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与一树梨花相遇

热度 3已有 132 次阅读2016-5-3 05:28 |个人分类:短歌行|系统分类:现代新诗

就像赴一个沉睡了千年的约
在这绿肥红瘦的路口
我们相遇

我伫望了一个尘世的轮回
只为在你经过的时候
能以一袭丰盈清丽的白衣
迎接你

一个轮回里 我小心翼翼地
积攒着冰晶莹和雪的洁白
用烈日、泥土混合雨水酝酿了芬芳
在无数个风发狂的夜里矫正自己的身姿
收藏了雷电和野火的热情
只为了在最美的时刻
捧给你

蝴蝶蹁跹,忙着与整个春天调情
蜜蜂和鸟的鸣叫,比大海的歌唱更加澎湃和辽阔
风走过的地方
众芳摇曳,落花如雨

当你为我停下脚步 目光相遇
发出了海水与岸边岩石撞击的声响
一世界的喧嚣都为我们屏住呼吸
风驻香沉

不,你不要揭开这繁华的梦纱
看到我刻意隐藏的累累血污和伤痛
也不要试图用你暖胜春风的手
唤醒那些蛰伏在年轮深处的尴尬


你只需拾起我的洁白
把我的香气装进你的心里 然后
你赶你的路 我走我的轮回
我的叶脉里已经写下你的印迹

后记:

四十岁开始学写诗,这无论怎么看都像个笑话。

人说:写诗,是年轻人的专利。因为青春洋溢,清新靓丽,神采飞扬,本身就是一首诗。四十岁的人生呢?我想充其量也就是一部沉闷、灰暗、冗长、无聊得让人昏昏欲睡的小说,这样的时候,竟然有心情学写诗?还在一个诗歌如此不受人待见的时候!真是不等别人笑骂,自己都要羞死了。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自己就是这样一个后知后觉迟钝的人,人生四十了,才萌生写诗的念头。

当然,二十多年的咸盐扔在岁月的河流里,多少也会激起点水花。我对诗的理解,多少会与青年人有所不同。我所理解的诗,与激情没有半点关系。人年纪大了,总会有些事、总有瞬间、有些感受,累积在心里,却又不知道如何表达——容易表达的,我会习惯地写成散文,不容易表达的部分,就成了现在我笔下这些不知道什么东西,姑且厚着脸皮称之为“诗”——总之,我是那种在我的故乡会被讥讽“狗肚子盛不了二两香油”的人,心里有话,总要说出来,不然憋得难受——而我所习惯的“说”法,就是形诸文字。

或许因为年纪大了,而且混得落魄,所对于这世间的宏图伟业、长篇大论早已失去了用心的念头(当然也没这份资格),只有乖乖执行的份;反正萦系于心的,都是一些看似不经意的瞬间,比如跃动于密叶间的晨光、变幻于晴穿上的云影、灿烂于枝头的繁花、掠动于发间的清风,比如这株不经意间相遇的梨花。只有当这些时候,我才感受到人生是如此之美好,明白了什么叫“诗意人生”,意识到“诗”就在我的周围盘旋和流动,触手可及。

这些念头落于纸上,形成所谓的“诗”,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时间的匮乏。人在职场,身不由己,回到家里,孩子又占去了几乎所有的业余时间,想找个大块时间写东西,简直是种奢望,以至于我心里有许多想写的东西,到现在也只是想法而已。这种情况,今年尤甚,本来已经忙了几个月了,到“五一”假期的时候本以为可以休三天,谁知临时通知,430日那天上午要加半天班。好吧,半天就半天。30日上午去了才知道,半天根本完事不了,结果六七个人整整加了三天班,每天都加到下午五六点钟。51日这天,我的情绪坏到了极点,他们说话的声音在我听来大得有如炸雷,像利刃一般切割着我原本脆弱的神经,使我随时有崩溃爆发的可能。就在这种心境下,奇怪的是,那些关于那只飞鸟、那树梨花及以无数美好事物的记忆都形成了一个个无比清晰的句子在我的脑子里显现,于是,我趁等待和午休的时间,忙里偷闲地把其中两首在手机上划拉出来,结果就成了这首《四月,与一树梨花相遇》和那首《飞鸟》。如果我当时更加坚持一下,没准儿能打捞出更多类似的东西来。

从此,我就尝到了“诗”这种形式的甜头。因为其短,所以可以无需占用大块时间,在手机写就行。从此,每当开会时领导在高谈阔论时,我的思绪往往会飞走,飞到与会议毫无关系的事物上面——说来对领导的威严真是极大的冒犯与不敬——《影子》和《户子沟》都这样飞出来的结果,然后再利用零碎的时间在手机上写出来,就成了我释放“库存”的好办法。

东西是写出来了,形式也似乎与诗相似,但是否能够称得上是诗呢?连我自己都觉得勉强。我理解的诗,除了意象,最重要是韵律,而且现代诗的韵律不像古体诗“平平仄仄”那样规律明显,它更是一种内在类似于音乐的节奏,而我这人是个乐盲,于韵律和节奏真是一窍不通。我在读自己认为写的好的诗,比如最近读的比较多的浅洼雪的诗,余秀华的诗,对于韵律似乎是明了的,可是轮到自己的时候,所以在写的时候,则如同隔了一层厚厚的毛玻璃,别说掌握了,能够看到一点模糊的影子都是好的,更多的时候就是两眼一抹黑。至于如何安排字词、如何换行、如何分段,真就是凭着自己的性子胡来。对此,我觉得也没什么更好的办法,还是自己惯常的套路:多读,多练,希望能把这层毛玻璃磨得薄一些,看得更清楚些。

在诗的品类上,我心里更倾向于浅洼雪那种。她的诗打个比方说,就是把生活中的事物,不管水果也好,粮食也好,统统在自己的心里酿成了醇美醉人的酒,你或许能从酒中品出水果或粮食的味道,但要你说出这水果最初的样貌来那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可是她这功夫,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至少我做不来——或许我的心里缺少把生活酿成诗的酶菌吧,或者根本就是因为那份耐心,于是我就退而求其次,学更常见的那种。就以余秀华做例子,在她那里,水果还是水果,粮食还是粮食,但是在不经意间,飘出一股浓烈的酒香,也很醉人。比如她的那首《我爱你》,前边一直是很生活化、很平常的描写,在临近结尾时看似平淡地写道:

“如果给你寄一本书,我不会寄给你诗歌

我要给你一本关于植物,关于庄稼的

告诉你稻子和稗子的区别

 

告诉你一棵稗子担心吊胆的

春天”

会猛然地击中你。或者学她那种对生活中事物诗意化的写法,《向天空挥手的人》中写喂鱼:

“她看了一会儿鱼。它们在水里翻腾,挤压,一条鱼撞翻

另外一条

一朵浪撞翻另外一朵

如果生活里,这该引起多大的事件

如果在爱情里, 会造成怎样的绝望

一定有云朵落在水里面了,被一条喝进去了”

我觉得都相对要好学一些。当然,学到什么程度只能看我自己的造化了。

现在回头看,我那几天写出的东西,有个很有意思的现象,就是都与离别有关。为什么在一年最美好的四月,我潜意识里竟是这样一个有些伤感的情绪呢?前阵子听见艾略特的一句诗:“四月是一个残忍的季节”,一下子就点醒了我:真是。

东西写出来,虽然丑得可以,但也希望有人知道,但又怕让人知道,特别是我身边的知道我是谁的人知道。虽然对浏览的人进行了限定,还是多少有些担心:万一有一天见到了,对方和我说:我看到你写的诗了,真挺好的!或者说:你还写诗啊,牛掰!那真的不管对方是真心赞赏还是调侃,都会让我羞得无地自容的。后来我想好了,在这个信息如此流动的时代,在我网页里的就是我写的?我打死也不承认,估计谁也没有办法。

出乎意料的是,东西贴出去后,还是得到些回音,有些甚至超出了我的预期,让我像被大人莫名其妙地夸奖了的孩子一样有些受宠若惊,心里不太踏实。但是有些还是能想到的,比如这首《四月,与一树梨花相遇》相对受人喜欢。但说实在的,这首诗我总有改不完的感觉,我想表达的地方都太过生硬,直露,别人喜欢的地方,往往不是我的首创。当时写完给浅洼雪看的时候,她说她特别喜欢其中的一节,我跟她确认了一下(估计当时她一定觉得我在炫耀呢),得到了答复果然是这个:

蝴蝶翩翩,忙着于整个春天调情

蜜蜂和鸟的鸣叫,比大海的歌唱更加澎湃和辽阔

风走过的地方

众芳摇落,落花如雨

我也觉得这首诗中这节比较突出,可惜的是无论蝴蝶与春天调情还是把蜜蜂和鸟的鸣声比作大海,都不是我的首创,当然在什么地方看到类似的比喻,它们原本是什么样的,我都忘记了。通过这点,我更加清醒地认识到自己的学步是多么的蹒跚,多么的初级,要想达到自己满意的程度,我还需要多么坚持不懈的努力。

2016/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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