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的同时

热度 3已有 114 次阅读2016-2-19 12:45 |系统分类:长篇连载| 性爱, 公园, 皮肤

1

刀尖碰触到了肌肤的大地,

在银亮的刀刃的子宫里

粘连着血糊糊的脐带,

一道血流、

一声惨叫、

一声大笑、

打过哈欠之后

咂咂嘴;

在公园的夜晚,

冬天的腐叶与

小花的滋味的纠缠中;

安静的夜晚上

刀尖的婴孩在这个

灯光照耀不到的地方

匍匐在袒露肌肤的肮脏土地上。

2

刀尖的婴孩逐渐成长。

树上的融雪声音在割破皮肤的音声里

鼓锤轻轻地敲打着仪式的鼓缘;

是纯洁的少女

在性爱开始的时候,

泪水流淌的微音。

 

那片起伏的皮肤的草原上

远处有一小片阴毛的森林。

刀尖的孩子面朝那一头的森林

小脚稳稳地站在起伏的草原的这一头,

在命运的颤抖的手的指挥下,

它的刃的母亲

带着他的小小的身子

微微向前倾

朝那包裹起源的黑色森林

缓步而行。

 

雪在腐叶上熔化!

冰在溪边变作河水!

仪式的鼓声鞺鞺而响!

纯洁的少女把刀尖的

孩童孕育成了骑士!

骑士正要向那开始冲锋!

 

仪式的鼓在狂响!

黎明裹着神祇也正要来观礼!

黑夜的庸众急急退去

他们痴愚的心不敢窥视这场伟大的革命。

在黑夜上的公园里

细碎的脚步声密集地朝楼宇退去.....

 

骑士奔驰在这起伏的草原,

到了一个积蓄着痛苦的大坡下面

但他没有沿着坡的幅度前进。

低垂着他的头颅

向前,依照着大海的平坦的路

冲锋!冲锋!

冲锋!冲锋!

“啊!”

坡开始抖动,

痛苦流溢而出;

坡侧立起来,

痛苦不断潮涌;

但在黎明的平静之中,

痛苦安静地流走。

这是真的纯洁的液体,

这是真的永恒的液体,

在痛苦被痛苦孕育之后

它开始了无声的流逝

无语的死亡。

 

骑士呢?

他抛弃了他的马

脱掉了他的盔甲。

这些不是太粗俗了吗?

于是,他也放弃了对母亲的思念。

在仪式的轻轻鼓声之中,

温柔的黎明的波涛里,

他赤脚散发

在红色的纯洁痛楚的溪流里

洁净了自己的肉体,

他的头发,肺,气管,腋窝

阴毛,脊背,

**,全都

全都在纯洁的血液的爱抚之中得到了新生。

他现在如同

那下满雪的松林里

悬垂在春绿的树枝上的

冻死的鹿眼中的

那马胃里柔嫩的新草。

 

抵达了那片黑色森林,

向下,在温暖的血液与阳光中

向下,在神祇的慈爱注视下

划破了秘密,

吻上了开始的小孔。

 

仪式的鼓声没有了

熔化的雪水与血液混合在一起

闪着革命的微光,

迎接那黎明。

 

人把长椅上的流浪汉翻了过来

让他平躺在长椅上

像开始一样。

 

用沾满血的刀子

在那条往外流血的峡谷中间

猛地横向

切开了他的肚子。

 

峡谷崩溃了,

河水自由而欢快地流淌了,

皮肉与脂肪的尘土溶解在河中。

“那是黄河的起源。”人在颤抖着的平静中说

人又往沿十字崩塌的山谷中窥视,

看见了一片温热着的、

还在跳动着的森林。

 

2

神女,怀王在台上梦见的神女呵,

在肠道中招着她百合似的小手。

转瞬间

骑着她的血流

消失在了绒毛的森林之中。

留给人

一个美的背影。

 

人飘游入了那片森林

灵魂与精神相分离

一个没有厚度的平面分离成了两个

其中一个飘游入了那片森林。

 

人的肉体活在世界上

灵魂栖息在森林里,

精神凝望着远山怀中的日光

如同一个母亲。

 

灵魂在飘游之中进入到

心灵的森林,

水消失于水

但仍旧流动着自己;

灵魂消失于心灵

但仍旧追着神女。

 

那里只有一种树

一种美的树

在月光下摇曳出柔美

在烈日下矗立得壮观,

形而上的美

意义的美丽。

 

人在树林中飘荡

在枝叶的海洋中泛舟;

 

人在树林中漫步

在枝叶的幽圆中闲恬;

 

人在树林中悠游

在枝叶的静水中醉酒;

 

人在树林中跋涉

在枝叶的荒原中忧愁;

 

在树林中人找不到神女

于是心灵孕育着宇宙。

 

3

我坐在最后排左下角的不起眼位置

呆在熟悉的、

陪伴了我三年初中岁月的六八二路

公共汽车上。

 

鸽子的翅是天空

只有白天与夜晚

两条明显的线中

没有正午与清晨。

 

我坐在车的角落里,

车子上没有司机与其它

车如我一样,

是在世界上飘游着的。

 

飘游着.....飘游着......飘游着我好像知道了结果。

 

那外面的世界里,

黄角树静静的落着叶子

一两个穿着黄罩衣扫地的工人

静静地把莎莎的落叶声扫走。

 

静静的......静静的......静静地我相信了结果

 

我转过头,

在飘荡中

我在意义的荒丘上坐着

死亡如鸽子的翅膀

正在天上打转。

 

而我在等待着。

但还是忍不住转过头

但那个站台上还是没有人。

扫地的工人把落叶声也收入了撮箕。

 

等待着.....等待着.....等待着我迎来了那个结果。

在由心灵所孕育的世界里.....

依旧没有那个倩影的再次.....

 

 

安静的湖边

除了我之外

还有一座城

但静默着的.....

 

没有人的湖泊

被楼宇所缠绕

但被心所孕育

却没有人的影踪

 

柳条垂着,没有风来搅扰

我静默地走,一如往常。

等着一场邂逅。

 

但静默着的......

梅树卧倒的枯干;

但静默着的......

樱树玄色的小叶;

但静默着的......

是你的足音。

 

在心灵所养育的世界里......

依旧没有那个倩影的再次...

 

 

在学校五楼的最后一间教室的

最后一个位置上

我等着一个人。

 

教室里空空荡荡

黑板上没有一个字,

“蓝色天地”种的那颗树

还夹在那两幢四十层的楼里。

但没有夕阳作衬托

所以我不像以前那样

一直盯着它。

 

左前方还是那些未建完的楼

装在绿色里,

这就是城市的树,

但没有烟霭遮掩它

所以我不像以前那样

一直盯着它。

 

食堂后面的小山上

有一片小树林,

站在操场上

可以看见一个废弃的拖拉机

报废在那里,

但没有朝阳作衬托

所以我不像以前那样

一直盯着它。

 

她不像以前那样.....

....她的脸再也不会

像以前那样........

在后门玻璃上闪过。

 

我像以前那样

一直盯着它,

所以我知道——

 

在心灵所深爱的世界里.....

依旧没有那个倩影的再次...

 

4

草正在腐坏、

水变成白色、

云在天上憔悴。

一片方形飘过,

有着自己的厚度。

 

天空的鸽翅落下

灰色的羽毛,落满了

反应天空的海洋。

一片方形飘过,

有着自己的厚度。

 

极乐鸟扑动着翅膀

从这棵树跳动到那颗,最后

停上了水沟旁的兰草。

一片方形飘过,

有着自己的厚度。

 

楼一座座空了,

车子没有乘客

灯开着,但黑夜也空了。

一片方形飘过,

正在变得稀薄。

 

没有人了,

兰草不再颤动

这是第一次毁灭。

一片方形飘过,

正在变得稀薄。

 

草完成了它的腐坏

发出了恶臭,

但鲜花化作齑粉

使味道弥漫在空中,

空气就依旧澄澈了。

一片方形飘过,

正在变得稀薄。

 

树木与叶子,

叶子盖满了每一个车窗

每一扇玻璃;

树木倒在路上

或如紫薇一样轻轻地在车上

或如银杏般的

把车子压成椭圆形。

一片方形飘过,

正在变得稀薄。

 

倒下的树不再生根,慢慢地消失着

但还是不知过了多久,

才完成了第二次毁灭。

一片方形飘过,

正在变得稀薄。

 

日月不再轮换,一切都裹在

鸽灰色的斗篷里,静静地消亡。

楼宇没有倾倒,以前死亡的物的躯体

还在远处,保持着自己的姿势,

当然,还是裹在鸽灰色的斗篷里。

一片方形飘过,最后的厚度消散着

在它的身里,也就流淌出一条光路。

你在哪啊,神女?

一切都完成了它们的消亡,

世界空了,一片森林从那里长出,

那是心灵孕育了自己。

一片方形飘过,已然没有了厚度。

5

日出了,新鲜的晨光照在公园的椅子上

照醒了流浪的人,他从

椅子上起来,左肩撞到了椅子前呆立的人。

那个人清醒过来,发下自己左手拿着刀子、

右手握着自己的**,那上面粘连着白液,

脚下的那一点,被精液晕染得黑了。

当他回过神来,流浪的人已经走远了。

他想上去追,但他一动,流浪的人就跑了起来

他忘了自己手上拿着刀,**在晨风中,

精液的连丝断了。

6

人只有一个,他正在漂泊。

并将永远漂泊,

漂泊在一个个定居的地方。

眼前的公路,车子一辆又一辆

好似无限的周流

宛如抵抗的长廊。

整好衣装的人,把刀收好

过了公路,过了周流与长廊。

 

春节期间的这条街道,

人烟稀落,但还是

开着许多五金店,空气中

弥漫着橡胶与汽油的味道。

地板缝中长着杂草,

路两旁的树枝繁叶茂,

尽管草是苍黄的

尽管树的每一片叶子都

附满了烟尘,

但这些终归是在商业仪式上的

古老归属的反映。

 

人们百无聊赖地坐在店里,

偶尔有一两个人带着面具

在做电焊活儿,火花往外窜

美丽但却炫目,由于商业

这是不被接受的美了。

也偶尔可以看见一张桌子

支在两家店门口的中间位置,

中年男人混着中年女人

两家往常是竞争对手的商家

在打着地主、双扣,麻将

他们延续着自己的竞争。

 

在那个小区门口,那个老人

依旧坐在自己的烟铺后面,

竖直撑着一把不能挡风的大伞,

伞上印着一个绿茶饮料的广告。

那伞是他身后锁匠身后的

弯着腰正在修伞的修鞋匠的,

三个老人在那里延续着生命,

没有打麻将,双扣,地主,

只是驼着背坐在商业最褴褛的角落罢了。

此时已经入夜了,烟铺老人还坐在那里,

而锁匠与修鞋匠突然出现在他的的右手边,

背着、提着自己的全部工具,无声地,

走了。此时正是春节最欢喜的时候。

 

有一个形而上的影,

出现在老人的身后,

当那影子消失,就没有老人

以及他的身后了。

只有一片无物的荒原,

在夜空下广袤地在着。

 

人与他的物质一起

行走在无物之上。

物质不会变化,它

在临界处停止了,

由于惯性而行走着

行走着创造惯性。

 

人不再思索,他依附于物质,

物质不再变化,它的商业伴着假死而成为荒原。

7

流浪的人,将手

伸入一个个垃圾桶

掏出塑料瓶,传单,纸板等等。早晨的奇怪经历

被他看作是梦的一种延续,象征着

他对死亡的渴望以及

对生殖的欲念。

但这是他喜欢春节,因为这时外面人少

他可以昂首而走,

他可以轻声地唱自己写的歌

他可以有尊严,于是他忘记了早晨的经历。

他从公园慢慢走向六十九队。

他把手伸入一个个垃圾桶,

掏出塑料瓶、传单、纸板等等。

 

但他也讨厌春节,因为人少,东西就少,

但沉默着的拾荒者还是那么多,于是东西就更少

而且还是那么沉默,沉默得自己也不得不沉默。

很奇妙,其他时候自己也是沉默的

喧闹的人群,喧闹得吞吐着垃圾,走路的姿势

音乐,尊严,吞下自己的声音。

 

结果一年到头自己都是沉默的,

也正是沉默,所以自己不得不流浪。

社会有一把“需要”的钝刀,

因为不愿喧嚣,所以

这把钝刀追着自己,

把流浪强加给了每一个沉默的人,

只能靠拾荒来生存。

这是古老的野蛮的延续,

这是愚昧的种姓制度的幽灵。

社会用这种方式,越过了

法律、道德、良心,判处

一个个无害的人

——漫长的死刑。

 

社会喧嚣的兽不断叫着:

“我需要!我需要!我需要!

你应该!“

 

在沉默时,流浪的人就这样思考

无用的思考太多太多,以至于他不知道此时

夜晚代替了白天,而他已经走了很远。

 

在文明的周流中,他所行走的长廊上,

他撞到了什么,一个东西倒下了,

暗红的事物从倒下的地方流出,

银亮的光十分炫目,这

不被社会接受的美

他觉得接受一下试试也好。

老人倒在地上,没有他的声息

身后站立的是今早遇见的

露出**握刀的死神,

握刀露出**的人。

站立在那里,宛如

站立在临界点上

没有质、线、

没有一切的

开始般的

那一个

点。

8

流浪的人背起人的躯

饥饿、寒冷、虚弱的

身体颤抖如风中柳。

从烟铺那黢黑的一角,

走入路灯下更深的夜晚。

 

每一家五金店都关上了门,

黑暗无处去了;

 

便利店的灯光

又把他们驱逐,

黑暗无处去了;

 

街道上的每一棵树上

都挂满了闪光的灯,

街灯被擦过,从洁净的玻璃中

发出更加明亮的光,

黑暗无处去了。

 

流浪的人背着人的躯,

跟随着黑暗的浪水

徒步前往黑暗的归所。

 

9

流浪的人背着人的躯,

去肮脏的地方寻黑暗。

 

敲开那扇安静地闭着的门

眼前是憔悴的女人,

憔悴的皮肤、

憔悴的秀发、

憔悴的细弱双腿,

憔悴的眼睛

用她的黑反应着白色的灯光

——这里没有黑暗。

 

推开那一扇窗户,

无忧的少女的躺在柔软的床上、

无忧的身体放松在柔和的灯光下、

可爱的床榻上不平静的是一颗恋爱的心。

——这里没有黑暗。

 

潜入那道铁门。

冷白的灯光照着无人的球场、

破烂的球网有篮球胶质摩擦的余温、

看台上空空的,

空空地准备盛放激励青春的人的臀。

——这里没有黑暗。

 

走上那条走廊。

回旋的楼梯、

斑驳的扶手、

剥落的粉墙、

在随脚步声亮起的灯下那么清晰。

——虽然古老,但这里没有黑暗。

 

去那条小巷。

坎坷的泥路旁长着小草、

橘树上挂着一辆自行车、

路牌上写满了租房的广告、

路上的水坑反映着明月的光、

一把三棱刀落在水,

那水是红色的,

跟刀子一样。

——这里没有黑暗。

 

在公园的花丛中散步。

黄色的笑话开在一片片小叶上、

梅花开在瘦的枝干上、

冷的地方吹来的风,

从前方的小路上吹来一支

精致的发卡。

——这里没有黑暗。

 

这里没有黑暗,只有肮脏的故事。

 

在花丛中前进,

一对少年的情侣正在草地上**,

少女的头发披散着,没有发卡。

 

在小巷中前进,

一具俊朗的尸体躺在地上,泊泊的鲜血

从这里流到那个水潭。

 

在楼道中向上,玻璃破碎的窗

摇晃着,往下看,

那把三棱刀被遗弃在水旁。

 

在铁门外把时间回拨,比赛后

一群人正在从赛场的各个地方聚集,

那个孤单的俊朗少年,在铁门处开始通向注定的逃跑。

 

在窗外继续注视无忧的少女,少女接过电话

把手上两张照片中的一张撕掉,带上精致的发卡

一个“性感少女”下了床,慵懒地往公园走去。

 

等候在门外,憔悴的女人接待着一个个男人,

直到深夜,警车带着惊恐的她

去认领儿子的尸身。

 

“人们渴求光明,

来照耀犯罪的穸阁。“

思索没有用处!

 

10

流浪的人背着人的躯,

去洁净的地方寻黑暗。

 

苇草长在湖水之旁,

湖水反应着月光,

这里没有黑暗。

 

在玫瑰之旁的海洋,

于其中看见玫瑰,

这里面没有黑暗。

 

古旧的河边的楼,

河水的历史在其间翻涌,

这里面没有黑暗。

 

何处能够得到啊?

于是再次离开,

开始长而又长的走。

在思索的范围内,

思考着的,就是那行走着的。

思索没有用处!

11

行走着,行走着,

流浪的人走过了很漫长的路,

但夜晚更长;

行走着,行走着,

不知怎么的,流浪的人

站到了家彷徨的门口。

 

打开门,朴素但整洁的家一如往常,

钥匙还是留在门前的花下。

母亲一个人睡在床上,

父亲一个人在外面游晃,

整洁而又平静的家,

家里的人活着是为了什么?

 

以前是为了自己,

但流浪的人再不愿喧闹;

以后是为了什么?

但流浪的人还是没有学会思考。

思索没有用处!

 

瘦小的母亲睡在床上,

那双手上刻满疲劳,

母亲睡得深沉,

深沉就好。

 

那张照片上的人,

还剩下几个?

那门口的鞋,

还剩下几双?

那笑剩下几场?

桌上的菜,

还剩下几道?

思索没有用处!

 

那样整洁的家,

像水汇成的海,

像沙堆成的丘,

像辛苦生涯总结出的

——荒。

思索没有用处!

 

那里有黑暗?

流浪的人在抽泣

他欲背着人的躯

在黑暗中永远离去。

思索没有用处!

 

人需要光来看看自己的造物

罪也罢,善也罢,

人需要光来看自己的造物。

人需要黑暗来离开,

但没有,

只有荒

那荒

在光之下

整洁

夺目。

黑暗在哪?

流浪的人流浪着

流浪去找黑暗,

久了,

忘了做什么,

为了生存去拾荒。

知道了,

背上了人的躯,

在开始

只找到荒。

 

醒了,母亲要醒了,

流浪的人有这样的预感,

尽管他不愿

但母亲如从前,

睡得浅。

 

思索是无用的,所以杀母吧

思索是无用的,所以杀母吧

思索是无用的,所以杀母吧。

 

人把刀递给了流浪的人,

流浪者流连于存在的荒,

沾满血的刀要将拾荒者

再次引向流浪,引向那

意义的肮脏与它的洁净。

 

形而上的黑影,挽着苏醒的手

飘到了母亲的身后,

没有母亲了,也没有她的身后了

人站立在那刹那的黑暗中,

转瞬间

暴露在了光之下。

 

人站在家决绝的门口,

钥匙在那花下,

留下了一场荒,

与一刹不会被记载的黑暗。

“我唾弃你。”

 

12

再一次推开那扇门的时候,

太阳与月亮排成了一条直线,

憔悴的女人坐在餐桌前面,

像是飘在那里一般,

宛如那碗白米上的热气一样飘着。

 

桌子上的兰花孤独地开着,

女人凝视着兰。

她知道人来了,

她安静地用水加深

兰的孤独。

 

干净的房子里面有着

千万种男人的气息,

却显得更加纯洁的

是那个憔悴女人

空空的娇躯。

 

干净的房子里面没有脏污

如白日下面的

孤独的九十立方米的空气,

干净,但不供人吞吐。

 

“人生若寄,

憔悴有时。“

 

女子盯着兰,

像是一件家具,

也就是空气中的空气。

 

沙发上穿着华服的中年男人站起来,

拍了拍女人的背,

第四次推开那门

走了。

 

人站在桌旁,

男人走后,

人上前去,

解女人的衣服。

 

一件,一件

肉体仿佛逐渐从冬衣中露出,

脱光了衣衫,

眼前的仿佛真是那一条熟透的肉体。

女人依旧盯着兰花,

像是空气中的空气。

 

人把女人小臀摆正,

进入了那一具仿佛。

仿佛的花

开得最浓艳。

 

充满了技巧的性,

演绎成了一门科学,

那具憔悴的肉体,在

性中丰腴而美。

海是那个女人,

乳房与臀像是波浪;

那个女人是一场冒险,

紧紧地吸附着人的身体;

那个女人本身就是一门科学

每一个部位都是一项技艺;

人的生所研究的科学

在海洋上的冒险

心灵的森林,

因给予而

变成一片沙漠时,

女人消失不见,

是空气消失于空气,

是一切科学所注定的归宿。

 

她儿子的尸体在她房间的床上,

他的母亲的尸体,

与那孩子

有同一张脸。

 

盛满空气的房子,荒着。

13

少年的男女睡在草上,

土壤随日光的西移而变得湿润,

他们裸身躺在这个隐蔽的角落,

是最纯洁的爱侣。

 

散乱的头发,

挺起的尖乳,

长长的直的睫毛,

嘴角带着笑,

黄色的小花从她的头发里窜出,

露水在她的指头尖上,

白玉的双腿与小脚,

光洁的阴部。

她像一根柳条,

却在夕辉中发出夏花样的光。

 

少男是消瘦的

洁白的身体在光下显得有些透明

睫毛翘起,

头发与少女的长发夹杂在一起,

微微向下凹的肚子起伏着。

 

一对少年的爱侣睡在草上,

口中喃喃吐出对方的名姓,

草儿从重叠的指缝中翘起。

连睡时也结合的器官,柔软地连接着,

在西逝的日光中闪着水光。

少年的嘴粘在少女的耳垂上,

少女的手搭在少年的阴囊。

脖颈平行着,

少女与少男细弱的颈

一个在上面,

一个在下面。

 

挺立的初草在人的脚下弯折,

泥土里初蕴的水被鞋底的纹挤出。

近了,近了,

从渐逝的阳光照着的方向,

近了,近了,

少年的男女睫毛颤动着,

落日带走的风知道他们不会醒来。

他们细弱的颈平行地拜访着,

少年的嘴粘在少女的耳垂上,

一个在上,一个在下,

中间是一把止血的细细的刀。

 

少年的男女睡在草上,

只要睡着,

他们在这个隐蔽的角落

就是最纯洁的爱侣。

 

日落到山的背面。

14

在夜晚,再一次从这个公园里走出,

飘扬的裙子的褶

迎着风说出一种渴求来,

人在夜晚开始的时候,尾随过一位姑娘。

14——月上

在月上清冷的地方,

太阳的吻痕搭建了这些台榭,

穿过漫长而完好的长廊,来到

一片明净的水旁,

水上浮着败了的荷。

除人之外,月上再无它物,

 

绕着池水,人走上一座高高的台,

走到高台的边缘,人看见远方死着的山。

山一片叠着一片,连绵无穷

瞭望到远处,山儿在水中

幻映出一张张自己的脸,

抑或是,那张写诗的白纸,

折了一次、又一次,

折痕之中淌着水,

流成了载枯荷的池。

山上没有其他

是死了的山;

长廊没有其它,

是完整的方;

池里没有其它,

载着死了的荷。

 

月上除了人没有其它,尾随的姑娘现在在地上。

 

人凝望山,或是坐在池旁。

14——厨房

姑娘

 

 

 

 

 

 

 

 

 

 

 

 

 

 

 

 

 

 

 

 

 

 

 

 

 

 

 

8

 

 

 

 

 

 

 

 

 

 

 

 

 

 

 

 

 

 

 

 

 

 

 

 

 

 

 

 

 

3

鲜花

握手

雷人

路过

鸡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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