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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乡偶记
漭相围
早晨,将一袋垃圾扔进楼下的垃圾箱。小区的保洁师傅总是准点地将垃圾运走,日复一日从不间断。
整理行装,坐上回家的班车。回家的班车像船一样在冬日的阳光中颠簸,阳光便从车窗透了进来,忽动忽静,映出了公路两旁裸露着身姿的杨树。杨树枝在风中舞动,搅乱了明媚的冬日阳光,阳光便懒懒地洒在了公路两旁的麦田里。还没有来得及融化的雪凌乱地躺在麦田里。麦苗看见了阳光,便使劲地朝阳光招手,阳光便欢快地溶在了麦苗里。于是,凌乱的雪便显得愈发地凌乱,彻底没有了前几日的那种铺天盖地的气势。腊月里的故乡,阳光、麦苗、残雪、还有那触手可摸的天空蓝,虽然还在腊月,但眼前的美景让我如沐春风。
班车稳稳地停在了街道边上,正好赶上了腊月里的最后一个集会,整个街道泡在了色彩斑斓的年货里。春节的气息洋溢在每个赶集人的目光里,目光里是大的小的红的白的装满了年味的塑料袋。一个个鲜艳的塑料袋在人群中穿梭,不经意间,鲜艳的塑料袋在阳光中翩翩起舞,弥漫了触手可摸的天空蓝。
路过我曾经求学的小学,这所前几年被撤销的小学,只留下了当年简陋的门房。而今学校门前堆满了和着积雪的垃圾,显得与周围的新楼房极不协调。那时的每个礼拜一,我们都要认真打扫学校门前的卫生。一阵风吹来,不再是当年的朗朗读书声,而是垃圾堆里发出的阵阵呲啦声,眼前的一切让我如鲠在喉。
我不忍心站在学校门口回想当年求学时的情景,只好站在村口极力地回忆着儿时的景象。儿时的村前村后总有很多让人无法忘记的童趣。那时的每个傍晚,总有无穷无尽的乐趣荡漾在伙伴们无邪的脸庞上。通红的夕阳,透红的高粱,自由的牛羊,荷香四溢的池塘,长满青苔的矮墙,还有蒲公英轻柔的飞扬······一切都变了模样。此时的村口,印着“建设新农村”的横幅如同废弃的塑料袋一般在风中飘扬。枯树、落叶、尘土、还有那色彩斑斓的塑料袋混乱地搅在一起,这是什么样的故乡!我的心房,充满了无限的惆怅!这哪是儿时的故乡?分明是垃圾围村的心伤!
城市里的天空充斥着让人无法逃避的浮躁气息,我渴望回到故乡,感受那一份令人向往的静谧。看着眼前景象,我想起了早晨被我仍掉的那一袋垃圾,此时或许它已经找到了归宿,那是因为它是城市里的垃圾。故乡的垃圾,该归何处?
2016、2、26于华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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