家不远的一棵大槐树下小声嘀咕着什么。屈留柱走进那几个妇女跟前，想问个究竟，一看他老婆马文花也在那里，不由自主的问了一句：“你怎么还没睡呢？”

马文花没好气地说：“你咋还没有睡呢？只兴你熬夜赌博，不兴俺熬夜打扑克呀？”

屈留柱的老婆一句话就把屈留柱的话堵回去了。“到底出了什么事儿？”屈留柱不知道是问别人，还是自言自语的撂出了一句话：“看着像是出大事儿了，不然黑更半夜的，公安局的人来干啥？”不知道是那个女人回答了一句话：“看来这事儿不小，也许是人命案，你看，屈发财两口子都没出来。”

说话间派出所的刘所长过来了。刘所长叫刘爱国，是临村刘家洼的人，八十年代警校毕业后分配到了派出所，一直干到现在，没有调到外乡或局里工作过。他是去年才被提拔为所长的。乡里乡亲的，彼此都很熟悉，快嘴的马文花问了一句：“所长，为啥这么晚了你们还这么紧张的忙着。”

刘所长有几分不爽的说：“出事了，出大事了，‘灭门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