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法与书论【续四】今天的书法，所谓现代时尚

热度 6已有 112 次阅读2016-7-21 12:16 |个人分类:书画|系统分类:百家杂谈| 时尚

近现代书法艺术色彩斑斓，与书家队伍的空前复杂有直接干系。或许因时代距离太近，这段风景比此前任何时期都清晰明透。中国书法由古代转入近现代，一个很重要的特征是民间书法的崛起，除刑徒砖刻、晋人残纸、民间经卷、陶器铭文及作为碑学的一部分碑刻外，甲骨文则是中国最古老、也最成体系的民间书法之代表了。近代以来的书法主要特征是碑与民间书法的并立。当然，帖学也时有抬头，但还未形成到“现代”时期的规模和气候。而甲骨文到目前为止，尽管能识其字者不多，但其严谨而自由的结体、不拘一格的章法，都显示出艺术创造的自由和质朴。这一时期知名的书家实在太多，而又各臻其极，在此仅拈取其重者如：齐白石、黄宾虹、罗振玉、王世镗、梁启超、徐悲鸿、刘海粟、吴湖帆、林纾、徐生翁、于右任、叶恭绰、李叔同、曾熙、蔡元培、鲁迅、郭沫若、沈尹默、吕凤子、马一浮、谢无量、胡小石、郑诵先、毛泽东、刘孟伉、吴玉如、林散之、邓散木、张大千、陆维钊、陶博吾、王蘧常、沙孟海、赵朴初、舒同、欧阳中石、启功、萧娴、高二适、来楚生等人。

在书坛走向多元化的今天，书法艺术升华到观念变革的高层次，确实是迈了一大步。但是，书法现代性并不是简单地取决于书法艺术的形式、结构、线条等外在面貌，而是取决于内在精神的现代化。书法现代性的精神是指当代书法艺术所体现、传导的现代社会的价值趋向。对于今天的书法，有各种现象和思潮，值得思考和研究。尤其对于“现代书法”，我们需要认真具体审视、分析和对待！

我们先回顾一下传统书法。书法是一个什么概念？书法是世界上文字表现的艺术形式。“中国书法”，是以毛笔和水墨为书写工具与书写材料的艺术，是中国汉字特有的一种传统艺术。从广义讲，书法是指文字符号的书写法则。换言之，书法是指按照文字特点及其涵义，以其书体笔法、结构和章法书写，使之成为富有美感的艺术作品。书法有四个基本要素。这四个基本要素就是用笔、结构、章法和墨法。书法有三美，其要义是：（1）整体形态美；（2）点画结构美；（3）墨色组合美。由此形成中国独有而又具特色的书法。

而自一九八五年现代书法首展开始，书法探索之路则走过了三十多个春秋。为了区别于传统书法，一些书评家就以探索派、现代派、新书法、中国书法主义等名称来称谓。像所谓的“现代书法”，因其内涵不明确、外延不周延以及人们认识上的分歧，尚不能作为一个独立的书法种类。稍微准确的提法是，现代书法泛指七十年代以后，在用笔、表现手法、创作思路、艺术风格逆反于传统书法和传统书法观念的书法作品总称。这些书家以西方的视觉艺术的方法来改良中国的书法艺术，作为当代中国书法思潮下一种书法现象，虽然它在中国书法由古典向当代转型过程中提供了一个不同视觉的尝试，对中国书法艺术艺术的发展提供了一些元素。但这种探索并没有形成什么书法流派，让我们根据书法艺术的本质规律和书法史来考察一下就会一目了然。以下几点可窥见其貌。
    从逻辑学上分析，“现代书法”一词，书法是中心词，现代是对书法的限制，现代只是对书法内涵的限制，并未改变书法艺术本身，而一些所谓的现代艺术却抛弃了汉字为载体书法的内核，用西方的抽象艺术来写字，没有书法艺术的内核，只剩一具现代艺术的躯壳。这能称为书法吗？
    从书法艺术史的发展来看，能称得起的一个具有特征风格流派之书法艺术，必须有相对稳定的特征，可以学习和传承。如果用这一标准来衡量“现代书法”，所谓的现代书法艺术还未达到这一标准。它只是强调视觉上的冲击力，淡化和忽视文字的可视性，给欣赏者造成辩识上的障碍，形式决定了一切，消解了书法灵魂所蕴涵的内容。不要说大众，就是书家，甚至同属于探索派的书家也不能辩识和欣赏。另外，由于盲目、随意化，没有共同的特征，致使一些人的书法作品不具有可传承性。因此，称他们是一个风格流派，是不符合书法艺术历史发展规律的。
    任何风格的书法艺术流派必须有相对于汉字整体的书写规律，而不只是单单对于几个字，几幅字的书写。从书法史上看，无论是魏碑、唐楷，都有针对汉字书写整体的规范。而这点，现代派书法却只是几个字、几幅字。所以，也就不能称其为书法艺术了。
    书法艺术必须是以汉字为载体。现代书法只能算作是书写加绘画，这种写字加绘画只能算作书法与绘画艺术的中间艺术形式。如果不影响汉字的辩识，单单写几个字只能算作是抽象画或美术字，而不是书法。

我想的另有一个问题，就是如何构筑现代书法的理想境界。

书法是一门有着悠久历史传统的艺术，书法艺术在现代社会以其特有的韵味和精神，仍然吸引着众多的追求者，他们孜孜不倦地努力，使得这一传统艺术门类在现代文明社会里独具风采。从今以后，我们应该思考书法这门艺术发展的前景，思考书法艺术应该怎样继承传统，构筑现代书法的理想境界。我觉得，应从如下几方面加以注意。

首先，现代书法应是师古与变古的统一。“师古”即是以古法为师，广纳博取，融会贯通。王羲之是历代书家推崇的书圣，李世民在《王羲之传论》中盛赞他“详察古今，研精篆素”，可见他对传统的重视。《艺舟双楫》更明确地指出：“右军真、行、草法，皆出汉分，深入中郎”，指出王羲之书法与汉代八分书及蔡邕等的继承关系。被誉为宋朝“第一善书人”的苏东坡，“少时日学《兰亭》”，“中岁喜学颜鲁公”，也是非常重视向古人学习的。可见，师古是习书首要的前提，过程是艰苦而漫长的。“变古”即通会古法，自出新意，化人为己。艺术的生命在于求变，师古不是目的，师古是为了知古，知古才能够变古。王羲之详察古今，才使汉魏以来凝重质朴的书风一变而为流利遒劲的新貌；苏东坡融会百家，方能一改晋唐风韵而自成一家。不肯虚心向古人学习，一味求新求变，结果变出的只能是毫无意义的浅薄。
　　其次，现代书法的理想境界，还应当是作品的气韵与当今时代特色的完美结合。魏晋时期，社会动荡，士人无力回天，便寄情山水，追求旷远萧然的境界；行为上散漫自适，任性率真。王羲之的书法清秀婉媚，风格飘逸，通过用笔和章法的点曳之工，裁成之妙，散发着晋人的趣味，展示了士人的内心世界，作为这一世风的准确写照，因而能贵越群品。同样是雄视千古的佳作，颜真卿的书法一如忠臣烈士，端庄、整饬、自尊、凝重，其饱满圆润的点画，沉稳浑厚的用笔，展现了大唐盛世博大洪迈的气象。北宋时期，偃武修文，从宋太宗组织力量刊刻《淳化阁帖》，到宋徽宗创设书画院，宽松和平的政治环境为文人个性化的发展提供了保障，他们崇尚意趣，反对泥古不变。苏、黄、米、蔡（苏轼、黄庭坚、米芾、蔡襄）四家，无不以“尚意”为主，讲求理趣，与有宋代世风默然契合。当今社会，文化多样发展，但中华民族奋发图强、建设社会主义强国的精神仍然是时代的主旋律，知识分子为国家为民族的远大抱负、那种忍辱负重的人生态度和崇尚高雅的生活情趣，应该在书法作品中得到完美的体现。
　　第三，中和之美是中国传统文化的重要审美准则，现代书法的理想境界在审美思想上依然需要重视这一原则。北宋王安石，其才学胆识俱是上上乘，诗文传诵千古，但其书法，却难与宋四家苏、黄、米、蔡争雄，原因就是王书不够含蓄，书风过于张狂，字字斜势，失去了中和之美。所以说，现代书法的理想境界也应该是刚柔相济，阴阳互寓的。这也对书者的人格完善和道德修养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第四，高文逸笔，相得益彰，是现代书法达到理想境界的又一要素。所谓高文，是指书法作品本身也是传世的文学作品。所谓逸笔，是指书艺的精湛。书法史上流传下来的经典之作，无不是高文逸笔。王羲之《兰亭集序》，在中国散文史上是一篇著名的典范之作，作者叙写兰亭雅集盛况，抒发生死感慨，文笔隽爽流畅，洒脱无拘，展现出作者萧散疏朗的风采。他的书法更有天下第一行书之誉，人称“龙跳天门，虎卧凤阙”，其书体风格与文章所表现的作者的仪度和情操融而为一，可谓尽善尽美。颜真卿曾与从兄颜杲卿抵抗安禄山叛军，后颜杲卿因寡不敌众被擒，叛军胁迫颜杲卿投降，杀其子季明，杲卿不屈，被押至洛阳杀害。颜真卿闻讯，含着血泪写下《祭侄季明文稿》，其文辞沉痛激愤，字里行间充溢着英风烈气，笔势雄奇，神采飞动，成为“天下第二行书”。还有一些书法家，本身就是才华横溢的文学家，他们的创作，既是优秀的文学作品，又是绝妙的书法佳作，交光互影。现代书法的理想境界还应包括书品与人品的统一。书艺一道，尤重人品。“品高者，一点一画，自有清刚雅正之气；品下者，虽激昂顿挫、俨然可观，而纵横刚暴，未免流露诸外。”中国古代的书法大家王羲之、王献之、欧阳询、虞世南、褚遂良、米芾、蔡襄等，无不是贤明的士大夫。而有才无品者，虽有绝艺，立身一败，书必遭弃。唐朝李林甫雅善丹青、书法，只因他是唐玄宗时的奸相，史称“口蜜腹剑”，其书湮没无闻。宋徽宗时宰相蔡京，能诗善文，书法更是精绝，本来名列宋四家之中，只因其为人奸诈，权倾当朝，名声太坏，人们就用蔡襄替代他在宋四家中的位置。明朝奸相严嵩，祸国殃民，虽书法颇有可观，亦为世人唾弃。所以说，现代书法的理想境界应当强调书品与人品的统一，“以清高之艺为恶赖之行”者难免被历史所抛弃。
　　艺海无涯，书亦有道。我相信，具有悠久历史传统的书法艺术，在现在及将来，一定会融合时代精神，涵纳现实风云，从而达到一个新的境界。
在当代，也有一些精品之作。

当代书法家马永安创造了第六种书体。经过专家论证，于二零一二年九月二十四日在国家版权局注册登记，被正式命名为《中国书法第六书体——燕体》，又名燕书体。燕体书法和传统书法对照，六个书法标准，有五个标准完全不同，是一种全新的书法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