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飞鸟集》有关

已有 381 次阅读2008-4-7 09:38 |个人分类:石上苔痕

    

       进入榕树下看一些朋友们的文字,有一个提到了泰戈尔的《飞鸟集》,让我想起当年买不到泰戈尔的《飞鸟集》,我的一个朋友就利用寒假,腊月到正月的时间,给我抄了一本。抄在一个半大不小的塑料皮日记本上。而日记本,是另一个朋友送的生日礼物,中间有漂亮的电影演员的剧照那种。

  日记本是秋天收到的,手抄本是冬天完成的。
  
  夏天的飞鸟,飞到我的窗前唱歌,又飞去了。秋天的黄叶,它们没有什么可唱,只叹息一声,飞落在那里.。泰戈尔说。
  
  如今,手抄的朋友在远方,过得不是太好。偶尔会收到他愁怨的短信,没来由的只言片语。因为我还系挂着他,年三十回复短信时说得还是感谢的话。让人突然间就有些心酸。

  如今,送日记的朋友与我相隔不足百里,时常可以见到。关系虽好,但当年的默契却基本消失了。交谈里少了肆无忌惮,多了小心翼翼。她的难不再对我说,话题也不再往深处走。

  如今,树木,流水,花朵,飞鸟,已越来越少,那样的日记本也已经见不到了,同时消失的还有少年的纯贞剔透。

  但是,月光还在,微风还在,记忆还在。清新细腻的文字,生命里最初的晶莹还在。

       你微微笑着,不同我说什么话。而我觉得,为了这个,我已等得久了。泰戈尔说。
     
  直到今天,我的书橱里有了许多装帧精美的书,但《飞鸟集》还是手抄本,郑振铎的译本。是一个塑料皮的不大不小的日记本。首页是她丑丑的四个字:生日快乐。中间是他工整而漂亮的蓝色钢笔字,记下了月光和流水般的文字。末尾是他送我的话:“书痴者文必工,艺痴者技必良。”

  只是,春天细雨中的嬉闹,夏日清晨的相约,秋日午后的乱逛,冬天寒风里的围脖……这一切的一切,怎么就在不知不觉中成了记忆?

  曾经,我们整宿整宿地不睡,谈理想,谈人生,谈情的萌动。
  曾经,我们好到不分彼此,一起看电影,一起逛街,一起偷农家的玉米。
  曾经,我们是追风的少年,没有忧愁,意气风发,从不认输。

  跳舞着的流水呀,在你途中的泥沙,要求你的歌声,你的流动呢。你肯挟瘸足的泥沙而俱下么?泰戈尔说。
  
  这样初春的北方夜晚,我值班,独自一人坐在办公室里,清寒会慢慢爬上膝盖。想给他们中的任何一个打个电话,掏出手机,却放弃了拨号。因为我不知道,他们是否还明白我的突兀,他们的家人是否能理解我们。明知道试一下就可以,却缺乏感觉。那种心心相惜,气息相通的感觉。
  怕只怕,再也找不回心有灵犀的默契与包容,徒然增添了新的负担。

  小草呀,你的足步虽小,但是你拥有你足下的土地。泰戈尔说。
  
  如今的他,结婚离婚又结婚,告诉我他的妻子是非常好的女人,他们挺好。却又说,上天不公,自己是个运气不好的人,难解千般愁。
  如今的她,下岗上岗又下岗,后来有了就业机会也不想干了。每日逛逛街打打牌没事干就睡觉,作起了全职太太。她常说的话是,人就应该想开点,不要委屈自己,怎么舒服怎么来。

  如今的我,文不工,技不良。但,痴未改。
  如今的我们,彼此都因为不舍得曾经的情谊,所以还相互联系着,记挂着。但是,但总有一些说不清的东西在阻隔着我们,让我们不复从前,亦不能更进一步。

  这样的夜晚,和《飞鸟集》有关。这样的回忆,和《飞鸟集》有关。这样的想念,和《飞鸟集》有关。这样的怅茫,也和《飞鸟集》有关。

  温馨,和《飞鸟集》有关。新丽,和《飞鸟集》有关。醇厚,和《飞鸟集》有关。轻寒,也和《飞鸟集》有关。

  只是,上天真的不给我们重来一次的机会。所以我们总是有无尽的惆怅。所以我们能做的就是珍惜所有美好的情感,把它当作上天赐的礼物。

  心怀感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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