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说:《舞蹈王子和豆腐西施》

热度 2已有 132 次阅读2017-7-17 12:10 |个人分类:小说|系统分类:短篇小说

舞蹈王子和豆腐西施

 

笔名:滇南老松

实名:韦建松

201776完稿

 

  没有一个不帅,滇东南市文工团舞蹈队的这三个小伙子,且由于从小就高强度练功,使他们有着一式的虎背猿腰上宽下窄的V字好身形,一式的曲线分明饱胀突兀腱子肌。不如此,如何吃得了需在台子上劈腿下腰腾挪跳高时不时还要扑腾上几个空心翻的舞蹈表演这碗饭?

  两个都美,滨河路一间主营烤豆腐的烧烤店里的这姐妹俩,她们的相貌和身材,竟不输给对面文工团大门口进进出出的那些青春靓丽的女演员。除貌美外,这姐妹俩的烧烤店一直都是诚信经营,待客热情周到,烧烤做得又好。不如此,顾客们怎会愿意多来这里?

  由于舞技和外形都出类拔萃,那三个小伙子,就被文工团里的人称为舞蹈王子,且按年岁,管大的叫大王子,中的二王子,最小的叫小王子。

  不经意间,这间烧烤店里这两个如同两千年一出的美女林青霞模样的姐妹,就被常来这里既饱口福又饱眼福的顾客们,叫做豆腐西施。当然了,姐姐就被称为大西施,妹妹小西施。

  且说文工团大院里那幢砖墙、木框窗子、水泥地面的宿舍楼二楼的一个小套间里,住了我们的这三位舞蹈王子。他们中的大王子来自滇东南市乡下,另两个一同来自约八十公里外的普者黑县城。他们是在前年一同从省艺校毕业,然后被分配到滇东南市文工团的。

  舞蹈演员练功和演出都是大力气活儿,即使在单位食堂每天三个饱,到了晚上也常常肚饥。所以晚上九点、十点过后,这三个单身汉就常常到豆腐西施姐妹俩的烧烤店里加餐。每次落座,他们或每人来上二十个被烤得金灿灿香喷喷的小豆腐,或各来上一大钵头米线;刚发工资那阵子,还要来上些烤牛肉、烤鸡块、烤鱼虾和烤蔬菜等。当然了,作为爱酒的云南人,三个王子自然也要来上一杯五十度小锅包谷酒,或是两杯。

  小伙子们来的次数多了,慢慢地,眼瞅着貌美心善手巧、热情大方却也不失矜持的姐妹俩,在他们喝下第二杯酒后,大王子的眼神就有了些迷离,面对着大西施;小王子眼神就有了些飘忽,面对着小西施。

  似有觉察的姐妹俩也不睬,仍不动声色地坐在烧烤架后面,该干嘛干嘛。

  而二王子即使第二杯酒下肚,却总是一副坐怀不乱的镇静自如相,并不多看姐妹俩几眼。

  有一晚,小王子瞥见烧烤店里间的一角,放了一把擦试得干干净净的吉他,红棉牌的。是个名牌。

  “喔哟!难不成她们也有这高雅的爱好?”心存好奇的小王子于心里说。

  不久,在初夏里一个细雨霏霏的晚上,店里顾客少。当两个年轻的情侣顾客吃完烤豆腐,手牵手离开店里后,小西施就坐在店门口,抱了吉他入怀,左手娴熟地变换着把位,右手拨拉出三和弦伴奏曲,唱起了那首红极一时的电视剧《凯旋在子夜》插曲《月亮之歌》:

  “啊……啊……啊……啊……!当我,躺在妈妈怀里的时候,常对着月亮,甜甜地笑……”小西施婉转柔和的歌声是那样的动听,尤其是当她唱到“常对着月亮”这句时,那由右手大拇指拨下的三和弦的第一个低音音符,以及按此句开头那个半分休止符而停顿半拍后才唱出的“常”字,带来了加强音效果,如锤击般触动心灵,向马路对面扩散了去。

  身子一直伏在文工团宿舍涂了绿油漆的木质窗框上、凝视着对面三十米开外烧烤店方向的小王子,听得小西施悠扬的歌声和泉水叮咚般淌出的吉他三和弦伴奏声,就如被医生敲了膝盖一样,情绪霎时就有了反应,如雾般迷离的眼里,闪烁的是惊奇而动容的光点。

  “没想到这小妹子的吉他弹唱水平,竟然不差团里声乐队那几个玩吉他的多少。唉!她怎么会来卖烧烤而不去读艺术院校呢?哪怕读个中专也行啊。”感慨加迷惑,充斥这个闲时也爱弹上几下吉他的小伙子的脑袋瓜。

  “警告!你可是事业单位的正式职工,跟这些自谋职业的个体户扯上瓜藤豆藤的,以后可有得苦吃。会弹吉他会唱歌的漂亮姑娘团里多了去了,你怎么就熟视无睹啊?哼哼!我可没忘了我们刚离开家乡去上省艺校时,我跟你父母说过要事事都保护你的话。”与小王子一同从普者黑县走出来的二王子,这时走过去抚了小王子的肩,以兄长关怀兄弟般口吻说。二王子说完后,还睃了一眼那边桌子上正低头看舞蹈培训教材的大王子。

  小王子也没跟二王子置辩,转过头去又凝视着对面。

  大王子抬眼看着墙发了阵呆,然后又低头继续看教材。

  在领略了小西施第一次亮嗓后的第二晚九点,小王子说由他请客吃烧烤,与大王子一起去了烧烤店。二王子则说晚饭吃太饱,不想去了。

  “小妹这吉他跟谁学的?弹得这么好,嗓音条件也不错,为什么没去考艺术院校走专业道路?”昨晚也听见小西施歌声的大王子,边主动帮大西施翻弄烤架上的一堆小块豆腐,边问。小王子则正襟危坐,眼里一副急切等待回答的样。

  大西施边持扇子扇着碳火,边说:“妹妹从小就爱唱歌,爱乐器,见了会发出声音的东西就爱,记得在她很小还不会说话时,火把节那天,父亲领着我们去东风路看彝族跳三步弦,听见彝族小伙们和姑娘们弹出、唱出的一阵阵欢快的琴弦声和歌声,妹妹便兴奋得手舞足蹈的。

  “及至妹妹长到五六岁,街坊邻居中谁家有笛子、二胡、口琴这样的乐器,妹妹便爱往这些人家中跑,而妈妈总是追着她去,生怕她把人家的乐器弄坏了。

  “上了初中后的妹妹,有一次,在一个同样爱唱歌的女同学家第一次见到吉他,就立刻喜欢上了这种西洋乐器,她就经常往那同学家中跑,跟同学一起,试着用吉他伴奏来唱歌。

  “得以正规学唱歌、学吉他,是在她刚上高一时,被市一中教音乐的那个女老师艾美丽发现了她的嗓音条件后,重点辅导她的。”

  大西施将烤好的小豆腐盛于大、小两个王子的盘子中,接着说,“其实这个从省艺术学院毕业的艾老师,主修的是钢琴,吉他只是个爱好。在妹妹跟她学了一段时间后,艾老师就鼓励妹妹在练好唱歌的同时,学点正规音乐教材和器乐知识,以后考音乐学院。

  “‘考声乐系的演唱专业,不会乐器也是可以的,但会点吉他也不错,能辅助练习唱歌’,艾老师这样跟我妹妹说,妹妹过后又这样告诉了我们。

  “妈妈和我听了妹妹这样说,都表示尽管家里经济困难,但我们会尽力支持她。”大西施说到这里,爱怜地看了坐在旁边的妹妹一眼。

  大西施又瞄了一眼一直定睛听着的小王子,接着说,“有一天,艾老师找到了我们在城边珠店坡农家小院的家,哦,当时,我们家只有母亲和我们姐妹俩同住,父亲……,”说到这里大西施抽张餐纸捂了鼻汲了下,随后抚抚妹妹的披肩发,继续说,“我们的父亲,本是‘北桥舰队’里捞……”

  “等等!啥舰队?”小王子惊奇得几乎站了起来,问。“哦,这个我晓得,就是生产队里专门撑小木船捞河沙的,还有一支叫‘南桥舰队’。很辛苦的这工作。”滇东南市乡下土生土长的大王子解释说。

  “是的,就是风吹雨淋日晒整天漂浮在盘龙河上捞沙的。”大西施睃了大王子一眼,拿了酒壶为他的杯里倒满了包谷酒,接着说,“手工打捞河沙的确很苦很累,所以父亲臂膀上的肌肉不比你们练功跳舞的少。

  “可能是成天捞沙太苦太累了,所以父亲爱喝酒,一天三顿。哎!”说到这里时,大西施脸上现一些无奈的表情。

  在为小王子刚喝完的酒杯斟满了酒后,大西施接着说,“而我们那患‘百日咳’身体不好的母亲,只能在家门口练了个修补衣裤的缝纫摊子,挣点钱贴补家用。后来,常年饮酒的父亲得了肝硬化,就在我高中毕业那年的年初,父亲就撒手人寰了。”说到这里大西施又抽了张餐纸捂了脸,轻微抽泣了几声,这时妹妹将头轻轻靠在了姐姐的肩上。

  “那时的中专是高中毕业才能考的,父亲走的那年,本来刚刚高考落榜的我,可以按高考的分数,去上市里的师范、财校、卫校一类的中专学校的,但想想母亲一人抚养我和妹妹的辛劳,我就放弃了上学,开始在城里摆摊卖烧烤,帮补家用。”

  说到这里,大西施搂了妹妹的肩,脸上现出自豪的神情。大西施接着说:“小我三岁的妹妹,对音乐,还真的是特有灵气的呢。

  “记得她还在上幼儿园时,和小朋友们一起摇头晃脑长唱‘小松树,快长大’的妹妹,就被老师赞扬,说嗓子好甜音域又宽。后来,见了电影里有小孩子拉小提琴,妹妹眼睛就放光,在家时老是用空手比划着拉小提琴的姿势,看得爸妈又高兴,又心酸。

  “虽然爸爸就是个捞沙的,家里经济实在是不宽裕,但在妹妹上了小学后,爸爸还是咬牙将每天的三顿酒减成了一顿,省下钱到东风路百货大楼文体柜卖了一把普通的小提琴给妹妹。但也没条件请专业老师教,因而妹妹学去学来,这小提琴学得也只是半拉子架势。妹妹为此也曾委屈得哭过呢。”

  大西施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润润嗓,继续说“后来,父亲过世后半年多,就到了妹妹读高中的时候,吉他就流行起来了,妹妹就借了别人的一把吉他回来,成天抱着不放地学弹了一些时日。见妹妹对吉他兴趣这么浓厚,我卖烧烤也有了些收入,就买了一把吉他给妹妹,也就是普通牌子的那种。没法子,我还要和妈妈一起供她上学嘛,但妹妹对这把普通牌子的吉他,还是爱不释手的。”大西施说到这里似有些难为情,略低了一点头。

  “那次,艾美丽老师找到我们家后,跟我妈和我说了,妹妹嗓音好,还有一点吉他和小提琴基础,让她好好地练唱歌,好好学音乐理论,以后考艺术院校。虽然觉得普通人家子女考艺术院校,有点勉为其难,但妹妹是这样的喜欢音乐,我们就答应了。”

  “后来呢?小妹学唱歌学吉他学得怎么样了?”小王子迫切地问。

  “后来,妹妹当然是在学好高中课程的同时,跟着艾美丽老师勤奋地练习唱歌、练习弹吉他、钻研音乐理论了。然而……

  大西施发了会儿呆,接着说“然而天有不测风云,就在妹妹上到高二那年,病情越来重的妈妈,也永远离开了我们。这之后,供养妹妹的重担,就全部落在了我一个人身上。妹妹学音乐的劲头,也就有了些低落。”说到这里,大西施垂下头浅浅地叹了口气。

  “后来,情绪低落的妹妹,投考艺术学院音乐系,专业考试发挥得不好,就落榜了。唉!”大西施更深地叹了一口气,又说:“后来,我动员妹妹复读一年再考,无奈妹妹坚决不答应,就跟了我来练摊卖烧豆腐了。妹妹这是要和我分担家庭的重担啊!”

  “姐别说了。”不常开口的妹妹,在说了这一句后,又将头小鸟依人般靠在了姐姐的肩上。

  这边小王子放下酒杯,钦佩地悄然看了小西施一眼。

  有所察觉小王子正在看她的小西施,仍是不睬。

  “你们现在见到的这把红棉吉他,是和妹妹一同跟艾老师学音乐,后来也没考上大学的那个男同学送给她的,在前年他刚当兵离开家乡前的头一天。”这天晚上,在烧烤店里,见小王子不住地拿眼瞧着里间那把吉他,大西施就起身去里间捧出那把红棉牌吉他过来,对坐在烤架对面的三个舞蹈王子这样说。

  七月里多雨。这天晚上,又是细雨绵绵。小西施由于头晚和姐姐一同淋着大雨搭烧烤店门前的遮雨棚,得了重感冒,在家休息,大西施一人拢起了碳火照常经营。晚上十点过后,肚中又饥的三个舞蹈王子,又来这里加餐。

  听了大西施刚才说的那些话,小王子如吃当头一棒,丧气地垂下头。稍倾,小王子举杯,将才倒好的第一杯酒一口闷了。

  只听得“姆……啊!”一声响,紧跟着端起酒杯陪小王子干了杯中酒的二王子,关切地伸手搂了小王子的肩,权当安慰。

  这时来了一群顾客,大西施忙起身招呼客人围拢另一烧烤架就坐,就一直在那边忙活,没能继续刚才她在这边的话题。

  后来又有顾客进店,大西施一直扇着扇子做烧烤,三个小伙子吃了些烤豆腐喝完第二杯酒后,就起身回宿舍了,尽管小王子还有些不想走。

  第二天晚上,仍是细雨绵绵。小王子又跟两个师兄表示由他做东,他们三个就又来到了烧烤店。小西施感冒未愈,仍没来店里。

  “那你妹妹那个同学还在部队吗?你妹妹跟他有书信来往吗?” 落座一会儿后,大王子抚着小王子的肩,然后问大西施。

  “有书信来往的,差不多一星期一封,甚至几封。妹妹每次收到他的信,都要高兴地抱起吉他弹上一通唱上一通。”大西施将边将烤熟了的小块小块的豆腐往三个王子面前的小盘子里放,边说。

  小王子拿起酒杯欲一饮而尽,被二王子悄然制止。

  “不过第二年,妹妹那同学的来信就少了,然后就是一封信也不来了。妹妹就跟丢了魂似的,那同学送他的吉他放得起灰了也不去弹了。等到每天早上5点钟就出去晨练的我回到家了,她还赖在床上,也不跟我去菜市场买晚上烧烤店用的料,晚上做烤烧烤也是无精打采的。我就劝她,人家可是部队大院的干部子女哦,咱是什么?城边边上生产队里的小老百姓,靠卖这早起晚睡的烧烤谋生。考不上大学你得自谋职业,人家却能顺利去当兵,以后难说还还要上军校当军官拿高工资的,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大西施说完,目光悄然瞅了瞅小王子,接着又瞅了瞅大王子。

  这边小王子将才端起欲饮的酒杯轻轻地放下了。

  “真是辛苦啊!早上要去菜市场买烧烤用料,还不忘锻炼身体。你都练些什么呢?像那些跳秧歌的老太太一样扭腰摆臀吗?”大王子好奇而又幽默地问。

  噗嗤一声,大西施就笑,“随便练练,别以为我能有你们跳舞的朝后下腰到手能摸着地和翻空心跟斗那种本事。”大西施脸上由阴转晴,也不无幽默回答大王子。大西施说完后,脸上就沁出一些彩,然后低头翻弄烧烤架上的一小把烤韭菜。

  “等有机会时我教你下腰,教你翻空心跟斗。”大王子边盯住了低着头的大西施额头上那咎刘海看,边说。

  大西施拿着筷子翻弄烤韭菜的手触电般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翻。

  二王子这时脸上却现了些呆若木鸡样表情。

  这时又有顾客来了,大西施忙起身安排顾客到另一桌就坐,张罗烧烤,他们的谈话又中断。

  这晚回到文工团宿舍,在一间卧室里熄了灯抽着烟的二王子,听得另两间卧室里的大王子和小王子,如同被那两个姐妹在烧烤架上反复翻转着面的烤豆腐一样,在床上翻来翻去的,小王子那间卧室里还似乎传来一阵阵叹息声。

  这小子被那小妖精揪了魂了,可她们是收入不稳定的个体户啊!貌美又怎么样?二王子边抽烟边想。

  “三弟,今晚我请你出去吃牛汤锅火锅,回去洗洗,换身漂亮些的衣服,赶紧的。另外还有话剧队的两个同事一起去。噢我这做东的得先去准备了。”这天下午排练结束后,二王子扯扯小王子的练功衫,示意他到排练厅大门外,这样对他说,说完后二王子一溜烟飞回宿舍去了。

  “只叫我不叫大哥去啊为什么?”小王子在心里嘀咕着,随后收拾好排练道具,慢吞吞向宿舍走去。

  脚上一双皮鞋擦得贼亮,头发抹了光亮发胶的二王子,笑呵呵地在牛汤锅馆子门前等到了小王子。二王子抚了小王子的肩,对他说:“待会配合点啊可别扳着个脸,别老想着会唱歌的那个卖烧烤的个体户。现在你猜猜我请到了谁?话剧队那两个台柱子——王小丽和陆小雅,经常演主角的前途无量的咱们文工团的两朵鲜花。”

  小王子听后,一下明白了二王子为什么不叫大王子一同来的原因。

  “不就吃顿饭嘛,搞那么紧张兮兮的干嘛。”

  “你爸妈前几天还打过电话到团里值班室让找我呢,他们跟我说,把你盯紧点少让你外出,不要让你跟没正式工作的女孩接触产生感情。我们是街坊从小一起长大,我不能不管你……”这时两个装扮得体相貌不俗的话剧队女演员到了,二王子笑呵呵将她们请进餐馆,在一张小四方桌上,二王子特意安排两个女同事对坐,自己与小王子对坐,以利于四人互相交谈。

  七月里的雨天仍在延续,这天,又是一整天的凄风苦雨。晚上,烧烤店里客稀。到十点多后,已无一个顾客。三个舞蹈王子这时进了店。

  “后来那当兵的就渺无音讯一直没再给小妹来信了吗?” 刚落座,大王子就急切地问大西施。小王子等不大西施回答,眼睛瞧向了小西施。

  “后来,”大西施用手抚了下一旁妹妹的肩,说,“后来,就有了一个消息,就弄清楚了。是妹妹从同学中听到了那个消息的,”大西施语气变沉重起来,眼睛瞧了一下妹妹,接着说,“那消息是这样的,妹妹那个当兵的同学,拒绝了父亲的老战友、老部下要将他调到非参战部队的‘好意’,随所在部队南下云南边境参加‘两山轮战’,听说他那老红军出身的父亲也非常支持儿子的做法。来到战区后,小妹的这个同学就写了决心书,坚决要求分到尖刀班。然而,”大西施抽出张餐纸低头捂了眼鼻,稍后抬头继续说,“然而,就在去年的这个月,妹妹的这个同学,在参加一次拔点战斗中,在敌方的炮弹呼啸而来时,扑在战友身上保护他,战友负了轻伤,小妹这同学,却……却再也没有醒来。

  “后来妹妹得知,她这同学,不是忘了她,而是来到战区后,他不能给妹妹寄信的啊。”大西施说到这里时,将一张洁白的云荷餐纸哭成一团湿。

  “后来,他的父母找到了我们,将厚厚一沓信封上写了妹妹名字的信,交给了妹妹。当时泣不成声的伯母,还将我的妹妹,怜爱地抱进了她的怀中。”大西施说到这里时,已是泣不成声。

  小西施虽双眉紧蹙,却未流下泪。也许,她的泪,早在不为人所见时流干了。

  听了大西施这些话,大王子和小王子心情沉甸甸的,二王子也低下了头,似有感慨。

  “怎么样?对话剧队陆小雅的感觉?人家想回请我们,去吃一顿岜夯鸡火锅,那可是她老家莲城县有名的壮族特色火锅啊。陆小雅还特别盯嘱我,你这个小王子必须到场。明天星期天下午,一起去,怎么样?”这天晚上在宿舍里,二王子走近正拔弄着吉他的小王子,说。

  “不啦,明晚我要请滇东南学院的一个老师去吃泉水鸡火锅,顺便请他教我弹吉他。”小王子说完开始拨弦练习起古典吉他曲《致爱丽丝》起来。

  “你不去陆小雅说不定就不请客了,连我和王小丽也去不成了,唉!”

  “你不会让大哥跟你一起去?”小王子手指停了拨弦,说。

  “这个,不知陆小雅同不同意呢。”二王子说完走过去墙边,问正练习下腰的大王子:“怎么样?明天下午跟我走一趟,去吃岜夯鸡火锅。”

  “有事,不去!”已经下腰到双手触地的大王子,对“倒立着”的二王子的身影说。

  “得!求不着官,求秀才!舞蹈队帅哥多的是。”吃了闭门羹的二王子说完后开门出去,另寻其他陪他明天下午赴宴的人去了。

  一个月后,从滇东南学院那音乐老师那里学得些古典吉他演奏技艺,已能将《致爱丽丝》弹得像模像样了的小王子,在烧烤店客人少时或是晚上打烊后,就一次次地抱起小西施的那把红棉吉他弹给她听。小西施每次都是面无表情,只是眼盯着吉他,不看小王子的脸,似走神,又像在认真听曲。

  九月,秋高气爽。一晚,烧烤店打烊后,小王子又抱了吉他,左手按换把位,右手按节拍扫弦,将才跟文工团声乐队一男演员学得的吉他弹唱曲《站台》,一板一拍地唱给坐着的仍是面无表情的小西施听。嗯,舞跳得好的小王子这嗓门,实在是不敢恭维,扫出的那几把和弦音,倒也还马马虎虎,这吉他,毕竟他在省艺校上学时就玩过,再加上这段时间的苦练。

  “我的心,在等待,永远在等待哎唉!我的心,在等待,在等待……”在嗓音扯至最后一个“待”字的高音处时,小王子音破,变哑嗓,如同呱呱叫着的鸭。

  “噗嗤”一声,一直面无表情的小西施这时就笑,甚而捂了肚弯了腰继续笑,小王子亦随着傻笑,说:“不好意思,没练好。”小西施笑罢,也不言语,拿过来吉他,娴熟地边弹边唱起来:“长长的站台,寂寞地等待……”琴声无杂,节拍精准,歌声激昂,使得小王子以双手托了下巴,听得个呆。

  “跟那个阿兵哥学的吗?这首《站台》。”小西施唱罢,小王子问。

  “问那么多干嘛!”小西施放下吉他,复低头缄默。

  稍倾,小西施缓缓抬头,直面着小王子,一双美眸盯牢了他。小王子亦直面这美女,勇敢地迎看。二人互看了个三两分钟后,小西施率先打破僵局,柔声说:“嗓音条件不好,就不必刻意去学吉他弹唱了,将古典吉他曲好好地学下去吧,你的那首《致爱丽丝》,你弹了这么多次了,我听了这么多次了,我每次听,都觉得很悦耳很喜欢呢,只是我没有告诉你。继续学,多学些,学好后,教我,好吗?我还不会弹任何一首古典吉他曲呢。”

  “好啊!”小王子听后,高兴得蹦起来,伸手去捉小西施的手。小西施疾速将身子和一双纤手往后缩,不让他捉。

  对面宿舍窗台上,抽着烟看着这边的二王子,无奈地摇摇头。

  不久,小王子的父母从二王子的电话里得知,自己的儿子似乎对一从事个体户经营的姑娘动了情。小王子的父母就多次将电话打到文工团值班室找小王子,劝阻儿子放弃这个念头,小王子坚决不答应。气得他父母声言春节时,也不准小王子回普者黑县城里的家。

  “不回就不回!”小王子撂下电话后,将自己关在宿舍的小卧室里生闷气。

  但思索了一会,小王子又后悔对父母耍脾气了。心想父母生我养我,并不富裕的他们舍尽所能,小时候就送我去培训班学舞蹈,后来又供我上学费较高的艺术类学校,现在怕我跟了个体户以后吃苦受累,所以阻止我。他们这样关心我爱护我,我又怎能跟父母顶撞恩断义绝呢?

  “怎么办啊?”这晚,躺在床上的小王子,又像烧烤架上被小西施翻弄着的小豆腐一样,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另一间卧室里躺在床上的大王子,亦煎烙饼般翻过来翻过去,不得入眠。

接下来,大王子对大西施的关注度,也起来越密集了。

  一个星期天的上午7点刚过,大西施背着背篓从菜市场买烧烤店用料出来,为走近道快点回到烧烤店,岔进了僻静的河东路。

  走不多远,五六个蓄小胡子、着花衬衫、喇叭裤、尖头皮鞋的混混模样的人,迎头拦去了她的去路。

  “哟喝!大妹子,这是打哪来要往哪里去呀?一伙人正面上前拦住了大西施。大西施往左、右两边避让他们,他们一排人就左、右两边晃过来晃过去,不让她走。

  “起开!好狗不挡道。”大西施怒斥。

  “好狗不……唔哈哈哈哈哈哈!哥们还就爱这会撒野骂人的,有味!哈哈哈哈哈哈”其中一头儿模样的、头发长得如“山顶洞人”模样的流氓,往后倾了身子大笑着说。

  “背篓里装的什么?”这时身材块大的“山顶洞人”欺至大西施身后,用手拽了背篓往里瞅,“哟喝!这么多好吃的,哥几个今天中饭还没着落呢。走,我们跟去你家吃这些好吃的去。”“山顶洞人”说完就用手推背篓让大西施带路走。众小喽罗纷纷起哄说:“要得!吃好吃的去。”

  这时背着背篓的大西施扭身狠狠地一甩,就将手扶着背篓的“山顶洞人”甩了个狗吃屎,脸朝下跌在路边。众小喽罗见状,发声喊一涌而上,团团围住了大西施。

  “干什么干什么?!”这时晨练跑步路过这里的大王子,飞奔过来拨开小喽罗,护住大西施。

  “山顶洞人”从地上爬起来,抹抹嘴唇上的灰,“唔哈哈哈哈”地又是一阵浪笑,说:“还来了个英雄救美的,唔哈哈哈哈!我看你怎么救!走!大妹子,带我们去你家。”“山顶洞人”说完就上前伸右手死死抓住了大西施的肩。大西施一挣,肩上衬衣裂开,露出白晃晃的肩臂。

  这边大王子倏地一下就要扑向“山顶洞人”,被五个小喽罗死命抱住,动弹不得。

  当此时,大西施缓慢放下背篓抬到一边,然后直起身,抚抚被撕破衣的肩臂,怒目圆睁,红唇紧抿,慢步走近紧紧拉着、搂着、抱着大王子腰和手脚的那伙小喽罗的近处,身体往右后一运势,接着猛然左转身,右脚早起,一个从右至左的漂亮的高位扫腿,“叭”地一声,拽着大王子臂膀的一名小喽罗的脑袋便着一脚,小喽罗应声倒地;大西施右脚刚落地,旋即朝左朝后转身,左脚早起,又是一个漂亮的由右朝左后高位摆腿,身后的“山顶洞人”左腮早着重重一脚,脑袋被踢得如货郎鼓样朝右猛转头,“山顶洞人”应声倒地,有血从嘴角淌出。

  大西施这一招,正是《水浒传》中武松狠揍恶霸蒋门神时使出的中华武术名招“玉环步,鸳鸯腿”。这一招,需有稳如磐石的下盘功底、柔软的韧带、强劲的腿力,正所谓步轻身活,发如箭,定如山,柔似春风拂柳,硬如铁锤击石。

  跟武松不同的是,武松连起两脚,只踢蒋忠一人;而大西施连起两脚,倒地两人,一脚也不浪费,可谓异常的稳、准、狠。

  这边看呆了眼的大王子,稍倾,斗志一下激昂起来,全身发力只一挣,剩下的四名小喽罗悉数被甩开离身,大王子撵过去朝一名小喽罗侧边身子只一踹,那名小喽罗亦倒地,连翻几个滚,哭爹喊娘地嚎叫着。

  嘿嘿,我们的这位常年练功的舞蹈演员,起脚姿势和力道也是不赖的。

  一伙流氓扶起“山顶洞人”及两名倒地的小喽罗,“哎呀真是痛啊”地哼哼着,一溜烟跑了。

  这时大王子走近大西施,面对面凝眸望着他的心上人,眼里流露出的,是好奇、钦佩、爱慕的神情;大西施亦定睛大胆直视着这位年轻、帅气、正直的舞蹈王子,眼里流露出的,是欢欣、愉悦、幸福的神情。

  “跑步晨练,你是故意路过这里的吧?”大西施说时仍盯住了大王子的眼睛看,嘴角带笑。

  大王子亦抿了嘴微笑,转过头去,不置可否。

  “跟谁学的?什么时候?你这不俗的武功。” 在二人肩并肩往烧烤店走的路上,大王子问。

  “从小学三年级时开始,在市少年业余体育学校,师从我市武术名家许某某先生。并且一直坚持了下来。”

  “呵呵,怪不得你说过每天早晨都要早起锻炼身体,却原来是练武功。”

  “习武之人,岂能闲一日不练,我的教练一直都这样要求我们的。”

  “那从明天起,我跟你一起晨练,顺便跟你一起去菜市场买烧烤店的料。”

  “一起晨练可以,你不是要教我练下腰和空心翻吗?去菜市场就免了。好好做好你的舞蹈工作吧。”

  “那个,唔,嗯,工作,有这么重要吗?我省艺校时的一个外地同学,听说都已经辞职‘下海’经商了。现在就时兴这个。”

  “别,可别这样,这你可得谨慎啊。”说话间,烧烤店就到了。

  春节过后,春暖花开的时节就来到了。

  回到普者黑县城家里过年的小王子,在拿了小西施的玉照给父母看,并频频向父母说了这个个体户小姑娘的千般好万般好,表了自己矢志不渝只是爱着这姑娘的态度后,终取得父母让步,同意儿子跟这姑娘交往。小王子是那样的欣喜若狂,春节假期未完,便迫不急待地赶回滇东南市,天天泡在烧烤店里,以及姐妹俩的家里,帮忙做烧烤店和她家里的杂事,跟小西施说着永远也说不完的话,弹永远也弹不够的古典吉他曲子给她听。

  同样时不时地就在烧烤店和姐妹俩家里帮忙的,还有随时都在跟大西施说说笑笑的大王子。

  而那个见了美女总是镇定自如、择偶特看重条件的可谓是实用主义者的二王子,经过不懈努力,终掳获话剧队“名旦”王小丽芳心,双双在事业、爱情上比翼双飞。

  如今,已能将古典吉他曲《致爱丽丝》弹得出神入化了的小王子,在演奏这首曲子时,面对的是脸上含笑,双手托着下巴,动情地盯着他看认真地听着他弹曲的美丽女孩小西施。

  小王子对她的真诚的、热烈的、执着的爱,感动了她,熔化了她。

  “我正在考虑,要将我那高中同学,从感情上忘了。”这天,在小王子一曲终了时,小西施缓缓对小王子说。

  小王子放下吉他,奔过来捉了小西施的双手,紧攥着不放。这次,小西施的双手没有躲避,任由她捉。

  互相握了手的二人身子伫立着,双目对视良久,脸部慢慢靠近,二人不约而同地闭上了眼睛。

  有点麻,有点咸,有点甜,小王子沉浸在和心上人初吻的这幸福得令人眩晕的美妙滋味中……

  晨,盘龙公园僻静处,几株桃树下,正在教大西施练下腰的大王子,双手轻抚了大西施望后偃倒双手杵着地的腰肢,低语跟她说,“我考虑好了,向团里领导递申请,办停薪留职,‘下海’办一面向少儿的舞蹈培训工作室。”大西施听了这话,猛一起身,就几乎伏在大王子怀中,气喘吁吁说,“真考虑好了?这可得慎重啊毕竟你这工作是正式的。”

  这时大王子双手扶了心上人的肩,坚定地说:“想好了,工作室地点我都找好了,就在新西华路。工作室名称我也想好了,叫王子舞蹈培训工作室……不对,还得加上武术,就叫王子舞蹈、武术培训工作室。我教舞蹈,你教武术。”

  “什么?”大西施听了这话,既惊喜,又激动,又不安。旋即,大西施双手游上了大王子的肩,推搡着他问,“是真的吗?你真这样打算吗?那我的烧烤店怎么办?总不能让小妹一个人……” 大王子双手往下又搂了大西施的腰,说,“怎么会是她一个人呢?我们的那位小王子,不是天天都黏在那里的吗?你这当姐姐的还不赶紧脱身,是想在烧烤店里当电灯泡影响人家还是怎么的?”

  “你这坏蛋!”大西施娇嗔了一声,随后双手从大王子的双肩往后合拢,箍在了她的亲爱的人的脖子后面,将身子紧紧地贴在了大王子的身上,大王子亦立即响应,紧紧地抱紧了他渴盼了许久的这个亲爱的人。

  仰着脑袋,紧抱着大王子并将下巴搁在他左肩上的大西施,任由脸上的喜泪尽情地流。她那因为激动、幸福而胀红的腮,与公园里盛开的一簇簇桃花交相辉映,正是“人面桃花相映红”。

  “起床了小师弟!太阳晒屁股了要赶紧准备去排练了,这个小懒虫,在省艺校时,就老爱赖床总得我们催促他起来练功。”大清早,在市文工团宿舍楼二楼的一个小套间里,二师兄搡了几下睡着的小师弟的肩,然后笑呵呵地对大师兄说。“年纪小一些,就爱任性,我们也习惯他了。”大师兄亦是笑笑,说。

  小师弟揉揉惺忪的睡眼,扭头看了一下铝合金窗子的外面,又看看床头柜上的台历,上面显示了2017617日星期六的字样。小师弟就懒洋洋地说,“今天双休日嘛怎么还要排练?”

  大师兄抚抚小师弟的头发,说“昨天下班时舞蹈队长通知的,今天要加班排练,团里今年的重头戏、大型舞蹈《敲响铜鼓》就要首演了,你忘啦?”

  “噢!是真忘啦。”小师弟舔舔嘴唇,说:“咦!奇怪,我的嘴里怎么感觉到麻麻的、咸咸的、甜甜的?噢!对了,刚才,我做了个梦!”小师弟惊诧得蓦地起身,坐在床上望望大师兄,又望望二师兄,“噢!梦里有你们,跟我一样穿了老土老土的八十年代的服装,我在电影电视里见过的那种。

  “让我想想,什么大王子?什么二王子?”这时,小师弟拿右手食指指向了自己,“还有什么三王子?是我!噢!”小师弟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倏地一下就下地,差点在光滑如镜的地板砖上滑了一跤,随后他迅疾冲向窗口,身子伏在铝合金窗框上,小师弟刹时在心里嘀咕:“怎么这窗子不是木框的、绿油漆的那种?”

  “哦喔!对面河边的烧烤店呢?怎么不见了尽是绿化带?” 小师弟恍恍惚惚,将眼朝窗外到处搜寻,接着又连声嚷嚷:“烧烤店有两个女老板,大西施,小西施,”小师弟转过身,以手指指向二个师兄,梦呓般又说“你,你,我,当兵的,话剧队女演员,中学音乐老师,吉他,街上流氓,‘山顶洞人’,《月亮之歌》,《致爱丽丝》,”说到这里小师弟摸摸自己的嘴,说:“还有我口中这麻麻的、咸咸的、甜甜的味儿,嚯!”小师弟梦呓到这里,将身体靠了墙,仰头闭目,脑海中,一个青春靓丽的女孩身影,翩翩晃到他面前,一双红唇渐至挨近了他微微轻启了的唇。

  “咔!演得好极了!”随着那个一蓬长头发的男导演喊了一声停,一旁的摄影师就将摄影机停下了,随后这导演又伸起拇指对着室内三个年轻的男演员说:“都表现不错,特别是演小师弟这个。”

  演小师弟的那个演员,这时将靠着墙的身子缓缓立起来,睁开眼,他看见的,是“梦”中那个流氓“山顶洞人”——面前这个长头发的电影导演。

  是的,前面八十年代场景的几组镜头中,那个“山顶洞人”小混混的头儿,就是由这个导演亲自客串的。

  “摄影师、剧务,赶紧收拾机器,下一组镜头:滇东南大剧院舞台,文工团大型舞蹈《敲响铜鼓》首演仪式,这可是这部电影的重头戏啊!一个个的,可别给我演砸了拍砸了!”“山顶洞人”催促着剧组一帮人。

  “呵呵,这个轻松了,不需要搭建八十年代的景了,现成的剧院和舞台。”这时美工跟剧务嘀咕着。

  随后电影《舞蹈王子和豆腐西施》摄制组一行人,跟着“山顶洞人”导演下楼来到文工团大院,登上剧组的大巴,赶往位于滇东南市北市区的“滇东南大剧院”去了。

  那两位演烧烤店两个姐妹的从大城市来的女演员,因为今天已没有她们的戏要拍,两个遂肩并了肩,出了文工团大门,朝被誉为滇东南市“王府井”的热闹的光大商业步行街一路逛去,她们要寻找那些卖烧烤的店,好好地品尝一下当地的美味烤豆腐。而演戏时作为道具的那些烤豆腐,即使镜头拍到深夜肚子饿了,也是根本无法让这两位电影中的“豆腐西施”下咽的。

  两个衣着时髦袅袅婷婷的女演员惊现滇东南市的闹市区,引得一众路人惊愕观望,继而就有人心生慨叹:如此绝色美女,怎的不去演电影?

2

鲜花

握手

雷人

路过

鸡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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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评论 评论 (1 个评论)

回复 滇南老松 2017-7-17 15:59
谢谢孤独男孩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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