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笔】六步溪古栈道

热度 11已有 168 次阅读2014-8-18 12:39 |系统分类:散文随笔

六步溪古栈道
                            文/龚保卫

  由于久居城市的缘故,日子匆匆地,日复一日地重叠着,很繁琐,很热闹,又常被折腾得孤独而烦躁。总想寻找一些什么,来疏理自己,充实自己。于是,正值五一长假便约了六步溪林场老场长唐贵兄,沿着记忆,去寻访那条六步溪古栈道,找一份清凉找一种心灵的安抚。
  六步溪是雪峰山北部唯一一块保存完好的原始次森林,现定为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区内海拔最高1130米,最低海拔258米区域面积122.5平方公里。 
  早在明代,这儿古木遍地,飞禽遮天,走兽成群,渺无人烟。清乾隆己未年(1739),有位土家族老人贺兴邦带着妻子躲进这个深山,打猎、开荒,独立营生。后来越来越多的人来到这里,至今已发展到22个姓氏,600多人,其中土家族占了约40%。小村为啥叫六步溪呢?相传贺兴邦打猎时,有次从山上追出六只山鹿,过溪以后,只见石板上留下了行行鹿步脚印,却不见鹿影。他惊讶,认为这是六只神鹿,再也不敢去追。此后,小村就得名“六步溪”了。
  我和唐贵兄都是喝着六步溪的水和五谷杂粮长大的,这里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一屋一炊烟和山民的习俗、风情、淳朴好客,是多么的明了。
  走进六步溪,就像走到红尘之外,没有世俗的喧嚣,没有名利的纠缠,没有虚假,没有覉绊,这里是一线天的鬼斧神工,是小溪流的纯净明快,是原始次森林的绿树如茵,是乡人土著的刀耕火种。自然的声音,鸡犬相闻。吊脚楼里的风雨侵蚀,分明又是光阴的刻痕。
  我要寻访的那一段古栈道,就被遗落在冷峰尖峡谷深处。从山脚而上,通往古栈道的路被草木侵占着,没了当年的精干和通畅。这条在当年举足轻重的沅陵、桃源与安化三县的交通要道,如今已人迹罕见。古道完成了作为路的使命,路的含义被淡化了,成为山间的一道印记,一道风景。
  在路过一个滴水的石壁下,我忽然发现一丛石蒜正开得生动。石蒜是我小时候所看到的最美的花,多年不见,乍一看竟比记忆中的花色又艳丽了许多,那是一种野性的、天然的美艳。石蒜花期短,开花时,花茎嫩绿圆润,花瓣纤细,丝丝缕缕,自然卷曲或含露半开,天生丽质。它只在山野里才开出花的本色,孤芳自赏,不寂寞,更不会顾影自怜。
  向上,再向上,山道弯曲盘旋,一路静寂。阳光从山顶斜切进山谷,构成明暗两个色块。转过一个山弯,古栈道蓦地出现在眼前。久违了,古栈道,我像见到亲人般迫不及待地踏上去。栈道还是那样旧,那样古老。古老到极致,时光对它已无足轻重。栈道还是那样精巧,粗黑的石阶或横或竖,高低错落,浑然天成。此刻,古栈道被收藏在阳光背后,静默得像一个符号。由于多年无人光顾,石阶上长满了地衣、伏石蕨、苔藓,使栈道与悬崖连成一体。石阶下一棵长得很瘦的老树向我频频招手,满是寂寞太久后的激动。
  我认真地阅读着栈道,阅读着小时候无法读懂的细节,读着祖先留下的那份细腻和厚重。我怀疑,阳光有时会有意留下一块空间,留一份神秘和禅意,让人去寻找迷失的东西。栈道尽头,那块石碑还在,多年风雨的侵蚀,碑上的文字更模糊了,只有苍劲的隶体依稀可辨。石碑记述祖先简陋的物质生活,记载着祖先凿石开路的事迹,也描述着祖先的智慧和意志。祖先们生活在咸鱼腌菜、扁担草鞋里,有苦有乐,有粗鲁的调笑,有男男女女的故事,但他们有追求和梦想,有艺术和创造。他们的生活就如石碑上的文字那样简洁、简单。
  古栈道是祖辈们开凿的路,是祖先们走过的路。新一代人继续向前走,走成宽阔的高速公路,走成登月之路。或许下一代人走得更远。一代代人在走着,所有的路都是古栈道的延伸。只是,当我们越走越远时,创造了许多奇迹时,我们却让自己的生活变得越来越复杂。我们少了祖辈心灵的旷达和视觉的高度,忘了为自己创造一道让灵魂恬憩的弯曲。
                                                               (原发《作家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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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yingheweng 2014-8-21 12: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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